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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卧底失败的后果

时间:2023-11-08 00: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千钟一饮

  不过他的出现也提醒了我还有一些事要问清楚。

  “对了,我今日在你书房利翻到了一些讲蛊毒的书,其中有一本书中有两页缺失,你可知那两页书的去处?”我选择了问当事人这个最省时省力方法,反正我身份已经败露,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眼下我也没什么顾忌了。

  “我并未发现有缺页。”李殊援摇摇头,气定神闲地答道,“应是借来时便缺了罢。”

  看来是天要亡我,这书这么多页,偏偏缺了谈及医解寒毒的两页。不过也无所谓了,找到治疗之法并不意味着有治疗的机会,就算有机会也不一定能治好。我的这一生有过一次柳暗花明,便足够了。

  “为何要把那几本书放这么高?”这事怪异的地方不止一处,我好奇的也不止这些,我挑了比较在意的几个重点问题询问,“你对苗疆的蛊毒很感兴趣?”

  “随便看看罢了,翻完顺手搁放在架上,后来便忘那儿了。”李殊援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你在书房几个时辰可还看了别的东西?”

  “没有,只看了书。”我矢口否认,以免话头牵到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

  “嗯,去书房自然该看书。”李殊援笑着赞和道,“我只是担心私藏的美人画像被人发觉了。”

  “什么美人?”

  哪有什么美人?我看到的分明都是男人。

  “自然是我的枕边人、梦中人、心上人,也是此刻的……”李殊援说着顿了一下,抬眸看向我,眸中情意赤裸,缓缓说完最后三个字:“眼前人。”

  这人分明猜到我看了画,净知道说些不正经的花言巧语耍滑,我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闷头吹着烫手的茶水。

  没人接茬,谈话续不下去,李殊援不再自讨没趣,乖乖闭了嘴。

  这顿晚饭吃得十分沉寂,除却中孟图南来上菜的时候用嘴型与我约定“戌时,送别亭”会面之外,我没与人有过交流。

  此桌安静,彼桌却十分热闹。

  隔壁的几个年轻人一直在为各种头衔虚名争论不休,从“南风北询”之后谁的剑法可称江湖第一到谁的医术可与药巫陶戎比肩,争得面红耳赤。

  我正好可以就着这些闲话下饭,想来这与听书应该相差无几。

  他们口中的“南风”说的应是柳沁风,现任青灯谷主柳赐衣的亲生妹妹,人称“剑仙子”;“北询”自然是李殊援的父亲李道询,也被称为“剑痴”。可惜天妒英才,两位前辈未到不惑之年都殒命了。而陶戎则是一位颇具争议的江湖郎中,只要能救人性命,什么邪门的药材和偏门的法子他都照用不误,但陶戎自十一年前便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了。

  兴许是初涉江湖,那几人的话语间多少都带着些谁也瞧不上的傲气,接着又将大半个江湖的人都贬了一遭,譬如秦妙妙光有医术没有仁心,根本担不起“回春手”之称,这名号里肯定掺了不少相貌的水分,李殊援的“常胜刀”也是同理;又譬如柳赐衣这么多年不收徒是因为剑道不精,分明是有心无力,却非要故作清高,骗得一些傻子踏破门楣都要拜师学剑;还譬如药巫陶戎根本不是避世不出,而是进宫当了御医,在给皇帝老儿研制长生不老的仙丹,皇帝新纳的妃子便是他的女徒弟。桩桩件件都说得振振有辞,仿佛他们已然掌握了江湖秘辛,参悟了世间真理。

  编排一通有名头的江湖人,几人又转而谈起邪教异端的端尘山,一人说这个门派本来好好藏身于大山之中,不与中原各宗交涉,当初炼“药人”之事败露定是山主和药师旸宁内斗所致;有人不认同,觉得定是中原有能人义士窥知了山中秘辛,精心谋划好一切后杀了旸宁,放走了被迫害的药人;还有人称药师旸宁是假死,他早就知道端尘山大势已去,朝廷会派人来清剿,才玩了这出金蝉脱壳,放药人下山其实是掩人耳目。几人各执己见,围绕着旸宁之死夸夸其谈。

  吃得差不多了,李殊援起身结账。那些怪诞不经的话听着没意思,我紧跟其后,提上包袱出门取马。

  一顿晚饭的功夫,太阳已经走下了山,浓黑的夜色布盖了整片天空,露气将将崭露,马儿“哙哙”地打着鼻响,冷意从领口蔓爬到后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忽然,肩头覆上了一层柔软的融融暖意,耳边也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

  “叫你带件斗篷,这会儿知道冷了?”

  李殊援不知何时追了出来,低头替我系着肩带,眉目看着比平时温润许多,语气甚为委屈:“怎么总想着不告而别?一声再见都不肯与我说,好生绝情。”

  虽然我总骗他,但这一点他确实是错怪我了,我们大抵不会有再见之日了,我不想骗他。

  此刻四下无人,两人相对,我低下头去,瞧见腰间挂着的从千叶峰讨来的香囊,取下来攥在手里。

  “这个给你用吧。”我这才想起这东西不是替我自己要的,该让它物有所用才是,“我看你近些天似乎睡不好。”

  系好带子,李殊援垂下眼瞥了一眼我手上的香囊。

  他久久没有说话,但他凝在我脸上的目光灼灼逼人,如有实质,像是六月天里的骄阳,晒得我面上发热,手里也像捏了个烫手山芋。

  “倾怀。”

  终于,李殊援接过香囊,出声唤我。

  我抬眸看他,以作回应。

  他目光落到我的唇上,嗓音微紧:“可否讨个离别吻?”

  他从前做什么都是先斩后奏的,怎么近两日忽然知礼数?

  这披肩毛绒厚实,见效太快,我竟生出了热意,有些口干舌燥。

  我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总不能在这个档口掏出水囊豪饮吧?

  “很为难么?”李殊援见我面色犹豫,歪头问道。

  没过多久,他将香囊挂在腰封上,稍稍后退一步,张开双臂,道:“那便退一步,抱一下吧。”

  还没点头,我便被拥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李殊援身量比我高大许多,又拥得很紧,霎时间,我整个人都被罩住了,看到听到闻到触到的都是他——眼前是他的墨青色竹纹衣领,耳边是他一下一下敲打不息的心跳,呼吸间是他身上独有的草木熏香味儿,额头抵上的是他细微颤动的喉结。

  “先前强迫你的种种,是我的不对。”临别之际,他终于想起了欠我的道歉,“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别记恨我。”

  他顿了一下,又改口道:“记恨我也没关系,别忘记我便好。”

  秋日的晚风将人脑袋额角鬓边的发丝吹乱,脑内也吹乱,扰得人的思绪像打了结的线团。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听见自己说:“那你听我的,不要喜欢我了。”

  “为什么?”李殊援声音轻得像耳边的风。

  可我这人天生煞风景:“因为我不会喜欢你,所以你也别喜欢我。”

  “对不住,这个我没办法答应你。”李殊援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语气却重了些,“你不喜欢我,便不许我喜欢你?”

  他双手扶住我的肩,与我四目相对:“宝宝,没这样的道理。”

  这样的眼神和称呼都太直白,我几乎无处可躲,只能微微挺背后倾。

  但这样的距离还是太近了,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相对无言之时,李殊援忽然又靠近了些。

  紧接着两片温热贴在我的额上,一触即分。

  我伸手摸了摸李殊援被亲吻过的前额,呆愣地看着他动作利落、一气呵成地上了马。

  “我看着你走,许久没看你骑马了,今夜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李殊援坐在马上,更显腰窄腿长。

  我点了点头,脚踏马镫,跨上马鞍,挥动缰绳,策马疾驰而去,听见了李殊援在我身后喊的“再会”。


第5章

  006.

  皎月躲在云后,隐隐绰绰看不真切,秋风迎面拂来,裹着湿凉袭人门面。

  送别亭旁的芦苇荡里时有蛙鸣传来,在此诀别会不会滋生离愁我尚不知晓,我只知在此候人容易心生不耐。

  在此候了孟图南一刻钟,才远远望见他驱着马车姗姗来迟。

  孟图南身上还是客栈那一身粗布素衣,头上新戴了顶可以遮阳挡雨的笠帽,在亭边勒马下车,对我粲然笑道:“阿洛,晚上更深露重的,你别骑马了,坐马车吧。”

  “阿洛”是我在青灯谷时为方便被人称呼取的名字,在来青灯谷之前我有过一些别的名字,但我的名字从来都是用不长久的,用哪个都无所谓。

  “那我的马怎么办?”我看着他从我手中牵走马,疑惑道。

  “简单,让它一起拉车就是,这本来就是两匹马拉的大马车,我跟老板说了好久他才同意我只买一匹马的。”孟图南一边说着一边给我的马套上拉车用的马具,“哥你安心坐后面,我来给你当车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和孟图南相识七年,他的性子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当初柳赐衣路过黔洲,先是在坊市被孟图南赖上,被迫当了孟图南的“阿叔”,后来行舟南下又救了为逃追杀主动投水的我,见我们都是举目无亲的孤儿,便干脆都带回了青灯谷。

  我不清楚自己具体的生辰,只听捡到我的“阿嬷”说过是在隆冬腊月,因此孟图南大上半岁还是可以基本确定的。

  在青灯谷时,我常与他一起上学堂,切磋剑艺,他没有什么修行学武的灵根,也不爱念夫子教的那些经书,就爱看那些杂七杂八的医书。

  他和我虽亲近,但极少叫过我“哥”,“妹妹”倒是叫过不少次,只因救下我时,他和柳谷主都把我认成了小姑娘,此后他便一直拿这个取笑我。直到一次比剑我们约定胜者可以向败者提一个要求,毫无悬念,他输给了我,只能乖乖承诺以后不叫我妹妹了。

  孟图南算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我体内有寒毒的人,不过这并非我主动告知,而是他本就精通医理,母亲又是苗疆蛊师,在看出我比常人惧寒后,他直接了当地问我:“你什么时候被下的寒蛊?”

  彼时我入谷不久,一直死守着这个秘密,因为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往往认为身带蛊毒就是修了以身饲蛊的邪门歪道,没人容得下这种鬼蜮伎俩。孟图南那一句话着实让我十分无措,还没来得及否认,他又凑过来小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出卖朋友的,我知道你是好人。”

  那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庆幸,不是感动,而是错愕。

  孟图南为什么能够一口咬定我是好人,愿意替我瞒下这样的险事?

  我曾帮着旸宁给数不清的人种过各种千奇百怪的蛊虫,冷眼看着他们变成可怜又可怖的怪物,在猜到旸宁要用取我的血肉喂食蛊虫的时候,我趁他不备将蚀髓虫从他的耳朵里放进去,让他一夜间被吸干了脑髓,变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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