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让他犯难的是,这小主子睡在床里边,他够不到他头上的纱布。 他伸了伸手,又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叶轻晗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更是怯生生地看着他。 见他看自己的眼神跟昨日完全不一样,秦太医很疑惑,可看着他眼中的惧意,他的心莫名微疼。 “小主子,您能否躺出来些,臣够不到您头上的纱布,不好给您换药。”秦太医用最和蔼,甚至有种骗小孩的感觉对他说。 叶轻晗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些。可他身上太痛,挪动起来有些困难,不由皱起了眉头。 小豆子在旁边干着急,他想帮忙,可又不敢贸然帮忙,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接着秦太医做出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样大的胆子,竟然爬到了床上,想要给他查看伤口。 可他的动作狠狠地吓倒了叶轻晗,他不知道秦太医到底要做什么,身子不顾疼痛情不自禁地往后挪动,直到靠紧墙,再也挪不动。 秦太医见到他的样子,抬起的手忽然就顿住了:“主子,臣,臣只是想给您查看一下伤口,没有别的意思。” 叶轻晗仍然没有开口,只是满眼警惕的看着他。 秦太医拆开纱布给他仔细查看了,确定没事了才给他涂了些药重新包扎好。 可这是叶轻晗的床,床上都是叶轻晗身上的气息,是他身上的海棠花香。 这香味萦绕在他周围,把他包围着。 香味好似真的能蛊惑人,竟让他贪婪地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叶轻晗微微笑了笑才内心很不舍地爬下床。 “额角的伤口还好。那请小主子伸出手腕,臣给您再把把脉。” 叶轻晗默了默,抬头看了看小豆子才缓缓伸出手来。他不能让小豆子发现他被人碰过了,他不能让易寒野知道他被人碰过了。 这白皙细腻的腕子,纤细精巧,是秦太医看过的最好看的手腕了。 盯着那个手腕,他又愣住了,心竟然就那样砰砰砰狂跳了起来,跳到他实在难以抑制,甚至好似别人都能听到他的心跳般,他竟想要捂着心脏让他别跳了。 盖上一块丝帕,他才开始给叶轻晗把脉。 慢慢地他皱起了眉头,此时他才知道叶轻晗为什么会躺着了。这般纤瘦的身子,怎么能这样毫无节制地索取?他身上定然很痛吧?一股酸涩和苦味从心脏处流到嘴里。 他多想替这他按摩一下,缓解他身上的痛。可他不能。他甚至什么都不能说。 “主子,孩子很好……臣告退。”他想再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完就退了出去。 “秦太医,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我希望今日的事不要再发生。”在冷宫的狗洞口,小豆子警告道。 虽然小豆子不懂情爱,可看惯了人脸色的他,自然看出来了秦太医的想法。 “谢谢提醒,下次不会了。”钻出狗洞,秦太医再次转头看了眼冷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闭了闭眼睛。 这么多年戴着假面具四处逢迎,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入得了他的心,不想他今日竟会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 他走了,叶轻晗才再次松了口气。 叶轻晗又在床上一躺就躺了好几天。怕引起小豆子和小笋子的怀疑,便装了好几天的病。 秦太医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装病,但还是配合他,开了些安胎补药给他。 但每个夜晚叶轻晗都彻夜不眠,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天亮了才睡过去。已经有些日夜颠倒了。 这几天他以为易寒野会来看他,既期待又担心。担心他看到他的身体发现什么。 结果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易寒野并没有来,心里竟越来越失望,也更加心凉。 最近易寒野忙着处理邑国的事情,加上叶轻晗不让点安神香的缘故,他便好些天没有去冷宫陪他睡了。 只是站在屋顶远远地看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叶轻晗,满心满眼的心疼。 秦太医也跟之前一样,每天都会来,他又恢复了以往谄媚滑稽的样子,但叶轻晗总感觉他哪里变了。 他的眼中好像多了些东西,就是眼中好像有很多话,却一句都没有说出来的感觉。 即使他在极力克制,叶轻晗还是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他对他的异样情愫。 他更加怀疑秦太医了。 要不是那晚的事,为什么秦太医次日会变得那样奇怪。眼中似若有似无的有心疼,有无奈? 这天,趁小豆子和小笋子都不在身旁,秦太医要给他把脉,他竟迟迟不肯伸手。他咬牙问秦太医:“那晚的是你吗?” 秦太医一头雾水:“啊?主子说什么?什么那晚,臣做了什么?” 这种事情叶轻晗怎能启齿?难道问,上次是你玷污我的吗?那晚是你来我殿中的吗?他用力咬了咬唇,低下头:“你以后不要来了,我的身体很好。” 无论到底是不是你,我都不能让你再来了。我不会冤枉无辜,但是也不会把潜在风险放身边。 “这……”秦太医心中有些难受。 “放心吧,如果陛下会说,你就推给我,说是我不愿意看的。” 秦太医立即跪地:“主子,可是因为臣哪里做得不对,惹您不高兴了?如果是这样,您可以罚臣,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是请您明示臣的错误,这样臣才知道到底是哪里错了,好将功赎罪。”主子,我不敢有其他妄想。我只想好好的照顾好您的身体,让您母子平安。 他的问题叶轻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臣只想要忠心于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刀山火海在所不惜。求您不要赶走臣。”秦太医竟然难得地慌张,立即就跪地不停磕头。 “主子,怎么啦?”小豆子从厨房一出来就见到了这一幕,慌张地问叶轻晗。 “没什么。秦太医,你先回去吧。”怕小豆子去跟易寒野说什么,便只能作罢。 可这种事情不问难受,问又难以问出口,让他心里堵得慌。 如今秦太医又赶不走,让他更加的难受。 万一是他,那他会不会再来?这个想法一起,脑中就涌现出了曾经容王府那个屡次玷污他的面具人,让他整个人都惊慌了起来。每晚都如临大敌般紧绷着身体,睁眼到天明。 好在之后再没有出现那事情,也没有见任何人来。 冷宫的日子就这样勉强地过着,对于小豆子和小笋子来说是清苦,对于叶轻晗来说却是恐慌和煎熬。 那个“玷污”他的人,始终像悬在他头顶的刀般,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再把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秦太医后来还是每天都会来,但是小豆子再也没有让他单独接触过叶轻晗,都会在旁边看着,仿佛生怕对叶轻晗做出什么似的。 秦太医本本分分地做自己的事,再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甚至很少抬头看叶轻晗。生怕他会生气赶走他。 可他始终不明白叶轻晗对他的冷淡、不满甚至警惕的原因。 他也不明白叶轻晗那句那晚指的是哪一晚,那一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32章 叶轻晗陷入困境 那边萧芙蓉父女害叶轻晗不成,便又想起了其他办法:打蛇要打七寸,杀人应诛心,取其要害,要在点子上。 总之,坚决不能让这个叫做叶凌霜的女人生下皇子。不能让“她”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这天,萧芙蓉生辰,便以生辰之名请易寒野过去。 毕竟是皇后,易寒野暂时还动不得萧芙蓉,该给的体面还是得给。所以还特意让御厨给了她多做了些菜,至于她喜欢不喜欢就不是他的事了。 期间,萧芙蓉抱来一只白猫,这白猫一身雪白,毛茸茸的,眼睛圆滚滚的,甚是可爱。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易寒野压制住心底的厌恶,淡淡问道。 “陛下,臣妾一直养着这猫啊,只是您少来后宫没有见到罢了。其实小白很可爱的,很温顺,臣妾觉得它比兔子好养多了。” 易寒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有什么资格拿你的猫和晗儿的兔子比?你竟还敢给这猫和晗儿的兔子取同样的名字? “要不陛下抱抱它?”萧芙蓉温婉娇笑道,满眼的期待。 易寒野暗暗敛去了一脸嫌弃和厌恶,看在她生辰的份上,就满足了她这个愿望,伸手抱过那只猫。 他看到猫就想到了他的晗儿。他想,他的晗儿这样喜欢动物,看到猫必定也会喜欢的。 只要是他的晗儿喜欢的,他都会喜欢。只要是看到跟他的晗儿有关的东西,就好似看了他的晗儿一样,便看着猫的眼神都柔和了起来,甚至多了一丝喜欢。 他便耐心了起来,学着叶轻晗抚摸兔子的样子,轻轻地抚摸着白猫身上的软毛。 不得不说,这感觉确实不错,难怪他的晗儿会喜欢了。 不过,毕竟这是萧芙蓉的猫,怎么看还是没有他晗儿的兔子长得漂亮好看,怎么看,它都没有那样的顺眼。 萧芙蓉看着低头抚摸着白猫,从未对她露出如此温柔神色的易寒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易寒野并没有发现,在他抚摸这小白猫时,小白猫身上有一根细如发丝的白色细线钻进了他的手背,瞬间消失不见。 他只感觉到手背有些痒,挠了挠,回过神来想到这猫是萧芙蓉的,便把猫还给了她:“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朕还有些奏折没批阅,皇后早点休息吧。养养小动物是好,但是记得多给它洗洗,省得长些脏东西。” 虽然萧芙蓉委婉地挽留了好几次,希望他能留宿,但易寒野都以政务未处理完为由回了自己的皇极殿。 易寒野离开后,萧芙蓉脸上露出阴狠之色:“这是你逼我的。” 第二日之后,易寒野再也没有去过冷宫,哪怕是站在屋顶上也没有。 甚至再没有问起过郝峰、身边的冯公公关于叶轻晗的任何事,就好似忘了有这个人般。更是没有去问小豆子和小笋子关于叶轻晗的事。 这还不算最异常的,最异常的是冷宫里的吃食没有了,易寒野也没有派人送过来。 小豆子偷偷去找易寒野,皇帝惊诧之余竟然不悦地让他去找内务府。 郝峰试探地问他,他也满脸惊奇:“晗主子?是谁?朕的后宫什么时候有晗主子了?朕对后宫从来不感兴趣。” 这话让郝峰和冯公公他们脸色霎变。 郝峰是一路陪着易寒野从邑国回靖国的,对于易寒野和叶轻晗的事再清楚不过了。 在确认易寒野真的忘记了叶轻晗,甚至把他们所有的经历都忘记后,他偷偷把冷宫里缺的东西给小豆子送去了。 他不但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易寒野面前提起叶轻晗,还指着他腰间挂的蝴蝶香囊企图让易寒野记起送他香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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