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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义符

时间:2023-12-11 10:11:26  状态:完结  作者:张勉一

  此时四下寂然,庄中侍从、家人、仆妇悉数安寝,殷错此时轻身功夫更是卓绝之极,全然无人发觉,他悄然无声地择路疾行,转到后厅的正房大院,正是襄陵公主居处之地。

  殷错进得院中,却见房中灯火通明,时有人声传出,似是一男一女争吵不休,心下一惊,忙即走近,抹了唾沫,浸湿窗纸,用抽出银针挑破了,朝里望去。

  里面一对青年夫妻正自争吵不休,虽是竭力压低声音,却仍是闹得不可开交,正是襄陵公主与驸马权瑛。

  只见襄陵公主抬手便挥了权瑛一巴掌,怒道:“你吃了皇饷这么些年,这关头倒好意思做这等贪生怕死的窝囊事!你如此行事,置权皇后于何地?又置你权家何地?”

  权瑛猝不及防挨了她一掌,也是气得七窍生烟,强自忍耐,冷冷地说道:“眼下江北全境都在殷铎和萧峥掌控之中,他们的粮饷都够打进南疆了,你当枢密院那帮脓包能打得过岐州道、邠州道那群白头进、红刀子出的泥腿子?不过半月,他们便立时打进江陵来,叛军攻入,你当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公主吗?我念在你我多年夫妻情分,既不忍你命丧黄泉,更不愿见我权氏女子失贞毁节,这才好意劝你,你却这般不识好歹。”

  襄陵公主嗤笑一声,说道:“你自己爱逃命便逃命,想要带权尧走却是万万不能!”

  权瑛闻言顿时又惊又怒,喝道:“你这毒妇!连儿子的命也不顾惜吗?”

  襄陵公主沉下脸来,说道:“你如带权尧走,我立时便向御林军禀报你擅自离京,我倒要瞧瞧,是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权瑛大怒,想到先前在书房中偷听到父兄谈话,心道:“她如要告密,皇帝知我擅逃,我又岂有命活?不如干脆杀了她了事!左右江陵城破后连那病秧子皇帝也迟早要死,这贱人到时候还能有何依仗,又何足畏惧?”

  他怒极之下,顿时恶向胆边生,目露狰狞,蓦然便抢上前去,狠狠扼住了襄陵公主的脖颈,恶声道:“你这贱人既自寻死路,少爷便遂了你的愿,教你同你那些个姘头奸夫到九泉之下团聚!”

  襄陵公主被他扼得脸色发紫,白眼连翻,眼看将要命丧权瑛之手,殷错亦是惊怒交加,未料权瑛此人竟狠毒至此,不惜杀妻,忙即将手中所扣的银针飞射而出,正正刺入权瑛脑后厥阴穴。

  此是人身麻穴,权瑛顿时双眼一黑,碰得一声倒在地上,就此人事不知。

  襄陵公主死里逃生,软倒在地咳嗽不已,抬头一看,却见灯光昏暗下,竟不知何时进来一个青年男子,只见他一身粗布青衫,腰悬长剑,形貌甚是清癯,虽眉目俊秀,却因脸色苍白显得颇有几分憔悴,不由得一怔,随后咳嗽道:“阁下……阁下是谁?多谢……多谢救命……救命之恩。”

  殷错也是一怔,未曾想到他自己自逢大变后,成日不是在漠北飞沙之地,便是在出海风吹日晒,不比先前做王孙公子时养尊处优,自然脸上颇见风霜,不复原先公子哥的雍容模样,加之这深更半夜的灯光幽暗,与他十分相熟的襄陵公主竟一时认他不出。

  作者有话说:

  “东去长江万里,内中一个雄夫”云云按张顺赞诗


第68章 怅秋

  殷错心下微微一酸,上前扶起襄陵公主,说道:“六姊姊,是我,殷错。”

  襄陵公主大为惊愕,定神仔细打量了殷错片刻,连忙握住殷错,颤声道:“容弟,当真是你?我……我们都道你也一并死在鞑子手中了,天见可怜,这……这可太好了,陛下和娘娘知道了自必欢喜。灵钏呢?灵钏可还安好吗?”

  殷错黯然道:“我不知道,我在漠北打听了甚久,却一直寻不到灵钏,我不知道她……她在哪里。”

  襄陵公主闻言也是凄然,料想殷钏当年尚且还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落入敌军手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不由得叹了口气,紧紧握住殷错的手,以示安慰,又朝殷错道:“你可真是瘦得凶了,我……我初见时险些要认你不出。你这些年可真是受苦了,但学得了这样一身的好武功,王爷王妃泉下有知,想来也是欣慰。”

  殷错心头涩然,只摇了摇头,又即收敛忧思,朝襄陵公主道:“六姊姊,如今陛下有难,我须得立时进宫一趟。”

  襄陵公主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此话怎说?陛下如今不是还好端端地在宫中么?”

  殷错心想:“那半道杀出来的‘陈咬金’也不知究竟是谁带的信来,更不知他所说的尚药局御医杜景之之事是否为真。但就算当真确有其事,眼下我却是口说无凭,镇哥不信事小,若是打草惊蛇,再教贼子另生事端,这才是大为糟糕。”

  因此他便对襄陵公主说道:“我来时路上听闻有叛党谋逆,想要暗害陛下,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襄陵公主沉吟良久,说道:“皇兄也为了平定乱事劳心劳力良久。他身子本弱,入冬来又病了不少时日,好在这些时日来有杜景之为他针灸拔毒,瞧着倒是精神了不少。如今时局是不太平,朝中有些个没骨气的软脚虾另生异心倒也是‘枳句来巢、空穴来风’。”

  殷错心下一凛,襄陵公主又道:“容弟你武功高强,能随我入宫去自是再好不过,但是你眼下却不能以你这面目前去。”

  殷错见襄陵公主之思与自己不谋而合,微微一笑,拿出狄获所赠的人皮面具,说道:“六姊姊所言甚是,此番便要劳烦姐姐了!”

  襄陵公主点了点头,又朝地上昏迷不醒的权瑛看了一眼,沉下脸来。

  殷错想起权瑛旧时与自己的诸番怨怼,不免也是一笑,伸足踢了踢权瑛,说道:“不知我这‘好姊夫’姊姊要如何处置?”

  襄陵公主目露冷光,忽地从殷错手中拿过才义符剑,一剑过去,刺入了权瑛咽喉,权瑛当场毙命。

  此举倒是大出殷错意外,殷错愕然望向襄陵公主,万万没料到自己这个娇娇滴滴的公主堂姊竟而亲手杀夫,倒是不由得令他惊异。

  襄陵公主却说道:“不必担心尸身。”

  她快步走近镜台,打开妆奁。却见其中所盛竟而并非女儿家所用的首饰珠宝,而是白白的细沙,细沙之中又有一个赭色琉璃瓶。

  襄陵公主掩住口鼻,这边小心翼翼地将那玻璃瓶启开,将其中的液体倒入尸身之上,只见那尸身顷刻间流出不少腥臭黄水,白汽氤氲,十分呛人,两人便连忙掩上门,去得前厅。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两人回得内室,只见那尸首竟然当真溶得只成一滩青水。

  殷错咋舌,不过这“化尸水”虽然珍奇,毕竟襄陵公主与当今的皇帝殷镇乃是一母同胞,生母是中宫权皇后,她又自幼极得武宗皇帝殷峪宠爱,交游甚广,江陵城这满城的权贵也都向来要敬她三分,便似权瑛这等贵公子对上自己这表妹发妻也是忍气吞声多年,料想以襄陵公主的权势,她想从尚药局中要来一瓶却也并非难事,只是不知似她这金枝玉叶、锦衣玉食的公主娘娘,却又何故竟要在妆奁中提前备好这令人胆寒的“化尸水”。

  襄陵公主道:“权瑛今夜也是暗中从权府中出来的,明朝权府发觉了,也只当他私逃出了江陵,也怨不到你我头上。”

  殷错深以为然,又道:“倘若诚如权瑛所说,江陵城中想来已有不少奸细生了异心,想向逆贼投诚,府上也不大安生。”

  两人议定,殷错立时改换行头,戴好狄获所赠的那张人皮面具,扮作服侍襄陵公主的太监,随着襄陵公主一道入宫。

  入得宫内,襄陵公主便携着殷错一道前去叩见皇帝殷镇。两人一入得殿中,却见皇帝殷镇正自训斥文华殿、政事堂的两名阁臣,拍桌大怒,待见得胞妹前来,这才收敛怒气,挥手示意,两名阁臣也即告退。

  殷镇方才动怒,眼下不禁咳嗽不止,身旁太监连忙上前伺候,襄陵公主也不及行礼,便跟着过去斟茶倒水地侍奉,问道:“哥哥怎地又动怒了,可又是褚淮、韩师成这干酸儒给你气受了?”

  韩师成是丞相、九曹判书之首,而褚淮则是度支曹判书,执掌国库,两人均是尚书省的重臣,亦为朝中要员。但二人在朝为政足有三四十年,经了三朝天子,青云直上,自然都是十分圆滑之人,但结党营私、中饱私囊等事也是不少,殷镇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朝中少有亲信,差使这些个老狐狸便如老牛拉破车,着实是步履维艰,这几日早朝一为新政、二为平叛,难免时常大动肝火。

  殷镇叹了口气,说道:“尚书省、政事堂那些个假道学弯弯绕绕的、一肚子花花肠子倒也罢了,更可气的是枢密院那檀隆竟也是个糊涂东西,南疆几个蛮子能成什么气候,前线的军饷尚且吃紧,他倒好意思跟着宣慰司狮子大开口,想要度支曹拨这么多粮饷……罢了,不说朝政了,你也听得气闷。”

  殷错闻言倒是不禁心下一动:“看来薛师兄同阿获已然举事了,也不知他们那边是否大捷?”

  殷镇将身旁伺候的太监宫女遣出殿中,见殷错仍自跟在襄陵公主,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又问道:“这是新近跟着你身边伺候的?瞧着倒是生面孔。”

  襄陵公主只一笑不答,伸手揭下殷错脸上的人皮面具,说道:“哥哥,你瞧他是谁?”

  殷镇一怔,过了良久,问道:“容官?你……你是容官么?”

  殷错双目微红,跪下磕头,叫了两声陛下,殷镇更是惊异不已,连忙伸手扶起殷错,详询他这些年辗转流离的种种。

  自龙勒城破之后,殷镇也甚是挂心,派遣了不少大内的高手赶赴边疆去搜寻殷错、殷钏兄妹的讯息,奈何也一直是杳无音信,此时终于见得殷错安然无恙回来,心下也是大慰,一时间连君臣间的礼节也疏于理会。

  待得殷错将城破之后、如何在漠北诸地辗转以及如何从扶桑岛中回来之事大致说了,殷镇脸上也不觉动容,两兄弟叙完别情,都是颇感戚然。

  殷镇长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回来就好,你回来了,朕也安心得很,太子时时念着你,既然回来了,得空也去瞧瞧他。”

  殷错想起殷赦,也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赦儿长高了好些罢?”

  殷镇笑着点了点头,沉吟半晌,又朝殷错道:“还好你而今来了,不然这事倒是不易办。”

  殷错一怔,心道:“陛下又何事要命我去做?”

  襄陵公主闻言却已了然,说道:“哥哥,此法甚好,容弟如今武功卓绝,将禁军交到他手中,自是比郑俨那干酒囊饭袋好得多了。”

  殷镇点了点头,心道:“郑俨与魏国公有这些个表了几表的姻亲在,这厮又是惯会见风使舵,江陵城京军都由他掌控,委实是教人信不过,眼下容官来了,倒是大解燃眉之急。但郑俨无过,却不能随意撤任,惟有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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