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倒是蹭蹭蹭的往上涨,已经快到元婴后期,期间沈父还找来过。 父子俩沉默的坐在帐篷里,沈清行低着头出神的看向剑柄上挂着的剑穗。 “回来了怎么不住家里?” “…这里住的比较好出任务,就不回去了。” “你弟弟很想你,有时间回家一趟吧。” 沈父说完,欲言又止的张嘴:“你…” 沈清行低低嗯了一声。 “你还在怪我吗?” 沈父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壮年失去大儿子,又亲手把二儿子送到别人的床上,看着他离开,那日以后总是会在半夜惊醒。 小儿子岁数还小,看着他露出天真的表情问哥哥怎么不回家的时候,沈父后悔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给过二儿子什么关心,只是一直强压的希望他按照自己的规矩活着,再把大儿子的习惯强加在他的身上。 大儿子喜欢每天回家以后吃饭,喜欢执行官的工作…,二儿子喜欢什么? 沈父思考起来,一阵迷茫涌上心头,这个孩子从小就被他送上山去,接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强行让他听话。 他好像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自己的爱好,每日如同提线木偶的生活。 “清行,是爹对不起你,回家住吧,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沈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沈清行抬起头,看着已经年迈的父亲从眼角流出泪水,伸手替他抹去,终究还是点了头,搬回家住了。 搜查队自然没有再去,每日倒是就在家里躺着修炼或是教导幼弟,把周峣琛改过的秘籍复制一份放进藏书柜里。 日子自然不可能一直如此悠闲,魔族出现的越来越密集,城里的修士都被聚集起来,排好值班表每日在城外巡逻。 在远东城戒严的时刻,周峣琛正缩小了挂在族长的手腕上,听他们开会讨论该如何补天。 事情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位先天灵体的人愿意牺牲自己去填补那块空缺就行。 妖修们自然都知道,人修根本没有天生灵体这一说法,而族长默默抚摸过手腕上睡得正香的小黑蛇把他又往袖子里藏了些。 但架不住周峣琛实在是太有名,族长想阻拦,却架不住再也寻不出第二位天生灵体来替代,总不能说这天不补也罢。 只能沉的脸色听他们计划如何让周峣琛做好准备,再研究古籍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 听到自己名字的周峣琛从他袖子里探出个头,等会议结束回到房间,族长看他化作人形,皱着眉说:“我们族内有个禁地,你先进去躲躲,等他们想到其他办法了再出来吧!” 周峣琛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说:“哪有什么其他办法,这样也挺好,你看我这么懒散,要是能把那天空补了就可以在最接近太阳的地方天天晒太阳了。” “…莫说胡话。” 族长看他这副模样,叹口气。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周峣琛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安抚的握着族长的手。 “没事的族长,也不一定会死。” “你让我想想,这事还有一线生机,就看我能不能把握住了。” 族长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挥手让他离开,自己在屋子里琢磨得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周峣琛倒不是在安慰他,小时候父亲就教给他一个功法,可以把内丹从体内取出并且不会受到伤害。 只要内丹没有破碎,过个百年时间就能再次修出形体。 这也算是他们天生灵体的一种优势,这件事情只有父亲和他知道,不是说不信任族长,但族里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要不然父亲怎么会在和母亲一同回家的路上遇害? 连身体都没有留下,倒是过了段时间,人修那突然出现某种灵丹,说吃了以后就能自主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依旧让人趋之若鹜。 周峣琛在赌,他需要一个机会,把内丹藏到一个不会被人知道的地方。 为了尽早结束这场灾难,人修很快就准备好补天所需要的材料,一行人御剑出发,来到靠近漏洞的地方。 这附近树木枯萎满地干裂的土地,一行人在这停下扎营准备休息,周峣琛突然又感觉到心悸,心神一动,突然从原地消失。 族长惊讶的回头就听见他留下的一句话:“有点事,晚点回来。” 队伍里有人想跟上去,无奈他走的又急又快,只能罢手。 这个时候沈清行浑身血色躺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口中吐出大量血液,染湿身下的土地。 双眼无神的看向天空,当眼前逐渐变黑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似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是他来了吗? 沈清行本只是跟着巡逻队每日围着城墙探查,突然接到紧急支援的消息,被派进这清泽秘境协助清除占领的魔族。 没想到这是一个圈套,这里的搜查队长是一位妖修,谁也没想到寄生他的魔族居然拥有隐藏的能力,在众多妖修的队伍里,没有人感觉到不对,就这样把更多的人骗进秘境。 直到大家走进魔族的包围圈,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这个时候在奋起反抗已经是困兽之斗罢了,沈清行自然也无法逃脱,身体越来越重最终倒在地上。 “怎么分开以后,每次见你都是这副狼狈的模样?” 沈清行闭着眼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想睁开又使不上力气,只能感觉到身体被人抱起,男人有些干的嘴唇吻了上来。 摩挲片刻后,一股暖流涌入体内,修为不断的往上涨,从元婴一路突破到大乘后期,和化神只有一线之隔,重伤的身体也得到修复。 沈清行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男人熟悉的碧绿竖瞳直直的看向他。 “你…这是做了什么?” 男人没说话,只是捏着他的下巴端详片刻,仿佛要把他的模样记在心里,随后松开手站起身目视前方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百年以后我还能回来找你,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你要去哪里?” 沈清行疑惑的看向他。 “和我试一试的答案。” “去一个,我也不知道的地方。” 沈清行看着他心下慌乱,张嘴就要回答,男人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不让他发声:“不管你想好没有,都不要现在告诉我答案。” 他的行为太过古怪,沈清行想要说什么,又感觉无从说起,只能张着嘴又合上,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记得想我。” 说完,男人就施法让沈清行混进新进来协助的队伍中,周围的人对他的突然出现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走到那陷阱附近,悲痛的看着满地尸体。 “兄弟们,给他们报仇!” 沈清行也混在其中,好在这次没有内鬼,魔族很快被清理干净,一行人离开秘境的时候。 天上突然出现一道金光,一条黑色的蟒蛇,在众人面前化作流光般逐渐收缩后再变大以身躯修补好黑色的裂缝,天空逐渐恢复原来的模样。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沈清行感觉天上下了一场金色的雨,落在他的身上,顺着皮肤流进体内,那最后一点修为被补足,他原地突破化神。 在打坐巩固修为的时候,内视看见丹田里突然出现了一颗黑色的内丹,自己小小的元婴就趴在上面,金色的真元从它身边流转,就会分出一丝进入他的体内。 沈清行什么也没说,沉默的仿佛不知道这件事,看着如初的天空,和开始准备吹起反攻号角的人们。 他回到了远东城。 人们反攻的很快,一座座城池重新解放,魔族很快就从域内被抹去。 远东城的城主不幸在一次围剿中丧命,已经化神的沈清行顺势接替,成为新一任的城主。 在位期间,沈清行重新划分城里的分布,张家在这场魔族入侵中实力大减,张少爷也再没资本与他作对。 城内的人修和妖修终于开始和平相处。 城里也繁荣起来,来往的修士们不分种族都能在此做生意,妖修的结界也松垮不少,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座城池。 沈清行的日子倒是十年如一日,每日起床处理城内各种事务后,下午打坐修炼,以及处理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晚上回家和父亲弟弟吃过晚饭洗漱修炼。 百年的时光如一瞬,连弟弟都已经长大成人,沈父给他取名叫沈清阳。 不过他不太愿意留在这里,提着包就告别父兄出门历练去了。 有时候沈清行会觉得,那段时光就好像一场梦,只是自己在床上打瞌睡的时候做的幻想。 但体内的黑色内丹又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它还在等待一个破土而出的时机。 在这百年的时间里,沈清行见过许多的人。 玄寅是他们里面最特别的一位,他来这是为了蛇族和远东城的通商合作。 沈清行在酒楼给他摆了一桌,觥筹交错间玄寅喝多了,二人正好谈到周峣琛。 隔了许久再提这个名字,沈清行还是会忍不住想起男人那双碧绿色的竖瞳。 玄寅趴在桌子上说胡话,沈清行也迷迷糊糊的只听见他说了句:“周峣琛…真是个混账…” 再定神去听,还是分辨不出他说了什么,隔了许久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心悸。 第二天酒醒后,玄寅抱歉的说自己酒品不是很好。 沈清行没放在心上,看着他年轻的面庞,思索他和周峣琛的关系。 难道他暗恋周峣琛?也不是很像,沈清行否定掉这个想法。 视线打量过玄寅的面庞,让这位修炼到喜行不于色的少族长也忍不住抽抽嘴角,心里嘀咕这位城主这是什么眼神。 难道昨天他酒品实在太差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应该也没有这种事情吧? 咳嗽一声,打断自己胡思乱想,玄寅礼貌道别离开这里。 这只是百年里的一段小插曲。 沈清行逐渐放下执念,丹田里的内丹依旧毫无动静,沈父最近开始想给他张罗寻个道侣做伴。 苦口婆心的劝他:“难道他一辈子回不来你就一辈子等吗?这补天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回转的机会?” “和别人试试,万一就遇上真正喜欢的呢?爹知道他对你来说是特殊的,但你就这样一辈子谁也不要吗?” 沈清行没有松口,沈父就找机会往他的城主府里送人。 男的女的,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沈清行头疼,干脆借口休息躲进山里,省的身边总是莺莺燕燕环绕。 青宗在魔族入侵的时候也搬下了山,后面也再也没回来,原先的大殿已经破旧不堪,挂满蜘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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