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绒茫然,“师父说我就是姓姜啊。”
王政摇头,“你和如今李唐皇帝有六七分相似,现在朕不得不怀疑你们唐门的忠心。”
“你说什么?”姜绒大惊,他身边的唐麒也并不镇定,但是唐麒并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而是反问王政:“陛下如今得偿所愿,是想用这拙劣的借口卸磨杀驴?”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皇宫外的一处皇室私宅,防卫并不如何严密,以唐麒的武艺,想要离开易如反掌。
“唐麒,你不要恶人先告状,事到如今你别想威胁朕!”
“陛下想多了,草民如何也不敢忤逆圣人。草民从始至终都遵守约定,陛下也该好好兑现承诺,否则草民与唐门也无法继续在蜀中立足,您该知道草民所求为何,不必如此咄咄逼人。舍弟自幼在唐门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唐廷的皇室族人,更不会与李唐皇室有任何勾连。”
王政皱眉,“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姜绒虽然还没有厘清王政说的话,但是他也知道现在需要做的事是打消王政的疑心,“如果我知道什么,我为什么还要跟着师兄来见你,自投罗网吗?陛下,您这么英明,我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你眼皮底下和唐廷有什么关系吧?”
姜绒说话声音软,又长得稚嫩,眼睛又是那么纯洁美丽,王政一时间也被说服了。
“这世上人有相似,陛下既然熟悉李唐皇室,若是有皇室男子流落民间,想必也瞒不过您。”姜绒又补了一句。
王政点头,他在长安游历过两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李氏有孩子走丢的事情,若是真的有,也轮不到现在这个残暴的李茂渚上位。
“既然如此,朕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王政说罢,他身旁的内侍就上前将一叠银票交给唐麒,“此次的酬劳都在这里,以后你还要继续制造火器和兵器,帮朕入主中原!”
“谨遵陛下圣谕。”
唐麒收了钱,一刻也不耽误带着姜绒离开。
回山里的路上,姜绒后背的冷汗就没停过。
直到两人进了山门,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姜绒回头看向唐麒,两人相视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回到聚英楼,唐沐雨听说了这事儿,叹道:“好险,还好这个王政比他爹好骗。”
正是因为他好骗,唐麒才选择与他合作。
“不论如何,现在最要紧的是你们二人的婚事,我会让宫里的探子盯紧王政,只要他再起疑心,就对他动手。”唐沐雨轻飘飘一句话就给这个新登基的蜀帝断了命。
他们与王政合作是有前提的,毕竟再好骗心机再蠢笨的人都不值得全心信任,早在王政与他们第一次接触时,他们就给王政下了蛊。蛊虫一直潜伏在他体内,即便是宫中御医再如何圣手回春,也察觉不到王政的异样。
而要引蛊虫发作只需要一盏特制的熏香。
“现在皇室不再豢养毒尸,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嘴了。绒儿,以后什么也不用想,好好地养身子,争取长命百岁。”唐沐雨拍拍姜绒的肩膀,之前的许多担忧都能放下,一切都还有希望。
唐麒看着姜绒,淡淡一笑。
等唐沐雨出门,姜绒便紧紧抱着唐麒不放,“你谋划这些,都是为了我。”
唐麒揉揉他的脑袋,“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 我回来啦!争取这个月完结!
第 99 章
八月二十是姜绒和唐麒的大喜之日,整个山门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庆的布置。
自从内乱以来,唐门已经许久没有喜事了。如今人心算是安定下来,无论当初是站在唐凌殊还是唐麒身边的唐门弟子此时都真心祝福唐麒和姜绒。
姜绒自己说要嫁给唐麒,所以拿着喜扇遮面的便是他。
唐麒和他穿着同样款式的大红喜服,提着红绸进了草堂的门。姜绒被唐颖他们推着送到唐麒身边,唐麒稳稳接住姜绒,紧紧握住他的手。姜绒抬眸越过扇面望向唐麒,唐麒深情凝视他的模样令他心动不已。
“新人出门喽!”
唐麒一贯冷峻的脸上也掩盖不住此时的喜悦,牵着姜绒一步步往门外的轿子走去。
就在唐麒要将姜绒送上轿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狠狠扎在姜绒脚下,尾羽嗡嗡作响。
唐麒立刻将姜绒搂进怀里,唐沐雨领着众弟子将二人围拢在内。
“何人放肆!!”
通向草堂的小道上,几个弟子冲过来,“门外有中原武林的几个门派……来访?”
姜绒放下喜扇,“什么来访!这明明是暗箭伤人!师兄,我们去会会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
姜绒一反常态气得发疯,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他不许任何人破坏!谁敢来坏事,就要他有来无回!
唐麒抱着姜绒施展轻功,不过瞬息就到了二门上。
只是姜绒怎么也没想到上门闹事的还有脑袋光光的和尚。
“二位是唐门的话事人?”身披袈裟的和尚上前行礼,朝二人问道。
姜绒走上前,“你这和尚未免太不识趣,今日我要成亲,你就上门闹事!俗话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吗!”
“老衲玄法,长安华严寺主持,冒昧登门还请施主见谅。”
大和尚突然讲起礼节来,倒让姜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气了。
唐麒不像姜绒这么好说话,“大师无故登门,更是暗箭伤人,现在三言两语就让人见谅,是不是不讲道理?”
玄法看向身边持弓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一身行伍气息,并不像江湖中人。
“箭是在下射的,若是伤到了人,在下愿意道歉。”
“你连姓名都不报,一句道歉如此傲气,想来也不是诚心的。”唐沐雨赶来,直接呛回去。
门外的几人顿时脸色难看,一个手持唐刀的年轻人开口:“素来听闻唐门心狠手辣,没想到口舌功夫也如此厉害。”
姜绒甩手一挥,唐麒看得心惊,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绒儿!”姜绒拍拍唐麒的手,让他不要担心,一点内力而已,他还是用得起的。
那个拿唐刀的年轻人直接倒地,四肢抽搐,眼看就要背过气去了。
“小施主!你这般毒辣……”
姜绒哼了一声,“大和尚,你说话也忒不讲道理了,我和师兄出来相迎,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你们在我的大婚典礼上动手杀人,虽然未遂,但我也受了惊吓,若是误了我成亲的吉时,你们赔得起吗!更不要说一个个来我家门口颐指气使,你们当这里是哪里!今天不道歉不给个说法,我管你们是谁都别想全须全尾地出去!我姜绒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试!”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拿弓的应道:“我们来此也是找你们要说法的!”
姜绒闻言直接扭脸,“师兄,这种敢做不敢当又没名没姓的鼠辈,我不想和他说话。地上那个要是死了,我们就出去是这个拿弓的害死的,你看怎么样?”
唐麒搂紧他,“都听你的。”
拿弓的瞬间脸色大变,出身世家投身军营的公子哥林纾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鄙夷过,他也从来没见过如此直白的对峙谈判,在长安洛阳做官的人哪个说话不是留有余地圆滑有礼的,他还想含糊着把自己那一箭轻轻放过,可这个少年却咬紧了不肯放。
姜绒看向玄法:“我再给你们一刻钟,我要和我师兄去拜堂了,不打算道歉就去地牢喂毒虫吧。”
林纾被玄法看得后背发凉,最终还是放下了弓箭,躬身拱手向姜绒道歉,“在下林纾,洛阳城御林军副统领。我一时冲动惊扰了贵派,在此向各位道歉,但我绝不是真的要动手伤人。”
“哦,唐廷当官的就这种草菅人命的德行啊,你能百步穿杨还是有千里眼,隔着山门院墙盲射,还说自己不是真心要动手伤人?你们这样的人在唐廷杀人是不是不用偿命啊?”姜绒讥讽道。
唐沐雨帮腔道:“若是在我们唐门,此时已经被上了十八道刑罚,逐出师门了。”
“我……”林纾气得直起腰,姜绒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突然倒进唐麒怀里,唐麒吓得心头直跳,姜绒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动武,刚刚那个毒针甩出去就用了内力,唐麒不知道到底会对姜绒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姜绒趴在唐麒怀里,狡黠地朝他眨眨眼。
唐麒的心顿时安定下来,但是嘴上却惊慌道:“绒儿!来人,带绒儿回去!”
“不!唐门主留步!老衲实在是有事相求,并不想与贵派为敌。”
唐沐雨大怒:“有屁就放!!!”
“长安洛阳都出现了毒尸!”林纾大喊。
众人都停下来了。
姜绒也不好意思继续装病了。
“老衲知道唐门年前曾有弟子叛出,唐门主也从未真的踏足中原,但是现在毒尸蔓延极快,中原各派无计可施,我们只能前来求解药。”
林纾捏拳:“如今都城内外民心不稳,四处都是毒尸伤人,请你们把解药交给我们。”
“没有解药。”姜绒从唐麒怀里站直,“转化为毒尸无药可解。”
林纾大惊:“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说没有解药!”
唐麒冷冷道:“他是我们唐门的圣子,是唐门最了解毒尸的人。”
对面几人脸上都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这么个小小少年竟然就是他们要找的圣子,方才他们还那样与他争辩,只怕他不会轻易答应给出解药。
姜绒扫了他们一眼,又说:“但要转化为毒尸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毒尸不可能四处蔓延。你们这样的说辞未免危言耸听。”
唐门暗地豢养毒尸花费了许多的银钱毒物,也不过才炼成了几百毒尸,怎么可能说蔓延就蔓延。
“被毒尸所伤,只有研制毒尸之人才知道解药,不同毒尸所用毒物不同,解法也千奇百怪。你们既然能找上我们,难道找不到是谁在你们的都城研制毒尸?”姜绒抬头看了下日头,讲道理,现在他只想去聚英楼,进喜堂和唐麒拜堂。
“我们找到了,但是,他也解不了。”林纾低声说,言语间透出沮丧。
姜绒嫌弃地看了林纾几眼,“我现在没空,我要和我师兄回去拜堂,你们在这儿待着,等我和师兄拜完堂再说。”说着,他拉着唐麒的手,“师兄,你背我去喜堂吧,时辰要到了!!!”
唐麒宠溺地摸摸他的脑袋,“好,这几位应该也不在意再等上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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