御花园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二人走在小径上,段愉辰把玩着手中的手炉,说:“先前,我听说彦儿已经愿意搬去东宫居住了,可是真的?” 楚凌钧颔首。“彦儿还是懂事的。” 段愉辰不由莞尔:“我就说吧,我肯定能把彦儿哄好的。” “你如何哄他了?”楚凌钧侧眸看了看他。“从神武大街弄来一个一丈高的鱼形花灯,放到东宫里,然后骗他说那是陆地上的鱼?” 段愉辰嘿嘿一笑:“哪有骗他,我又没说那鱼是活的。” 楚凌钧十分无语,不再理会他。段愉辰偏不依,继续黏他。 恰在此时,有人一路快步走来,停在他面前,躬身行了个礼:“陛下。” 段愉辰看到来者,微微一怔。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伺候在永嘉帝身侧的冯皎。 段愉辰下意识看了看身旁的楚凌钧,瞧着他眸中意味不明,又将目光转向冯皎,嘴角微抽:“什么事?” 冯皎从袖中一物呈上,恭敬道:“这是太子册封典礼所需的一应物品,请陛下过目。” 段愉辰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将其接了过来,打开折子扫了一眼,又递还回去:“拿去给礼部,所需银钱让户部一律批准便是。” “老奴遵旨。” “快去快去。”段愉辰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 冯皎转身办事去了。 段愉辰轻咳了几声,悄悄抬眸看了看楚凌钧,却见他依旧面不改色。于是,他便试图去牵他的手,哪知,却被楚凌钧给躲开了。 段愉辰撇撇嘴,不禁强行牵住他的手,撒着娇唤了一声:“澜玉。” 楚凌钧依旧无动于衷,只淡淡说:“冯皎是你的人?” 段愉辰低了低头,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沉默片刻,楚凌钧说:“连先帝身边都能被你安排人手。阿辰,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段愉辰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闷声说:“我已经把他安排了去了东宫。冯皎他是宫里的老人了,做事一向稳妥,让他去照顾彦儿最合适……” “别转移话题。”楚凌钧说。“我之前以为,你只结交朝廷命官,不想连内廷都有你的人。” 段愉辰顿时不高兴了:“你这话说的。朕现在可是天子,文武百官都是朕的人。”说到这里,他瞪了一眼楚凌钧。“你也是朕的人!” 楚凌钧自知问他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收回了视线,不再说话。 两人继续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段愉辰的手炉已经有些凉了。瞧着楚凌钧一直不说话,段愉辰更不高兴了:“楚澜玉!” 楚凌钧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段愉辰噘噘嘴闷声说:“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结交了哪些人吗?我告诉你不就是了!” 楚凌钧看他看了许久,耐心解释道:“我并非一定要知道这些。但是阿辰,你身上有太多秘密都瞒着我。”他轻叹了一声。“有时候,我真是看不透你了。” 段愉辰低了低头,小声说:“先前一直瞒着你我的身世和目的,是我不对。但是那件事情我确实没法提前告诉你,否则我的计划就全都落空了。” 他又抬起了头,诚恳地看着他:“澜玉,你别怪我了,好不好?” 楚凌钧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我担心的是,你总会时不时就给我一个新的惊喜,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段愉辰忙道:“没有了,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真的?” 段愉辰仔细想了想,犹豫道:“嗯……还有一事。” “哦?何事?” “你还记不记得先前……在五里街遇到的那个老者?”段愉辰抬眸看着他,“就是给你提供冬衣霉粮案的线索的那个人,他曾经给你看过一封段愉璟和宋阅往来的密信。” 楚凌钧仔细回想了片刻,方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我记得他叫宋捷,他是你的人?” “嗯……”段愉辰心虚地点点头。“他从前是宋家的管家,后来宋阅要杀他灭口,我意外从乱葬岗救下他,他就成了我的人……”说着,段愉辰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楚凌钧颇有些不知该作何评价,最后只说了一句:“阿辰,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段愉辰摇了摇他的胳膊。“别怪我了嘛……现在在你面前,我真的已经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楚凌钧仍是起疑:“真没有别的了?” “再也没有了!如今我清清白白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段愉辰忙道。 楚凌钧:“你确定?” 段愉辰凑近些许,小声说:“我现在全身上下都被你看光了!” 听他又开始胡言乱语,楚凌钧收回了视线,不准备再继续聊这个话题。 哪知,段愉辰却担心仍不能取信于他,凑在他耳畔诚恳地道:“澜玉,我身上真的没有别的秘密了。你若实在不信,就把我脱干净了,好好检查一遍,怎么样?” 楚凌钧冷冷地睨视他一眼:“把你脱干净了,吃亏的好像是我?” “怎么会?”段愉辰笑笑,一手搂住了他的腰,一手做做样子扯了扯领口。“朕的相貌如此养眼,岂能让澜玉吃亏?” 楚凌钧面不改色,淡淡道:“这可是在御花园,你给我把衣裳穿好。” “那晚上给你看,好不好?”段愉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楚凌钧嘴角微抽:“阿辰,我也没有太想看你的身子……” “看看嘛,求你。”段愉辰摇了摇他的胳膊,开始撒娇。“不要钱的。” 楚凌钧并不想让这厮太过容易地得寸进尺,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胳膊,道:“阿辰,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对我撒什么娇都没有用。” “为什么!”段愉辰立刻委屈了起来。 楚凌钧没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他。 段愉辰立刻看懂了他的眼神。 “你是想说,我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撒娇都是装出来的,对不对?”段愉辰面露不满。 楚凌钧不置可否。 段愉辰轻哼一声:“不撒娇就不撒娇。” 说罢,他走到楚凌钧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扬了扬下颌看着他:“但是楚卿,你应该知道,朕现在是皇帝,朕要想让你就范,有一百种法子。” 楚凌钧:“哦?你想干什么?” 段愉辰假意威胁道:“你要是敢忤逆朕,朕就让近卫把你拿了,绑床上去。” 楚凌钧冷笑:“那你最好让近卫们一起上,否则拿不住我。” 段愉辰一听,咬了咬牙。季临他们几个近卫纵然武功高强,但若想不动真刀真枪就拿下楚凌钧,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段愉辰也没别的法子了,不由开始生闷气:“让你和我做点亲密的事,可把你给为难的!你走吧!回你的靖安侯府,养心殿不欢迎你!” 楚凌钧看着他:“真的?” 段愉辰又气闷又委屈,他自是不忍心把楚凌钧赶走。毕竟有前车之鉴,即便是跟他赌气让他走,他会真的扭头就走。 “……假的。”段愉辰没了气焰,委屈巴巴地抱住了他。“你别走。” “宠宠我好不好?澜玉。”段愉辰睫毛也耷拉了下来,目光极其委屈,“求你了。” 楚凌钧看着他双凤眸中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挣脱他的怀抱。即便被这副模样骗过一万次,再次看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动恻隐之心。 不一会儿,段愉辰的眼尾就开始微微泛起了红,眼眶里还有点潮湿的样子。 楚凌钧心里直叹气。 他发现,无论他被骗多少次,最终还是吃不住段愉辰撒娇装委屈的模样。 最后,他终是妥协了。 “……够了。”楚凌钧神色稍暗。“你想怎么做都依你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段愉辰这才喜笑颜开,光天化日之下,重重地亲了他一下。 “澜玉,你真好。” 于是到了晚上,两人沐浴完毕,段愉辰一路把他从浴池亲到了寝卧。楚凌钧被他亲得几近喘息不过来,直到跌倒在床上,他仿佛听到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 楚凌钧心下起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双腕已经被段愉辰并起,然后就被铐住了。他这才发现,方才那金属声音,竟然是一副镣铐。 段愉辰动作很迅速,此时,他的双腕已经被吊到了床头,来不及挣扎了。 楚凌钧暗道这厮果然是心机深沉,先是把他亲吻得晕头转向,等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拷住,待他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楚凌钧望着面前之人,皱了皱眉。“你要干什么?” 段愉辰轻轻一笑:“你都说就这一次了,那当然得好好玩玩。” 随后,楚凌钧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之人宽衣解带,又替他除尽衣衫,然后缓缓打开他的双膝,将其双腿折起……楚凌钧闭了闭眼睛,他被锁着双腕,无法反抗,只能被迫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段愉辰仍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他轻轻抱住楚凌钧曲起来的大腿,从膝盖吻到腿根,如同在品尝珍馐一般。楚凌钧闭着眼睛不想看,却仍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被吻过的地方又痒又麻。 夜色渐深,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室外天寒地冻,落雪无声,寝殿中却颠鸾倒凤,时而传出低低的喘息声。 两个时辰过后,段愉辰先把自己给折腾累了,窝在楚凌钧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凌钧揉了揉略有些酸麻的手腕,看了眼怀里熟睡中的人,给他盖了盖被子。 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两个时辰过后,寅时二刻,楚凌钧还是准时醒了过来,起身穿好朝服,将自己收拾利落。然后去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段愉辰。 “阿辰,醒醒。”楚凌钧唤道。 到底是昨夜折腾了太久,睡了不过两个时辰,段愉辰困得厉害,睡梦中听到声音,却只是翻了个身,顺手把楚凌钧的枕头捞过来,当作抱枕抱在怀里继续睡。 楚凌钧轻叹,拍了拍他的脸颊:“要上早朝了。” 段愉辰挥开他的手,嘟囔一声:“……困。再睡会。” 楚凌钧皱了眉,把那个枕头从他怀里扯出来,声音也冷了下来:“一会儿御辇就到了,快起。” “你干嘛啊。”抱枕被抢走,段愉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以前你上早朝,都会让我再接着睡会儿的,我都还没睡饱……” 楚凌钧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叹了口气:“以前你不用上早朝,现在呢?” 段愉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不想听他唠叨。 楚凌钧见状,淡淡道:“让你昨夜睡那么晚。你再如此,今晚开始,我就回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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