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就敢答应下他,就不怕他在其余人离开之后把他给杀了么? 此处的南疆并没有因为商琅的存在,给大桓造成太大的威胁。 顾峤寻着机会将如今的局势大概地了解了一番,南疆那边因为有商琅在,子桑琼比他印象中的还要懒散不少,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商琅跟子桑瑶在处理,倒是安居一隅,也没有想来侵扰大桓的意思。 南疆这群王族安安静静许久,先前搁到顾峤书案上的那份奏折都显得有些突兀,若是并不识得商琅的顾峤,恐怕就要开始警惕南疆了。 直接让商琅在大桓丧命也不是不可能——如今的南疆没有反扑大桓的能力,又损失了商琅这一个亲王,至少在顾峤在位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爬起来的能力。 也多亏如今站在这里的是他。 顾峤轻轻叹一口气,庆幸待在此处的人是他自己,看向人的目光也难免怜爱了不少。 商琅被人瞧得莫名其妙,却也没警惕起来,只觉着这位大桓的帝王对他的态度着实是古怪得离谱。 当然,因为顾峤的先入为主,商琅依旧将这些东西归到了“故人”身上去。 一场盛宴被割裂成阶上阶下两部分,自从商琅坐到他旁边来,顾峤就没怎么管其他人。时隔多日与商琅“重逢”,哪怕对方不识得他,也足够让顾峤愉悦,用膳的速度便也没慢下来。 倒是商琅一直郁闷着,筷子动得慢,顾峤停下之后便一如既往地在旁边等他用完,不过是忍住了没直接支起头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生怕真将人给吓到了。 但即使如此,帝王的等待也足够让商琅疑惑警觉的了,没吃几口就搁了筷,直起身子。 “王爷不多用些,可是餐食不合口味?” 比他平时吃得属实是要少上许多。 “大桓京都都是珍馐,”商琅瞧着他,眼底竟隐隐有笑意,“只是在下怎能让陛下多等?” “这么多年,早便等习惯了。”两人起了身,顾峤侧目瞧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了这么一句,毫不意外地瞧见商琅眼底的笑意消散。倒是他自己弯起了唇角来。 让商琅吃瘪的感觉实在是太好,顾峤早便想要如此做,但是商琅惯会拿捏他,有时候明知道丞相大人是有意为之,但他还是会上钩。 如今真是实现了他的一大心愿。 南疆那边靠毒靠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商琅比起顾峤记忆里的那个,在玩权弄术上当真青涩了不少,顾峤一路上耐不住性子地去招惹他,并如愿地在商琅的脸上瞧见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妙哉,爽极。 他们两个是单独离的席,没有旁人在,顾峤带着商琅在大桓偌大的皇宫当中左窜右窜,余光瞧见人脸色微沉,就连手也缩在袖中,一瞧就是不安的模样,忍不住弯了下眸子,善解人意地开口安抚他:“地方离得远些,劳累王爷了,若王爷有需,朕这就唤人备轿。” 放到从前顾峤肯定就早早地给人准备好了,但如今的商琅身子瞧着比他都好上不少,半点没有病秧子的模样,他便动了跟人散步的心思。 “不必劳烦陛下,”商琅开口,“只是走几步而已,在下也不至于脆弱成这般。况且,也能瞧一瞧这大桓的风景。” 瞧风景瞧到了皇宫的这些朱瓦红墙来? 顾峤自幼生长在皇宫,实在是对这些看惯了的东西欣赏不起来,听见他这般说,就只暗自抿了抿嘴,没有多言。 其实那地方不算太远,都是顾峤左拐右拐地误了时间,眼下皇帝陛下没了继续逗人的心思,就直冲着那边去了,没一会儿便到宫门前。 这宫门前竟然一个宫侍都没有,帝王纡尊降贵地亲自上前推开那扇门,商琅没动,抬眼看了下四周,不能说富丽堂皇,简直可以称上一句破败荒凉——也不知晓究竟是怎样的“故人”会住在这等地方。 分明方才帝王提起的时候,是温和的。 可是瞧见如今这堪比冷宫的地方,商琅脑海里已经掠过了不少种荒谬且过分的原因了。 什么爱而不得,什么强取豪夺…… “王爷,请。”大门被打开,顾峤一句话让他回过神来,商琅微微颔首,拾阶而上。 内里同外面一般荒凉。 顾峤一边走着,一边瞧瞧去瞧商琅的神色,人正轻蹙着眉。 强忍下笑意,顾峤先他半步,到殿门前,再度推开了门。 才开了一条缝,殿中就窜出来一道白影,直奔顾峤。 商琅眉峰一压,袖中鼓动,藏匿其中的白蛇探出头来,朝顾峤嘶声。 那道白影缠到帝王腕上——亦是一条白蛇。 作者有话说: 一些小情侣的默契QWQ 顾峤:看!是不是很像你! 商琅:? 感谢在2023-06-02 00:10:37~2023-06-02 23:5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枯枝烂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皇后寝宫 【番外3】甚至还要直接封后?! 记不清是在两人哪一次的出行当中, 他们捡到了一条受伤的白蛇。 白蛇这东西本就罕见,加上那蛇虽然伤重成那样,求生的欲.望也极强, 且颇通人性, 瞧见两人的时候就游了过来,蛇信子像讨好一样舔上顾峤脚尖,才让他们两个有了将其救下的心思。 他和商琅都没有想过, 这荒郊野外的, 竟然能有这么一条乖顺的蛇。 小蛇并不大, 可以缠到顾峤的手腕上去, 安安静静趴在那里,就是上药的时候疼了也不胡乱咬人,只是会缠得他紧些,脑袋耸耷在他小臂上。 那副可怜模样总是会让顾峤莫名地联想到商琅。 于是他总同人开玩笑,说这小白蛇与他像极。丞相大人原先如何也不承认,一直到顾峤敲着小蛇脑袋说他们两个都惯会装可怜,这才无可奈何地闭上了嘴。 后来这小白蛇就被他们养在了宫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峤先前说的那一句“像”,商琅还时不时地跟一条蛇争风吃起醋来了, 每次瞧见它盘到顾峤腕上眸色就会沉下来。 只不过很快,大概是从小蛇在顾峤手腕上缠出来红痕里面得了什么启示, 商琅也顾不上跟它酸了, 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绑他——在各种地方。 如今他手上这条小蛇自然不可能是先前那一条,而是在商琅到京都之前他特意遣人去寻的。 不过他没想到,商琅手上竟然也有一条。 “好巧。” 没有主人的命令, 那条白蛇并没有直接攻击顾峤, 而是一直拿那一双血红的眸子瞧着他, 顾峤一边抬手揉着自己怀里的小蛇脑袋,一边笑盈盈地开口。 商琅可没有顾峤那般温柔,一垂眼掐着自己那条白蛇的七寸就把它重新塞回了袖中,然后瞧向顾峤:“这便是陛下所说的那位……‘故人’?” 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疑惑不解。 身为南疆的亲王,商琅常与那些虫蛇打交道,却也从来没被人说过像一条蛇。 尤其还是一条颜色都对不上的小白蛇。 “是。”顾峤点头应下来,商琅瞧向他的目光却是更怀疑了。 总觉着这位大桓的帝王是在诓他。 但顾峤神色坦荡,煞有介事地,以至于商琅都没有办法直接出声讽刺。 只是问了一句:“陛下缘何会觉着……我们相像?” 顾峤没有想到商琅当真能如此直白,眼底有讶异一闪而过,随后便变成了笑,不答反问:“王爷是如何觉得的?” 他觉得荒谬至极。 商琅着实不知道该如何答帝王的这一句话,最后也就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了一句:“陛下如此,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可惜在下不才,难解其中意。” 哪是什么才不才的问题,商琅觉着就算是这大桓当中数一数二的才子,怕是也没法瞧出来帝王的这心思。 如今的商琅,尚且读不明白顾峤。 “南疆多虫蛇,王爷身边也养着一条白蛇——”顾峤垂着眸子,手一直搁在那小蛇的头上没放下来,“朕以为,王爷应当是了解的。” 若是顾峤说的只是白蛇…… 商琅也没把自己那条蛇给重新拎出来,只是瞧向正舒舒服服趴在顾峤怀里的那只小蛇,眸色沉沉。 能吃能睡,不到关键时候绝不跑出来护主,懒得不行……到底哪里同他相像了? 顾峤瞧他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眉眼便玩了起来。若是放到平时,他自然是要同人解释一番的,但如今他跟这位南疆亲王可是头一次见面,就说人喜欢装可怜,到底是不合适。 日后再说吧。 顾峤重新垂下眼去——他是没打算放商琅回到南疆去的,时间有得是,先前两人能走到一起,顾峤不相信换个身份便不能了。 或许此地原先那个没有记忆的他可能会设计将商琅给杀了,但既然是他来,那么自然是要好好地将人给留在宫中的。 先前商琅为相,顾峤一直都极看重他的能力,两人之后也没生过什么昭告天下的想法,仅仅是作为一对关系亲密的君臣。 而此地不同。 南疆不是想要联姻么?比起那等毫无情感可谈的姻亲,顾峤觉得,还不如让商琅留在大桓京都,跟他和亲得了。 他不知道自己会留在此地多久。 毕竟是无缘无故地便来了,说不定有朝一日还会无缘无故地回去,亦或是再跑到其他地方。 不管怎样,他留在此处的这段日子,自然是要随心所欲。 若是能将商琅骗到手最好,不能,也要想方设法将人留在京都当中。 至于他离开之后,原先的“顾峤”会不会留有他的记忆,或者只是觉着大梦一场,那也与他无关了。 帝王思虑天下,私情却只落到了商琅一个人的身上——连自己都不放过。 商琅不说话,顾峤想了一想便移开话题:“驿馆到底是离皇宫远了些,宫中空置的宫殿甚多,若是王爷愿意,朕可派人腾出些空来。” “何处空置?”商琅自认跟顾峤没有说上几句话,但觉着这位大桓的帝王句句都透着些古怪,“宫妃的寝殿?” 可不是么。 大桓的皇帝陛下登基这么多年,后宫一嫔半妃都不见,那自然寝殿空置最多。 “自然,”顾峤含着笑,意味深长地瞧着他,“不过王爷不必担心,六宫这么多年无人,昔日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件朕早就吩咐人收拾干净了,若王爷要留在宫中,权当个客栈住着便是。” 商琅虽然不知晓大桓这边的规矩,但总觉得这极其重尊卑的王国里面,顾峤将皇宫说成客栈,着实能称得上一句大逆不道。 来大桓接触到的这些人里面,最离经叛道的竟然会是这位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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