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只要大家都信了,便是真的,更何况,我觉得虽然是猜测,但这就是事实。”聂若笑眯眯的道:“师兄,叶飞白的名誉如今已经有缝隙可钻了,此刻,正是坏他名声的大好机会,便是一份错,也要真真假假的给他造出十分来!他现在不是不在顺义盟,也不在江湖人扎堆的地方主持大局吗?此刻,他最多也就带了几个人在赶路,便是顺义盟本身,一时半刻的只怕都找不到他,也无从作何反应,挡住这恶名远播,正是搞臭他名声的大好机会啊!” 萧卿知沉默。 “师兄是觉得我狠辣了?”聂若瞬间委屈。 “当然不,叶飞白确实是杀我全家,他该死。”萧卿知回答。“我只是担心,我们没有证据。” “证据不重要,江湖,百姓,甚至朝堂,无论是何身份,其实人人都并没有什么不同,谁的声音大谁在他们心里便是对的,证据,没几个人会去在意,能把一位高高在上的名侠拉下马的快感,会让那些表面正直实则心怀恶意的人癫狂。” “我……不明白。”萧卿知不解。 “师兄不必明白,只需知道,这世上,大多数人,人性本恶。” “聂若……你,为何会这么想?”萧卿知不明白,聂若从小出身好,也没受过什么风波苦难,却有如此看法。 “师兄,我没经历过这些,但见多了。”聂若解释了一句,但实际上,他何尝没经历过,前世,他看着聂家庄被恩将仇报的恶仆烧尽,看着善者被逼成恶,恶者装成伪善,看着师兄跌落山下,尸骨无存,看着父母一世仁侠,最后却孤苦伶仃,寂寞终老。 所以他喜欢萧卿知,从前世便喜欢,只是他曾以为自己不是那种想要与他相伴一生的喜欢,他以为自己对萧卿知只是知己之情。 可实际上,他喜欢萧卿知的,他喜欢萧卿知珍惜他给的所有温柔善意,甚至百倍回应,他喜欢萧卿知心思至纯,喜欢他故作冷淡又想要靠近他的别扭矜持,他喜欢萧卿知的一切的一切,这个人,从长相到性情,无一不长在他的心坎儿上,他甚至在心底欢喜,萧卿知在前世扒了他的坟,带着他的指骨直至死,都未曾离身。 大约就是因为此,他的魂魄,才无法离开萧卿知吧!毕竟他可随身带着他的骸骨呢。 聂若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萧卿知见聂若笑了,也以为他并未经历过什么苦难,正像是他所说的,只是见过,所以才明白,也就不再担心。 “师兄,你同意的话,那我就去做了。” “嗯。”萧卿知点点头。 “师兄不问问我会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吗?” “你随意。”说出去,他就可以以萧家遗孤的身份指认叶飞白,让天下人更相信,若是不说,他还好好的做聂家庄的弟子便是。 “哈哈哈,师兄,我怎么舍得啊!”便是再有用处,他也不可能拿萧卿知当棋子的,更别说萧卿知的身份万一暴露,也许会有危险。 萧卿知见聂若笑的开心,忍不住有些恼羞,脸都沉了下来。 “师兄别生气,我不笑了。”聂若连忙老实起来,道:“那师兄,我先走了,我还要去谢亭商量一些事情。” “嗯。”萧卿知点头,他知道,谢亭是聂若的好帮手,特别是在编故事这件事上。 躺在房里摸鱼不好好写男男恋爱小故事的谢亭尚不知,他的摸鱼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很快,不但会有人来催稿,还会来给他加活儿。
第69章 景元化与厉宁此刻正隐居在一座山脚下, 此处距离鹤阴镇将近百里,因太靠近山,临近也没什么人家, 平日里两人也能走个几里地去临近的村落换些吃穿用度, 若有危险,俩人一扭头也可以钻进山中躲避, 是个极佳的藏身之所。 与聂若所想不同的是,这两人一出鹤阴镇就主动打听了为何江湖人汇聚在鹤阴镇的事情, 毕竟这也是迫使他们离开鹤阴镇的原因,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伴生魔草的传闻。 “魔草?魔玉?”厉宁第一次听这些事情的时候笑的不行, “我在鹤阴镇住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未听过什么魔草啊?阿景,你住的更久,你说说,鹤阴镇难道还有什么神奇之处, 是咱们不知道吗?” 住了这么多年, 厉宁又是闲不住的,鹤阴镇哪块地皮没去过, 哪个人不认识?都熟的能称兄道弟了,怎么从不知什么伴生魔草?这些江湖人啊,这么多年了, 还是跟没脑子的苍蝇一样, 听风就是雨, 自己啥都不明白呢就一窝蜂就跟人跑。 景元化无奈又有些担心, “自然是没有的, 我当初选鹤阴镇, 也是因为它民风淳朴, 地处偏僻也没什么江湖势力,这才在此隐居的。”所以,鹤阴镇就是个普通小镇,根本没什么魔草。 “只是……阿宁,此事蹊跷,江湖人听闻鹤阴镇这个普通小镇名字的就极少,是谁编排出一个伴生魔草来,还跟魔玉联系上,又将传言的地点定在鹤阴镇呢?”若说鹤阴镇有什么特殊的,那就只有他跟厉宁啊! 厉宁也想到这一点,顿时不笑了,脸色沉了下来,“莫不是表面意在魔草,实则目的是为了杀我们两个?” “倒也不像,若是为我们而来,那我们逃走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应。”景元化回答。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编排出个魔草来,还硬扣在鹤阴镇地盘上?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阿宁,咱们都要小心,之前我们住过鹤阴镇的事情,只怕瞒不下去。”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是两个练家子,只是普通百姓猜不出他们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罢了,但若引起了什么江湖人的注意,只怕还是会被注意到。 厉宁脸色难看的点点头,摆手道:“倒也不怕他们!敢来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景元化虽然不认可动不动就杀人这种行为,但是,若旁人真的会伤害他们,景元化甚至会比厉宁出手更狠。 此刻鹤阴镇上,聂若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江湖上渐渐传开一则秘闻,说是叶飞白叶盟主,十多年前竟屠萧氏一门,伴随着这消息同时传出的,还有伴生魔草已不在鹤阴镇,叶飞白抛下江湖众人,自行追魔草而去。 鹤阴镇一时间人心不稳,暗流涌动,自然是有人不信,但也总有人信,具体人数便体现在告辞离去的人身上,叶飞白不在,鹤阴镇的江湖人便隐隐以聂洪为首,毕竟聂洪也是此刻在鹤阴镇上,最有名望和地位的侠士了,更别说聂家庄此刻在鹤阴镇的人数最多。 没办法,谁让聂家庄几乎所有领头人此刻都在鹤阴镇呢?自然带的弟子多一些了。 聂洪这两日也没干其他的,除去在鹤阴镇装傻,便是接待那些来告辞的江湖人。 “聂庄主,门派中确实是有要事,我等先走一步,魔草一事,只能拜托聂庄主在鹤阴镇好好探查了。” “应当的,聂某一定尽力在鹤阴镇寻觅魔草,将其损毁,免得贻害江湖。” “聂庄主大义,可惜我等不能随聂庄主一同了,真是惭愧。” “门派中事也是很重要的,诸位不必如此。”聂洪拱手,一番你来我往之后,又送走一批江湖人。 等人离开之后,聂洪才端起茶喝了,润润有些干的喉咙。 聂若笑眯眯的从隔间出来,“爹,这两天走了快一半的人了吧?” 聂洪没搭理他,这些人走不正是聂若的手笔吗?聂若传出叶飞白追魔草而去的消息,但凡信了的江湖人,能有几个坐得住的,再不追过去,只怕连魔草的影子都见不着了,至于往哪里追?自然有自家门派去探查传消息给他们,也不是只有顺义盟一家能查到厉宁藏身之处的。 聂若轻拿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爹,你说,这些走了的江湖人,信不信萧家灭门的事情呢?” 聂洪不语,放下茶杯,既已信了叶飞白抛下他们自行追魔草去了,便是对叶飞白的人品起疑心,这些年私藏魔玉的糜兴发,不正是藏在叶飞白的地盘里吗?萧氏灭门一事,当年也是沸沸扬扬,萧家只是普通镖局,虽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其家主更像个八面玲珑的生意人,一贯是不得罪人的,能有什么事情会害的他们灭门呢? 除去得罪人这一说,便只有怀璧有罪,那又是什么样的至宝,能让人向以武学传家,并且武功不错的萧氏出手,还真的能灭了他满门的?糜兴发手中的魔玉,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桩桩件件,只要起了疑心的,便不可能完全不信这桩传闻,只不过信多信少罢了。 “这则传闻,顺义盟已经在查了。”聂洪提醒聂若,不过他不惧,阴谋算计一贯不是他喜欢的,便是真的查出来是聂家庄所为,大不了就真刀真枪的干,他也不怕什么顺义盟!自叶飞白对魔玉动心思开始,他们便是敌人了,只是是否摆在明面上罢了。 “是啊,只是叶飞白此刻还腾不出手来,顺义盟的其他人,不足为惧。”叶飞白还在拼命的抢魔草呢,根本腾不出手管这些。 “对了,告诉你个事情。”聂洪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什么?” “你师兄今天一早也来跟我请辞了。”聂洪道。 “师兄?!”聂若惊叫出声,“他干嘛去了?!” “大约是看这么多人都走了,他觉得自己混在这些江湖人里去找叶飞白,也不会引人注目,便有些坐不住了,叫了龙康一起走了,约摸着是想趁机报仇吧!”聂洪摸摸下巴,叶飞白干这种隐秘之事,肯定没带几个人,如今这么多江湖人都去找他了,混在其中又不显眼,萧卿知背负了这么久的仇恨,哪里还能安稳的在鹤阴镇待着,当然,他自知一人之力可能对付不了叶飞白,这不,还叫了龙康。 说真的,聂洪估摸着,萧卿知加龙康两人,若真的跟叶飞白一人对上,叶飞白输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毕竟,叶飞白年纪大了,而萧卿知跟龙康,又都是极优秀的后起之秀,比起叶飞白,未必差什么。便是聂洪自己,也不敢说能抵得住这两人联手。 “你怎么不拦着他?叶飞白成名这么久,他打得过吗?受伤了怎么办?!他可是你的嫡传弟子,你就指望着他传承你的武学呢!你还真的放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师兄也是,起这样的心思也不告诉我!”聂若焦躁的道,此刻去追,说不定还能追得上。 聂洪脸色沉了下来,“若儿,你师兄已经是大人了,江湖历练,本是应当,报仇雪恨,更是人子本分。” “没说不让他报仇啊!只是太危险了!” “若儿,你是不是忘了,你师兄是个男子。” “我当然知道他是男子,只是为什么要去冒险?!”聂若就是不明白,上辈子的苦头还没吃够吗?拼命练就一身武艺又怎么样?还是落个满身伤残,无能力为,他还记得,前世叶飞白与其他几个高手一起,将萧卿知打成重伤,连肋骨都断过。现在想一想,他心脏就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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