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进去送死吗?”白术瞪了他眼,抬手有力地拍了拍他肩膀。 折木没看他,语气坚定道:“可白神医武功平平,公子带上岂不成了累赘。” 白术前一秒还乐呵呵地笑着,瞬息之间变了冷脸,气得牙痒痒,“什么叫我武功平平,我也有过人的长处啊,你怎么光挑我不济的说。” 风尘相斟酌再三,“好啦,折木跟紧保护好他。” 白术扫了眼那蠢木头,不屑地“切”了一声,谁需要他保护啊。 几人下洞,一路顺畅来到那扇石门前,白术四处看了看,摸着下巴研究起旁边两尊威武的大石狮子,低头小心翼翼地凑近摸索起来。 “你们说这上面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大家可得小心点,这种地方暗器机关防不胜防,可要小心……” “啪”的一声,眼前石门轰然倒塌。 白术愣了几秒,扭头指着一旁出手莽撞的人一顿叽里呱啦,“诶不是我说,你这人做事怎么冒冒失失的,这要是不小心触碰机关,死是小事,这要是山洞坍塌了,我们几个不都得藏身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一想到这,他悲从中来,“可怜我特意为自己寻了许久的风水宝地,我那子子孙孙还等我我为他们造福了。” 风尘相:“……” 折木:“……” 云清尘拧了拧眉,“吵死了。” 感觉被冒犯,实际上确实受了冒犯的人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他说话一直都是这样。”风尘相叹了口气,耳边嗡嗡响个不停,这才刚到洞门,脑子都给几人搅糊了。 白术有种被大伙合起伙欺凌的错觉。 这些人莫不是嫌他不亲,所以故意针对自己。 折木看了他眼,却不料正被人抓包,不知为何有种心虚的感觉。 风尘相在几人吵嘴的功夫已经走了进去。 门后空无一物,只有几条通道,容不得再浪费时间,“折木和白神医走左边这条,清尘中间,我去右边,若是遇见变故,记得给信号” “你双腿不方便,能行吗?”白术盯着他腿诺诺开口。 云清尘浅浅看了他眼,转身不带丝毫犹豫的走了中间通道,风尘相睫毛颤了颤,抬头看向白术轻声道了句不碍事。 风尘相与几人分开,通道狭窄阴暗,烛光幽幽地亮着,前面一眼可见的蜿蜒曲折,越是往下,洞内温度也随之越冷,洞壁潮湿又阴冷,他耐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若照这速度转下去,从山顶绕到山脚,只求别再徒生变故,否则今日怕是还不等找到冰魄丝,就得冻死在这石窟里。 一道黑影在他身后逐渐拉长,投在石壁上面,洞的深处吹来一阵刺脸的寒风,他抬手挡了挡,手中烛火瞬间熄灭,身陷一片昏暗之中。 “谁在那里?”风尘相顿时心头凛然,蓦地扭头看向来人。 “是我。”他从暗处走来,脸上戴了一件深金色天狐面具,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诡异光芒。
第43章 千层石窟 “快离开这里。”薛鹤上前将人抱进怀里,风尘相还没来得及细问,山洞便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等再次睁开眼,面前赫然冒出几张熟悉的脸。 “醒了啊,我就说你一个人肯定不行。”白术耸耸肩,径直走到一旁后背靠在折木肩上,无奈叹了口气。 风尘相打量了一眼周围的冰天雪地,这地宽敞明亮,刚才突然发生震动,定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强行想用火药炸出入口,难不成这附近还有盗墓贼。 “说来也真是巧,没想到我们最后竟都走到了这里,不过那冰魄丝到底在哪,进来这么久,连那玩意儿影子我都没看见。” “大家分头再找找,冰魄丝肯定还在这里面。” “清……清尘你怎么了?” “无碍,不用为我担心。” 白术正要去拉他手,却被云清尘避开。 “我没事,先找东西要紧。” 白术撇撇嘴不以为然,他刚转身要走,身后一阵阴风吹来。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转身蓦地睁大眼,眸中箭矢直直朝他脑门而来。 云清尘出剑极快,打飞那淬了毒的暗器,四周迎面而来的暗器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楚,难以躲避,风尘相手腕翻转,指尖长针脱手直直飞出射向四周岩壁。 暗器突然停止发射,白术被人拎在手里转来转去,身体和脚仿佛失去协调,一东一西,头晕目眩,心底直泛恶心想吐。 折木将人捞在手臂里,看着他一脸苍白,微蹙了下眉。 “大家小心点,可别碰到了什么机关。”白术仰着脖子,强忍心头那股不礼貌的来意,这狗屁机关要是再来一波,他可能不会冻死,但绝对会吐死在这里面。 “不是机关。”风尘相突然说,“有人来了。” 云清尘面色一冷,折木凝眸深深望向某处。 风尘相紧拧眉心,“快走!” “我的好儿子,你这是准备去哪?” 一群黑衣人从四周冒出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风尘相望着从黑衣人身后走出来的女人,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阿母,真的是你?” 女人笑如毒蝎,一袭红裙扫地,未加任何点缀,那张明艳的脸上神色诡谲。 “哈哈哈……”慕琳琅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笑意,逐渐放声肆无忌惮的笑起来,眼底露出一丝怨毒,冷笑里带着一丝得意,“我儿果真聪慧过人,若不是你,我怎么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拿到这冰魄丝。” 她突然止了声,目光像淬了毒一般的狠毒,看向云清尘,“别忘了我们说好的,帮我杀了他们。” 云清尘面庞冷清,让人无法捉摸他内心的想法,白术一头雾水地看着这猝不及防发生的一幕,周围空气仿佛都凝固。 “云清尘你……”白术震惊的说不出话,木讷地看着他,“你出卖我们。” 云清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脸色冰冷极为冷漠,眼底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 “杀了他们,等我登上那个位置,南家才能沉冤得雪。”慕琳琅就这么看着几人,眼底眸光越发地暗。 风尘相望向女人的眼神复杂难辨,夹着隐忍,紧握轮椅的指节已经有些发白,胸膛无可抑制的愤怒在他体内翻滚奔腾,像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阿鹤的事,可也是受了阿母的指使?”他还是不敢相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如麻,他找不到任何借口为这不真的事实开脱。 慕琳琅冷笑一声,不作答复,便是默认了这件事的确出自她手。 风尘相心脏绞痛,字字紧咬牙缝问,“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宫向来如此,是你们太天真了。”慕琳琅一身孤傲,言语猖獗。 “我也曾天真的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从小锦衣玉食,槛花笼鹤,富贵荣华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她眼神猝而变得阴狠,眼底恨意越发浓郁,那阴毒的双眸下极端到疯癫的漩涡,怒声不甘地吼道:“可一个连命运都掌控在别人手里的人,和那圈里豢养的畜生有何区别。” “我不甘心,本宫不比任何人差,凭什么我的人生要让别人做主。” 她仿佛魔怔似的,放肆地笑了起来,此刻一切仿佛都变得是如此的渺小,她肆无忌惮地捏紧所有人的命脉,掌控着众人的生死,整个人完全如疯魔半,没了理智。 风尘相看着她的表情空茫茫,垂下眼眸瞬息不知在想什么。 “绥阳宫长公主自幼深得陛下宠爱,无不令天下人羡慕嫉妒,再者身为皇室,就要有皇家的责任,你这一生本就不平凡,还在这找什么存在感。”白术翻了她眼,本来也不是啥好鸟,还搁这往黑毛上抹啥白粉。 “你懂什么!”长公主仿佛像道惊雷炸响,勃然大怒道,“你们该不会以为他真是在乎我的死活吧。” 她嘴角微微裂开,眸里充斥着满满恨意,不甘道:“本宫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偷学父皇的治国之道,颖悟绝伦,哪又比任何人差。可即使如此,最终却还是不得嫁给意中人,难逃侍父育子的命运。” 风尘相盯着完全失去心智的女人,极力控制住自己,轻声道:“可父亲待你不薄,你这样同杀人诛心又有何异。” 慕琳琅不以为然,低头抚上自己涂了牛血红蔻丹的手指,以一个战胜者般傲慢高昂的声音,冷笑道:“你说风乾致啊,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男人而已,挡我路者,都该死。” 这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抿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忍痛问,“那暗影的死,可也与你有关。” 她先是一愣,继而轻嘲一笑,不答反问,“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慕琳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那般令人感到恐惧,“本宫就算身为皇室中人,嫁进这凤凰城也无非只是一个家眷,哪有这等本事。” 风尘相脸上表情逐渐僵硬,扶着轮椅的手紧了又松,心脏仿佛碾过刺刀,指尖忍不住的发颤,嗓音沙哑沉闷,大声质问她,“那你就没想过,父亲为何要这么做吗?” 慕琳琅怔在原地愣了愣。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城主府,才能保住你,父亲明明知道这一切,还是愿意花千金为阿母寻驻颜秘术,他从来不在乎阿母外貌,一直以来都是你自欺欺人罢了。” 这话宛如一道惊雷传入她的耳朵,慕琳琅脸色惨白,眼底神色越发晦涩难辨,很快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就算这样又如何。” 风尘相就像被人无情抛进冰冷的深海里,难以置信地对上她的视线,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那我呢?”他隐忍着胸口怒火,抱着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平静地问道:“当年儿臣被人突然推进荷塘,这事可与阿母有关?” 慕琳琅眼神一怔,盯着他看了良久,冷笑一声道:“没错,也是本宫做的。” 风尘相身体颓然泄了力,脸色苍白,神情凄然地望着这个格外陌生的女人,声音发紧,艰涩开口声声泣血地问道:“阿母今日是想再杀我一次吗?” 她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刻意眯着眼,让人心头不免一凉,“你同你那窝囊父亲一个模样,本宫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他敛眸低嘲一笑,胸口血气上涌,喉头只觉一阵腥甜,全身颤的厉害,“噗”地吐出一口血,苍白的唇角染上一抹妖艳的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白术见势不对,连忙跳出来,“老巫婆别啊,我对你还有用,你杀了我,就算得到冰魄丝也没用。” 折木没想到他突然闹这出,“白术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况且我们也不熟,我就不搅和这淌浑水了。”他说着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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