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引生连忙过去把田五郎搀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听到这么个消息,面色惨白,顿时吓得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这,这怎么办。” “怎么会来山匪的呢!不是日日都有人值守么!” 院子里喜庆的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霍戍已然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已然来不及询问田五郎具体情况,他让元慧茹和黄蔓菁赶紧把桃榆带进屋里躲好,又让赵盼拿了家伙前去守着。 “阿戍,阿戍!” 桃榆看着阔步而去的人,连忙喊道:“要小心。” 霍戍应了一声,立即道:“老幼妇孺立即退到内院中,不可乱跑。” “不会骑射的男子留在内院看家!” “北域的与我打头阵上,葛亮你带人准备弓箭埋伏接应。” 霍戍迅速做出部署,乱成一锅粥的存户立马有了主心骨,按照霍戍的安排各自行动。 “大家别怕乱了阵脚,我们人多有家伙,定不会叫山匪讨到好处。” 顷刻之间,霍戍扯了马带着人冲迎了出去。 葛亮带着一行人前去取弓箭防守。 纪文良要随行前去搬弓箭出来,混乱中潜意识去寻找金柯鹿的身影,一转头发现他带着仆族竟骑上了马俨然要出去迎战。 他连忙过去拉着人:“你干什么去!” 金柯鹿甩开辫子,目光凌厉:“自是去对付山匪,这些狗娘养的,好好的日子都叫他们胡搅了。” “你别去,就在这边待着安全些!” “霍哥不是说了北域的先去会会山匪么,我们不也是北域的。” 纪文良着急解释:“哥夫说的是他同乡范伯他们!你带着人把村里的老弱守好就省大力了。” 金柯鹿看着纪文良:“你是不是担心我?” 纪文良张了张嘴,没说话。 “得,没有就算了,我出去冲锋陷阵。” 金柯鹿扯着马就要走。 “担心,担心总行了吧。” 纪文良无可奈何道。 “这不就对了。” 金柯鹿翘起嘴角,对仆族道:“听阿良的,守在院子周围,不能让山匪接近。” 霍戍带着六个人先行骑马出去,在距离大院儿不足一里的地方便与山匪会上了。 黑压压的夜色之中,也可见攒动的人头。 估摸得有三十来号子的人,这些脱离了管制约束,常以抢夺为生的人,虽也只是普通人的模样,可浸淫在争斗之中已久,身上显有一股老实忠厚的农户人没有的狠劲儿。 月色之下,银刀泛着森冷的光,而北域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逆光而来脸隐匿在半片阴影之中。 霍戍一行人更也让人心中忌惮。 “哈哈哈哈!瞧瞧这一水儿的马,这破地方竟然还淘到宝了。既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便开恩一回,现留下马匹家伙,我留你们一条贱命。” 三角眼看着阻拦他们去路的几个人,气势逼人,虽惹人胆寒,不过他今日倾巢出动,寨子里的能手都来了,三十几个兄弟,未必还拿不下这么几个人。 他心中信心自得。 “但我今天不开恩,要命。” 霍戍眸光骤然变冷。 “臭小子,口气还不小!” 三角眼微眯起眸子,脸乍然一狠,他倏然抬手:“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都跟老子收拾了。” 夜色下顿时响起了厚重铁器碰在一起让人肉疼的声音。 两厢很快便交缠在了一起。 三角眼在后头些看着被包围住的几个人,已经受牵制上。 他朝着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旋即绕出来了十几个汉子,继续摸着往大院儿的方向过去。 三角眼看了眼这头,又看了眼院子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是在这头还是先去那头。 不过他见着这几个汉子固然高大凶悍,但这边怎么也十几个人,如何应付也当绰绰有余。 三角眼扯着马,扭身追上去院子的队伍。 “把这边的人先扣下,要是有不识相的直接杀,前头的就不敢再……” 话还没说完,簌簌的破风声响起,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接从耳边擦了过去,三角眼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一支箭。 三角眼惊魂未定,再次看过去时手底下的兄弟已经发出了惨叫声,院子外头突然冒出来了二十多个手持弓箭的汉子。 箭齐刷刷的瞄准了人,便是箭法不行,就是胡乱一通乱射,这么多把箭过来也能把人射成筛子。 再者这些人的箭法明显就是练过的,精准挑人手脚下手,使人失去武力而又不会直接毙命。 三角眼顿时傻了眼,连忙勒住了往前的缰绳。 他以为能手都去打了前锋,这边已然薄弱,纵然是还有汉子,却也当是些惶恐不安的农户才是。 不想这头乌泱泱的还有一群能手在守着,便是五十里外的村子常年饱受匪患警惕高,村中劳力都有练就手头功夫,东南一带的山匪都知道难磕,他去会过两回,却也全然赶不上这边难磕。 这回当真是大意踢了铁板。 哪里想到这破难民村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能手,他心中又惊又恐,心头有不好的念头,只怕这不是什么难民村,而是战乱起的一方势力。 三角眼调转马头,想由着前头的人把这边拖着,他乘乱跑路。 然则一个转身,就见着霍戍居于马上徐徐而来,他身上染了血,比方才更为可怖。 三角眼大骇,这才多长时间,那边的十几个兄弟竟都已被制服,不知死了几个,有气儿的被扣着全然不敢动弹。 “就这点能耐还想袭村,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霍戍冷声道了一句。 三角眼看着霍戍自知是逃不了了,他一咬牙关,乘其不备握着手中的大刀朝霍戍砍去。 霍戍一个避身闪过,反送了三角眼一刀。 砰的一声坠马闷响,男子倒在了地上,抽出之间鲜血直冒。 “老大!” 其余山匪被这么多人埋伏本就已经发怵,这朝再见着三角眼没了命,主心骨断了更是慌了神。 一群人不知如何。 “我当是多厉害的主儿,原来就这么些杂碎。扰了大伙儿大好的席面儿,真是扫兴,不如都给砍了。” 金柯鹿骑着马出来,慢腾腾的收着鞭子,他手底下的仆族闻言便要动手。 “英雄,英雄……我们本是无心偷袭村子的,也是被逼着才来的。” 被围住的山匪里有人突然放下武器跪了下来:“我们只是周遭的老百姓,被寨子里的匪徒抓过来压着做事儿,家人亲眷被他们扣着,要是不听他们的话家里人就要惨遭他们的毒手。” 说着有人抹起眼:“就因为不跟他们去抢夺伏击人,他们就把我娘给活活打死了!” “我们这一趟不得不来,若是不来的话,被扣押在这次里的家眷就要收到他们的责难。” “我们这些壮劳力被拉出来去骚扰抢掠,家人就被关在寨子里干苦力,相互制衡。” 诸人听见他们的哭诉也下不了手,毕竟匪徒确实有掳掠良民的习惯,还让他们碰见过。 一时间诸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纷纷看向了霍戍。 霍戍冷淡道:“为了活命什么借口编造不出来,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英雄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带您去寨子里,我们的亲眷还在那边。附近村子里的人也认识我们,我们原本是有户籍的良民。寨主同我们说把这里占领以后,寨子就搬过来,这次寨子里的壮力几乎都出动了。” 霍戍道:“寨子那边现在还有多少人。” “那边主要是一些老弱妇孺,总计不过二十余人,壮力的话不过五六人。” “寨主觉得拿下这边势在必得,且距离不算遥远,一晚上足以拿下,所以留下看守的人并不多。” 霍戍未置可否,须臾后道:“把他们都先看押住,死了的给处理了,省的村里的孩子妇孺见了害怕。” 众人听霍戍如此安排,也没多言,立马便依言行事:“便宜你们先留一晚,若是虚言,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清理了死了的十余人,他们把剩下的人先集中看押。 “出来吧,没事了大家,都可以出来了,匪徒已经被扣下。” 纪扬宗得到外面的消息,连忙前去通知屋里缩做一团的乡亲们。 “没事了?没事了吗?” 屋里传出了细弱的询问声,再得到确定的答复以后,大伙儿慢慢才从桌底门口钻出来。 得知了匪徒已经被扣下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但大多数农户都没有见过匪徒攻击村子的阵仗,吓的有点厉害。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胆子小的两股战战,双腿发软,叫人或馋或扶着,还有几个先前还好好的,听说了没事反而后知后觉哭了的。 万幸是没有被吓晕过去的。 纪扬宗见到这样的状况,心里头也不好受。 既然现在已经平息了山匪,时候也不早了,正要开口宽慰上几句,叫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却先被大跨步回来的霍戍叫住。 狱严狱严 “全部人都先留下!谁也别急着走。” 霍戍只说了这么一句,未看众人一眼先抬腿先去了屋里,直奔桃榆的屋子。 诸人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但见着霍戍进去时脸色明显比平时还要臭,心里头有些不安。 虽然因为惊吓而有些累了,但是谁也不敢先走,沉默的在院子里等着。
第99章 “匪徒都扣下了吗?怎么样,有没有伤亡?” 桃榆见着走进来的霍戍,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刚才他就听见外面有吵嚷声,听到大伙儿说匪徒已经被制服了。 他本想跟着出去看看,但是他娘不让他出去,说先在屋里等等。 外头还乱哄哄的,匪徒凶悍,生死打杀,只怕出去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怀着孩子见血不好。 桃榆情绪容易波动,确实也见不得那些血腥的,便稳住心神没有出去。 霍戍在门口扶住了急慌慌过来的人:“怎么没有问我有没有受伤。” 火急火燎想知道情况的桃榆听到一脸严肃的霍戍道了这么一句,不由得怔了一下。 屋里的黄蔓菁和元慧茹见此笑了一声,转悄悄地走了出去。 “那你受伤了吗?” “并非第一个问,左右也是不在意我有没有受伤,说来又有何意义。” 桃榆从方才的紧张气氛里缓过了些神来,扯了霍戍的衣角一下:“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些酸话。” “这前前后后还没有两柱香的时间,那么快就解决了,我知道你肯定没事,这才没有问的。” 霍戍嗯了一声。 桃榆正想要再开口,忽然闻到霍戍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他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捂住口鼻有些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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