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冷。 但好在只漏出了上半身,下半身还在被子里可以保暖。 晏韶澜看着钰黎此时裸露的胸膛,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现在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自己和畜生真没什么两样。 钰黎的上身不说没有一块好肉,但也是血肉模糊。 身上都快被打烂了。 鞭伤近乎凝为绀色,身上满是杖责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淤青,都紫了。 他当时得多疼啊。 晏韶澜看着钰黎身上的伤,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当时记忆丢失加上气狠了,一怒之下就下了狠手。 现在看着钰黎身上的伤,心真是疼的要死。 晏韶澜别过头去不让钰黎看自己现在的脸,在一旁自顾自的将处理伤口的绵花沾上药水待用。 弄好后才转过身,他将一小块叠的整齐的纱布放进钰黎口中,让钰黎虚含着。 并且贴心嘱咐:“痛就咬住它。”
第十六章 你为何不命人将我打死 晏韶澜捏着镊子,以持棉,不等寒钰黎答应,下一秒沾满药水的棉花就蹭上了伤口。 鞭伤已将钰黎的皮肉破开,药水接触破皮的地方定是蜇的,何况是整个上身如此大的范围。 换句话说,上药的过程就是第二次酷刑。 很快,这块棉花就沾满了血。 晏韶澜用镊子换了下一块,捏着镊子继续。 药水一边又一边掠过伤痕,循环往复的过程定是十分煎熬,但钰黎也只是皱皱眉头,并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 晏韶澜常年处理伤口,这项技术倒是熟练。 抹药的力度把握的刚刚好,清理污血的动作也利索,这倒是值得肯定。 寒钰黎含着嘴里的绷带,眨眨眼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自己根本用不到这个,好歹在战场厮杀近乎十年了,并且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受伤是常有的事,所以上药的疼他还是可以忍的。 但是晏韶澜能做到如此细心的地步寒钰黎也不想寒他的心,加上发烧浑身无力,索性也就依了晏韶澜。 晏韶澜抽空瞄了钰黎一眼,观察他的神情。 本以为钰黎会痛苦的牙关紧咬,却没想到钰黎只是若无其事的含着嘴里的绷带闭目安神。 除了他脸色有些微弱流露痛苦的意愿外,其他再无异样。 晏韶澜被他的反应所感到惊异,手里的动作停了停,微微探头试探性问到:“不……痛吗?” 寒钰黎疲倦的抬眼,约一息后,他抬手平静的取下嘴里的绷带。 本来也不需要这个物件,之前常年在战场厮杀,受伤或重伤早就成了家常便饭,眼下就是自己身子太虚弱,而有些扛不住伤口所造成的感染罢了。 当时晏韶澜将这东西塞自己嘴里时,自己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依了。 其实这东西他真的不需要,而且含在嘴里还有些干。 寒钰黎反问:“怎会不痛?晏韶澜……二十廷杖就足矣了结一人的性命,你仔细想想你打了我多少下?” 晏韶澜沉默,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钰黎挨了足足有二十鞭……六十杖…… 而且在这过程中钰黎整整四日米水未进,身体是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挨了二十鞭,六十杖…… 寒钰黎的目光如同一滩死水。 成王败寇,晏韶澜为王,他为寇,他能接受自己被贬为奴隶,甚至他能接受晏韶澜是自己奴隶之身的主人。 但是晏韶澜是将他贬为的男宠,不是一个奴隶而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只能任人宰割玩物,一个只能靠出卖自己身体去取悦他才能得到一丝甜头的“脔宠”。 寒钰黎最先是祁国的“岷月大将军”,后来是祁国的摄政王,从高台被拉下泥潭,处于何等角度晏韶澜都是对他精神和尊严的践踏。 ‘晏韶澜……你我在焱国为质的那些年我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如今为何要折辱我,即便国家大义当先,那你又为何要把我贬为男宠而不是一个奴隶?!’ ‘战败本就是耻辱,晏韶澜你连最后的尊严也不给我留吗……’ 他不恨自己是奴,但是恨晏韶澜是让他成为玩物。 他不恨晏韶澜对自己上刑,但是恨挨打的理由是自己刺杀那个毁了自己全部的“主人”。 寒钰黎开口,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再没有丝毫温情,他已经失望了。 “你为何不直接命人将我打死,反而让他们刻意收敛力道?是为了让我感受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吗,为了给我一个‘背叛主人的惩罚’?” 寒钰黎埋藏在心中已久的怒火烧了起来,他渐渐急了。 “晏韶澜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一个将士在战败后被自己的灭国仇人侵犯,同时还要在那个人手上沾满自己至亲的血液的情形下,被他用自己的弟兄威胁,让他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去取悦那个人而保他们平安……” 晏韶澜脸色随着寒钰黎说出口的话语变得越来越暗。 “阿黎……别说了。” “别说了好不好。” 晏韶澜祈求钰黎不要再说了。 寒钰黎没有再顺着晏韶澜,他这次做出了反抗。 寒钰黎目光转变为猩红,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坐起身,手一挥,打翻了斗柜上盛满药物的托盘。 托盘被打翻砸在地上,发出巨响,里面的药瓶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寒钰黎没有因为晏韶澜的话音而停止,他继续道。 “他国没了,家没了!旧部的性命也全都攥在仇人手上,而他只能亲手脱光了衣服忍着自己内心的恶心环住那个人的脖颈去取悦他,我想杀了那个人有什么错!?” 晏韶澜听完寒钰黎的心里话,指尖有些颤抖,他将手上的镊子轻轻放回斗柜上,脸色阴沉抬起头直视寒钰黎的眼睛。 寒钰黎怒视晏韶澜,他气的不轻,胸膛上下起伏喘着气。 他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把情绪稳定下来。 “这一个月来你为何要瞒着我,是让我不知外界之情好让你抓住软肋吗。” 寒钰黎轻哼一声,“让我误以为最后一个‘把柄’——岷月军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攥在你手里,然后你就可以用他们一遍遍威胁我,好让我‘心甘情愿’伺候你?” 寒钰黎与晏韶澜对视,看到晏韶澜对他接连不断的话没有丝毫要辩解的意思。 “怎么?被我说中了?” 晏韶澜对寒钰黎的气话没有一句争辩,任由他说着,因为此时晏韶澜心眼里想着:只要他别憋着气,莫要把自己的身子气着就好。 晏韶澜一边听着钰黎的“数落”,同时目光下移,看着寒钰黎身上的伤口。 都扯开了,先前已经结痂的伤现在全都又破开了,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 晏韶澜看着他身上的惨状眉头蹙起,寒钰黎也感觉到晏韶澜的目光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的上身。 寒钰黎此时衣襟半解,就这么被晏韶澜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突然感觉浑身不自在。 寒钰黎耳尖红的像要滴血,他抬手摸摸鼻子把脸别向一边,与晏韶澜这毫无遮掩的目光错开。 晏韶澜看着钰黎这小动作脸上的严肃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间的气氛也因为他这一笑有所缓和。 寒钰黎不悦,有些羞愤。 “你笑什么!”
第十七章 阿黎好甜啊 晏韶澜看着钰黎气鼓鼓的样子,心中的忧郁瞬间转移。 但他还是不忍心看着伤口就这么晾着,晏韶澜摆摆手,依着钰黎的心思哄道。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晏韶澜转过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摇摇头叹了口气。 寒钰黎也觉出自己行为的不妥,自己和晏韶澜的主奴契还没有毁呢,自己就仗着和晏韶澜小时候的情义做出了如此逾越的事情,实在有些放肆。 他认错般低头:“是我逾越了,王爷就当我是烧糊涂口无遮拦罢了,今日之事还请王爷海涵。” 晏韶澜刚才还欢乐的心现在就被兜了一盆冷水。 脸色的笑容瞬间褪去。 ‘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又……’ 晏韶澜温柔的捧起钰黎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没有,阿黎别这样,我从未怪你。” ‘本就是我先前太过分。’ “别把我推的太远好吗?” 晏韶澜现在的态度温柔到了极致,与先前在军营中的样子判若两人。 “唔……” 晏韶澜这么捧着寒钰黎的脸让他觉得很痒,寒钰黎缩了下脖子。 “痒……” 寒钰黎抬手把晏韶澜的手弄了下去。 寒钰黎现在还发着烧,脸烧的通红,一双桃花眼蒙上了些许氤氲,他刚刚挣扎的动作和晏韶澜比起来真的是软绵绵的。 而且刚刚那声“痒”,在晏韶澜听来就像撒娇一样。 现在的寒钰黎攻击性大大降低,他薄唇时而轻启做出的喘息,还有上挑的眼尾间簌簌抖动的睫毛,还有那颗清晰的泪痣,无一不勾动着晏韶澜的心弦。 晏韶澜喉结滚动,咽下口水。 他深吸一口气,栖身小心的避开寒钰黎身上的伤口将他抱住。 晏韶澜俯在钰黎颈间蹭了蹭,然后抬头在钰黎耳边吹了口气,撩拨他的心。 晏韶澜闭眼享受钰黎发丝间的清香,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阿黎,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特别的可口,软乎乎的,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晏韶澜侧头咬了下钰黎的耳尖。 “真想一口把你吃了。” 钰黎听到这话身体一僵,手掌覆上晏韶澜健硕的胸膛想要把他推开。 但现在晏韶澜的身体实在太结实了,对于现在没有武功的他来说根本不能撼动丝毫。 ‘晏韶澜现在怎么这么爱咬人……’ 寒钰黎心里抱怨着,把头侧向一边,想要躲开。 但是晏韶澜反手就扳回了他的头,在他耳边吹气轻语:“别怕阿黎,我不碰你。” 寒钰黎有些不高兴。 “那你还咬我。” “阿黎不是也咬了我吗?” 晏韶澜挑眉,在钰黎颈间轻轻撕咬吸/吮留下一个吻痕。 “放开我!” 寒钰黎蹙眉,手上推搡的力道加大。 “晏韶澜你舌头不疼了是不是?!放开我!” 晏韶澜直起身,收回禁锢住钰黎的胳膊,他拇指反复揉着钰黎的薄唇。 寒钰黎的嘴唇自然的透着一抹红,就像涂了胭脂一般。 “阿黎。”晏韶澜慢慢歪头,语气带有三分提醒,七分警告。“别动,你再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的。” 晏韶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钰黎的唇,眼里闪过一丝可怕的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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