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众人苦口婆心的开解,阿月口上应着,可心里,依然放不下。 云昭他,好像看起来并不开心……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可是沈云昭的脸上却都是落寞。并非自己自作多情,可是他明明真切的感到:沈云昭他,不开心。 若这次见面,沈云昭是与爱人心意相通,得偿所愿的情形,那自己也许真的会放下一些吧。可是偏偏他看到的是那样落寞的沈云昭,那欲言又止的无奈,那克制的心跳…… 阿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或许,只要让那人开心快乐,让他背负骂名,也是心甘情愿的。 阿月徘徊在望舒馆的院中,钟儿的身体还在恢复中,小姑娘这次吓的不轻,又着了风寒,在这夏日里的风寒最不易好,已经躺了两天了。阿月也免去了其他人的伺候。 看着院中角落里的蒲草,脑海中浮现出去年刚同沈云昭在一起时的情景。 [“月儿你看!” “这是,草蚂蚱?” 沈云昭盯着他看了一瞬,问道: “你认得?” 他摇了摇头, “就是顺嘴猜的。” 沈云昭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阿月起身走到墙边,折下一根蒲草,拿在手中鼓捣着,心里却全是沈云昭的影子。 自从那日见到沈云昭,这半年里,那些强行被他尘封的思念通通涌入脑海。真的好想他……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时候想他,吃饭的时候想他,生病难过时想他。 想他温暖的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想他坚定的挡在前方的背膀,挥舞剑花的模样;想他枕间柔情似水,温柔抚慰的低语…… 想着想着,好似魂游天外,手中的蒲草被阿月随意的鼓捣鼓捣,竟变成了一只惟妙惟肖的草蚂蚱! 阿月有些吃惊的看着手里的草蚂蚱,又抬起手放在眼前,若有所思。 自己怎么会折草蚂蚱!这难道也是一种天赋? 突然墙头有一声动静,阿月抬头看去,竟有一个脸生的小丫头趴在墙头,对着他招手。阿月先前被人刺杀,此刻当然不敢掉以轻心。那小丫头见他不为所动,勾唇一笑,向他丢出一样东西,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阿月拾起那东西一看,这是……云昭的贴身玉佩! 阿月握着玉佩,手心生汗。 这是何意? 这玉佩他认得,曾几何时,两人一同坐卧,每日清晨他为沈云昭更衣时,都会亲手将这块玉佩系在他的腰间。 难道,是云昭要见我?是因为百里教主在山庄中,所以才这般行事? 阿月不解,可是对于沈云昭的思念太甚,那种刻骨铭心的想念,几乎将他吞噬。 再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如果是沈云昭,只要是那个人,那么,阿月将义无反顾。 手里拿着玉佩,来到湖心小筑。今夜的湖心小筑似乎真的在等待他的到来,浮桥边竟然放着一只小船。阿月走到上面,心仿佛激动的要跳出来。他真的要走到云昭的身边了吗? 阿月不知道的是,此刻被他攥在手心的那枚玉佩,早在半年前就遗失了。沈云昭找寻多日也未曾找到,便作罢了。 琼音在沈云昭酒醉之时,拿到这块玉佩,正是为了今日。 阿月走近湖心小筑,竟隐约听见里面的谈笑声,霎时感到好似血液倒流,心顿时沉了下去。可是,此时屋内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他,再想走,已经晚了。 领班的角龙卫上前拦住阿月, “月公子,可是庄主召见?” 阿月木然的摇了摇头。突然屋内传来一声高呼, “何生!你竟然躲藏在这儿!” 说话的正是琼音身边的小柔,此时正出来换茶水。 里面的人,听见小柔的高呼,也走了出来。琼音更是面露惊讶, “谁?小柔你刚说谁……” 此时琼音已经来到阿月面前。 “哦,竟是你!” 沈云昭紧随其后来到门口。见到阿月,心下一紧,却对刚才琼音的话语有些迟疑。 “孤月,他是我的门客。” “门客?云昭你可知他是谁!”
第76章 搜身 阿月望着眼前谪仙般的男子,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孤月。 他生的真是好看,那张脸为何这般熟悉?是因为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吗? “庄主,阿月唐突了,我,我这就走。” 一回头,却发现刚才划过来的小船不见了。 “!” “怎么会……” 一丝陷阱的气息在阿月心头蔓延。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沈云昭。 只听那个人对着沈云昭说着一些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云昭,你可知,他就是我教的叛徒——何生。” “我这次被伤,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三年前,何生想要暗害于我,被我的亲信发现。他之前曾凭着与我相似的容貌,假传我的命令,害死了不少教众。所以我又用毒毁了他的容貌。我一念之仁,留他一条性命,赐了他毒药,废去他的武功,将他逐出了嘉荣教。却不想,他贼心不死,竟躲在在了烟云山庄!怪不得上次能把握我的行踪,刺杀我。” “孤月,你,你当真没有认错人?” 沈云昭无法接受孤月的说法,极力在内心搜寻着能够反驳他的话。没想到,却先看到了孤月给出的证据。 “云昭,不知此前他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你收留他。但是,此人居心不良,绝非善类。那日我遇袭,曾抓住一个活口,我一并带来交给了你庄上的角龙卫。今日凤阁主对我说,那人挨不住刑,终于吐了口。不如把他提来当面对质。” 沈云昭命人去请凤非言,并将那行刺之人提来。 凤非言与提着行刺之人的角龙卫一同前来,此时沈云昭、琼音、阿月皆坐在正厅等候。 凤非言吃惊的看着阿月。随即看向一旁的琼音。敏锐如他,已经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阴谋气息。 与此同时,被戴着镣铐的刺客刚一入厅内,就对着阿月下跪,惊的阿月将手紧紧握住椅子。 “堂主!属下无能,没有完成堂主的任务。他们说您已经自首投降了,属下挨了半个月的刑,真的是受不住了……” 阿月前后听的明白,此时一双寒潭一般的眼睛与琼音四目相对,激的琼音竟先败下阵来。 气急败坏的说道: “何生,你的走狗已经认了!” “百里教主,使出这样的手段,难道只是因为我曾与沈庄主的关系吗?” 一句话将沈云昭说的一惊。最不愿面对的情景,终究还是要面对。 “孤月,你都知道了吗?” 琼音心道:这二人还真是恬不知耻。 “云昭,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们……” 故意做出吃惊之状,拿一双眼在沈云昭与阿月身上流转。又故作伤心之色。 “云昭,我知道,我们分开了十年,我不该妄想这十年你会为我守身如玉。可你,你无论如何不该同我的仇人……” 琼音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 一番话说的沈云昭心疼不已,又无地自容。 “孤月,我……是我对你不起。” 一旁的锦儿从头听到尾,虽不知阿月的身份是否真的是嘉荣教的叛徒,但是就凭琼音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就实在令她作呕。 “百里教主,您又何必对我们庄主诸多挑剔,您现在不也是有着正儿八经的夫人呢!我们教主有个作伴的人又怎么了。” 一句话噎的琼音脸红脖子粗。险些摆不出百里孤月惯常的风姿。 正了正神色,琼音说道: “锦儿姑娘说的是,说起来,云昭,是我对不起你。我娶了妻,算是负了你。多年来又一心恋着你,冷落了夫人,至今只能给她一个教主夫人的名分罢了。我也对她不起。我的确是个混账……” 沈云昭听他一席“肺腑之言”,再不疑有他。却终究不忍心阿月受难。 “孤月,阿月他此前种种,许是一念之差。他如今既是我的门客,我也曾许诺他会护他周全。你能否放他一条生路?我愿替他担保,他若再做出不利嘉荣教的事,我必诛之。” 阿月听到最后一句,惨然一笑。单薄的身子,虽已经骨瘦如柴,此刻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背后是静明湖上凄美的月色。清冷如他,仿佛立刻便要羽化而去。 “沈云昭,你就不问我一句吗?” 沈云昭看着这样的阿月,不自觉的脚步向他移去,想要拉住那人,心里生出无边的恐惧,他感觉到,阿月真的就要离他而去了。 “阿月……” “云昭!” 一旁的琼音,见苗头不对,立刻呼唤,拉住了沈云昭。 “你真的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吗!他也不过是利用你庄主的身份可以提供给他庇护罢了。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预谋的。” 沈云昭显然并不为所动,若之前他勉为其难相信阿月真的是嘉荣教的叛徒,可是他对自己的感情,沈云昭从未有过怀疑。 “孤月,我知道,你对他心存芥蒂。我,我早已与他分开,这半年来从未有过牵扯。你不必如此。” “哼,云昭,你想调查他,以你烟云山庄的能力,只是小菜一碟。恐怕一直以来,你因着他的容貌与我相似,所以对他放松了警惕才是。” “云昭,今夜他为何前来,你还没问过他呢。” “凤阁主。此人今夜并无庄主召唤,自行接近庄主住处,难道不应该搜搜身?” “论规,是该。可……” 凤非言看向沈云昭。 沈云昭只当孤月是醋意大发。无奈只好下令搜身。 那枚玉佩,就以那样刺目的方式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第77章 你一直都在给我用药? 阿月看着被搜出的玉佩,下意识的看向沈云昭。可后者竟一脸的吃惊。阿月意识到,看来今日是有人处心积虑要除掉他。这个人,自然就是此刻面不改色冤枉他的百里寒。 “百里教主,这玉佩不是云昭让人送来的,而是你,对吗?” 琼音一脸无辜,却转头煞有介事的问沈云昭。 “这是你的?” “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 琼音将玉佩拿在手里,突然皱了皱眉。煞有介事的闻了又闻。 “这玉佩,有问题!” 琼音将玉佩交给了沈云昭身边的陆秦,这家伙向来是给个棒子就当针的。拿着玉佩就翻来覆去的研究。 “庄主,你看!” 陆秦发现玉佩之上有一小口,破除上面的封口,将里面的粉末倒了出来。 小柔上前仔细查验,而后冷笑一声,向琼音与沈云昭回道: “教主,沈庄主,这厮在玉佩里装的是坊间的秦楼楚馆里惯用的媚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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