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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让人寻些吃食来。” 站了起来的阮淮舟被江竹的指尖勾了勾他的袖子，江竹没有看他，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其实在家里，‘竹’字本来就是我的名字。”只不过湘沅有千亩竹海，以竹子为名的人多到天上去，于是他母亲便借竹子雅称“无色花”之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两个名字他都不愿再对人提起了？ 阮淮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从后抱住了江竹。江竹僵了一会，随着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放松身体倒进阮淮舟怀里。 ---- 写作话的时候忍不住思考是否有打破镜重圆的tag
第21章 声声慢04 = “我把纸笔拿来了。”阮淮舟轻咳一声，试探着观察江竹的脸色——又不高兴了。 不高兴的原因也很简单，在江竹说要自己下床去吃饭时，被阮淮舟像拔萝卜一样从被窝里拔了出来，一路抱了过去。江竹平日里下了床对他就翻脸不认人，说句话还得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如今一朝翻案，可算让阮淮舟找着机会趁势追击。 果不其然，没一会江竹气就消了，又回到了他今天最常见的那矛盾拉扯的样子。 “我就说一次，记不住也别想我再说一次。”为了表示他是认真的，说完江竹还要哼了一声。 看得阮淮舟心神荡漾，勉强才按下胡乱冒起来的念头，记录下江竹所说的种种香料。但是阮淮舟一合计，却又发现问题。按当年与江竹一起在裕城外所见，也有不少人并非自愿，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人会去检举。即使上下勾结隐瞒，但是陛下都已经亲自去查，却还是难觅踪迹，还得找他一个只会领兵打仗的武将去诱敌深入。 江竹轻飘飘扫了他一眼，说道：“平白无事，我也不会把这些告诉你。” “阿竹——” 江竹把碗递过去，说道：“再加点蜜来。”他轻叩着桌面，开始思索要怎么解释。 “你要知道一般人入了芍花馆，除非是他们觉得是已经调教好的‘货物’，其余人难以或者出去。而他们他们自然也有掌控那些人的办法。” “你以前吃的药。”阮淮舟马上想到江竹以前一直吃着的那药，他以前问过江竹那是由南中王安濯所给的方子。当时他通过暗寻田栗倒掉的药渣里还原出里面所含的几味药，江竹至今所服的药也是用这几味药打底，再请太医加以其他几味药配制。 江竹脸色难看地补充道：“没错，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做的。一种是以那药方压制，另一种方法你心里应该也有数。若二者皆无，病一犯起来就如万蚁噬心，痛苦难忍。于是有时候甚至不用鞭策，便会自己想办法来争宠。这种时候，芍花馆就会出来给你提供方法，而这方法自然需要有东西来交换。” 阮淮舟跟江竹同床共枕七八年，联系起江竹那行房事时间间隔多两天都恨不得把他生剥活吞的表现，江竹所说的另一种办法，也是昭然若揭了。 见阮淮舟眉头紧皱想得出神，江竹伸手把自己的碗捞回来，虽然一不小心被阮淮舟往粥里兑了将近半碗蜜进去，但江竹却觉得这甜度还不错，吃了几口后那种犯病时萦绕在心里那种疯狂的痛苦终于被甜味压了下去，才终于有心情去管一下阮淮舟。 结果阮淮舟理了半天思绪，想到问江竹的问题就只有最近半月他都忙于引齐蛰跟他背后的人出来，加起来就做了两三次，江竹难不难受。 “你怎么不想想你出征一去少则数月我怎么过的。无论什么，再厉害也熬不动这么多年。” 阮淮舟听江竹这么说，一口气松下了心又在别处提起来了。多年相处，岂止阮淮舟了解江竹，江竹看阮淮舟两眼，也几近摸到了阮淮舟在想什么。 “怎么？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呵，不过说起来跟你做到也舒服。”江竹似笑非笑问道，“难不成你一直觉得我跟你说的跟你下面过日子是骗你不成。” 阮淮舟一把牵起江竹的手，注视这他的双眼，郑重地问道：“除此以外，对我你难道——” “一边去，”江竹甩了甩手，却没摆脱阮淮舟握着他的手，“我要去看我的鱼，别我不在都被你饿死了。” 阮淮舟挑挑眉，江竹这反应，也比以前直接讥讽他痴心妄想好太多了。于是他觉得可以再试探一下江竹现在的底线在哪里？ “阮淮舟！你犯什么病？快放我下来！” ---- 这两天跑去学科目二，第一次手脑这么不协调，哭惹
第22章 声声慢05 = 阮淮舟一路把江竹抱至池边的回廊上，即使一路无人，也足以把江竹羞得脸上都多了一抹血色。 回廊处竹苞松茂，清风徐来，隐隐渗出凉意。这些鲤鱼被江竹养久了，一见江竹坐到栏边，便有不少鱼从四面八方游来，金红银白相撞看着确实让人心情大好。 阮淮舟顺势坐在江竹身边，把鱼食递给江竹，在江竹接的时候却反手握上他的手，入手的触感还是微凉。阮淮舟眉头轻皱，问道：“凉吗？我帮你拿张毯子来？” “不用，已经有披风了，都入夏了难道还要裹成粽子吗？”江竹扯了扯自己肩上的披风，还是出门时阮淮舟拿来给他的。 阮淮舟陪着江竹喂鱼，看江竹一把鱼食撒下去，让满池色彩明艳的锦鲤争得碰撞在一起，不时翻腾出白色的水花。在锦鲤为了争夺鱼食，竟有锦鲤跃出水面，逗得江竹喜上眉梢。 江竹一转头，就迎上了阮淮舟的视线。江竹下意识还是想对他冷脸相待，反应过来时不免尴尬，扭过脸轻咳一声，把鱼食塞到阮淮舟手里。 “你也来喂一下。” 阮淮舟就一直慢慢地陪着江竹直到喂完鱼食，又再慢慢扶着江竹回房间，理好被窝服侍着江竹躺下。自从那个一时不查被混进来的佣人跟齐蛰双双事发，能进内院的人均被严加看管，很多事都由阮淮舟或阮青常亲力亲为。 “刚看天上的云，日暮时分或许有雨，你……早些回来。” 阮淮舟惊喜地看向江竹时，江竹已经翻过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阮淮舟一路出门时都像是飘出去的，直到到了皇宫外才收敛了笑容。他整合了一下获得的消息禀报给皇上，又不动声色地隐藏了江竹的存在，把一切消息推给那个佣人。 “朕听说，湘沅江家的大公子江无色也在你府上？” “是。”阮淮舟神色八风不动，他与江竹讨论过，若是齐蛰供出了遇到江竹要怎么办？毕竟阮淮舟临阵变卦把人押去了三法司，却是易让人起疑。当下按照跟江竹商量好的话术，模糊了事情发生的时间，只说阮淮舟当初恰逢江竹遇到险境，他仰慕江无色许久，便邀请江无色去他宅院里居住。阮淮舟回得坦坦荡荡，宛若这一系列事并不是发生在南中王叛乱期间，若是陛下起疑便是天大的麻烦。 只不过南中王叛乱这件事中除了南中王被处死，死的还有被江竹所杀的二皇子，而还被江竹揭露出来南中王谋反竟然是与二皇子的合谋，气得先帝暴毙而亡。而从中获利最大的，自然就是当今圣上。所以只要陛下还没有神志不清到一定程度，都不会自讨没趣去缕这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听阮淮舟解释完，安洐沉吟半晌，让阮淮舟把江家一案的事跟江无色说明就把此事揭过，又允了阮淮舟之前上奏表态有事宜离京一段时间的假，反正如今四下太平，又交代了几句，就让阮淮舟离开了。 ---- 哼哼哼，江竹主动向你发出邀请，你小子不要不识好歹(ง ˙o˙)ว
第23章 声声慢06 = 阮淮舟从华盖殿出来后，虽然恨不得插上双翅回去找江竹，但还是拿着陛下的手谕去调当初江家事件的卷宗。 这两天他也回忆起了当初江家出事时的情形，老师被调出京城护送先帝去避暑，而他跟他的那些同样是世家子弟的朋友们被各自耳提面命要谨言慎行，不要多管闲事。虽然家里长辈噤若寒蝉，但禁不住他们私下打听，今天听说江家江筠跟江无色父子锒铛入狱，明天就听说江家主母被逼到携女跳江。当年阮淮舟只是听过随众感叹两声，不曾想过日后会跟江无色有这么深的羁绊。 阮淮舟翻动着案卷，当时关于江筠跟江无色会被押入牢的原因含糊不清，唯一清晰的还是当今圣上继任后给江家翻案时的描述，说当初二皇子意图拉拢江家不成便恼羞成怒构陷江家。阮淮舟指尖轻扣书脊，这件事至此就此告一段落，看着好像合乎逻辑，但是却可以忽略了一点：江家与阮家景家这些传承近千年的世家门第并不相同。 江家兴于本朝随开国皇帝打下江山的丞相江临晚，往后百余年间也只是湘沅一个普通的门第。如果不是江无色过于惊才绝艳，一己之力让各家的公子少爷们都黯然失色，江家也并不会与各大家族一起被提及。 二皇子心机深沉，如果当初不是江竹被所杀，当今天子应当是他。在当时几乎二皇子对皇位近乎十拿九稳之下，没有江家的支持又能怎么样呢？为何还要这么粗糙的手法来构陷江家。 这背后的水还不浅，就不知道江竹清不清楚。阮淮舟稍加思索，江竹应该还是有些眉目的，就是肯不肯跟他说就不一定了。 阮淮舟轻叹一声，江竹的名字在心头绕了几圈，悸动几近冲出心口。想来这些纷纷扰扰，或许他去问江竹会更直观。当下放回这些卷宗，上马回府去。 饶是阮淮舟一路想了不少要怎么开口与江竹提起这些事，但是真对着江竹的睡颜时，却发现根本开不了口。 “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在阮淮舟还在费心斟酌真的要跟江竹提这些伤心事事，江竹缓缓睁开双眼，问道。 “怎么没睡？” “睡了。你回来前刚醒没多久，我就闭着眼睛一会，结果你回来就一直盯着我不放。” “唔……” 江竹撑起身来打量了阮淮舟两眼，就知道阮淮舟必定是又有什么话想要问他。 “面圣完了？说了些什么？” 被江竹引导着，阮淮舟便跟江竹细细说明跟陛下的谈话，自然免不了谈到江家的许多事端。讲到安洐为江家翻案，阮淮舟时刻准备着安慰江竹，江竹却只是沉默了一会，就让阮淮舟继续说下去。 江竹说：“所以你刚刚回来犹豫了这么久，是想问我在我入狱之后发生了什么。” 阮淮舟几乎不愿直视江竹，承认道：“是。”在所有他查到的消息里，江无色自从入狱后便不知所踪。甚至在卷宗里，都曾推测江无色可能跟他父亲江筠那般，死在牢里被拖去乱葬岗埋了。阮淮舟根据江无色被抓再到出现在南中王安濯身边，前前后后有两年多的时间不知所踪。也就是在那两年里，江无色落入芍花馆手中，又变成后来阮淮舟所遇见的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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