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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度

时间:2023-12-06 01:00:16  状态:完结  作者:musetea

  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一下,像是在对忽视了自己的存在表达不满。陆倾见到还活着的徐戎太过激动,之后又专注于与徐戎讨论之前的事情,差点忘了交代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陆倾双手解开束在铠甲上的腰带,咳嗽了一声,拉起徐戎的手伸进铠甲之中,“那个,有个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徐戎看着陆倾解开铠甲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可当他被陆倾拉着手摸到铠甲之下的衣料包裹着的柔软的弧度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一座石像一般僵在了原地。那团圆润已经变得十分可观,随着陆倾的呼吸微微上下起伏。电光火石之间,往日里他觉得陆倾古怪的地方全都有了解释。为何自己第一次离京之前看到好几次陆倾无端呕吐,还拦着不让自己叫御医;为何宴会上陆倾总是说自己染了风寒以茶代酒;为何祭祀之时陆倾仅仅是上了几十级台阶就体力不支……原来那夜春风一度,早已是珠胎暗结。

  陆倾有些好笑的看着徐戎不知所措的神情,竟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半个月前,他还抱着自己的肚子暗自神伤不知道留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对的。可是现在,他坚信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将得到另一个父亲全部的爱。“我是双儿,我娘亲怕因为这个导致我不受重视,因此她一个人保守了这个秘密。我也是怀上了这个孩子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双儿。”陆倾开口解释道。

  “所以……你原本是想自己独自生下这个孩子吗?”徐戎的声音又暗哑了几分,像揉进了一把沙子。

  “嗯……是的。”陆倾不欲隐瞒,承认了。

  徐戎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一只被大手攥紧了的柠檬,又酸又苦,并且疼的让他无法呼吸。男身育子何其不易,自己几次见到的陆倾身体不适一定只是冰山一角。更不论陆倾怀孕期间更是风波不断,又是祭祀遇刺,又是骑马前往边塞……而陆倾与自己相识多年,一定知道如果用腹中的孩子要挟自己,自己不可能不答应的。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

  陆倾看着徐戎的表情几经变换,从呆滞到沉思再到痛心,最后徐戎眼睛一闭,眼角竟然淌出一行眼泪。这回换成陆倾不知所措了,“哎,你别哭啊……我没你想的那么惨……”

  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徐戎一把将陆倾抱进了怀里,低头吻上了眼前人的双唇,口齿相就,唇舌交接。徐戎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认真的描摹着陆倾嘴唇的模样,与此同时,他的手搭在陆倾的腰侧,慢慢沿着陆倾凸起的腹部抚摸。陆倾也用力的回吻着徐戎。这一吻包含了千万话语,万千思绪。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爱意终于开了花,溶化在嘴唇边。那日一帘幽梦,终得十里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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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了!!!!终于!!!!


第33章 叁拾叁·谈判

  互通心意之后,两人开始审视起当前的形势,当务之急便是离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牢。

  两个人静下心来,把两人自分别后的各自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细细核对了一下,很快他们发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乌洛兰。

  “我听狱卒提起过,呼衍默啜因为乌洛兰而拒绝了不少献上来的美女。或许,他们之间有些什么。”徐戎分析道。

  陆倾回忆起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乌洛兰的场景,“那日的宴会上,我看见好几次乌洛兰直直的望向呼衍伊拗,眼中满是恨意。”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乌洛兰这个筹码握在我们手里。”徐戎道,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听见徐戎这么公事公办的分析总结,陆倾又忍不住想逗逗徐戎,“那日宴会上我纳了乌洛兰为妾,你听了之后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徐戎犹记得那日心头里泛起的酸涩,像海浪一样把自己整颗心都搅乱了。徐戎坦诚的道出心里的感受,“心里有点酸。”

  陆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怪不得那日徐戎喝了那么多的酒。于此同时,一直以来空落落的内心终于变得满盈盈的。

  第二日狱卒来送饭的时候,徐戎拉住狱卒,用匈奴语说,“回去告诉你们的单于,他提的条件我们已经想清楚了。”

  狱卒不敢怠慢,把话原封不动的带到了呼衍默啜的耳朵里,不多时,便出现了另外两个匈奴人,从服饰上来看,级别应该是不低。这两个匈奴人一改之前对陆倾和徐戎的粗暴态度,毕恭毕敬的先带着陆倾和徐戎去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将陆倾和徐戎带到了呼衍默啜的帐篷里。

  呼衍默啜的帐篷比其他人的都要大,走进去之后,里面也是富丽堂皇。呼衍默啜坐在一张铺着柔软羊毛镶满华贵宝石的椅子上,见陆倾和徐戎走进来之后立刻站起来迎接,礼节周到,完全没有了那日战场上嚣张的气焰。

  陆倾和徐戎坐的椅子比呼衍默啜的更低,他们两个都换上了匈奴人惯穿的服饰,上身是窄袖短衣,下身是长裤长靴。匈奴人的服装轻便,脱下了铠甲的陆倾也没办法掩饰,于是呼衍默啜一下子注意到了陆倾身前的隆起。

  呼衍默啜的视线在陆倾的肚子上逡巡良久,难掩自己诧异的表情。他早知道陆倾对徐戎有意,却不知陆倾连徐戎的孩子都怀了。

  之前他想方设法在呼衍伊拗进京的队伍里混入了自己的探子,吩咐密探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些消息给自己。皇宫里戒备森严,密探于是寄希望于陆倾外出祭祀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在天坛下的驿站里听到了陆倾向徐戎表明心迹的一番对话。呼衍默啜在知道皇帝与将军关系不一般之后,才设法利用这一点囚禁了半死不活的徐戎,然后放出徐戎已经死了的消息给陆倾,他知道陆倾一定会来。

  果然,陆倾来了。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他就大获全胜了。

  呼衍默啜命令下人拿过来早已拟好的合约给陆倾,语气平和的道,“这是按照之前孤说的条件拟的,陆兄现在签了合约之后,先在孤这里休息几日,待身体好一些之后孤就差人把你们送回去。”

  陆倾拿过来合约来看,上面写着黄金千两,割西北十三郡,和那日呼衍默啜说的分毫不差。陆倾拿起笔,笔尖却是迟迟没有落下,忽地,他抬头冲呼衍默啜一笑,“朕怎么觉得,单于这合约上少了一条呢?”

  陆倾虽是仰视呼衍默啜,却丝毫不显弱势,一副运筹帷幄的悠哉表情,他的语气不重,每个字却狠狠的砸在呼衍默啜的心上,“单于是不是拉下了归还乌洛兰这一条?”

  什么?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不可能知道!呼衍默啜慌了阵脚,他知道乌洛兰被陆倾纳为妾室,居于祁国深宫之中,一举一动全由陆倾掌握。因此他不敢让陆倾知道自己所求,不敢让陆倾知道自己的软肋所在,只等着陆倾签了合约,大势所去、尘埃落定之后再顺势逼迫陆倾归还乌洛兰。可是现在……

  “朕大老远跑这么一趟也不容易,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去年祁国打下来的你们的两个部落如数归还,除此之外还有关市常年开放,冬日供应粮草,单于答应之后,朕就把乌洛兰归还给你,怎么样?”虽说是商量的口吻,但是陆倾的表情却是势在必得,像是知道呼衍默啜一定会答应一样。

  帐篷里一时间变得落针可闻。

  徐戎就在一旁看着陆倾与呼衍默啜之间口齿交锋,往日里也不是没有见过陆倾这副帝王威严的样子,只是现在心意相通之后,再看陆倾这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徐戎的心跳竟然情不自禁的加快了几分。

  呼衍默啜的脑中飞快旋转,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乌洛兰成了陆倾要挟他的筹码。陆倾究竟知道了多少?乌洛兰现在在哪里?自己还能不能再谈判下去?

  陆倾看着呼衍默啜变幻莫测的神情,知道自己需要再加把火了,他一只手按上自己的太阳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朕怀孕之后记性大不如前了,之前在阵前对话,忘了给你说,朕把乌洛兰也带来了边塞。除此之外,她现在是个哑巴,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陆倾回忆起那日在凝香宫中,乌洛兰指着脖子比划了半天,于是陆倾猜测乌洛兰的嗓子应该是后天造成的,他看着呼衍默啜一下子变了脸色,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乌洛兰成了哑巴?她明明是整个草原上最会唱歌的百灵鸟,怎么会……呼衍默啜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悲痛欲绝,他皱着眉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脑子只剩下了乌洛兰。他再也没有精力与陆倾谈判下去,“就按照你说的来吧,合约我差人再去拟。”呼衍默啜立刻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向陆倾确认,“乌洛兰真的到了这里?”

  “朕从不妄言,之前呼衍伊拗把乌洛兰献给朕,朕就觉得乌洛兰身上藏着不少谜团。于是此次出征,朕就将乌洛兰秘密的带上了。”陆倾道,“朕现在拟个圣旨,你们派人拿着圣旨去取人就是了。”

  待此事办妥,帐篷里剑拔弩张的氛围也不复存在了,呼衍默啜细细将之前的恩怨情仇一一道来。

  “孤与乌洛兰青梅竹马,她是草原上最动人的姑娘,如格桑花一样绚烂美丽。”呼衍默啜的眼中流露出柔情,随后又黯淡了几分,“孤的母亲死的早,虽然老单于有意将单于位传给孤,但是呼衍伊拗的母亲从中作梗,竟然说服了老单于将孤送去了月氏国当质子。”

  “呼衍伊拗的母亲使了阴招。那日孤被叫去面见老单于,谁知喝了婢女端上的一碗酒之后孤就昏迷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前往月氏国的囚车上。”呼衍默啜回忆起这段屈辱的经历,握紧了拳头,“谁知后来呼衍伊拗竟然又将乌洛兰献于祁国!”

  “不过现在她终于回来了。”呼衍默啜呼出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去见自己阔别已久地心上人,起身对二人道,“徐将军身上的伤还十分严重,陆兄又身子沉重,不如先在孤这里休养一段时间后再回去。”

  陆倾和徐戎应下了。


第34章 叁拾肆·往昔

  陆倾和徐戎之前带来的兵马都仍被呼衍默啜的军队围困在战场上,呼衍默啜吩咐下去让自己的人马撤了,陆倾则下令命严庄和几个暗卫留下,副将李昂之带着人马往前找谢朝柳汇合。呼衍默啜安排徐戎和陆倾住在了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帐篷,另外又吩咐了几个手脚麻利的来负责照顾徐戎和陆倾的起居。

  徐戎刚刚在呼衍默啜的帐篷里的时候还挺有精神的,可一进到了呼衍默啜分给他们两个的帐篷里,脚步一个趔趄竟然差点没站稳,陆倾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徐戎,才发现徐戎浑身烫的厉害。

  “快!把严庄喊过来!”陆倾把徐戎按在一旁的凳子上,对一旁站着的暗卫说。

  暗卫立刻出去,片刻后,严庄跟着暗卫快步走了进来,仍是身着一身白衣,他先给徐戎诊了脉,又让徐戎脱下上衣,露出了斑斑血迹的绷带,严庄能感受到身后陆倾看向自己的焦急目光,他一边动手拆下徐戎的绷带,一边扭头对陆倾说,“是伤口未能及时包扎生了脓疮,才导致了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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