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幕的朝服就是这个,橘黄橘黄的,高贵雍容,可小魔头怎么说话的呢?“你在这等着啊,本王去找一下父皇,咳咳!” “我要在暗中保护你。” “小魔头,这是皇宫!本王冒死带着你进来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了!乖啊,不会出什么乱子的,而且我是……”用嘴型比了府主二字。 公输寒一手捂住双眼,一手对着他挥了挥,“快去快回。” 洛冤起身,狠狠地啄了口他的额头才起身而去的。“哎呀,你怎么越来越甜了。” 洛冤是太久没见到自己父皇了才这么兴奋的,可公输寒却没这么好的心情。放下手,眼里尽是思量。 屋外吹着不自然的风,公输寒单手支着下巴,没一阵,门就打开了,一个身着灰衣戴着面具的人走来。 白霖与他对视一眼,关上门后很是自然地走来,手里捧着一个细长的盒子,过来之后,将盒子放在公输寒面前。 “他的。” 公输寒霸王般的坐姿,目光亦凛冽地看着白霖。打开木盒之后,看到里面躺着一支血红的箫。 赤灵啊,他有着迷一样执着的赤灵箫啊。血红的玉身,晶莹通透,仿佛碰一下就很烫手。 公输寒探手抚摸,箫身却冰凉至极。“嗯,好箫。” “你懂?” “略懂。” 白霖想跟儿子多说几句话,可是他不能。有时候,只要远远的看一眼就够了,确认儿子没缺斤少两的,活的很好就行。 这一次能这么近的说话,他已经很满足了。转身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冷冷的声音。 “站住。” 白霖停下,“这里是皇宫,而且是王爷的地盘,希望你不要闹事。” 公输寒缓缓站起来,往白霖走去,“本座当然不会闹事,只是有一事请教。” “赶紧说吧。” 公输寒站在白霖面前,比白霖还要高半个脑袋,却丝毫都没有高他的感觉。“本座的手下查过金眉跟虚子炀的尸体,他们都是死在夕月刀下的。” “所以呢?” “本座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当时也就我们三个人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极高的刀法杀掉他们的,只有你。” 白霖不会大意到疏忽了这一点,只是这件事没什么可解释的,“就算人是我杀的,那又能说明什么。你没必要为他们做主。” “夕月刀,是我爹的。”公输寒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但平静的眸子却暗涌着杀机。 白霖对上这么一双眸子,可谓心痛至极。“对,你爹已经不在了,夕月刀沦落在我手里,没什么不可以。” “你们什么关系。”公输寒依旧平静。 “上下属关系,我也答应过你父亲,力所能及的时候,要照顾你一把。” “……”公输寒没有相信,也没有不信。他只是有句话很想问,不管这个人现在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他又不敢问,面对这种事情,他变得很脆弱。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父母亲都已经不在了,不用再去找他们。不过,我很感激你能够协助王爷。” 公输寒还在沉思着什么,是白霖始终看不透的。 “教主,我可以走了吗。”虽然是问,但他还是绕开公输寒而去。 “诶,等等!”公输寒又窜到他跟前,一改刚刚冰冷的架势,突然对白霖伸出手,“把刀给我看一下。” 白霖脑海中呈现那个小小肉肉的人儿在笔悠谷对神医伸出小手,“爷爷,我要吃糖!” “就看一下,绝不抢,你要相信我们血魔教的作风。” “血魔教不都是以抢为荣的?” “不!那是他们,我是我,我跟他们不一样的。我一个教主怎么可能跟他们一样呢。” 刚刚还一口一个本座,现在想要东西就说我。白霖看他这副模样,也不忍心不给,“绝对不要抢走。” 公输寒狠狠地点了下脑袋,然后手上就被放了一个用布条绕着的圆环。 拆开布条,熟练的打开夕月刀。垂着的眸子依旧平静,带着整个人都平静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在手上转了几下才裹回布条,完好无损地还给白霖。 “看吧,本座是说话算话的人。” “嗯。”白霖接过夕月刀后就直接走了,这一回,公输寒没有阻拦,只迟迟地望着已经关闭好的门。 白霖用轻功去到很远的地方,一直往前,没有了方向感。最后落在一座高楼的顶端,向来挺直的腰板都弯了下去,双手掩着冰冷的面具,面具底下,滑落了一颗泪。 这不仅是泪,还是愧疚,是心酸! ‘对不起,爹真的没有勇气跟你相认,不能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当你娘亲死在我手上的那一刻我就没有资格再当你爹了,就当我已经不存在了,留在你心里的爹娘还是美好的。’ 袖口滑落,已经肿起来的青筋忽隐忽现。
第74章 平息(一) 洛冤风风火火地去莲池见陛下,在长长的回廊中大步走着。父皇就在前面的凉亭,可是夹在他们中间的还有雍容而行的太子。 太子听到身后轰轰烈烈的脚步声了,不仅没有让开,还继续慢悠悠地走着。这个一听就知道是谁的脚步声,而且谅他也不敢胡来。 刚这么想着,从他身旁略过的洛冤就狠狠地撞了他一下。还好武功不高,只能把太子身体撞偏。 太子看向那个大摇大摆的小身影之后,只无奈叹气,再加快步伐跟上去。 凉亭不仅只有皇帝陛下,慕容大方在一边伺候着陛下喝茶呢。而他们的身后,是一座莲池。当下正值七月,池中白莲开得放纵又不娇艳。 皇帝陛下似乎听不到看不到,即便痴迷地对着慕容大方,仍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洛冤扑通一声,双手伏地,脑袋磕下,“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面那几声故意拉长。 而一直迷糊的洛闵瞬间就有了些意识,是被洛冤那几声给唤回来的。 慕容起身退到一旁,给太子和沈王行礼。洛闵眯着眼睛去看趴在地上的小身体,“是冤儿么?” 洛冤抑扬顿挫,字字有力地喊到,“正是儿臣!” 这一喊,洛闵又清醒了几分。站起身来,直接忽略了太医和太子,把趴在地上的人连拉带抱地扶起。 “老六啊,来来来,朕有事问你。” 洛冤被拉着强行坐下,坐下后对跪地行礼的太医摆摆手让他起身,表面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对太医有所怀疑。 “父皇……” “你闭嘴!”洛闵猛拍了下桌子,眉目横起,整个人都冒着怒火,“还有脸回来了,也罢,朕让文武百官把十五六岁女儿的画像都呈上来,这几日啊,给你订个婚事。” 洛冤暗道,‘这老东西,一回来就说这些。’面上淡定地应道,“儿臣尚且年幼,不可行不可行。” “再过几天就十七了,净想着跟江湖小魔头瞎混。” 一直被忽略的太子帮忙说到,“父皇,冤儿他……” “你也真是的,你出游不是去过沈王府吗,怎不说说他。” 太子不仅没有阻止,还让他对公输寒坦白自己的心声呢。洛冤回过头,对太子打了个单眼,打完还眉来眼去的,一点忧心的样子都没有。 旁边的慕容也很镇定,不过这场镇定最终由谁先翻起波浪就难说了。 “冤儿,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父皇给你做主,你不可以反抗。” “父皇!”洛冤撒娇地撞进洛闵怀里,脑袋钻来钻去,在身体挡住慕容大方视线的同时,双手一直挠着皇帝陛下的腿。 他能做的不多,只是在尽量唤醒父皇的记忆。 “父皇,你这样我会被某人打死的。” 洛闵被儿子挠得一直打寒战,脑子里也渐渐浮现出好多画面,是那个人时而温柔时而会掐他的画面。即便额角流着汗,洛闵仍坚持着去跟儿子搭话。“某人是谁。” “哎哟!”洛冤的脑袋越钻越猛了。 太子忍不住捂住双眼,这位皇弟即使平时很爱撒娇,可也从未这样,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蠕动着,像条虫一样。过去,拍拍洛冤的肩膀,“太医在呢,都多大个人了。” 洛冤终于把脑袋从父皇怀中拔出来了,发冠没有歪,但有几缕青丝已散落。狠瞪了太子一眼,“再大,我也是你最小的弟弟!” “行了行了,你最小了。”太子实在忍不住,在他本就凌乱的发上还揉了几下。 “哼。” 慕容大方看向揉着额角的陛下,也很是担忧地过去,“陛下,如何?” “哎……”洛闵只轻叹着,“朕这儿子太闹了,闹得真头疼。” “陛下要先回去休息否?” 洛冤无辜地扁着嘴巴,“父皇,你没事吧。” “头疼啊。” 太子把洛冤从石凳上拽了起来,“有劳太医了。” 慕容大方果然很是大方地笑着,把昏昏沉沉的陛下扶起来,带着陛下而去。 看着走路都歪歪扭扭的父皇,洛冤刚刚的嬉闹瞬间就没了,平静无味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前面两个身影。 “冤儿。” “嗯。”洛冤扬起下巴,脸上的质疑又渐渐消失了,转而看向一池白莲,“冤儿上次站在这的时候,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嗯。” “那时候,还没有腐臭味。” “什么?” 因为洛冤说得极其低沉,太子就像听错一般。也因为太子从未闻到过什么异样的味道,才对洛冤那句话充满了疑惑。 洛冤莞尔一笑,“慕容太医医术那么高明都没能治好父皇的病,要是神医君天忧在就好了。” 太子再次被提醒了什么,他也不是没怀疑过太医,只是太医丝毫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是啊,神医都把冤儿的心疾给治好了。” “冤儿好久没有跟皇兄叙旧了。” “走吧。” 太子拉着洛冤的手腕,就像小时候一样牵着他。 来到太子宫殿,这回可以畅所欲言了。 洛冤一紧张就会连喝好多杯水,放下杯子的时候手还在抖着。太子心疼地握着了他的手,十七岁虽然不小,可他似乎承担了好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冤儿,怎了。” 洛冤把狼屠姚家村的事告诉了太子,前前后后,把练怪人的事一同道出。练怪的人,以及目的,呼之欲出。 太子听闻之后,久久不能言语。他瞬间明白皇弟为什么会发抖了,一个蠢蠢欲动的人一直待在父皇身边,没有一次性去祸害父皇,而是慢慢练了一千个怪人,等着把他们的父皇撕碎了。 还有九天就是七月十四,本是洛冤十七岁的生辰,却是一场暗涌已久的风波。他们是该先出手引出那一千个怪人,还是静静等待对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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