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珩看着刚刚还一脸倨傲的李知府现在这副谄媚讨好的模样心中厌恶不已,冷声道:“怎么?知府大人现在不要我行礼了?” 李知府惶恐道:“下官不敢,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世子,还望世子恕罪。” 宁书珩是圣上亲封的正二品世子,他不过区区四品官,哪有那么大的脸让宁书珩给他行礼? 李清泉心中暗骂自己的外甥尽会给他找麻烦事,平时仗着他的名头为非作歹也就罢了,都是些平民百姓他也能摆平。可是这次居然犯到景宁世子头上,是想摘了他头上这顶乌纱帽不成? 别看宁书珩这个世子并无实权,那景宁侯可不是好惹的,既是天子宠臣,又手握兵权,岂是他能开罪得起的? 宁书珩看着李知府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嘲讽,他最不屑以势压人,可对付李知府这种人,偏偏是身份最为好用。 宁书珩道:“李大人,我刚刚在贡院门口听衙吏说有人举报我的朋友行作弊之事,不知是何人举报?有何凭证?” 李知府抹了把脑门上的汗,道:“误会,都是误会,世子您的朋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定是有人嫉妒他们的才能,这才污蔑他们。” 事实上哪有什么人举报,无非是自己听外甥说他被人欺负了,受他的撺掇想要给沈清尘他们一个教训罢了,这种事他以前也没少做,谁知这次竟然踢到铁板了。 宁书珩抬起眼皮,淡淡道:“哦?竟是如此吗?这人心思如此恶毒,李大人身为主持官员,想来定会严惩。”
第99章 威胁 李知府连忙道:“那是自然,按照规矩,做伪证污蔑他人者,当杖责六十。” 宁书珩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道:“既如此,那李大人现在就把那人找来,把这板子打了吧。” “啊?”李知府惊诧的抬起头,结结巴巴道:“可,可是那人也是此次乡试的考生啊,若这时行刑,那他岂不是得错过此次考试了?” 宁书珩淡然道:“此人心胸狭隘,只因一时嫉恨便想毁人前程,此等恶徒,又有何资格参加科举,若是以后有幸入了朝廷,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危害大褚的事。依我看,李大人应当将其革除功名,命其永世不得参加科举。” “什么?”李知府惊骇欲绝道。他没想到宁书珩竟如此心狠,不仅仅是要让人不能参加此次乡试,还要断了对方的科举之路。 宁书珩脸上带笑道:“怎么?李大人对本世子的处置有何疑问?” 李知府连忙道:“下官不敢,只是如此惩罚是否过重了些?不如杖责一番,告诫告诫就算了吧,这样也可彰显世子您的仁慈。” 毕竟那可是自己的亲外甥啊,李知府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前程尽毁。 宁书珩似笑非笑的看向李知府道:“哦?李大人这是在指责本世子不够仁慈?” “不不不!”李知府连忙否认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宁书珩道:“本世子的师叔和师兄险些因为此人仕途尽毁。本世子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李大人如此袒护那人,莫非其中还有何隐情?” 李知府生怕宁书珩知道这事是自己指使的,连忙撇清责任道:“怎么会,下官只是单纯的为世子着想。世子说得对,此人罪大恶极,确实应该严惩,下官这就让人去捉拿此人。” 宁书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李大人了,此人是谁本世子心中也有个猜想,等见到了这人我也能看看自己有没有猜错。” 他直直的盯着李知府,他的目光仿佛能够洞察人心,李知府心中一惊,刚刚还想着找个替死鬼代他外甥受过的心思瞬间就没了。 他怎么忘了,宁书珩既然是跟沈清尘他们一伙的,那自然是见过他外甥的,定然是能猜到这事是他们故意为之。自己若是随便找个人应付,到时候被宁书珩拆穿,遭殃的可就是他了。 心中权衡再三,李知府终究还是狠下心道:“来人,去贡院把那名名叫吴进的考生带过来。” 外甥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仕途,李知府自然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外甥把自己给搭进去。 门外的衙吏听到命令就出去抓人去了,正好撞见过来找宁书珩的赵怀民。 见两个衙吏急匆匆的模样他连忙问是出了什么事。得知是李知府让人去抓自己的外甥,赵怀民心中诧异得不行。 连忙往李知府的房间赶去,一进门就看到宁书珩坐在桌旁慢悠悠的喝茶,而李知府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这一幕属实是让赵怀民看愣了。李知府看到他疑惑道:“赵大人怎么来了?” 赵怀民走进去,不明所以道:“李大人,你们这是?” 不是说宁书珩被李知府叫去问罪了吗?可现在这架势分明像是李知府在被宁书珩问罪。 李知府连忙道:“赵大人还不知道吧,这位是景宁侯世子。” 赵怀民惊异的看向宁书珩,他没见过宁书珩,只是听赵希辰提起过,但赵希辰也没跟他说宁书珩居然是景宁侯世子啊。 赵怀民连忙行礼道:“下官拜见世子。” 宁书珩没见过赵怀民,不知道他的身份,递给了李知府一个疑惑的眼神。 李知府连忙道:“世子,这位是湖州左布政使赵怀民赵大人。” 原来这就是赵希辰的父亲,宁书珩脸色和缓,起身扶起赵怀民,温和道:“赵大人不必多礼,早就听赵师兄提起过您了,我与赵师兄是同窗,按理该称呼您一声伯父才对。” 赵怀民道:“下官不敢当,犬子在清河书院多亏了世子和徐老太傅的照顾。” 宁书珩道:“怎会,赵师兄为人爽朗,又重义气,平时也没少照顾我,伯父既是赵师兄的父亲,那就是我的长辈,您也别站着了,快过来坐。” 李知府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赵怀民吃惊道:“赵大人,令郎与世子竟然是同窗?” 赵怀民道:“犬子有幸能够在清河书院念书,与世子有着同窗之谊。” 李知府瞪大了眼道:“那令公子此次可是也来参加了乡试?” 不会那么巧吧,难道说他外甥得罪的那几个人里除了景宁世子,还有赵怀民的儿子? 赵怀民点点头道:“正是。” 说到这里赵怀民眉头一皱,质问道:“李大人,我听门口的衙吏说有人举报我儿跟他的几位同窗作弊,不知可有此事?” 虽说赵希辰说是李知府为了自己的外甥故意构陷,但赵怀民还是要问个清楚,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李知府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外甥竟然这么莽,一出手就得罪了两个他惹不起的人。早知道是这样他才不会去淌这趟浑水。 宁书珩对赵怀民道:“赵伯父别急,这件事我已经跟李大人谈清楚了,赵师兄他们是被人故意陷害了。李大人已经让人去抓那人,定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李知府连忙点头道:“对对对,世子说得对。” 赵怀民恍然,难怪呢,他就说李知府怎么一副鹌鹑样,还让人去抓自己的外甥,原来是宁书珩施压的原因。 几人没等多久,吴进就被人押过来了。李知府担心吴进口不择言供出自己,还让人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宁书珩抬头一看,果然是当日在客栈里与他们发生争执的那人,吴进也认出宁书珩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宁书珩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而他却被五花大绑押过来。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舅舅,希望他能救自己,谁知李知府却好似没看到他似的,恭恭敬敬的对着那个跟他有仇的臭小子道:“世子,罪人吴进已经带到。”
第100章 惩治 宁书珩看着院子里奋力挣扎的吴进,言简意赅道:“打。” 衙吏立刻把吴进压倒在地,在吴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 有宁书珩盯着,这些衙吏是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棍棍到肉,发出沉闷的声响。 吴进嘴被堵住了,叫不出声,只能打出一阵阵痛苦的闷哼。 李知府不忍心的撇过头,反观宁书珩却是一脸淡然的模样。 看着一脸惨状的吴进,宁书珩心中毫无波澜。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见得多了他也知道,过分的同情心只会助长加害者的气焰。更何况吴进做的这件事是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这么几年的相处下来,他早已将沈清尘几人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吴进对他们下手,这是宁书珩所不能容忍的。 赵怀民没想到宁书珩真的是说打就打,一点儿也不顾及一旁的李知府,心里不由得敬佩起宁书珩的杀伐果决起来。 同时心里也为儿子能够交到这样的朋友感到庆幸,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宁书珩这么做都是为了给赵希辰他们讨回公道,对方能够冒着交恶李知府的风险惩罚吴进,可见是真心把赵希辰他们当朋友的。 吴进在家时养尊处优惯了,自然受不住这板子,才打了三十下就痛晕过去了。李知府见人晕过去了,想要出声制止,可看着宁书珩毫无制止的意思,也只能把话吞回肚子里去。 等到六十杖打完,吴进已经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了。李知府看向宁书珩着急道:“世子,这打也打完了,也可以把人放了吧?” 宁书珩这才勉强点了点头,道:“可以。” 李知府连忙让人把吴进抬下去,又给了自己的师爷一个眼神,让他去请大夫。 宁书珩站起身,对李知府道:“李大人,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将此人的功名革去。还有,劳烦李大人对外公告,证明我师兄他们并未作弊,而是遭人构陷。” 李知府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可他根本不敢违逆宁书珩的命令,尽管心里在滴血,他还是恭敬道:“是。” 宁书珩对赵怀民道:“赵伯父,你们还有公务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赵怀民连忙道:“世子,希辰他们要三日后才能出考场,你独自一人住在客栈不安全,也没人照应,不如到寒舍住些时日?” 宁书珩本不愿麻烦赵怀民,可是赵怀民仍极力相邀,盛情难却,宁书珩也只得答应。 见他答应了,赵怀民让李知府先去主持考试,自己带宁书珩出去找赵府的马车。 找马车只需要派个小厮就行了,宁书珩猜测赵怀民这是有话想要单独跟自己说。 果不其然,待离开了李知府的视线,赵怀民道:“世子让李清泉将吴进的功名革除,这是断了吴进的科举之路,恐怕李清泉要就此恨上你了。” 宁书珩道:“赵伯父觉得我做错了吗?” 赵怀民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并非是责怪世子,我知道世子如此做都是为了希辰他们,只是担心李清泉怀恨在心,会对世子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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