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做出这样一个淡然的表情。 “我在想,是不是羞辱我这样一个易国的俘虏,能让索将军你从久攻不下的挫败里得到一点发泄?” “……” 帐内让人浮想联翩的交合声一旦停下,就显出了些风雨欲来的气息。 这长久的平静,让易远流的心越跳越快。 “你觉得,今晚我所做的一切,依旧是为了羞辱你?”索雷望着他,语声的平静下,似乎有波涛暗涌。 一片沉默。 “照我的作风,在你说了这样的话后,本该好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羞辱的。”索雷缓缓地,再次开始了在他体内的征伐,一下一下,极有耐心。 刚刚平息的情欲,在他强壮霸道的动作下,再次汹涌澎湃,易远流忽然悲哀地发现,这种中途停顿、却又很快卷土重来的刺激更加难以抵抗。 “可我不想那样。”索雷邪气逼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情愫,“我想让你自己判断,我是想羞辱你,还是想……取悦你。” 取悦?他没有用错词语吗?易远流双眸中的惊讶与困惑流露无遗。 “是的,取悦你……”索雷低低地道,啃咬着他光滑的肩胛,英俊有如刀削的脸庞上汗水悄然滴下,滴在易远流裸露的胸口,闪闪发光,“就这一晚而已……我们何不试试装作两情相悦?” 怔然望着他,易远流有那么短暂的一刻恍惚。 “别走神,跟着我。”坚决地轻声说,索雷的神色却没有霸道的凶狠,越来越快的抽插起来,直到渐渐感到易远流的欲望再次坚挺,紧贴着他的下腹滚烫地跳动;直到自己也感到一阵焦灼的渴望,才猛然加快了速度,轻吼一声,终于释放在早已微微抽搐的内壁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易远流也哑着嗓音,发出了一声微弱却悠长的呻吟。 静静躺着,索雷并没有急于抽出欲望,倒是拿了指尖轻轻捧碰了一下两人依旧暧昧相连的地方,引来敏感的一阵收缩。 “如何?和羞辱比起来,是不是天上地下?”他调笑。 拼命地向后退缩,易远流绝望地发现,高潮后的余韵尚未平歇,而自己的全身,居然又因为这人一个简单的动作,再次有情欲翻腾的迹象。 “再来一次好不好……”适时的话语响起来,正中易远流的忧虑。 猛然睁眼,他怒视着眼前的脸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今晚可以简单躲过这个劫数,只是又何必这样温情款款地说话,给人征询他意见的假相? “我说不好,你会停吗?”他握紧了拳,却能清楚感觉到力气像是被刚才激烈的情事抽干。 “当然不会。”干脆地回答,易远流分明看到索雷的眼睛中有笑意。 易远流再次确定,北方的秋夜,实在太过漫长…… 清晨终于到来。绚烂的朝霞在远方的天空映着朝阳。 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索雷的寝帐外,远远地有两个士兵靠着背风的土丘昏昏欲睡。 四周的营帐都很安静,停滞的战事消磨了耐心和士气,劳累而困顿的兵卒们还在香甜的梦乡。 就在这宁静的清晨,索雷的营帐帐帘,被撩了起来。 一个修长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在帘后出现,打盹的一个守卫士兵偶尔抬头,正看见那个男子,不由得一愣。 他捅了捅身边的同伴,悄声问:“唉,你瞧那个易国的俘虏,这么一大早……” 语音未落,他的嘴巴张大了。那个男子挺拔的身影一晃,似乎就要在微凉的晨风里倒下去,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却忽然出现了索雷索大帅的身影。 远远的,索雷手疾眼快,飞快挽住了那个易国的年轻男子。然后,他看到他们的大帅弯下腰,就着挽住那个男子的姿势,似乎凝视了一小会,才悄然回身,抱着那个俘虏,重新进了大营。 轻轻把昏迷的易远流放倒在床上,索雷细细观察着他。明亮得近乎璀璨的眼睛闭上的时候,浓黑的睫毛便显得格外细密,给那张时时透着骄傲倔强的脸添了些柔弱的意味。气色比初见时差了不少,原本算得上丰润的脸颊,也生生瘦了一圈。 终于还是没有做到能令他彻底昏迷的地步,昨夜只要了他两次,易远流精疲力尽的身体也完全透支了,让索雷不得不苦笑的是,像有什么奇怪而准时的预感,使得根本还在沉睡中的这个人一大早就猛然惊醒,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强撑着一步步挪到帐外,直到确定已经赢了那个赌注后,才再次昏倒。 索雷微微苦笑一下,起身来到帐外,朝着守卫的士兵颔首。 “从今天起,帐里的这个人可以在军营中自由行走。还有……”他想了想,终于道:“告诉军医丹东,以后给他的药,剂量减半。” 没顾得上看士兵惊讶的脸,他心里有点不安,不知道他那越来越差的气色,除了郁闷的心结,是否还有那些控制内力的药物的作用。不能再用那么大的药力了,反正,他也不怕他因此跑到天边去。 他低下头,看着床上沉睡的人,漆黑的发丝衬得他的脸庞格外苍白,秀气的眉微皱着,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索雷伸手抚平他的眉心,那一刻,他心中冒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绝不放手。 不管他有多讨厌我,甚至在梦中都在诅咒我,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他。 易远流张开双眼时,天已经黑了。 最先映入视线的是烛光温暖的桔红色,接着他看到了索雷,那个人正坐在桌边看一份军报,柔和的烛光镀上他的侧面,他五官的线条是挺拔而凌厉的,大部分情况下总带着身为霸主的高傲和邪气,可是夜色中和了那些不近人情的气息,倒显得有点陌生得柔和沉稳起来。 他翻过一页军报,接着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看向易远流的方向。 易远流暗骂了自己一声,他并不想惊动索雷,经过了昨天的一切后,他已经没有力量再承受一次伤害,他本该继续伪装昏迷的。 他转过头,漆黑的眼睛盯着墙壁,避开索雷的视线。他可以听到他走过来时衣料的摩擦声,轻缓的脚步声,以及那人身上灼人的体温,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紧张。他咬紧牙关,真的实在筋疲力尽了,他还能挺过又一次的折磨羞辱吗? 索雷在他身边坐下。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摸了摸他的长发,“醒了?”那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易远流没有说话,他也没有那样的力气再让他玩言语上的对峙,他只能积攒忍受痛苦的体力而已。 可是想像的一切并没有发生,索雷理好他凌乱的长发,柔声道:“再睡一会儿吧,丹东说你要多休息。” 接着他站起来,回到桌边,继续看他的军报。 这行为让易远流感到迷惑,但他并没有冒险再次转过头——谁知道索雷会不会改变主意呢,这个人一向恶劣。是的,恶劣残忍的男人,他告诉自己,白天的温柔只是错觉……那刚才的呢?这是某种尊重吗?他咬紧唇,不,他不能被这样偶尔的温柔所迷惑,这也许是这人的另一个计谋。 虽然不安,但他还是很快昏沉地再次睡了过去,这些天的折磨让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他需要更多的休息。 再次醒来时,是索雷上床的时候。 易远流凭感觉猜测已过了子时,索雷最近喜欢把军情带到寝帐里处理完,而每每到了子时,他往往才会休息。身边的人悄悄上了床,拉开被褥,这让易远流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他感到那个人轻轻躺下,搂住他的身体,是一种轻柔、却很完整的搂法,他的手穿过他的手臂,环过他的身体,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然后他亲了亲他的长发,“别那么紧张,我不会做什么,因为我很怀疑你还经得起再一次欢好。” 这轻薄的话语让易远流咬紧牙关,可是那人却真的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这么搂着他,呼吸慢慢变得深沉,竟真的睡了过去。 易远流在他的臂中僵硬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想,他也许真的准备让他好好睡上一觉,而不继续那每天的侮辱。他苦笑着松了口气,虽然索雷的怀抱很可怕,但比起前者来,这实在是最好的对待。 他慢慢放松身体,却毫无睡意。他不知道索雷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客气,但直觉告诉他,那不一定是件好事。
第11章 易国的雪城内。 易镇枫疲惫地揉着眉心,短短的守城经历让他意识到,无论是对国家还是个人,战争都是件身心俱疲的事,他真不明白,这些年他的二哥是如何撑过来的。 以前对他的印象,只有皇宫里那清冷俊美的容颜,和那骄傲激烈的性情。可显然,他的二皇兄靠的不是这些,才能把丹蒙的铁骑挡在这城外的。 易镇枫只记得,原先的自己,是既不准备争夺皇位,对在军中扬名立万也没什么兴趣的。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敏锐的想过,皇家凶险,还是当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皇子更为安全。 他会变得不思进取,是因为曾有一段时间隐约传出风声,父亲想立他为太子——他虽然不像大哥那样擅于权谋,也没有二哥那样的带兵天赋,只喜欢些诗词歌赋、稀世奇珍之类,但他却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同样是个没有天赋、只知玩乐的人。 他记得那是一次打猎,他还很小,以为易姓皇族亲密和睦。他和大哥比赛去追逐一只幼鹿,他纵马上前,举箭欲射之前,回头朝后面的人大叫道:“大哥,这鹿今天是我的了——” 然后他僵在马背上,他的身后,大哥的弓弦拉满,锋利的箭尖直指自己。刹那之间,利箭冲出,直直向自己射来。 幼鹿逃走了,箭射得很偏,却刚刚好射下他的发带。大哥慢悠悠地骑着马走过来,朝他微笑,眼中却一丝温度也没有:“瞧,你想得到的东西,假如我想阻止,也许就没那么容易。”他说完,骑马径自离去,留下易镇枫怔怔待在那里,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 那一刻,他终于深深知道,自己这个“眼中钉”的身分,是由不得他不做了。他开始装作对权势毫无兴趣,只喜欢饮酒作乐,时间长了,他就只会饮酒作乐了,并且觉得这种生活实在非常美好。 在易国人的眼中,他们的四皇子被宠得太厉害,于是觉得全天下无人无事不是他的玩物。 有一次,在易镇枫在城门前羞辱了一个挡道的士兵后,易远流冷着脸对他说:“知道吗,有些游戏是你玩不起的,四皇子。” 于是易镇枫一脸茫然地问:“为什么?大哥说杀一两个人没关系。不过如果二哥不喜欢,我不做就是了。” 于是,易远流最终原谅了自己。即使不肯承认,但那人心里还是记挂着一些亲情的。一个顽劣的弟弟是很好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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