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段愉辰已经没有力气了,完全放弃抵抗,任他摆布。唇上的伤疼到麻木,仿佛也就没有那么疼了。 最终,楚凌钧还是停了下来。他用指腹拭了一下沾染在唇上的血迹,抬了抬长睫,冷眼看着他。 “真狠啊。”段愉辰瘫倒在床上,双目无神。“还不如被你揍一顿……” 楚凌钧站起身来,拂了拂皱乱的衣裳,拿眼尾看他:“都是自找的。” “……”段愉辰仿佛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还不行……” “哦?错哪了?”楚凌钧斜睨他一眼。 段愉辰:“昨晚不应该把你绑起来。” 楚凌钧皱了皱眉。 段愉辰:“不应该蒙你的眼睛。” 楚凌钧脸色越来越黑。 段愉辰明明心虚,还忍不住瞧着他说:“不该……上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楚凌钧实在是受不了了,抓住他的衣襟又把他摁进了床褥里,再次咬上他已经出了血的唇角。 “诶……等等……澜玉……” 门外的季临和陈湛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比昨晚更为激烈,一时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湛抱着剑问道:“里面到底什么声音?” 季临一时愣怔:“我如何知晓?” 陈湛嘀咕道:“他们不会大早晨的还要再来一次吧?但是听起来跟昨晚不太一样啊。” 季临担忧道:“我听着……像是我主子的声音。” “坏了。”陈湛低声道。“你猜的不错,你主子应该是挨揍了。” 季临欲言又止。他看着寝卧的门,目光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主子会不会有危险啊……” “那可说不准。”陈湛道。“以往王爷做的那些事情虽然混账,但也还在侯爷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可是昨晚的事情……” 说到这里,陈湛故作玄虚地停了下来,弄得季临更加担忧,忍不住想直接进屋看看他主子还活着没。 陈湛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行了行了,骗你的。侯爷就算是家暴,他下手也会有分寸。” 季临心里本就急切,没有半分开玩笑的心思,他不断走来走去,思索着对策。 陈湛见他如此不经逗,也不知方才是不是玩笑开过头了,正欲劝两句,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楚凌钧从屋里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经换好了一身轻甲,头发一丝不苟,发髻高高束起,面无表情,一改昨日颓然,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一贯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侯爷。”陈湛连忙收敛起方才一副八卦的模样,恭敬抱拳行了一礼 “备马,去京郊大营。”楚凌钧吩咐道。 陈湛看着他这一身轻甲就知道他要去练兵,连忙收敛起方才一副八卦的模样:“是。”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季临,还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进屋。 等二人离开后,季临赶忙进了屋,想去看看他主子怎么样了。 进屋一瞧,只见段愉辰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头发凌乱,唇上破了一块皮,还带着血迹,整个人仿佛毫无生气。 “……王爷?你可还好?”季临低声唤道。 段愉辰呆滞地点了点头:“还活着。” 季临看着他头发凌乱的模样,试探道:“属下让人来伺候王爷梳洗?” 段愉辰未置可否,面无表情转头看他:“我破相了没有?” 季临颔首:“唇上有些破皮了。” “……”段愉辰深深地吸了口气。“太狠了,这个臭当兵的太狠了。” 季临这才知道,他主子这是被咬伤了。 “刚才我以为他要把我吃了。”段愉辰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太狠了……” 季临:…… 段愉辰恨恨抱怨道:“这个楚澜玉,嫉妒本王长得比他英俊潇洒,就想毁了本王这张脸。” 季临不由安慰道:“主子唇上只是出了一点血,并不重。脖子上的伤……也能用衣裳挡住。想必,侯爷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段愉辰面色不善地转头看他:“你在替他说话?” 季临轻咳一声:“主子,日后您还是不要再惹侯爷了,弄成这样,挺不好的。” 段愉辰擦了一下唇上的血,喃喃道:“是不太好。” 可是他回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不由幽幽一叹,然后坚定地道。 “但下次还敢。”
第51章 (配角支线) 一场大雪过后,凤京府万籁俱寂。因为天气过于寒冷,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往日熙熙攘攘的神武大街如今都清冷了不少。 朝堂上亦是如此。前段时间,因为冬衣霉粮案水落石出,虽然闹得朝中人尽皆知,但是这件事情最终却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浪。最终查出,此事是当朝首辅宋阅处事不当、失职所致。最终,以罚俸并停职一月而告终。 导致损失燕梧铁骑六万大军的冬衣霉粮事件,朝中再也无人提起,渐渐被人所淡忘。就连燕梧铁骑主帅,那位靖安侯大将军也不再提及。仿佛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只有段愉辰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一处心病。虽然不提,但也无法掩饰那曾经是一处血淋淋的伤口。 自此,朝堂上也平静了下来。每日的早朝没什么大事,基本上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楚凌钧忠于职守,每日还是照常去上朝,下了朝去神机营和三千营处理当日的公务,若是还有时间,就去京郊大营练兵,仿佛还是跟往常一样。 与之前不同的是,楚凌钧搬回了靖安侯府的主屋,但是,先前住在这里的段愉辰并没有搬走。侯府的下人都挺开心的,两位主子不再分房睡了。 转眼间,凤京府又下了几场雪,隆冬腊月,天已经越来越冷。不知不觉,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段宁彦披着斗篷来到养心殿,从轿辇上下来的时候,却见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踩上去的时候,靴子都陷进去了半寸。 紧接着,他正欲走上台阶,迎面却突然飞来一个雪球,从他的脸颊旁边飞过,险些就要落在他的脸上。 身后跟着来的贴身太监茂才见状,赶忙上前,担忧道:“殿下可曾伤着?” 段宁彦皱眉摇摇头。 茂才上前,斥道:“谁扔的雪球,险些伤到二殿下!” 听到声音,那些正在打雪仗的小宫女和小太监才发现段宁彦的轿辇,赶忙跑下台阶,跪地请安。 段宁彦敛目看着他们,道:“下了这么大的雪,你们不把雪扫了,却在这里打雪仗?” 那些宫女太监一听,吓得忙认错磕头。 段宁彦抿了抿唇,正欲让他们起身,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是谁惹二弟生气了?” 听到声音,段宁彦回头一瞧,只见有人乘坐轿辇向这边行来,身后跟着的随从比他的要多上一倍不止。 段宁彦面不改色,只拱手做了个揖礼。“大哥。” 段宁暄跟段宁彦一般大,个头却要高少许。他下了辇,负手走来,先是看了看那些跪着的宫女太监,又看了看段宁彦,回了一礼,玩味道:“二弟啊,他们都是父皇宫里的人,即便有什么错,你罚他们跪在雪地里,不太合适吧?” 段宁彦一听,说道:“大哥误会了,我并没有罚他们。”随后,他转头看向那群下人,“你们都起来吧,去把雪扫了。” 下人们一边磕头谢恩,一边如鸟兽状散尽。 随后,茂才上前,行礼解释道:“大殿下,我们殿下方才险些被这些下人扔过来的雪球伤到,这才问了一句。并非是在苛责他们。” 段宁暄挑了挑眉,负手扬颌道:“哪儿来的太监如此不知礼数,本皇子在和二弟说话,轮得到你开口?” 茂才欲言又止,没敢再说话。 段宁彦侧目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退下。“茂才是承乾宫的人,方才他所言,也是事实。地上积雪这么多,不扫干净,若是滑倒该如何是好?更何况,这里可是父皇的养心殿。” “原来如此,是为兄误会了。”段宁暄笑了笑,“对了,今儿是十五,想必二弟也是来给父皇汇报功课的吧?外面冷,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去?” 段宁彦神色不变,点了点头,两人走上台阶,进了养心殿。 西暖阁烧着地龙,一进屋,身上原本的凉意也消散了不少。永嘉帝披着一件墨色绣金边的对襟斜倚在案前,看着折子。 通传之后,段宁彦和段宁暄走了进去,恭恭敬敬跪地请安。 “儿臣恭请父皇圣安。” 永嘉帝抬了抬眸,瞧见两个儿子,方才想起今天是十五,该检查二人的功课了:“都免礼罢。” “谢父皇。” 永嘉帝将折子随手放到一旁,似乎有些兴致缺缺。“这些日子,先生们都给你们讲了什么?” “回……” “回父皇,这半个月,讲的是《尚书·虞书》。” 段宁彦正想回答,不想却被抢先开口,他不由转头看了看段宁暄。 永嘉帝微微颔首,看了眼身旁的冯皎。冯皎会意,走到书架前,取了一本《尚书》来。 永嘉帝翻开书,淡淡道:“彦儿,你先来背一下《舜典》吧。” 被点了名,段宁彦脸色稍变,他愣怔片刻,方才抢先回答地明明是段宁暄,却没想到父皇会让他先回答。 “彦儿?” 段宁彦忙回过神来,心下一时慌乱,低声道:“父皇,我与皇兄并不是一同上课的,先生还没有给我讲到《舜典》。” 永嘉帝一听,皱了皱眉。“朕记得,上个月,你已经学过了《尧典》,怎么,这个月为何还没学到《舜典》?” 听着永嘉帝质问声音不善,段宁彦尽力凝神,不让自己显得那般慌乱。“回父皇,负责给儿臣讲《尚书》的是户部的江斌江师傅,儿臣学完了《尧典》之后,江师傅说《舜典》太难了,于是先给儿臣讲了《国语》。” 永嘉帝面容更不善,他转头看向段宁暄,道:“暄儿,你来背背《舜典》。” “是,父皇。”段宁暄干脆答应,然后流利地背诵起来。 永嘉帝拿着那本《尚书》仔细瞧着,等段宁暄背完了整篇文章,这才放下书,微微颔首。“背得不错。你下功夫了。” 段宁暄一笑:“儿臣谢父皇夸奖。” 段宁彦见状,脸色稍变,不由低了低头。 永嘉帝看他一眼,又道:“你说江斌教了你《国语》,讲到了哪里?” 段宁彦低声道:“讲完了《周语》。” 永嘉帝:“背来听听。” “是。”段宁彦抿了抿唇,低声背诵。“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 片刻过后,段宁彦背完了《周语》中的三篇文章。他平日里背诵诗书向来不会出错,可是不知怎的,今日竟然背错了几处,好在他自行纠正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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