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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严肃，语气郑重。 “请丞相大人吩咐。” 所有的太医，除了医术精湛外，最重要的是底细干净。 宫泽天向来谨慎，都是反复调查过的。入宫之后，也时常派人盯着，能保证绝对服从他的指令。 历修远向来是他最器重的人，太医自然不会多嘴乱说。 “给我把脉，帮我调理身体。我的身体状况，万万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太医马上行礼表示：“您放心，臣绝对不敢泄露半句。” 若是让人知道他身体出了问题，定然会有人动歪心思。到时候还得费心思料理，实在麻烦。 太医把完脉，脸色舒缓，语气淡然：“大人，您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只要放宽心，好好休息，就能恢复如初。” 历修远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夜里总是睡不着，就算是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总是做梦。睡不了多久，就会醒。” “那臣给您开几服药，您回去定要按时服用。” 说话间，太医已经开始写药方了。 “嗯，都听太医的。”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弘宇也睡着了。 历修远轻手轻脚的走到弘宇所在的房间，看着他逐渐红润的脸庞，安静的睡颜。忍不住想触摸一下他的脸，但是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 万一让他感受到，他一定会生气吧？ “你们用心照顾着他，赏赐不会少了你们的。” 说完，历修远又站在弘宇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刚回到丞相府，夏参就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去见历修远。 历修远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活脱脱就是弘宇的样子，无论是样貌，身材还是眉眼，都足有九分像。 他心里惊讶，表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历修远仅看了一眼，就挪开眼神，看向夏参问道：“先安置在府里，不许随意走动。” 夏参一边行礼，一边回话：“是。” 历修远坐在上首，表情不明，面色不善：“带下去吧。” 夏参应声：“是。” “去办吧。” 他挥挥手，有四个侍卫上前，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带走了。 历修远缓缓站起身，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威严和不可侵犯。 他步伐铿锵有力，不疾不徐的走到夏参面前。满目戾气，语气不善，冷声问：“这样的人，你竟敢带到我面前？” “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还是说，你的主子，另有其人？” 历修远冷厉的姿态，步步紧逼，随时都有可能，直接手刃夏参。 “大人恕罪，您不是说，让我安排人去找的嘛。” 夏参马上跪地，弯下脊背，额头直接磕到地板上。 “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人近身吗？” “天下出现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还偏偏让你找到了，怎么就这么巧？” “我让你找人，是让你查，谁动了往我身边安插眼线的心思。不是让你带来见我，这还需要我提醒吗？” 历修远怒不可遏的低吼，吓得夏参浑身一颤。 “属下知错，绝不敢再犯，请大人责罚。” 夏参不敢求饶，也很清楚，这一次受罚，是躲不过去的。 “自己下去领罚吧。” “受罚之后，回去养伤吧。不急着回来当差。” 历修远的已经起了疑心，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用他办事了。 若是让历修远查到，夏参真的在背后有小动作，他一定会让夏参生不如死的。 夏参应声道：“是，属下知错领罚。” 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恐惧。 希望历修远手下留情，能饶他一命。让他挨过这顿刑罚。 历修远背过身去，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背对着跪在地上的夏参，厉声命令。 “带下去吧。” 马上有四个侍卫，开门而入，粗暴的将他拖下去，扔到地下私狱里。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有人上前，将他用铁链，绑到铁质的十字架上。他们用了很大的力气，铁链近乎要嵌进皮肉里，剧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为首的侍卫统领，站在不远处，浅笑的看着被绑住的夏参道：“夏大人，得罪了。” “无妨，是我犯了大错。你们都是奉命行事罢了。” 夏参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艰难挤出喉咙。因为他的脖子上，也被铁链捆住了，只是不至于勒死。 “多谢夏大人体谅。” 说完，侍卫统领站起身，离开了私狱。 他们不能随意动手处罚夏参。 直接取其性命，还是留他一命。重罚还是轻罚，能不能留有旧伤。都得请示过历修远才能确定。 他见到历修远，马上行礼：“拜见丞相大人。” “人，一定要看守好。” 历修远靠在椅背上，姿势慵懒，目光狠厉。 侍卫首领信誓旦旦的道：“请大人放心，绝对不可能出差错。” “留他一命，不要留下旧伤。但是，务必重罚！” 历修远没等他问，就先开口。 “是。” 侍卫统领应声行礼。 “去办吧。” 随着历修远的声音落下，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了。 得到指令，侍卫们开始动手。 一个侍卫，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布包，缓缓展开。密密麻麻的银针，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应有尽有。 这不会留有明显的伤口，且不致命，但是又非常的疼。 这只是前菜，后面的刑罚，只会更重。 “把他的嘴堵上，别惊扰到大人休息。” 侍卫统领坐在远处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是。” 侍卫们找了一块碎布，塞到他嘴里，然后拿起银针，狠狠地朝他扎去。 过来半个时辰，扎累了，玩腻了，才肯住手。 剧痛让他出了一身冷寒，汗水碰到针孔刺破的皮肤，让他更加疼痛难忍。 “夏大人，您还好吗？” 侍卫首领依旧坐在远处的椅子上，脸上的笑容消失：“要不让您缓一缓？” 他点了点头，牙关颤抖，说不出话来。 “夏大人，我可做不了主。还得烦请您，再忍一忍。” 侍卫们放下手里的银针，换了鞭子，旁边还放着一桶盐水。 “动手吧。” 随着侍卫统领的一声令下，新的折磨，马上开始。 夏参嘴里被塞了碎布，无论身上多疼，他一句都喊不出来。 经此一事，历修远的脑子很乱。 夏参跟了他许多年。这一次，到底是因为回错了意，还是因为他藏的太深？ 甚至，他不敢去多想。 历修远漫无目的的离开书房，在府里闲逛。走着走着，他来到一处许久不用的院子——春景院。 往回走，应该会路过弘宇住的院子。 从前，弘宇住的院子，也是有名字的。但是弘宇不愿意住在丞相府里，更不愿意见历修远，就四处找茬，惹他生气。 于是，弘宇嫌弃院子的名字不好。历修远就让人换，换了一个又一个，他都嫌不好。 他让弘宇自己起名字，他又嫌历修远敷衍他。 就这样，历修远一气之下，命令以后谁也不准个那个院子取名字。 此后，这件事就再也无人提起了。 他站在院子前待了很久，没有进去。等清冷的月光，撒到面前的小径上，微凉的清风拂动他的发梢。 历修远才回了自己住的院子。他得早一点休息，保养好身体，才能护得弘宇长远。 或许是汤药的缘故，历修远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历修远要更衣上朝。 在上朝的路上，暂时接替夏参工作的林奉，干练的问：“大人，还要继续找人吗？” “找，继续找。” “找到之后该怎么做，需要我教吗？” 历修远的话里，意味不明。 “属下会将人软禁起来，派人严密看管。并让人探查他的底细，查清楚之后，向您回话。” 林奉刚刚上任，不如夏参办事老练。 “只要找到人，就要向我汇报。” “剩下的，按你说的做。”
第44章 放过 “是。” 林奉应声行礼。 历修远往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停下，意味不明的问：“你来丞相府当差，有几年了？” 他低下头，不敢与历修远对视，小心翼翼的回答：“五年。” “你觉得，我该不该让夏参继续回来当差。” 这话，问的林奉一愣。这种事情，他怎么知道呢？ 说应该的话，那就是和夏参串通一气，心有二主。他怕是也要被带走去陪夏参了。 若是说不应该的话，那就是不择手段往上爬，怕是也不能在历修远身边当差了。 “我让人搜了夏大人的家里，没有发现密室、暗格。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信件，物品。” 林奉选择了一个，他自认为还算妥当的说法。 “那你认为，他是无辜的？” 历修远继续追问。 “两年前，前户部侍郎的远房亲戚，曾给过这位少年一笔数额巨大的钱。自那之后，这位少年就离开家乡不见了。” “再次露面的时候，体态、容貌、言行举止都与两年前完全不同。好像是换了个人。” “我派人四处打听探问，附近居民都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面回答。” 林奉仍旧只说他调查到的结果，对夏参的处置，只字不提。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少年有问题。但是夏参没有问题吗？” 林奉拱手道：“属下不知。” “嗯。” 历修远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出门去上朝。 朝堂上暂时没有什么风浪，早朝很顺利的结束。 朝臣们纷纷散去，宫泽天唯独留下了历修远。 “听说你身边当差的夏参，出了问题。” 宫泽天没有责怪，更像是例行询问。 “带了一个和弘宇一模一样的人来见臣，臣觉得此事定然不是巧合。” “不过，是臣让他们按照弘宇的样子找人的。” 历修远坐在宫泽天下首，淡然的回答。 “查清楚了吗？” 宫泽天继续追问。 “夏参暂时没有查出问题，但是他带来的人，确实有问题。” “臣只见了那个人一面，如今软禁在丞相府里。” 历修远仍旧从容不迫的回话，没有半分的慌乱。 “不要让他继续待在丞相府了，送进宫来。” “不要大张旗鼓，最好不要让人发现，他已经不在丞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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