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忽然问起一个不知所谓的问题:“丽妃是西魏第一美女,那你觉得是我长得好看,还是丽妃长得好看?” 聂屿舟张目结舌,这也能比? 聂屿舟白了江野一眼,道:“你是男子,她是女子,相貌完全不同,如何相比?” 江野执拗得很,偏要追问:“都是人,如何不能比?你就说我们俩谁更好看?” 丽妃长得很美,男子看了很难不动心,前提是这个男子是直男;至于江野嘛,相貌俊美近妖,更是一等一地好看,非要相比较的话,那还是江野长得好看。 聂屿舟承认地指了指江野。 江野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顿了顿,他又慢悠悠道:“你得防着点这个丽妃,她心思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聂屿舟想到丽妃那张纯真的脸,还是觉得她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江野端正脸色道:“我的人已经查到,徐渊和丽妃有来往。徐渊叛国,投靠西魏,丽妃本就是西魏公主,两人有来有往,也在意料之中。” 聂屿舟惊道:“啊,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所以丽妃身负血海深仇,想和徐渊一起灭掉楚国,一起去西魏嘛?”他把前前后后串在一起,已经足够在脑子里开一场大戏。 江野揉了揉聂屿舟的脑袋,笑道:“大概吧,但这是他们的痴心妄想。区区一个徐渊加一个丽妃,就想颠覆楚国,痴人做梦罢了。” 聂屿舟细细思量片刻,问道:“那你有找到徐渊通敌卖国的证据吗?” 江野摇头道:“徐渊那只老狐狸狡诈得很,来往书信一封不留,大概是看完就烧了。所以我准备下一步往丽妃那里去查,但丽妃身在后宫,查她多少有点不便。既然她让你给她画像……” 聂屿舟眸子亮了起来,接过话茬道:“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找借口去丽妃宫里,把证据翻找出来!” 江野定睛看着聂屿舟,握起聂屿舟的手,慢声道:“这会有危险。况且身为画师,是不能去后宫妃嫔宫里的。” 聂屿舟才有种英雄终于有用武之地的感觉,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坚定道:“对付徐渊和丽妃这样的奸诈小人,我必须掺和进去。就算不能进后宫,我和丽妃有接触,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再厉害的将士也需要谋士相助,江野不到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让聂屿舟以身犯险的。江野不得不承认,以聂屿舟现在的身份来说,确实比他更容易找到证据。 之后数日,聂屿舟继续给丽妃画画像时,注意到她有两个贴身宫女,一个是宫里分配的,另一个是她从西魏带来的,名唤彩纹。两个宫女,孰亲孰疏,很容易就能区分出来。 那宫里分配的,常常被丽妃打发去拿东西,而彩纹则和丽妃形影不离,时常说些体己话。 聂屿舟不动声色,仿佛只对绘画感兴趣,对其余的一概不理,静观其变。 等了四天,江野告诉聂屿舟西魏皇帝病逝,西魏境内乱成一锅粥,各大皇上臣子皆有所图。这时候徐渊和丽妃一定会按捺不住,要偷偷出手拥护丽妃的亲弟弟上位。 次日聂屿舟去绘画时,果然发现丽妃面色难掩憔悴,心不在焉,不过他还是假装视若无睹,一心一意扑在绘画上,等到彩纹悄悄离开时,聂屿舟立刻给藏在暗处的明境一个手势,让明境追上彩纹。 果不其然,明境发现彩纹是和一个徐渊府上的小厮接头,当场将两人拿下,擒获一张丽妃和徐渊通信的信件,足以证明徐渊有通敌叛国之罪。 另一头的江野得了天虎营传来的消息就将徐渊扣下,丝毫不给他反抗的余力,再将徐渊送到楚兴帝面前,证据确凿,抵赖不得。 徐渊对江野破口大骂,痛斥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徐君思,诅咒他不得好死。江野淡淡道:“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你儿子尸骨吗?因为他被大黑熊吃了。” 徐渊当场气晕了过去。 楚兴帝对江野这次立功大加赞赏,无数金银财宝往镇北侯府送。 江野没有居功,将聂屿舟的鼎力相助和盘托出,楚兴帝感叹这对夫妻年少有为,聂屿舟更是了不得,不仅绘画技艺高超,没想到还是个智计超群之人。 晚上回到镇北侯府,聂屿舟激动道:“没想到徐渊那个大奸贼,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 他不知道,江野早就做足了功夫,表面是这般简单,其实从江野复出以来,就在搜集徐渊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等各种罪证,楚兴帝早就恼了徐渊,只是徐渊是老臣,楚兴帝才会勉强容忍他,而今卖国罪一出,无论如何,楚兴帝都不会再容忍他的。 江野用手指撩了一下烛光,道:“我就知道,有你相助,这件事会变得简单,果不其然。小少爷,看来,你不仅能冲好我的身子,还是让我的仕途一帆风顺。” 聂屿舟切了一声。他毕竟才十八岁,虽说这次争斗结果是好的,但其实这几天他一直提心吊胆,觉得行走在危险的边缘,命悬一线,随时丧命。 “你别哄我,这次是我们走运。以后难说,我才进画院这几天,感觉人心难测。” 江野一把搂住聂屿舟,道:“小少爷这是害怕了?” 聂屿舟心有余悸,但再来一次也不会退缩。 江野定睛看着聂屿舟的双目,道:“别怕,我一直在。”四目相对,极其暧昧,江野忽而笑道:“这几天,小少爷辛苦了,今晚补偿你一回,你咬我脖子一口。” 说着,江野就凑过去,还拉开衣领,露出修长无暇的脖子,甚至半个肩膀,青筋毕现,张力满满。 聂屿舟捶了他脖子一下:“我可没那癖好。” 这时,外面传来周氏嚎啕大哭的声音。江野厌恶地蹙起眉头,聂屿舟也忍不住啧了下嘴,怪扫兴的。 周氏哭得实在厉害,两人不得不从房间走出来去问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周氏的哥哥周大富受不住牢狱的苦楚,得了重病,快死了。 周氏来求江野救周大富一命。
第39章 当初周大富仗着自己是周氏娘家哥哥,在镇北侯府作威作福,甚至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江野岂能容忍这种人? 他对周氏的求救不闻不问,也懒得搭理周氏,直接闭门不见。 江纾见母亲憔悴不成人形,到底心疼娘亲,默默扶了一把周氏,劝道:“娘,舅舅他罪有应得……” 周氏气得打了江纾一巴掌,怒斥:“没良心的东西!他好歹是你舅舅,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如今有你大哥的庇护,就完全不要你娘和你舅舅了吗?狼心狗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亲吗?我真不知道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废物!一点忙都帮不上!” 周氏将这些日子以来各种委屈和气恼都发泄在江纾身上。娘家出事、儿子江豫所娶女子并非良配、被江野聂屿舟夺权……等等,她心里头压着的烦恼可以说如江海般涛浪滚滚,在这一刻没头没脑地发泄出来。 江纾如遭雷劈,她搞不懂为什么娘亲一直待他不亲密,更搞不懂娘亲为什么这么护着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舅舅。 望着周氏蹒跚的背影,江纾心如刀割。 他自问不比二哥江豫差,但娘亲总是看不上他。在江纾内心,无比渴望娘亲的爱意,尤其是在父亲去后,可总不能如愿。难道真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吗? 江纾心底柔软,在周氏那一顿宣泄后,还想着怎么去弥补下自己和娘亲的关系,便跟在周氏后面去了她的院子。 周氏进了院子,就看到江豫和聂琼春,这两人打成婚以来,开始还能装得面和心不和,近两日来更是打打闹闹,连面上的和气都维持不了。 江豫发现聂琼春对她的仕途毫无用处,因为聂琼春嫁过来后,聂家和皇后似乎直接放弃了聂琼春,对江豫这个女婿就更加不放在眼里,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他。 江豫本来也不爱聂琼春,娶聂琼春是为了仕途,如今仕途上不去,反而因聂琼春和江野的绯闻落于尴尬境地,因此江豫恨聂琼春恨得牙痒痒,常常在外面眠花宿柳,惹得一身病,甚至还传给聂琼春。 聂琼春呢,嫁江豫是为了接近江野,但她发现根本行不通。现如今江野满心满眼都只有聂屿舟,不将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聂琼春开始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做了上辈子的梦后,早早地远遁,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现在搅在这一团烂泥里,深陷其中,走又走不掉,当真是痛苦极了。 更痛苦的是,她发现自己得了不干净的病。 聂琼春这辈子只和江豫有过肌肤之亲,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个杀千刀的,竟然从外面染病回来! 聂琼春就这件事从自己院子里,骂到了周氏院子里,骂得极其难听:“你们这一家该死的!自己不干净,还来祸害我!江豫,你这个孬种!王八羔子!比不上镇北侯的才华,只会在外面寻花问柳,得这一身怪病,有你们一家子断子绝孙的!” 聂琼春是名门闺秀,从来不曾破口大骂,这回一口气骂不停,真真是被气伤了,上辈子落得个惨绝人寰的下场,这辈子又遇人不淑,真是天要绝人之路啊。 江豫自知理亏,被聂琼春骂得不敢还嘴,瑟缩在周氏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周氏知道江豫是什么样的人,也清楚江豫的所作所为。若是平时她肯定要维护自己的儿子,毕竟她心里也积攒了很多对聂琼春的不满。但想到现在唯一有可能救周大富的人就是聂琼春,因为聂琼春到底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只有聂琼春去求一求皇后娘娘,周大富就很有可能死里逃生。 所以周氏压着心里的怒火,对聂琼春道:“好儿媳,江豫是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你们无论如何都是夫妻,该一条心把眼前的难关过下去!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若不齐心,接下来的路可怎么走呢?好儿媳,我替你打江豫骂江豫都行,只求你别真恼了他。” 说着,周氏真的狠狠捶打江豫。 聂琼春觉得奇怪,这个婆婆向来和自己处不来,动不动就给彼此脸色看。聂琼春今天故意来闹,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周氏反而这般低声下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聂琼春从周氏那张殷勤谄媚的脸上看到不对劲,这里面指定有猫腻,她反唇相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子是什么心肠,你们对我能安什么好心?我只一句话,你们让我不痛快,就别想从我让你们痛快,我们就互相折磨着吧!” 撂下狠话后,聂琼春就大摇大摆一脸得意地扬长而去。 江纾小小年纪,听到这一阵风波,真真是受了很大刺激,没想到二哥的婚姻生活这般不幸,简直如同地狱。江纾不由得心想,将来若我成婚,可千万不能过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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