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奉应声。 同一时间,宫泽天宠幸完束玉,洗完澡,躺在他身边。 “母后召见你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你,有没有让你措手不及?” 束玉:有,但是不能说“有”。 “还好。” 宫泽天捏了捏他的鼻子,宠溺的说:“小骗子,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听到“欺君之罪”四个字,束玉瞬间没了睡意。他挣扎着起身,想要行礼谢罪。 宫泽天制止住他的动作:“乖乖躺着。” 束玉只能躺回去,却毫无睡意,甚至还有些提心吊胆。 “母后很和蔼,朕去行宫请她来参加封妃典礼的时候,跟她说过你。她对你很满意,所以朕以为,你不用准备的。” “是朕疏忽大意了。” 宫泽天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不关心,不在意。 在他说完之后,束玉追问:“那皇上会计较我的欺君之罪吗?” “不会。”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多谢皇上,我怕说错了话,让您不高兴。” 束玉在他怀里老老实实的躺着,一动不动。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告诉朕,你会受委屈?” 宫泽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出了这句话。 “没关系,只要不惹您生气,惹您厌烦就好。” 束玉很平静,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这一刻,宫泽天感受到了清晰的心疼。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 “无论你怎么样,朕都喜欢。” “以后,你要对朕真诚,朕会护着你的。” 束玉点点头,轻柔撩人的声音,轻抚宫泽天的耳畔:“谢皇上,我记住了。” “对了,朕打算让小杰跟着丞相历练一下。” 这不仅仅是看在束玉的面子上做出的决定,而是束杰确实很有才华,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 他有意培养束杰,以后也可以最为束玉在前朝的后盾。 “皇上,前朝的事,我不应该插嘴。” 束玉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分寸。 万一有一日,宫泽天生出了疑心,怀疑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现在羽翼未丰,不是说话的时候。 “这也是家事,朕许你说。” 既然得要他说,那就直说好了。 “小杰确实有才,但是朝堂之上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他性子急,耐不住性子。” “您若是想让他历练,最好别给他要紧的差事。等再过几年,他武功长进了,让他去从军,或许比朝堂更适合他。” 宫泽天就事论事道:“你自己尚且避讳,让他去从军,你不怕天下人非议吗?”
第50章 误会解除 “您都会安排好的,对吗?” 束玉淡然的一句话,轻飘飘的。满满都是信任,砸的宫泽天晕头转向。 宫泽天很吃惊,这是他从未料想到的回答。束玉竟然愿意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他身上,不留后路。 因为,一旦招致臣民不满,束杰将在朝堂上,再无一席之地。甚至还会影响宫泽天的威望。 “会的,你放心。” 宫泽天顺着他的话,肯定的回答。 “朕会护好你和你的家人的。” “还有一事,小杰很想见你。他已经求朕很多次了,朕都有些不忍心拒绝了。” 束玉低下头,逃避这个话题。他不想正面回答,准确的说,是想拒绝。 “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宫泽天退让一步,宽大的手掌,落到他光滑细嫩,又十分瘦削的脊背上,给他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掌心的温度,不断地涌向他的脊背,让他觉得温暖。 束玉蜷缩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刺猬。 不过,他身上是没有刺的,或者说在宫泽天面前,必须收起锋芒的刺。 “朕以后,不会再提了。” 宫泽天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自责。 “不,您要说。我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事情。”哪怕只是“平安”两个字,也是好的。 束玉没有发觉到,他反驳了宫泽天。 “好,朕都依你。乖乖的,别多想了。” “朕将他们照顾的很好。” 宫泽天温柔又耐心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束玉慢慢的平静下来,靠着宫泽天的胸膛睡着了。 就连睡觉,他的身体也是蜷缩着弓起来的,大约是真的害怕,不敢面对吧?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束玉缓缓睁开眼睛,他睡得意外的安逸。 一整夜都没有纠结家人的事情。 “你醒了。” 坐在不远处的宫泽天,注意到他醒了,手上拿着一封信,向他走来。 “嗯,您等了多久?” 束玉挣扎着要坐起来,宫泽天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来。宫人在他背后,垫上两个软枕,让他倚靠的舒服一些。 “没多久。” 宫泽天说完,早就把信封收起来了。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束玉点点头,权当是宫泽天担心他昨天心情不好,今天会不舒服,才会来得这么早,还没有叫醒他。 吃完饭,喝完药,宫泽天将塞进袖子里的信封掏出来。 “这是小杰写给你的信,看或不看,都在你。” “朕先走了。” 当着宫泽天的面,他或许不便打开看。 等宫泽天走远,束玉双手颤抖着打开信封。这封信,并不讲究格式,更像是家人之间的嘱托关怀。 “哥哥,我们都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 “我们的国家没有亡,只是换了个人管理。” “我和母亲、妹妹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你也要好好的,我们都等着你团聚。” 尤其是这几行话,每一个字,都直戳束玉的心口。 他沉浸在自责里,但是他的家人,并没有将所有的苦难,全部归咎于他。 相反,是理解他,体谅他,关怀他的。 即使不能相见,也彼此牵挂。 束玉没忍住,哭出了声。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低落到信纸上,留下一个很大的泪印。 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里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不再流泪,转哭为笑。 他不是一个人,宫外还有人在惦记着他。 宫外。 弘宇一夜未能安眠,他一整夜,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天色微微泛白,他就穿了衣服,从寝殿里出来。 早晨的风,有一些凉意。吹乱了他的发丝,吹的他脸颊微凉。 小厮们还没有起来做事,小小的院子,只有他一个人。 弘宇鬼使神差般的踩上院子里的石凳子,顺着石凳,站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刚好能望到历修远住的院子。 昏黄的烛光还没有熄灭,吐露着温度。 没想到,才这个时间,历修远就换好了官服,准备要出门去上朝了。 原来,他平时起的这么早。 历修远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看他,一转身,什么都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接过官帽,戴在头上。骑马出门。 “大人,是我们起晚了吗?” “请您恕罪,不要把我们卖出去。” 小厮们整齐的跪在他面前请罪。 “无妨,都去忙吧。” 等人散开,丞相府早就没有历修远的身影了。他从石桌上走下来。 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布条,应该是到换药的日子了吧? 反正也没感受到饿,不如出去逛逛。 弘宇去医馆换完药,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看到秋阳楼的厨子,抱着行礼往外走。 他想起那天的美味,便赶上去多嘴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儿?” “唉,丢了差事能去哪儿呢?” 厨子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眼前这个人和画像上的人很像。昨日有一个人,拿着一张画像告诉他,无论如何要让画像上的人将他带回去。 “不知您愿不愿意将我带回去,工钱好说,主要是得有个地方栖身。” 弘宇一时高兴,连他为什么会丢了差事都没有问,就将人带回去了。 当天早上,他就吃到了这个厨子的手艺。 没有上一次的饭菜好吃。 到底是为什么? 吃完早饭,弘宇溜达到小院子门口,像是在等什么,又好像只是想坐在那儿。 历修远下朝回来,在丞相府门口下马,正好注意到坐在门口台阶的弘宇。 “好巧。” 他想打招呼,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我……” 弘宇想说:我饿了,能去你那儿蹭一顿饭吗? 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是他自己要求离开丞相府的,现在还有什么脸,说出这样的话。 “嗯,很巧。” 打完招呼,弘宇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仿佛今天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 没过多久,厨房送来一碟子点心,非常精致。不断地散发甜香,可是他没有胃口。 一口都没吃。 厨子都开始自我怀疑了,是他厨艺不好吗? 为什么弘宇只吃这么一点点东西? 一整天,弘宇都失魂落魄的坐立难安。 最后又去门口台阶上坐下,尽管黄昏的风,夹杂着凉意,吹散了他身上的温暖。他还是不想走。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里,能让他感受到心安。 同一时间,历修远完全没有胃口,一点东西都没吃,走着走着来到了府门口坐下。 一扭头,竟然看到了弘宇。 他快步走到弘宇身边,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到他身上。 “当心着凉。” 弘宇是最讨厌喝药的。 “谢谢。” 弘宇强行压制住心里的冲动和情绪,平和的说出两个字。 “衣服不用还了,我先走了。” 历修远在心里猜测:他应该不喜欢看到我吧? 他头都不敢转一下,疾步快行,想赶紧离开弘宇的视线。 希望这样,他能开心。 弘宇一直盯着历修远的背影看,在心里默念:如果你的步伐可以慢一点,让我多看一会儿,该有多好? 他走了,还会出现吗? 弘宇在心里自问。 又自嘲的回答:是你自己把他赶走的,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弘宇突然站起来,拼命地跑上前,从后面抱住历修远。 他宽厚的肩膀,熟悉的气息,让弘宇觉得踏实。 那一刻,历修远定在了原地,很长时间,维持着被弘宇抱住的那一刻的姿势,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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