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薄汗铺了一层的人在听见了声音离开之后,目光幽暗颤抖,手扯住了帐,立刻咬住了唇齿,咽下了所有的声音。 傅时霆目光一沉,手掰过了林君澜的脸颊,吻上了他的唇,咬着他的唇齿,撕咬着开口,“怎么不喊了,嗯?是因为他走了吗?” “继续啊,刚刚不是叫的挺好的。” …… 狐走回了苏景宸所在的马车,脸色不太好看,看了一眼时辰,便知道他又要快昏迷了,扶着马车边的树,他的头疼的有些难受。 南思隐刚好在马车边守着,在看到人不对劲的时候,敲了敲马车。 苏景宸一听到敲马车的声音,立刻探出了脑袋,“阿隐,什么事情。” 南思隐侧眉看了一眼苏景宸,双手交叉在身前,淡漠开口,“让你哥出来。他有点问题。” 说完,下颚一抬,示意苏景宸看狐的方向。 苏景宸的目光顺着南思隐的目光看过去,在注意到狐的不对劲的时候,立刻跳下了马车,“狐狸鬼,你不是去看殿下回来没有吗?怎么了?” 将快要晕倒的人抱进了自己怀里,还没有搂住,南思隐一个跨步上前,单手将快要昏迷的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推了一下苏景宸,“让开。” 被推开的人向后退了两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南思隐,在看见南思隐快要发怒的眼神的时候,立刻闭嘴。 四周看了看,发现这周围没有什么看管的人,不由奇怪,林君澜一般会守在他们周围的,如今却是没有了人影,“君澜呢?” “他睡了。” 回答的人呼吸颤抖,弯着腰身,扶着南思隐,大口喘息。 南思隐:“……” 南思隐看了一眼傅时霆营帐的方向,刚刚,他明明看见了那个人被抱进了营帐内。 不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爱恨交错,戏中人与看戏人,并无相交的悲欢。一出折子戏,看戏人永远不是戏中人。 苏景宸上前抓住了身子不断下落的人,有些担心的靠了过去,“喂,狐狸鬼,你该不会又要变成傀儡模样了吧。” 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人,落下的眼帘里微微闪着属于傀儡的金色,浮现起来的金光将他眼睛里的神韵掩盖掉。 狐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抓住了苏景宸的手腕,“别,让他们,发现我这样。” “你撑一下啊。我帮你找地方休息。” 苏景宸也知道,若是变成傀儡,等殿下回来,怕是免不了一些询问。得在殿下回来之前,将人藏起来。 这时候,马车里正在帮楚慕痕处理伤口的人听见了动静,一下子出了马车,从苏景宸和南思隐的手里抢过了已经快要没有思绪的人。 将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扣着,“又要睡了?” “嗯……” 被拉到了苏松珏的怀里,闭上眼睛的人蹭了蹭那衣裳,毕竟是日夜同住的人,味道还是熟悉的。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立刻精神就松了下来,“苏松珏,我累了。” 闭上眼睛的人,颤颤抖抖的说了一句。 苏松珏将人抱在怀里,抚摸怀里的人柔顺的长发,温和道,“困了,就闭上眼睛睡觉,撑着做什么。睡醒了,就是新的一天。” “乖。” 似乎是在哄孩子,而听见这一声,乖,之后,原本挣扎着保持清醒的人闭上了眼眸。 或许,是真的困了,又或许是一路的疲惫,睡过去的人,也没有像傀儡一般睁开眼眸,只是沉沉的睡着。 顾璟旭也在不久之后从林中走了出来,在看见站着的几个人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苏松珏怀里的人,“狐?他怎么了?” “没怎么,困了,在我怀里睡一会儿。” 苏松珏说着话,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一些。 苏晏之将手里的孩子随手一丢,扔在了地上,这走了一路,这孩子居然睡着了,也是挺厉害的。 拍了拍手,然后在自己衣裳上擦了擦,外衣脏了,他顺手就脱了下来,然后扔在了旁边睡着的孩子身上。 顾璟旭出于担心,走了过去,在看见狐睡着之后,声音放缓了,“狐,没事吧。” 这一句,问的是苏景宸。 苏景宸犹豫了那么一刻,还是点头,“没事,殿下,倒是楚将军,有些危险。” “什么意思?” 顾璟旭眉头一紧。 苏松珏抱着手里的人,看着顾璟旭,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些,有些警惕,仿佛害怕顾璟旭会抢走怀里的人一般。 保持着一些距离之后,苏松珏才开口,“失血过多,我只能保命,不能让他醒。” 能不能醒,全看老天爷了。 “你们可以将他送到亲近的人身边,十年八年或许就醒了。” 垂下了目光,苏松珏的眼神看着怀里的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或许,听风阁的回神丹有效。” “据说,听风阁的少阁主要成亲了,你们可以去试试求药。” 这一句话之后,顾璟旭,苏晏之,包括苏景宸三个人同时看向了一旁抄着手站着的南思隐。 南思隐注意到了三个人的目光,皱起了眉头,拧成了一股绳的眉头,有几分纠葛,“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听风阁少阁主夫人。” 苏晏之走到了顾璟旭的身边,靠着顾璟旭,“何必舍近求远,时霆,有一只生蛊,据说……能起死回生。是不是也有效。” “他有生蛊?” 南思隐瞬间眉目动了一下,也就是说傅时霆一直有解自己毒的蛊,却是不解,这是准备求死了吗? 垂下了目光,犹豫了一刻,“生蛊,还是给他留着吧,以后的某一天,给他们后悔的机会。” 南思隐支起了身,“我带你们进听风阁,但是楚慕痕和我无关,我凭什么要救他?” “要救他,你们得另找人替嫁。”
第169章 隐世的原因(1) 替嫁?这不乏是个好主意,苏景宸还真的和南思隐想到一起去了,“找人替嫁?那还不容易,慕言会很乐意的。” “互相通个气,一定成。” 首领本来就心悦慕言,若是知道要娶慕言,那还不开心的要死。 而慕言那边,既能够救他大哥,又能嫁首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南思隐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了苏景宸,“互相通个气,你以为听风阁少阁主那么好见吗?” 听风阁内,四海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杀人闻名于世,其中高手不计其数。 随便出来一人,便可登顶江湖,毒术,蛊术,医术,皆有能人。 若不是当年,收了北国皇室千两黄金,少阁主判出听风阁,使得听风阁中内乱,四海皆绞杀。 如今,又有谁能挡住听风阁。 南思隐靠在马车前,叹了口气,“听风阁少阁主夫人,一旦入山,终身不得出阁。与少阁主一起,共守听风阁。” 这是规定,听风阁隐而不出已经十几年,老阁主独守听风阁在山中,闭而不出。不知原由。 传言,与北国皇室有关,不知真假。 南思隐的目光,看向了苏晏之,“北国陛下,据说当年听风阁因你而隐世,是真是假?” 顾璟旭也跟着看向了一旁的苏晏之,他记得风瑜烬和他讲过,听风阁欠苏晏之一个人情,可什么人情,却是没有细说。 站在黑暗里的苏晏之,冷肃的眼神扫过了眼前所有看着他的人,“听风阁未完成朕任务,难道不该受些罚吗?” 顾璟旭挑眉,“什么任务?杀了我?” 苏晏之唯独在看着顾璟旭的时候温和了一些,他笑了一下,“对啊。杀了你。他们没有完成,朕不开心。” “可他们又吞了朕的黄金。朕便更不开心了。” 他当年,刚登基不久,手上财权本来就紧,找上听风阁之后,听风阁派人杀人,却是没有完成,白白吞了他一笔。 苏景宸咬牙,“原来是你派的首领?” 苏晏之耸肩,“我只给钱,人是他们挑的。” “不过,他们挑一个少不经事的少阁主,也是他们愚蠢。” 算算年岁,那个时候的风瑜烬不过十五出头,便想着杀南国皇族太子,也是愚蠢。 顾璟旭冷笑了一下,“所以,你与听风阁的过节,是因为没杀了我?” 苏晏之表示无辜,“真真假假,又有多少可信。” “听风阁与朕,并无过节,只不过是他们人心丑恶罢了。” “什么意思?” 顾璟旭虽未见过鼎盛时期的听风阁,倒是也听过,听风阁未避世之前,从未失手。 “听风阁,杀手闻名于世,杀人,他们可以,可涉及人心,却是愚蠢。” 苏晏之目光随和,说的漫不经心,“人心,只要稍微挑拨,便散了。不过百两黄金,便可让他们反目成仇。” 苏晏之记得,他当年气愤听风阁吞了他的黄金,便用一百两黄金,买了听风阁内一个杀手的命,又用了一百两黄金,买了接令的杀手的命。 本来只是想看看这杀手组织,纪律有多好,人能有多听话。 结果,两个人都死了,谁出的手,谁也不知。江湖上有了传言,买杀手命的越来越多,听风阁内死的人也越多。 杀手,哪有不结仇的。一个杀手组织,内部只要溃败,便是不堪一击。 后来,一个杀一个,也不管有没有悬赏,只要平日里有些仇恨的,便互相杀了起来。 听风阁乱了,他用毒人平定,卖给了听风阁老阁主一个人情。 苏晏之靠在树边,目光幽暗,笑容低沉,他的身影修长,“我让听风阁,看清了只要有权,有钱,他们不堪一击。” 顾璟旭站在一旁,听苏晏之讲的这些,内心薄凉,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苏晏之比他懂的人心的丑恶。 南思隐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百两黄金?” 苏晏之挑眉,“嗯,百两黄金。” “其实,百两黄金都没有,因为那一百两,从来都未有人来取。” 他悬赏的那两个人,都死了。 说着,苏晏之傲气的抬了一下头,笑容骄傲,“听风阁如今避世,不过避的是人心丑恶罢了。与朕没有关系。” 若是他们不避世,怕是早就死绝了。 南思隐听到这些,头皮发麻,“他们就没想过杀了你这个祸根?” 这苏晏之从中挑拨离间,若他是听风阁的人,怕是早就动手杀了这个人,哪会让他好好的活着。 苏晏之靠着树,歪着脑袋,看着南思隐,“朕从未动手杀过一人,他们为何要杀朕?朕在听风阁,并无仇人。” 这一句,倒是实话,若不是因为人心溃散,也不至于因为一句挑拨,而互相残杀。 顾璟旭沉默,抬了抬眼角,“人心……终归,还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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