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姜覆雪猝不及防的反手一刀,把头颅也砍了下来,勒箔海的头颅就这么落至深渊,而在勒箔海眼中最后看见的光景是,姜覆雪面无表情在悬崖上看着自己坠落。 勒箔海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能死在你手里,我认了。 但姜覆雪不会知道了,他也不想知道。 秦逍和祝玉赶来时,看见的就是一地尸体里,姜覆雪握着刀,注视着深渊之下,许久他才叹了口长气,就听见他道:“恭喜,秦屿,你解脱了。” 解脱了,不管是勒箔海呼牙戈磨还是秦屿,不必再忍着恶心去吃人心了,不必再控制不了自己而动不动就发疯了,不必再没日没夜的拿自己身体试各种各样的毒了,也不必再羡慕秦临了。 勒箔海曾告诉过姜覆雪的那些过往悲惨,也都在姜覆雪这丝毫不留生机的两刀中结束。 有关于勒箔海呼牙戈磨这可悲又可恨的短暂一生,终于结束了。 ---- 结束了罪恶的一生,阿门。
第77章 平定 庆宁一年十一月,惑鹰臣服大夏,欲将新圣女送到大夏和亲,被周鹤拒绝,圣女又被送回惑鹰,且周鹤明言,不接受以牺牲女人来换取和平。 庆宁一年十二月,姜覆雪马不停蹄回到沽荆,趁着塔西塔无主,对塔西塔发起猛烈攻势,仅仅四天,塔西塔宣布归顺大夏。 两个月来,边境捷报不断,这是周鹤登基的第一年,曾经的边境三害,一族灭两族归顺,至此,开启了大夏在历史长河中长达四百多年的统治。 百姓的日子在周鹤执政后也越来越好,所有人也都相信了周鹤就是那个天命正统。 周鹤在御书房里看着姜覆雪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新战报,笑得眼睛都弯了,他拿起折子递给身后的冯梧,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哎呀,溪闲,你看,朕从来都没看错过覆雪,他有的是本事,不止是读书,打仗更是厉害。” 冯梧看着战报里写的塔西塔也归顺大夏,眼眶竟有些湿润,周鹤回头看见,忍不住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溪闲,你可是怨朕没让你一起去和覆雪统一河山?” 冯梧被戳中心事,却只是摇了摇头,他颔首道:“属下自幼时就是陛下的侍卫,守护陛下和皇后太子安危,才是属下最该做的事。” 周鹤明白他的心思,也不再明说,只笑着点头:“是了,沽荆那个地方,是让人待了就不想回来,沙场最是能激发男儿血性,不过朕想,此战过后,怕是再过几十年,也没有异族再能威胁到我大夏。” 冯梧心已经飘到沽荆去了,但还不忘附和周鹤:“大夏千秋万代。” 周鹤见他实在是敷衍,忍无可忍的推了冯梧一把,笑骂道:“没良心的,吃朕的住朕的,就想着沽荆了。行了,让你休沐几日,去吧,去你心心念念的沽荆吧。” 冯梧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周鹤“啧”了一声,冯梧才立即欣喜的跪下谢恩,还不等周鹤再说什么,冯梧就着急起身要走。 见他这幅急不可耐的样子,周鹤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歹也算是自己养大的暗卫,就去沽荆待了几年,回来就和自己不同心了,真叫人寒心啊。 周鹤突然厉声叫住冯梧,冯梧脚步一顿,还以为周鹤反悔了,但周鹤只是无奈道:“急什么,左右你要去沽荆,替朕带一道圣旨和一些赏赐一道去送给覆雪,他肯定是不愿意回来了,朕怕是也再难见他一面,今后,你就受累多替朕跑几趟吧。” 冯梧站立许久,听到周鹤说这样的话,他其实心中也有些不好受,毕竟很久之前,他就一直在暗处保护周鹤了,也看到过当初意气风发的周鹤和姜覆雪在一起谈论将来如何治国,冯梧甚至记得,姜覆雪曾说过,等周鹤当了皇帝,他也一定会考取功名,他会和周鹤比肩而立的。 如今两人也许都实现了自己的抱负,但二人中间实在是隔了太多东西,光罗河的命,就足以不再让姜覆雪正眼看周鹤了。 二人虽也算是比肩而立,可到底是站在了不同的顶点,且看姜覆雪的态度,是要与周鹤此生不再见的。 这么看,周鹤这般依靠姜覆雪,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作为加害者,他的利益得到了最大化,如果说他是因为重情重义,冯梧还真不信,毕竟,冯梧一直跟着周鹤,也算知道半个姜府下毒事件真相的,不过说到底,冯梧的主子是周鹤,他再怎么偏向姜覆雪,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姜覆雪,毕竟现在来看,所以战争都应该结束了。 接过周鹤写好的圣旨,冯梧行了礼便转身离开。 御书房外有寒风吹过,周鹤看着冯梧的背影,拢紧了大氅,他抬头看向飘着雪的天空,所见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看着看着,周鹤的思绪就飘到了许久以前。 那是,十几年前,他被贬到襄阳时,姜覆雪来送他,两人在马车上的交谈。 那个时候,老师刚逝,周鹤发现姜覆雪身上的戾气很重。 那天两人其实没聊多少,只是互相说了今后的打算,更多时候,两人都是互相沉默着的。 直到姜覆雪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周鹤是记得的,他记得当时姜覆雪说。 “殿下,皇帝不好用就换一个,得民心是一件很容易又很难的事情,殿下比我更清楚。” 那个时候的周鹤虽然有反心,但他没想到姜覆雪会这般大胆直言明说,虽是知道这句声音极低,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但周鹤还是忍不住蹙眉警惕的看着姜覆雪,“覆雪,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可姜覆雪却毫不在意,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只留下一句“殿下保重身体。”就下了马车。 之后,周鹤到襄阳一年多,就听说了姜覆雪在沽荆打了胜仗。 也是那个时候,周鹤才懂了姜覆雪临别的话什么意思。 得民心,是一件很容易,又很难的事情。 风雪变大了许多,把周鹤从过往的思绪拉了回来,内侍来报,皇后炖了汤,等着周鹤过去一道用膳呢。 周鹤转头看了眼屋内刚才他写完圣旨还未干的笔尖,半响,周鹤才笑了笑,跟着内侍往皇后所在去了。 冯梧到了沽荆,立马就去军营给姜覆雪念了圣旨,还想把周鹤赏赐的东西都替姜覆雪运到了将军府去,但被姜覆雪喊住了,姜覆雪对于这些赏赐并不是很在乎,让冯梧把这些全都拿去补贴军用了。 冯梧也不好拒绝姜覆雪,反正沽荆天高皇帝远的,姜覆雪想怎么处置这些东西就怎么处置,他就是扔了,传到周鹤耳朵里,周鹤也不会多说什么。 等到周鹤交代的都安排妥当后,冯梧就着急跑去文中找韩乐,想让韩乐带着他去看被姜覆雪打下来的新领土。 秦尽崖在练新兵,没有跟着招待冯梧,他对于冯梧其实不怎么喜欢,等到冯梧往文中走了,秦尽崖才在帅帐里出现。 察觉到有风雪吹进来,姜覆雪抬头看了秦尽崖一眼,打趣道:“镇北侯架子可真大,京中来使臣了都舍不得赏脸见一见。” 秦尽崖倒是不在意,他上前拿起放在姜覆雪面前的圣旨过了眼,随后“啧啧”道:“周鹤说得挺好听的。” 姜覆雪往后一倒,顺手去拉秦尽崖的手臂,秦尽崖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姜覆雪拉倒跌在姜覆雪身上,姜覆雪还不忘伸手挑着秦尽崖的下巴,笑意颇深。 “侯爷,今个儿心情好,能让我喝口酒不?” 秦尽崖无比配合姜覆雪的调戏,笑眼弯弯,“能啊,王爷若是喝醉了,落我手里,岂不是正合我意?” 自从姜覆雪被封了一个启明王,秦尽崖在床上算是多了个羞他的称呼,听到秦尽崖笑得一脸真切喊自己王爷,姜覆雪顿时脸色拉了下来,直接把秦尽崖推开。 “显着你了是吧?” 秦尽崖乐呵地凑到姜覆雪面前,抓着姜覆雪的手挠了挠他手心,一副不怕挨打的样:“我又说什么惹王爷不开心了?这不是都让王爷喝酒了嘛?” 姜覆雪被他臊的烦死了,对着秦尽崖冷笑了一下,甩开秦尽崖的手就要往外走,秦尽崖脸皮厚,立即舔着脸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帅帐,姜覆雪去了校场,秦尽崖就死皮赖脸跟在他身后,好在到了人多的地方,秦尽崖也还算知道给姜覆雪留点面子,姜覆雪冷着脸,他也冷着脸,这俩人就这么看着校场的新兵练武,给新兵们吓得没一个敢懈怠偷懒的。 看着变认真的新兵们,魏教头都失语了,合着自己怎么罚这群新来的小王八蛋们他们也不听,就靠这两尊大佛杵那啥也不干,比啥都好使。 秦逍跟着池野去了趟洛安,姜覆雪也没说什么,反正那孩子努力,也知上进,不用自己特意去喊,秦逍就自己练起来了。这次去洛安,也不过是让洛安的将士们对秦逍认个脸熟,等洛安这边差不多了,秦逍就得接着去文中了,年纪不大,行程倒是安排的满。 林在琴和陆挽歌成婚后,林在琴就搬去文中和陆挽歌住了,也就前段日子姜覆雪和秦尽崖带兵打塔西塔的时候林在琴才忙着回来了一趟。 眼看这些新兵要被自己吓死了,姜覆雪终于良心发现,带着秦尽崖转身走了。 看姜覆雪一走,刚才逞强的那些新兵都瘫坐了下来,姜覆雪没走多远就听见有新兵抱怨。 “怎么侯爷看着脾气不好,姜帅看着脾气更不好啊!” 这话一出还有不少人附和,姜覆雪回头瞥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绷着脸的秦尽崖,他冲秦尽崖挑了挑眉,本来还在装严厉的秦尽崖就忍不住笑了。 姜覆雪也跟着笑。 军营中看着倒是没什么事了,姜覆雪打算去客栈茶楼听听曲儿,秦尽崖自然是要黏着他的。 两人换了常服,到城中茶楼,在二楼落座,要了盘糕点和一碟花生,姜覆雪又要了两壶酒,被秦尽崖摁下,把酒换成了茶,姜覆雪也只好撇了撇嘴听秦尽崖的,秦尽崖什么都好,就是太管着他喝酒了。 大概这就是被媳妇儿管着的滋味吧,唉。 楼下台子上今个儿也没曲唱,而是有个说书的在讲评书。 “且说!那塔西塔狼王,何其残忍,绕到惑鹰,杀了圣女与天主,就这么将惑鹰的王都霸占了,南浔王也拿他没办法!” 底下就有人问道:“那怎么办呀!” “是啊!打不进去怎么办!” 那说书人一展折扇,神秘莫测道:“这时!诸君猜谁赶到了寅庭?” 马上就有人叫喊着:“姜将军!” 说书人笑了笑,折扇一合,“对喽!姜将军到了寅庭,将狼王骗出城,至落日崖伏击狼王!” 听到这里,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好!” “打塔西塔就得看我们将军!” 二楼正在吃花生的姜覆雪看着这幕哭笑不得,“怎么没人讲点七仙女什么的故事听听,老讲我算怎么回事?没人听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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