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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铁骑赶紧上前把姜覆雪和林在琴扶起来，又连忙把姜覆雪送回了伤兵营。 林在琴把姜覆雪的黑甲衣小心翼翼脱下来时还沾了几块姜覆雪肩膀上的烂肉，那画面可谓是惨不忍睹，周围守着姜覆雪的铁骑看见他肩膀上那片血肉模糊时都忍不住的眼眶发红。 姜覆雪很快又被疼醒了，一醒来就看见几个大老爷们对着自己要哭不哭的，林在琴在给他上药，额头上也出了一层汗。 看见姜覆雪醒了，林在琴张口就是责骂：“将军你真的是太乱来了！你告诉我你怎么敢拉弓的啊？！” 姜覆雪疼的没脾气，嘶嘶抽着气辩解：“没办法啊，如果不是主帅露面送点威胁给他们，那些鸟人还得没事来炸两下。” 确实，如果姜覆雪不露面，敌军就很难不往沽荆主帅出事这方面去想，无疑能振奋敌军，况且姜覆雪也只是按记忆，让躲在地下城的铁匠抓紧时间用有限制的工具打出了几个重弩样子的空壳子，真要拿去打惑鹰就跟找死似的，顶多拿来架在城墙上吓唬吓唬惑鹰。射出来的那只虫子也只是之前不小心给累业妹妹喂的时候，牢里凑热闹把落地上的恪茶什粉吃了的倒霉虫子，姜覆雪手里也没有恪茶什，只有萧泽林留下来交给林在琴的解药秘方。 现在姜覆雪玩的就是一手瞒天过海，而且看敌军的样子，应该是已经被他哄住了，但也只是缓兵之计，时间久了，敌军发现不对劲还是照样会进攻，现在沽荆只能期望一下援军赶紧到了。 知道姜覆雪说的很对，林在琴反驳不了，可作为医者，他看着姜覆雪肩膀上的伤又加重了，还是忍不住要教训几句。 “就算是这样，你去露个面不就行了，干什么还要亲自射那一箭？” 姜覆雪笑了笑，“沽荆没人射箭比我射到远，我怕那些野人收不到啊。” 说到这里，姜覆雪突然想起来，曾经沽荆是有个人射箭能与自己比肩的。 那个人是冯梧。 善宁一年七月二十六日，瘟蛇拿刀架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祝玉，出现在了沽荆城外的古骑官道，一同出现在官道上的，还有在地上惨不忍睹的凛冬将士们的尸体。 瘟蛇的将领要求姜覆雪开门，不然就一个一个把凛冬的俘虏杀了，姜覆雪没有回应，所以那些将士们都被虐杀成了尸体，只剩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就是祝玉。 姜覆雪在城墙上看着同胞们的尸体，最后把目光放在浑身是血的祝玉身上，脸色冷到极致。 “将军……”祝玉的脸上都是血，他艰难的抬眼，在看见姜覆雪的一刹那，流出了这些日子被折磨也不曾流下的眼泪。 姜覆雪浑身冰冷，面色凝重，高墙之前，他听见祝玉声嘶力竭的呐喊。 “将军！祝玉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爹，如今凛冬失守了，我可以死，但别开城门，千万不能开，别管我！” 祝玉话音刚落，就在姜覆雪面前被瘟蛇的将领砍掉了一只手臂，又被踹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城墙上的铁骑们听着这声音都握紧了手里的刀，眼里是滔天的怒火。 瘟蛇的将领见姜覆雪不为所动，便大声喊道：“沽荆的主帅！听好了！不开城门可以，今个儿就在你面前把他分尸了！他可是凛冬祝家唯一的独子啊，你真舍得他死？” 姜覆雪垂下眼眸，祝玉被斩断的手臂不断涌出血来，姜覆雪拿刀的手也攥的越来越紧，以至于一旁的亲卫都看见了他肩膀上又有血渗开来，虽然不忍，但亲卫还是小声提醒他。 “将军，城内有上万百姓啊，不能因为祝小将军就开城门！” 听到亲卫的话，姜覆雪闭上了眼睛，直到祝玉的惨叫声又响起来，姜覆雪才睁开眼睛，再看向祝玉，他另一只手也被砍了下来。 姜覆雪眼神阴鸷，他转身下城楼，下命道：“开城门！众将士随我出城迎敌！给我把祝小将军抢回来！” “是！” 眼睁睁看着凛冬将士被虐杀，又看着祝玉被砍断双手的铁骑们早就忍不了了，现在姜覆雪下令，一个个都提着斩马刀整装待发，亲卫牵来了姜覆雪的马，姜覆雪上马后左肩的血又渗出不少，亲卫也赶紧上马跟在姜覆雪身后，生怕他稳不住栽下来。 待城门打开的一刻，姜覆雪骑着马直冲了出去，铁骑们紧随其后。 “杀！！” 瘟蛇见城门已开，也无暇顾及祝玉，军队直冲城门，为首的将领也是提着刀就要斩向迎面而来的姜覆雪。 姜覆雪往后一倒躲过一刀，勒紧缰绳往后就是一刀斩去，这一刀带了不少火气，那人反应不过来，还没回过头就被姜覆雪拦腰斩成两截。 姜覆雪带出来的只有几百铁骑，而瘟蛇身后占领着古骑官道的大军起码有几万，甚至更多。 兵法言哀兵必胜，杀红眼的沽荆铁骑们疯了一般冲向瘟蛇的军队，而瘟蛇的将领们已经被姜覆雪斩杀，士气大低，原本看见城门打开还以为能占城的瘟蛇军队现在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 姜覆雪在混乱之中找到了半死不活的祝玉，下马把祝玉推上了自己的马，姜覆雪也正要上马时一支箭矢越过人群射中了他的右肩，姜覆雪本就因为左肩的伤越发体力不支，被这一箭射中差点因为冲力倒地。 顾不了太多，姜覆雪还是咬着牙拽死了缰绳先上了马，他回头看见不远处隶属塔西塔王帐和惑鹰的军队就在瘟蛇后方，为首带着狼头面具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姜覆雪，手里还拿着一张弓。 姜覆雪看见了那个男人张了张嘴，说的是：“礼尚往来。” 姜覆雪冷笑一声，拔出右肩的箭矢靠着浑身所有力气，竟然是不用弓就往狼王的方向掷去。 狼王没想到姜覆雪有这种本事，没来得及躲闪就被那一箭刺中了腹部，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身上的箭矢，又抬头看向姜覆雪，他看见姜覆雪好像也张嘴说了什么。 说的是：“礼你大爷。” 狼王：“……” 姜覆雪转过头，对着还在和瘟蛇缠斗的铁骑大喊道：“全军撤退！” 喊完后姜覆雪已经脸最后一点力气都不剩了，直接倒在了马背上，好在一直关注姜覆雪的亲卫带着一支小队赶了过来，他们把姜覆雪围着保护起来，亲卫牵着姜覆雪的马匹往城里跑，重复着姜覆雪的命令。 “全军撤退！撤回城内！” 铁骑们边打边撤，反应过来的狼王也把箭矢拔了出来，转头对身后的联军大喊：“都他妈愣着干嘛！攻城啊！” 惑鹰天主犹豫道：“你不说是他们有什么恪茶什吗？” 狼王狞笑起来，咬牙切齿道：“他要是有，刚才就不会冒险开城门来救凛冬那个小将军了。姜寻……你倒是会骗啊！” 最后一句话狼王说得恨不得把姜覆雪咬死才解恨一般，惑鹰天主这才放心让部下往沽荆城门冲去。 在最后一个铁骑进城之后，城门在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可外面的敌军已经冲到了面前，强行顶着城门不让关，铁骑们拿着刀与不断涌入的敌军厮杀。 因为颠簸，姜覆雪在马背上醒了过来，亲卫正带着他们往林在琴所在的地方赶去，姜覆雪回头看见铁骑们正死守着城门，但敌军却越来越多，他又低头看向昏死过去的祝玉，身上剧烈的疼痛感没有减轻一点。 城破在即，但姜覆雪重伤至此，已经上不了战场了，而姜覆雪此时脑子里只在想一件事。 为什么前两天还在境外的塔西塔军队这么快就转到了境内官道上？能这么快带那么多兵力转移的情况，姜覆雪只想到一种，不是洛安城破了，就是文中城破了。 把姜覆雪和祝玉送到伤兵营后，亲卫就带着所有能上战场的铁骑赶去了城门处，绝不能让敌军攻进城来。 而姜覆雪也再撑不住了，被扶上塌后正要又晕过去，就看见林在琴满脸的泪水给自己查看伤口，在姜覆雪昏过去的前一刻，他听见林在琴说话了。 “将军……将军你不能出事啊！刚收到消息，洛安城破了，蒋大哥他……战死了……你不能再出事了啊将军……” 没有听到林在琴后面说了什么，姜覆雪彻底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第48章 牺牲 眼看军队就要攻进沽荆，狼王正要亲自攻进城，身后却传来了铁骑的马蹄声和厮杀声，狼王皱着眉回过头去，以他的视力能看见很远的地方，在古骑官道后方，写着秦字的军旗赫然出现在狼王眼中。 后方的塔西塔士兵来报，是大燕支援到了！ 惑鹰天主听到这消息，愣了一瞬便站起身喊道：“回来！我的孩子们！所有鹰族的战士们随我从洛安撤离！” 狼王恶狠狠回头瞪着惑鹰天主，“你怕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多少人，你怎么确定打不过！” 惑鹰天主此时是懒得再看狼王，带着惑鹰军队就往洛安方向撤退，只对狼王冷声道：“你要送死，我不奉陪，但你记住，是你的判断导致三族合作的失败，你这个狼王当的可真没用。” 眼看惑鹰真撤退了，狼王身边的侍卫也小心翼翼开口询问狼王：“王，我们不走吗？大燕的支援看起来人不比我们的少啊……” 狼王回头看了侍卫一眼，侍卫立马闭上了嘴，狼王又把目光移向了后方那只军旗。 “真可惜……”狼王看见了在后方领头杀入三族联军的男人，可不就是他在找的秦尽崖吗。 狼王收回目光，看着少了惑鹰帮忙，在城门前被沽荆铁骑杀死的塔西塔士兵们的尸体，他叹了口气，勒住缰绳往洛安的方向掉头。 “撤军！” 收到命令的塔西塔士兵立即跟着狼王离开，只剩下没有首领带头的瘟蛇军队，等他们想跟着塔西塔军队一起逃命时，秦尽崖已经带着沽荆铁骑杀到面前来了。 看见城门微开时秦尽崖的心都差点不跳了，好在靠近后发现没有多少敌军进到城里才松了口气，他在马上刺穿了一个瘟蛇的士兵，收回刀后四处看了看，周围没跑掉的瘟蛇都被被自己带回来的援军斩杀，剩下一部分放下了武器被俘虏。 秦尽崖不打算去追逃跑的敌军，一是怕有埋伏，二是比起那个他更担心姜覆雪现在怎么样了。 一辆马车从后方驶到秦尽崖身后，旁边跟着匹马，马上之人是冯梧。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梁王探出头笑意颇深的看向秦尽崖，“不愧是覆雪教出来的，这么快就解决敌军了。” 秦尽崖回头看了眼梁王没有回话，转过头对着城门方向大喊：“开城门！秦临带着援军回来了！” 城门后的铁骑听到是秦尽崖的声音，又跟在城门处杀敌的同伴确认了确实是秦尽崖回来了后，城门这才被彻底打开。 秦尽崖带着铁骑越过满地的尸体进了城，城内和两个月前秦尽崖离开时截然不同，炸毁的房屋到处都是，地上的尸体也数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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