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川冷冷道“去领罚前,先把通风报信的奸细找出来。” “是!”夏梨磕了一个头,声音坚定。 她已经搞砸了一回,如果这次抓不到那个奸细,她也没脸继续待在王府了。 夏梨走后,贺衍川转身回屋,昨晚回来以后,他和沈容都一夜没睡,两个时辰前他哄了好一会儿沈容才肯躺下午睡,不知现在醒了没有。 贺衍川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几声鸟儿的翠鸣,紧接着就是翅膀扇动的声音,没一会儿里面就又没了动静。 贺衍川敲门,“小容儿,你醒了吗?” “嗯。”沈容应了一声,贺衍川推门进去,发现沈容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衣冠整齐地靠在窗边,抬头望着外面的蓝天。 贺衍川恍惚间想了起来,去年冬天沈容某天午睡时,侍女们也曾听见过鸟叫,而自己进屋时,此刻沈容面前的那扇窗户没有关好,风雪都飘了进来。 “什么时候起的,怎么不多睡会儿?”贺衍川走到沈容身边,低声关怀。 沈容转身靠在贺衍川胸膛上,轻声道“起了有一会儿了,睡不着。” 贺衍川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是不是被昨天的事情吓到了?” “有一点。”沈容抬头看着贺衍川,神情里不见平时的单纯和无辜,目光里满是歉疚,“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川川你不会去庄子上,也不会遇到刺杀。” “说什么傻话。”贺衍川捏了捏沈容的脸,叹息道“有人想杀我,那无论我做什么,只要他找到机会都会出手,这又不是小容儿你的错,不用跟我道歉。” 沈容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重新换了个话题,“川川觉得是谁派来的刺客?” “还不确定,那些刺客的嘴很硬,现在还没审问出结果,如果找到把我们要去庄子上的消息传出去的奸细,那应该就能确定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了。” 京城厌恶贺衍川厌恶到恨不得杀了他的人,算来算去也就那几个,只不过具体是谁,还是得找到证据才能确认。 此时,秦府。 秦太傅一脚踹在秦赦肩上将他踹翻在地,气得脸皮爆红,“逆子!你竟敢不跟我们商量就私自买凶杀人!要是成功也就罢了,现在那些刺客被人抓住了,要是他供出你了怎么办?你以为贺衍川是什么纸老虎,随随便便就能杀掉?要是这么简单,你以为你老子我为什么要忍受他那么多年!” 秦赦哀嚎一声,被秦太傅踹倒又爬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哭嚎道“爹你一定要救我啊爹!要是被贺衍川查出来,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第六十五章 抓到奸细 秦太傅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手握西南军兵权,二儿子掌管着户部,只有这个第三子,年纪最小,平时里又乖巧嘴甜得紧,所以被他惯坏了。 上次秦太傅派秦赦去摄政王府贺喜,结果那些公子哥们撺掇着他去闹洞房,最后被贺衍川的人踹进了荷塘里,回来以后病了许久,心里就记恨上了贺衍川。 他那时不敢对贺衍川下手,所以就想惩治跟贺衍川一起捉弄他的那些下属,但贺衍川那边早有准备,他出手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心里的那团火便越烧越旺。 原本心里对贺衍川还有些胆怯,但经过这些事,愤怒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让他生出了报复贺衍川的念头。 那日秦太傅安插在王府里的奸细照常传回消息,汇报贺衍川的行程,秦赦无意间听见,知道贺衍川和沈容哪天要去庄子上玩,心里就有了算计。 他心知贺衍川待在城里的话,自己想对他出手是难上加难,只有他出了城,身边保护他的人少了,自己才有下手的机会。 秦赦平时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结识了不少地痞流氓,所以他找到一个市井里那些混混的小头目,让他帮自己寻一群会武艺的汉子,他要杀一个人。 那小头目听见他要杀的人是摄政王,本来是不敢答应的,但奈何秦赦以重利诱之,还一再保证那天贺衍川带出去的人很少,他们肯定能得手。 富贵险中求,那个小头目犹豫半天以后还是答应了。 小头目认识一群来往于京城和京城州府的脚夫,那些人早些年是山头的匪徒,靠劫掠路过的行商过活,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后来贺衍川回京以后组织剿匪,好几个山头的土匪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这些人知道贺衍川的厉害,就提前收拾包袱跑路,隐姓埋名做起了脚夫。 说起来,他们与贺衍川也有旧怨在,如果不是贺衍川剿匪,他们现在还在山上当土大王,吃肉喝酒玩美人,好不快活,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整天累死累活帮别人运东西,还赚不了几个铜板。 于是在小头目联系到他们,并且许给他们黄金千两之后,这些土匪就重操旧业,拿出藏在家中的大刀,再用秦赦给的钱购买了弓箭,埋伏在贺衍川回城的路上,想要了结了他的性命。 可谁知贺衍川离开战场这些年,依旧身手不凡,匪徒们是杀过人,可他们手里的人命加起来都没贺衍川在西北时上一次战场砍的敌军多。 一群土匪就这么成了贺衍川的刀下亡魂,有几个人还落进了贺衍川手里。 也不知道他们嘴巴严不严,能不能经得住严刑拷打?虽然当初是小头目去联系的他们,他们并不知道背后的主使者是秦赦。 但只要知道小头目的存在,顺藤摸瓜,总能查到秦赦头上来。 秦太傅听秦赦把事件的前因后果说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是作了什么孽,竟生出了这么一个废物点心来,居然妄图用几个土匪去刺杀贺衍川。 可他又不能不帮秦赦善后,谁叫秦赦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自己不忍心看见他落进贺衍川手里,而且如果贺衍川真查到了秦赦头上,以贺衍川的脾气,肯定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时候也会殃及整个秦家。 秦太傅叹了口气,抬手叫来管事,吩咐他赶紧去找那个小头目,这个人不能留。 只有他死了,线索才会断,贺衍川即便怀疑他们秦家,也查不到他们头上。 管事应下后,秦太傅又下了个指令,让潜伏在王府的细作藏好,最近不用再传递消息出来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塞进去一个有用的人,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折了。 管事收到命令以后就急匆匆地走了,秦太傅看了跪在地上涕泪横流、脸色惨白的秦赦一眼,失望地别过了脸去。 “接下来一个月你都不许出门,多读几本书,好好治治你这蠢病。” 说完,秦太傅一甩袖子,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 秦赦最是爱玩,一听自己一个月不能出门,还要读书,顿时脸如菜色。 但现在是他爹在帮他擦屁股,他又不敢像之前那样撒娇求饶,只能悻悻地闭紧了嘴。 在秦赦看来,既然他爹出了手,那自己就肯定没事了,于是心里不再恐慌,反而还更加记恨贺衍川了。 那些土匪怎么这么废物!几十个人,还搞不定一个贺衍川! 要是贺衍川死了,秦家就是朝堂上唯一的权臣了,到时候连小皇帝都要听他们的话。 那自己即便想玩皇后和沈容,也没人敢阻止自己。 一想到皇后的美貌,秦赦心里更痒痒,如果是以前,他早就去秦楼楚馆找美人泄火去了,但现在他被禁足,有多少火都只能憋回去。 说到底,还是怪贺衍川! …… 贺衍川留活口的那几个土匪家里都是有父母妻儿的,他们以为只要自己嘴够严实,不说出自己背后的指使者,即便自己死了,属于自己的那笔钱还是能落到自己家人手里。 那么多的钱,足够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几十年了,这样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贺衍川竟然在一天的时间内就调查出了他们的身份,并且找到了他们的家人。 看着侍卫手里那些属于他们家人的东西,几个土匪立马就招了。 要是不招,他们家里人得跟他们一起死。 知道出钱请他们的人是谁后,贺衍川立马派人去找那个小头目,结果得到的消息是那个小头目失踪了。 第二天,有人在城外的一条土路上发现了那个小头目的尸体,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怀疑是被人劫财灭口了。 可贺衍川知道,杀他的人一定不是所谓的见财起意的恶徒,不然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外? 小头目死了,线索就断了,贺衍川再想抓到背后的真凶可就难了。 夏梨那边也查得很艰难,那个奸细藏起来了,她等了半个月那个人都没有再冒头,似乎是咬死了这事儿不过去就一直窝着。 夏梨急得嘴都起了燎泡,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她找到了一条线索。 准确来说,是一个下人提供的消息,并且那个下人是先去找的刘管事,毕竟他才是王府的大管家。 在外院干活的某个小厮来向刘管事检举一个人,说他昨天上街,看见王府马厩里养马的一个马夫,在布店里扯了一匹特别贵的布送回家去给他母亲庆生。 但马夫原本家境贫寒,在王府的月钱也不算高,这样的一匹布,以他的财力根本买不起。 而且不光是这次,之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个马夫,平时在府里唯唯诺诺,存在感很低,但一出了王府就大变样,经常会购买一些对他们这个阶层来说算是很名贵的东西,出手十分阔绰。 小厮本就怀疑他,最近又发生了王爷王妃遇刺的事情,小厮有一些小聪明,隐隐约约也猜到王府里肯定出了奸细。 所以他选择去举报那个马夫,想借此为自己争个前程。 当然,他用的理由是怀疑那个马夫偷盗王府的钱财,而没有直接说他是奸细。 要是马夫是奸细最好,要是不是,自己也有条退路。 刘管事从小厮嘴里知道这件事以后立马去找了夏梨,这次刘管事的徒儿于大宝也在刺杀中受了伤,他心疼这个徒弟,自然也怨恨刺客身后的真凶。 两人通力合作,还真叫他们查出了这个马夫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马夫的岳母,跟秦府一个奶娘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只是许多年都没有联系了,直到贺衍川回京建府以后,秦府的那个奶娘才找到了马夫的岳母。 这事儿他们做的隐蔽,当初王府招下人调查家世背景,也只调查了亲属和来往密切的人,也没想到这么远的关系还能扯到一起。 知道这点以后,他们再继续查马夫家的经济来源,发现有一个人会按月送一笔钱给马夫来,而且数量不小。 更巧的是,送钱的那个人就是秦府的人。 这样一来,就能确认马夫就是秦家安排在王府的人了。 贺衍川和沈容外出要用到马车,马厩那边知道这个消息才能提前挑出外出要用的那些马,好生喂养,免得它们到时候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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