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皮嫩肉的,哭起来鼻尖都泛红,难怪赫连清宥会喜欢。 这么漂亮的美人,谁看了都想疼一疼他。 “乖。” 男子起身重新戴上了面具,看向慕旭:“慕主君,借一步说话。” 二人出了密室,却并未走远。 “慕主君,在下改主意了。”面具男子冲慕旭客气地笑了笑,“他既是我王兄的人,就不劳烦慕主君了。” 这次慕旭却并未让步:“他是本君钦点的驸马,自是该随本君回滗翎屿,择日与公主完婚。” 男子眯起长眸,似有不耐:“慕歌公主早已是北夷王内定的王后,若此时多出来一个驸马,只怕北夷王不愿吧。” 慕旭淡然一笑:“本君膝下有三位嫡公主,本君只说要他做驸马,可没说要做谁的驸马。” 是夜。 卓星尘亲自伺候云锦澈沐浴,从屏风上取来一件红色纱衣,敷衍了事似的给他披在了身上。 云锦澈摸着那料子,心觉好笑:“你是将你的衣裳拿来给本将军穿了吗?” 卓星尘不理会他的揶揄,引着他往地宫最深处的寝殿去:“云将军如今也只会耍些嘴皮子功夫罢了,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 云锦澈走的极慢,像是故意在磨他的耐心:“轻尘公子别忘了,是本将军怕你主子为难你,主动跟你来的。否则凭你那点本事,下辈子也抓不着我。” 卓星尘脚步微顿,回过头来,语气森然:“不许再唤我轻尘。” “为何?轻尘公子不是说,若本将军叫着不习惯,还可继续唤你轻尘吗?怎的才过去大半年,轻尘公子就变了卦。” 一时间,卓星尘脸上的表情异彩纷呈。云锦澈虽看不到,但猜也猜得出来不会有多好看。 卓家世代为南郗皇族圣医,而轻尘公子,不过一处欢馆的头牌,顶多是个给人暖床的罢了。 云锦澈有意贬他的身份,卓星尘向来聪明,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若非主上不喜欢用了药的,他定要给云锦澈再喂上一剂,让他同旁的男人好生欢愉一番。 卓星尘还不知云锦澈已跟他主子见过了面,将人带到寝殿门口:“进去吧,主上在里面等你。” 云锦澈推开寝殿大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从未闻到过这种香,大抵是什么南郗国特有的香料。 卓星尘还不知他已解了体内的风不渡,还以为他没了嗅觉,这才让他的主子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寝殿里燃香,丝毫不怕自己露出马脚。 他才一进门,便被人搂进了怀里。戴着银铃的大手隔着纱衣来回摩挲,最后停在了他后腰处,轻轻揉捏了一把。 云锦澈故意软了身子贴进他怀里,只听那人轻笑一声,声音也与赫连清宥极像:“澈儿。” 云锦澈抬手抚上他胸口,状似无意地打趣道:“想不到二王子,还有扮作他人的癖好。只可惜,本将军没这个情趣,倒是扫了您的兴…” 对方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欲推开他。云锦澈非但不依,反倒贴的更近了:“南郗二王子,竟为滗翎屿主君做幕后军师,当真让人笑话。” 被称作二王子的男人很快便冷静下来,摘下面具,露出那张与赫连清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若是云锦澈能够视物,便可发现此人与赫连清宥长相虽像,却多了几分妖邪气。右眼角有一颗淡红色的泪痣,衬的他一双长眸颇有风情。 他便是南郗二王子,赫连清宥的同胞弟弟,离浚。 离浚捏起云锦澈的下巴,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难不成,是卓星尘告诉你的?” “是啊,”云锦澈粲然一笑,“好一个叛主的走狗,二王子快去斩了他。” 搂在他腰间的手又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云将军心狠手辣,腰身倒是挺软,这般表里不一的美人,难怪王兄喜欢。倒是苦了慕歌公主,不知自己心悦多年的,是这样一位浪荡人儿。” “说说吧,究竟是如何识破了我的身份。” 云锦澈乐意卖他这个面子,如实道:“卓大人太心急,来的太早,不知本将军与你们太子殿下回皇城这一趟闹了些不愉快,如今已分道扬镳了。二王子消息不灵通,情有可原。” “再者,殿下从不爱佩戴这些吵闹的东西。”云锦澈说着,指尖撩拨了一下他腕间的银铃,清脆的响声在寝殿中回荡,“而且,本将军从不唤他阿清。” 离浚垂眸听着,却是心不在焉,只觉鼻尖萦绕的这一缕香甜实在勾人,不禁低头埋首他颈间,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用的什么香,真好闻。” 云锦澈并未在意,继续道:“他既一出生便被封为了太子,说明他是你们南郗皇室这一代的嫡长子。南郗灭国时,他尚不足六岁,若有弟弟,自然也与他差不了多少年岁。” “至于你到底是几王子,本将军还真不清楚,也不知南郗王曾经有过几个儿子。只是上次,二王子曾抓过本将军的侄儿,那孩子聪慧,一眼便瞧出来你与我们摄政王长得极像。既然这般相像,本将军猜,你应当也是王后所出,就随口胡诌了一个二王子,不想竟是蒙对了。” 话音未落,一股强劲的力道透过胸膛,直直打进了离浚的肺腑。甜腻的血腥登时上涌,离浚吐出一口鲜血,胸口似乎还有那人掌心的余温。再看向云锦澈时,眼里已被凶狠的杀意取代:“你敢偷袭我?” “二王子,这您可误会我了。”云锦澈早已退至十步开外的案台旁,“本将军一直在你面前,光明正大地打伤了你,谈何偷袭?”
第99章 周旋 云锦澈这一掌用了十成内力,想必离浚的肋骨都被震断了几根,身子一歪倒在了榻上。 “本将军闻着这寝殿里的熏香不似男子所用,想来是二王妃喜欢的。你欲与我寻欢,不过是想恶心你王兄罢了,只是恶心他的法子多了去,又何必为难你自己?” 离浚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灼烧,想要唤人进来,云锦澈又道:“你放心,本将军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一下不过是让你受点内伤,看着吓人,其实躺个月余也就好了。何况有卓圣医在,二王子说不定能好的更快。” “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我与你王兄已恩断义绝,你抓着我也威胁不到他什么。如今我和你一样想杀了他,倒不如我们合作。” 离浚怒目圆睁,被人一招制住实在是羞愤至极,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云锦澈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你王兄的项上人头,可要归本将军了。” 离浚显然不信,冷哼一声:“我王兄如今是晟颐当朝摄政王,你一个大将军杀了他,可是不想在朝堂上混下去了?” 云锦澈闻言不禁咂舌:“看来这卓大人当真不怎么样,二王子竟如此不了解本将军与你王兄的关系。本将军乃是晟颐皇室的璟宁世子,合该在云府享福的。偏是碰上了你王兄,挑唆我父亲和姐夫一家助他谋反,以致云邵两家俱遭灭门之灾。本将军好好一个世子,平白瞎了眼,在边关受尽苦头。此等血海深仇,即便日后被问斩,本将军也要先卸了他的脑袋。” 离浚没想到二人之间当真有这般深仇大恨,一时间有些犹豫。云锦澈也不逼他,依着记忆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二王子尽可慢慢考虑,本将军先随慕主君前往滗翎屿。二王子何时想清楚了,派人来传个话就是。” — 半月后。 “主君,不好了,涟郡已破,晟颐大军往滁阳来了!” 澹台影带着徐锐这一支南营守军先行越过屿海,七日之内连攻滗翎屿近海三郡。 徐锐留了百余人在码头及海岸驻军,用坚船将简易吊桥连接起来,便于后方将士前来。赫连清宥与叶君亦紧随其后,不过三日便有近一万将士渡海,直逼滗翎屿都城滁阳。 慕旭闻讯不仅未慌,反倒神色自若,像是有意引他们前来:“贤婿,看来你人缘不错,这么多人来为你新婚贺喜。” 云锦澈坐在慕旭对面陪他下棋,他虽看不见,心里却将棋盘上落下的每一颗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几近透明的白子从他指尖脱出,准确无误地落在高目处,吃下对方一颗黑子。 “本将军还未曾与公主礼成,承不起慕主君这声贤婿。”云锦澈一脸淡然地捻起那枚黑子,“慕主君,您要输了。” 慕旭并未接他的话,固执地将这盘败局已定的棋局继续了下去:“年轻人总是这般在意输赢。不过一局棋,用来打发时间罢了,何必过分认真。” 云锦澈将剩余的白子尽数放回了棋笥中,不欲再下:“本将军乏了,失陪。” 见他起身离开,当真是不耐烦了,慕旭忽然道:“昨夜送去的晚膳可还合你胃口?” 云锦澈脚步未停,扬声回道:“三公主似乎不通厨艺,面条汤甚是无味,本将军不爱吃,今夜不必送了。” 说话间他已走出了慕旭的书房,神情再不似方才那般放松。 昨晚那碗面条咸的要命,分明就是慕旭派人送来试探他是否真的中了毒。 还有三日便是除夕,想来叶君亦他们已到了滗翎屿,他必须想办法递些消息出去。 从主殿出来已近亥时。慕旭派人安排他住在了滗翎屿王宫,云锦澈正要回自己宫里去,才拐入一条宫道便险些撞上了人。 云锦澈连忙后退一步:“抱歉,撞到你了吗?” 来人抬手抓住他的衣袖:“澈哥哥。” 云锦澈微怔:“慕歌?” 慕旭不愿违背与北夷王的婚约,因此将燕慕歌关了禁闭,下诏将三公主嫁与云锦澈。听说燕慕歌不吃不喝闹了好多天,不想竟在这里碰上了。 “来不及解释了,快跟我走。”燕慕歌声音压的很低,“有人想见你。” 燕慕歌带他悄悄出了宫,在马车内解释道:“我二妹妹与我是一母所生,今日也是她替我留在了宫里,与我交换了令牌,我才能坐她的马车带你出来。” 云锦澈将桌案上的点心放在燕慕歌手边:“吃些东西吧,你应当瘦了许多,不必为了旁人苦着自己。” 燕慕歌垂眸,盯着盘子里精致的芙蓉糕,却是没有半分胃口:“我不为旁人,只为我自己。” 她不仅是责怪父君出尔反尔,更是恨自己无能。逃离王宫八年,依旧被父君掌控,害了自己心爱之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历朝历代,无论是哪国的嫡公主,都逃不了联姻和亲的命运。 云锦澈自然明白,可是就算嫁给所爱又如何呢?他的母亲,当初不顾一切地嫁进云家,给父亲做续弦,纵得先帝与先太后庇佑,不还是饱受母女分离之痛,在云家受尽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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