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荞哽住了,这些山窝窝里的汉子,嘴里没个把门的,瞧瞧,青天白日的,这说的什么。 他悄悄打量了陆青松一眼,生怕这些没眼色的汉子说话臊到了他。毕竟,人家是读书人不是,哪里听得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荤话。 唐荞气急败坏,训斥虎子道:“闭嘴,胡说什么呢。” 他咳了两声,负着手走到陆青松面前,他笑道:“小兄弟你别见怪,我们都是粗人,讲话豪爽了些。” 陆青松微微摇摇头,“无碍。” 唐荞眨巴着眼睛,提议道:“小兄弟,这些汉子粗鲁了些,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不如这样,你梳洗一番,再吃顿饭,我叫他们给你赔罪,然后我再送你下山,你觉得怎么样?” 唐荞说完这话,不住地在心里夸自己聪明,哈哈哈,他真是个小机灵鬼,瞧他这理由找得多好,读书人最是爱干净,又爱憎分明,他这么一说,这小书生多半是会留下来的。他都以礼相待了,这小书生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吧。 陆青松低头,微微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着,衣襟上有些墨汁,是他晕倒之后溅上的。还好,不算太脏,衣服脏点也没事,脸干净就行,他暗自点点头,放心了些。 唐荞歪着脑袋,继续询问陆青松,“怎么样?” “嗯。” 过了好一会儿,唐荞听到陆青松低低应了声。 嘿嘿,果不其然,这小书生被他留下了,哈哈哈,他可以和小书生一起吃饭了,爽!唐荞心花怒放,但他努力压着自己的嘴角,他怕自己猖狂的笑吓到这小书生。 唐荞背着手,朝虎子摆摆手,“安排下去。” “安排什么?” 唐荞扶额,他怎么会如此笨的手下,他牙都咬碎了,冷声道:“烧水给他洗澡更衣,叫厨房烧桌好饭菜!” “好。” 虎子招呼着其他人退出屋子,临出门前,唐荞听到他嘟囔,“不愧是二当家,办事还有这么多讲究。” 怎么就办事了!这虎子是聋了吗,没听到他说要放这小书生下山? 正此时,唐荞又听得还没走远的二狗在屋外嘟囔,“二当家真是,还怕我们制不住这小书生不成,玩这些多余的花样做什么?要我说,不如霸王硬上弓,待生米煮成熟饭,那小书生想反悔都没门儿。” “你们懂什么,这叫情趣。啧啧啧,看不出来啊,二当家还挺会玩。” 唐荞恨不得追上去,给这些家伙一人一脚。 他涨红着脸看向陆青松,没什么说服力的急切解释道:“你相信我,我真的会送你走的。” 陆青松垂着头,沉默不语。 唐荞走两步上前,急得想抓住陆青松的手臂,又怕唐突了人家,半途缩回了手,他道:“要不我现在送你下山吧。” 唉,都怪那群笨手下做的糊涂事,把他的小书生吓坏了吧。说不定他们绑人的路上还说重话吓人了,哎哟,他可怜的小书生,算了,不能一起吃饭就不能一起吃饭吧,万一给小书生吓出个好歹,那就坏了事儿了。 之后他再去书院偷看就好了,嘿嘿。 “不用。” 唐荞呆住了,“啊?” “他们不是把我绑来做压寨夫人的嘛。” 唐荞傻乎乎点头,片刻后,又急匆匆摇头。 “我给你当压寨夫人。” 唐荞闻言,更呆了,这是什么意思?片刻后,他踮起脚尖,摸了摸小书生的额头。 他呢喃道:“没发烧呀!”他歪着脑袋嘀咕,“莫不是,被吓傻了?那群笨蛋怎么你了?” 小书生的笑声钻进了耳朵,唐荞抬头望过去,正巧看到小书生笑着同他说,“我没傻。” “那?” 陆青松坐在了椅子上,慢悠悠道:“都说了,我愿意做你的压寨夫人。” “这?” 他!愿意做我的压寨夫人?唐荞怕自己听岔了,他掏了掏耳朵,然后把脑袋支了过去,“方才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乐意做你的压寨夫人。” 陆青松勾起嘴角,冲着唐荞笑了笑,“怎么,你不要我吗?”他看着唐荞说话,眸子里明晃晃的勾引和蛊惑。 “要要要!” 唐荞急忙捣头,路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他才不管呢,是小书生自己发癫的,这么好看的小书生,谁不要谁是傻子。 唐荞屁颠屁颠靠近陆青松,在他旁边坐下。 哈哈哈,唐荞心里乐开了花,可见他模样长得多好,把这小书生迷得团团转。哎哟,这小书生对他一见钟情了吧,都舍不得下山了。 唐荞支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陆青松看。 虎子们很快端了好酒好菜来,唐荞请陆青松上了桌。 “来来来,快过来坐,饿坏了吧,我告诉你,我们家的厨子做菜可好吃了,你尝尝。” 他一边说,一边给陆青松布菜。唐荞直接忽视虎子几人打趣的眼神,谁叫他被这些人说准了呢,他食言了,不准备放走这小书生了,可不就是花言巧语诓骗了小书生嘛。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小书生心甘情愿留下的。 酒过三旬,唐荞撑不住了,他笑眯眯拉着陆青松回房。陆青松头晕得厉害,眼都有些花了。虎子几人见状,急忙过来扶人,他们把唐荞和陆青松都送回了房,虎子还贴心地锁上了房门。 虎子站在门口当门神,他嘴角高高挂起,哎,瞧他这事干得,真是漂亮! 屋里,唐荞醉酒了还记得干正事,他翻身把陆青松压在身下,挑着陆青松的下巴,“嘿嘿,压寨夫人,为夫会好好疼爱你的,嘿嘿。” 陆青松拉住了唐荞的手,制止了唐荞接下来的动作,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他道:“不可,待我八抬大轿,把你迎进陆家后,才可行事。” 唐荞痴痴地笑着,他期待地搓了搓小手,“嘿嘿,行事!” 他豪放地扒开了陆青松的手,趁着陆青松没注意,解开了陆青松的腰带。 陆青松整个人热得不行,就像在热锅里翻滚一样,难受至极。他摇了摇头,想不通,自己今日的酒量怎这样差。 唐荞解了陆青松的腰带,但久久扒不下他的衣服。他趴在陆青松身上,委屈巴巴道:“脱不来~” 这软糯的话,听得陆青松心痒痒,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唐荞委屈,哪里还记得,自己方才说过,要正式迎娶了唐荞,两人这才圆房。或许他记得,但是燥热的身体容不得他记得,他温声接话道:“我帮你脱。” 唐荞满眼期待,他乖巧点头,“嗯。” 衣衫半褪,一夜荒唐。 屋里春光一片好,屋外,偷听墙角的几个人乐哈哈。 虎子:“呵呵,这药效不错,二当家明天必定会夸我,说不定还会奖赏我些大家伙,嘿嘿。” 二狗:“啧啧啧,看不出来,这小书生这么厉害啊。” 另一人迟疑道:“二狗哥,你下了多少药啊,这人,不会把二当家弄坏了吧。” “那不会。” “哪能啊。” 等到天明,屋子里还没歇下来,虎子笑不出来了。 他拍拍二狗的肩膀,嘱咐道:“二狗,哥先下山避几天风头,这山里的事务,就交给你了啊。” 二狗拉着虎子的衣袖,苦苦哀求,“哥,你带上我吧,求你了,不然,二当家会剥了我的皮的。” “兄弟,山里的事哪能离得开你。” 虎子说完,一溜烟跑了。 另一人同情地抱了抱二狗,“二狗哥,我也要出去避一避了,你自求多福啊。”他说罢,也一溜烟跑了。 徒留二狗苦着脸呆站在原地。 后来,二狗得唐荞赏了好些宝贝,二狗喜极而泣,熬到头了,自己终于不是背黑锅的命了,其他人羡慕得眼都红了,尤其是虎子,肠子都悔青了。 * 陆青松清醒已是第二日下晚的事儿了,他坐起来,捂着头,暗道:失算了。 他还道自己是酒量不如从前了,哪知道,是被下了药了,还未成婚就如此这般,真是失礼。他算到了唐荞的心意,唯独没算到唐荞那群大胆的手下。 他看了看身侧,唐荞累极,此刻睡得正香呢。陆青松又躺了回去,他抱紧了唐荞。 热源凑近,唐荞无意识地推拒着,他带着泣音,道:“够了,不要了,要坏了。” “乖,不来了,睡吧。” 陆青松在唐荞额头落下一吻,他在忧心:夫郎不会被他做怕了吧,那婚后怎么办? 正想着,怀里人就拱了拱他,还不怕热地往他怀里钻。 陆青松嘴角又高高翘了起来,唐荞这般喜欢他,才不会怕他呢。陆青松轻抚着唐荞的后背,想着什么时候成婚好,他思量着得过几日,荞荞累坏了身子,估摸着得养几天。 过两日,去寺里请高僧批个良辰吉日,他八抬大轿,来迎娶他的小夫郎。 * 陆青松捏着笔,却迟迟静不下心来写字。他看向书院院墙,并没有那个小家伙的身影,那个小家伙已经五日没来看他啦。是山里出了什么事吗? 每次来,小家伙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就有这么好看吗? 偷看他就算了,还总是痴痴地傻笑,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陆青松真是不明白,这么笨的人,是怎么当上二当家的。后来陆青松知道了,原是子承父业,再者,岳父大人有远见,拨给唐荞的手下,比唐荞还笨,他们只有衷心没有脑子。 这群没脑子的家伙,打晕人都不会,要不是他自己装晕,这压寨夫人他还当不成了呢,这群家伙,真是笨得出奇。 * 镇上出了件新鲜事,三月初三那一日,陆富户家的小秀才成婚,听说,他八抬大轿,娶了个土匪当夫郎。 茶肆里,几个人坐在一起,磕着瓜子闲话。 “这陆家,怎的和那土匪窝勾搭上了。” “哎呀,人都被朝廷招安了,不是土匪了,如今,叫什么守卫军。” “陆家夫郎到我铺子里买过镯子,你们还别说,人那小模样,那身段,啧啧啧,还真是不错。你们说,土匪窝里怎么就养出了这么标志一个人出来,陆青松有福了。” “陆青松也不差呀,知道陆青松成婚,我娘子妹子还哭了一宿呢。” 唐荞和陆青松哪里知道他们成了别人嘴里的谈资,便是知道,他们只怕也不会在意。 书桌前,唐荞挑着陆青松的下巴,嬉笑道:“小秀才,嘿嘿,今晚爷好好疼你。” 陆青松瞧着夜色正浓,搁下笔,拉着夫郎上了床,“好。” 片刻后,陆青松握着唐荞的腰,挑眉道:“二当家的,用力啊。” 唐荞叹了口气,拍拍陆青松的胸膛,“算了,还是你来吧。”脐橙这玩意儿,舒爽倒是舒爽,就是费力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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