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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你们收着些，这还有孩子在呢。” 一群人又围着黎哥儿说了起来，后面，话题就扯到了自家娃娃身上。 几人把盆里的碗洗净了，桌子上也松活了些，唐荞抱着黎哥儿，和月娥嫂子一道坐下吃饭。 吃完两人又去挂礼。 送完礼金，两人走着回家，黎哥儿吃饱喝足已经睡着了，月娥嫂子抱着他。 路上，月娥嫂子碰了碰唐荞，问道：“你怎么送八十，那么多？” 她和唐荞说：“李屠户有个大闺女，已经看好了人家，再有两月就要出阁了，到时候还得送礼呢。” 唐荞解释道：“李家来找我做了两板豆腐，这才多送了些。” 月娥嫂子听言，点了点头。 前边不远处有两个夫郎，挽着手，他们小声地窃窃私语。 “方才我去挂礼，你猜我瞧见了谁。” 旁边的夫郎接话，“谁？” “陆青松家屋里的。” 那人一听，道：“这有什么稀奇的，陆青松不是成家了吗，也该自个儿挂礼金了。” “你猜，那季双会不会把陆青松分出去？” 旁边的夫郎接话，“不好说，刚结亲时我们还说，只怕季双给陆青松讨了夫郎，便要把他分出去了，毕竟不是亲生的不是。可如今嘛，谁知人家荞哥儿有门做豆腐的手艺啊，这分出去了，家里不是少了些进项嘛。” 按照桃李村的规矩，成家了的，基本上都是要另起门户，自己修建新房居住的，免得日后有了孩子，家里顺不开。有的是在老屋附近建新房子住，分开吃住但是不分家，劳作时都在一块儿，分些粮食即可，这样能省去户头税。 但是，趁着这档口把家分了也是有的，毕竟一大家子，吃住都是银钱，难得扯，家里孩子多的，也怕父母偏心，还是直接分了家的好，省心。 “我瞧着也是，不好讲。” 第19章、美人计 那两个夫郎自以为说话声音小，其实走在后边的唐荞几人听得一清二楚。 月娥嫂子本想上前大喝两声，叫唐荞拉住了，他对着月娥嫂子摇了摇头，扯着她放缓了脚步，和那两个夫郎拉开了距离。 等看不到那两个夫郎的身影了，月娥嫂子立马问唐荞，“荞哥儿，你方才拉我作甚？” 唐荞接过黎哥儿抱着，帮月娥嫂子换换手，黎哥儿胖嘟嘟的，抱上一路还是有些吃力。 唐荞道：“他们也没说什么，咱们上前去反而尴尬，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了。” 之前他在院子里骂瘦猴他娘，也是因为那件事是瘦猴有错再先，再加上瘦猴他娘先说了陆青松的坏话，叫唐荞揪住了小辫子。 唐荞一通责骂和博同情，这才在乡亲们面前得了好。乡亲们虽会说他泼辣，但那也无碍，毕竟他又不是无理耍横，他是占理的。 但这次就不一样了，人家只是闲聊，又没有说他半点不是，他哪里好上前去，他们自个儿在家不也是东家长、西家短的。 月娥嫂子闻言点头，附和道：“这倒也是。” 她四处扫视一番，见道路上没什么人，这才悄悄凑过来问唐荞：“荞哥儿，你阿么到底怎么打算的，你们这家分是不分？” 唐荞摇摇头，“没听阿么提起过。” 月娥嫂子靠近他，悄摸说：“不管怎么说，你自个儿得做好打算。虽说双叔么厚道，但是涉及田地的事，那可不好说，更别说，你如今还有门做豆腐的手艺。” 月娥嫂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来也不是怕你笑话，若不是我家小叔去了镇上，只怕我们家也有得闹呢。阿爹阿么待我们是不错，但是和小叔，那可是没法比的。” “你看，就算是亲生儿子，那秤杆子还会往一边歪呢。何况你家青松还不是亲的。” 唐荞长叹一口气，小声说：“就是因为我家青松是养子，这才难办。要是亲生的，这分家的事提了也就提了，也不伤情分，但是...” 他和陆青松成婚也有些时日了，季双没提过分家的事，他也不好说，更不敢同陆青松提及，他怕陆青松夹在中间难做人。 陆家在桃李村没什么宗族帮衬，不分家也说得过去，人多好办事嘛。目前来看，季双夫夫确实也说得上好相与，其实不分家也没什么。 但是，他还是担心，远香近臭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亲生父子之间尚且如此，何况陆青松养子一个，长期住在一起，迟早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相看两相厌。 他舍得把卖豆腐的钱分一半给季双，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层，孝敬二老，替陆青松博些好。 虽说季双开了口，自己赚的钱，自己收下就行，不必交到公中。但是，时间长了，保不齐季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其实陆家的田地他倒是不惦记，桃李村位置好，便是到镇上卖力气也能过活。再不济，开荒也成，陆家当年不也是这么苦过来的嘛。 他和陆青松好手好脚的，只要肯吃苦，指定饿不死。 更别说他还能做豆腐营生，陆青松把木匠活计捡起来也成，反正做些简单的家具是不成问题的，虽比不上正经木匠，但也能使，卖便宜点也就是了。 夫夫两人劳作，养活两口人，绰绰有余了。 他心底里是觉得，这家还是分了的好。 难就难在陆青松是个养子，分家这两个字，实在是不大好提。 唐荞：“唉，阿么毕竟把青松养这么大，也不曾苛待了青松，我们做小辈的，不好开这个话口呀，怕寒了老两口的心。” 月娥嫂子悄悄说，“我这话也只在你跟前说，你阿么既然为了春禾做得出骗婚的事来，以后搞不好还会怎么样。” 唐荞双目睁大，有些惊奇地问出声，“你知道陆家骗婚？” 月娥点点头，“春禾和叔么商量时，我无意中听到的。嫂子知道你心好，但是，做人还是得留个心眼子。双叔么对你们好，但是，春禾才是他亲儿子不是。再说，妯娌间也是难处，如今还好，若是春禾娶进来的是个不好相与的，那才叫难办呢。” 这样的事她见过不少了，她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没分家时，一大家子挤在一处，人多了心眼子也多，再加上阿么有些偏心，真真是一地鸡毛，她这个长嫂实在是难做。 吃亏事小，就是时常受气。 还是分家了的好，如今阿么偏心小叔也不碍事儿，反正折的是他自己的东西，她也不心疼，她和大牛只管把大房该孝敬的孝敬了，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别说，因为分了家，阿爹阿么时常去镇上小叔家小住，回来时对他们那叫一个笑意盈盈。照她看，还是分家了舒坦，没有阿么在上头管着，财政大权都在自己手里，而且因为有了些距离，相处反而比在一起吃住时好得多。 聊着天就不觉路程长，转眼间两人已到了家门口，月娥嫂子接过黎哥儿，轻声道：“总之你自己长个心眼，免得日后难做。你自己也好好考虑一下，别顾虑什么好不好说的，分家是正常事，再者，你们又没有什么龃龉，只是分家，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以后该孝敬老人的照常孝敬就是了。” 唐荞身上有她的影子，她不自觉就多说了几句。其实照她看来，这陆家，还是分了家的好。 唐荞笑笑，“谢嫂子了，我记着了。” 月娥嫂子来家里同他唠过几次，他倒是喜欢月娥嫂子的脾性。 月娥嫂子又嘱咐道：“但是，千万记得和青松商量着来，夫夫同心，这才能办事，这才走得长远。” 唐荞点头，“嗯，我会的。” 看着月娥嫂子进了院子，唐荞这才转身回了陆家。 堂屋空落落的，唐荞径直回了屋，陆青松早就回来了，他估计，陆青松在房中午睡。 果不其然，一进屋，陆青松躺在床上，睡得香着呢。 唐荞躺在床上，心里思索着分家的事。 他觉得，等陆青松醒来，还是得问问陆青松的意见，不管怎么说，知晓了陆青松的想法，也好做打算。 唐荞又是叫陆青松亲醒的。 他一睁眼，就见陆青松情意绵绵地看着他，眼中还燃着小火苗，陆青松见他醒了，问道：“醒了？” 唐荞横了陆青松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你不是存心把我唤醒的嘛！” 这小结巴，老是明知故问，寻他开心。 陆青松探身过来，作势解唐荞的衣服，被他一巴掌拍开了。他哪里不知道陆青松想的什么，今日没什么活计，不正好白日宣淫？ 陆青松被唐荞一巴掌打懵了，他紧盯着唐荞，一言不发，但是眼里铺满了委屈。 唐荞打完就后悔了，他知道那巴掌扇重了些，他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心里记着分家的事，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先动了手。 他自知理亏，伸手环住陆青松的脖颈，挨了过去，讨好地冲着陆青松笑笑。 “松哥。” 唐荞脸色变得比什么都快，这转换，陆青松一时半刻都没反应过来。 唐荞和陆青松对视，柔情似水地看向陆青松，也就是他不能吐丝，不然，那蜘蛛网都得结好几层。 他眼似秋波，黏糊得厉害。 陆青松被他瞧得那叫一个口干舌燥。 唐荞乖巧地窝进陆青松怀里，手指在陆青松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 他小声地叫陆青松，“松哥。” 陆青松垂眸，看着夫郎尽情地矫揉造作，这模样，他及其受用，看得十分开心。 唐荞缓缓地抬眉，问道：“松哥，你...想不想分家啊。” 陆青松轻笑，他刮了刮唐荞的鼻子，“怎么，你想？” 唐荞不开心，陆青松怎么原封不动地把话题扔了回来，他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下陆青松，不满地说：“我问你呢。” 陆青松还是没答话，他低头，亲吻唐荞的眼睛，蜻蜓点水地一路游移，直到唐荞的耳垂。 他的动作，缓慢又收敛，似碰非碰，似亲非亲，唯有那烫人的呼吸，从唐荞眼周弥漫到耳垂。 唐荞觉得难受极了，他双手撑在陆青松胸前，推了推，艰难地开口，“松哥，我问你话呢。” 陆青松这下回答了，他在唐荞耳边，温声说：“你想，我就想。” 唐荞歪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任人宰割，他老实地说出心中所想，“那我想。” 陆青松分出神来回话，“好，那就分。” “你说分就分啊？” “对。” 唐荞“嘁”了声，“我才不信。” 松哥指定是听他说想分家，这才说好话哄他开心。他算是看出来了，哼，臭男人，在这档口，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不怕说了大话，天都盖不住。 “晚间你就信、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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