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眼缘。天色已晚,你该沐浴睡觉了。”萧厉牵着沈怀玉的手走出书房。 沈怀玉不疑有他,到了浴池又害羞起来,迟迟不肯脱衣下水。 “等一下!只有这一处池子吗?”沈怀玉别别扭扭地穿着里衣坐在池边,脚尖划拉着池中的水。 萧厉浑身赤裸地靠在池边,抬手握住他的脚踝,“俸禄不高,只有一处。” 沈怀玉挑眉,“我才不信。”他脚尖一挑,水花就溅在萧厉的身上。 水中人手上一拽,沈怀玉穿着衣服坠入池中。 里衣很薄,沾水后贴合在身上,隐约可见身体的轮廓。 “我还没脱衣服。”沈怀玉被萧厉拦腰抱在身前,灵活的指尖将他的衣衫在水中褪下。 “等等,我还没有准备好沐浴。”沈怀玉扑棱着胳膊,挣扎着想起身。 萧厉捏住他的后颈,轻轻松松就让他安静下来,“是没准备好沐浴还是没准备好其他的?” 沈怀玉不说话了,湿润着眼睛看他,约莫是敏感的地方落在对方手中的缘故,眼尾带着一点红。 像只吸食人精气的小狐狸。 萧厉对着沈怀玉总有着无限的耐心,他吻上那处红痕,温柔地将他湿润的发用手指梳到一旁。 “哥哥,不要怕。” 明明都快软成一汪水,沈怀玉却还是嘴硬,“我没有怕。” 天然温泉里的活水源源不断的进入池中,温热的水流包裹着沈怀玉,沈怀玉包裹着萧厉。 池边的玉石磨红了他的胳膊,沈怀玉的腰向下陷去,止不住地下滑。 修长的脖颈被人像野兽般从后叼住,被咬上的瞬间,沈怀玉浑身一颤,水声也大了起来,涟漪一圈圈地荡开,“别……” 这细微的声音无人理会,萧厉咬着他,在他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 沈怀玉涣散着眼,萧厉贴在他的身后,听见他带了点埋怨的撒娇,“好凶。” …… 沈怀玉昏昏沉沉地被人从浴池抱进卧房,没什么力气地被萧厉喂了几口乳饮后就推开碗,“不要了。” 萧厉将碗中剩下乳饮喝尽。 沈怀玉的胳膊被磨蹭出一片红,萧厉拿出膏药涂抹,那药冰冰凉凉的,涂上后不适感减轻了许多。 “你以后做那种事的时候别叫我哥哥。”沈怀玉趴在凌乱的被褥里,萧厉给他上药。 “为何?”他的腿根处绯红一片,腰上还留有红色的掌印,如果不及时处理,明日就会泛青。 沈怀玉眯着眼,脸颊靠在臂弯里,“反正就是别叫。” 沈怀玉的皮肤极容易留下痕迹,萧厉的指腹粘上药膏慢慢推揉在痕迹上。 “可是,每次我叫哥哥时,哥哥总会一下子收紧,我以为,哥哥是喜欢的。” 沈怀玉露在外面的耳朵尖变红,听到这话他愤然转身想要和萧厉理论,但这动作又牵连到了使用过度的地方,就又跌了回去。 这下气势彻底就输了一大截,沈怀玉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懒得同你说。” 萧厉不再闹他,净手后从抽屉里又拿出个用盒子装着的玩意,他一脸淡然的打开从盒中取出,是碧色的圆柱体。 “这是......?”沈怀玉支起身子。 “药玉。”萧厉掀开被子,沈怀玉连忙往床边滚去,这玩意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话本子里听说过的次数也不少,再没经验他也知道这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他才不要!沈怀玉打定主意不用,滚到床边警惕地看着萧厉,“我不用。” “含着不会疼。”萧厉单膝跪在床铺上,沈怀玉躲开他伸来的手。 “不含着我也不疼。”沈怀玉脸颊涨红,如临大敌地看着萧厉手中的药玉,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连头也埋了进去。 萧厉将药玉放回盒中,“不疼?” 沈怀玉悄悄探头,看到萧厉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上方,眼神似笑非笑,“哥哥是在暗示我不够努力吗?” 这人分明是在曲解自己的意思!沈怀玉只露出一双眼睛,头部在被子里左右晃动,做出摇头的动作。 “我又生不出孩子,要那么努力做什么?” 萧厉伸手将沈怀玉眼角旁的缕发丝拨开,手没有离开,他摩挲着身下人的眼角,反复磨蹭下沈怀玉的眼尾出现一指嫣红。 “哥哥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沈怀玉瞪大眼,这小子疯了吧?他扭头闭眼,“我生不出,要生你生。” 萧厉隔着被子将手按在他的腹部上,慢慢揉捏,那动作轻柔的逐渐让沈怀玉有了种奇怪的错觉,就好像他的肚子里真的正在孕育着生命。 “哥哥,他在动。” 沈怀玉不能堵住他的嘴,只能用手将自己耳朵捂住,“别说了……” 他越躲,萧厉的动作就越过分,简直要把沈怀玉欺负哭。 也不知胡闹到几时,屋子里的蜡烛才被吹熄,那烛泪从台中溢出,滴在桌案上,像是绽开的红莲。 萧厉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到腰间被人踹了一脚,他睁开眼,沈怀玉正气鼓鼓地又是一脚踹过来。 踹完还放了句狠话,“今晚别想上我的床!” 想到昨晚这人哄着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沈怀玉就想打他几巴掌解气。 以前都是自己主动才能将这榆木疙瘩撬开一个口,也不知道后来是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如此不可理喻! 明明在他记忆的不久前,萧厉还是个连表达倾慕的小纸条都不敢署名,特意换了种字体怕自己认出的胆小鬼。 难道成婚对一个人的改变这么大吗?可惜自己不记得了。 “好,今晚不在这张床上。”萧厉躺平任踹,反正也不疼,沈怀玉只是在向他撒娇。 他们的身边没有贴身仆从,萧厉不仅不喜别人的触碰,也不喜沈怀玉被人触碰,所以在穿衣一事上都是他亲力亲为。 也许之前的沈怀玉经历了很多次被萧厉照顾着束发穿衣,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这是第一次,还挺新奇。 萧厉为他穿衣服,沈怀玉伸着胳膊,像个娃娃般任由对方摆弄。 脸上还带着未睡醒的倦意,他将额头抵在萧厉的肩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上朝了?” 萧厉为他整理好衣襟,“你生病失忆,我为你告了假。” 沈怀玉的指尖懒洋洋地拨弄着萧厉的腰带,“哦,我究竟是怎么失忆的?” “郊游踏青时不慎从马上跌下。”萧厉搂着他的胳膊将他从床榻抱到椅子上,拿起梳子为他束发。 沈怀玉微微皱眉,他的骑术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就从马上跌下,待要细问时,出口却忘了自己刚才的所思所想。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他抬头看向窗外,窗户前的灌木丛中有一只飞蛾被黏在了蛛网上,翅膀扇动着越是挣扎,那蛛丝就缠的越紧,最后不再动弹。 沈怀玉透过面前的铜镜看向身后的萧厉,漫不经心地从匣子里抽出一支玉簪,真是可怜。
第11章 “蠢货,你” “你何时学会的束发?”沈怀玉看着铜镜中萧厉熟练的动作,将手中的玉簪递给他。 萧厉将玉簪接过为他绾发,“一直都会。” 冷宫中的皇子无人愿意侍候,小时候还有母亲为自己束发穿衣,但母亲去了后,凡事都得学着亲力亲为。 “那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沈怀玉对着镜子摆头,还不错。 萧厉伸手勾起他的一缕发,“我母亲曾说,不能随意碰别人的发。” 青丝即是情丝,如果在不能确定对方心意之前随意触碰,也许会断了两人的缘。 萧厉从小的处境如履薄冰,需要处处谨慎,害怕连累母亲。 后来母亲去了,他本以为之后的人生没了什么盼头,大可以睚眦必报肆意妄为,但他遇到了沈怀玉。 少年慕艾,没有人教过萧厉这究竟是何种感情,从母亲凄惨又短暂的一生中,萧厉觉得这种感情是不幸的。 他不想给沈怀玉的人生带来不幸。 但人的心思如果这么容易控制,那这世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 是课后识字装作不识后指尖不小心的触碰,又或是课堂上不自觉的凝望?越是压抑,那股激荡的情绪便越是在胸膛中发酵。 它不是温和美丽的枝上桃花,而是可以焚尽一切的地狱之火。 没有感受过爱意的人,连捧出的一颗千疮百孔的真心都掺着剧毒。 晦暗,隐秘又淫靡。 萧厉看着沈怀玉和萧仲伯坐在一起的身影,是了,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但他萧仲伯又是凭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藏拙保身,他们有哪样比得过自己? 萧厉握着笔杆的手不自觉用力,在断裂的前一秒突然意识到这是沈怀玉送他的,随即松手,那笔杆上留下了两枚深陷的指印。 萧仲伯近日总感觉背后凉凉的,疑心是受了风寒,被陈皇后逼着连喝了两天的药。 他苦哈哈地跟沈怀玉抱怨,沈怀玉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你好。” 但萧仲伯觉得这太医院开的药似乎也没什么用,怎么刚才又感觉到一股寒意。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兴起的,最近民间的学堂流行一种“交友字条”。 连带着宫内也开始盛行起来,原本他们因为各自的身份和立场问题不好随意和人示好交谈。 但如果是用这种字条,就要私密得多,也不用害怕会有“攀附拉结”之嫌。 这方式也很简单,就和互通书信一个道理,只需写好字条将它夹在想要交好之人的书本中。 最近沈怀玉的课本都快被字条夹成两本书的厚度。 他平日里素来形象温和,从不和别人急眼,也不见他和谁关系特别要好,和人交谈时进退有度,再加上他相貌优越,谁不喜欢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呢? 放学后萧厉冷眼看着沈怀玉耐心地将书页中的字条一张张拿出放进书箱。 沈怀玉注意到他的视线,抬头一笑,“你有收到吗?” “没有。”萧厉的书页中只有一张没有送出去的字条,那上面也不是什么委婉的君子之交,而是直白露骨的示爱。 但他没有送出去。 沈怀玉见萧厉沉默,以为他是没有收到字条所以不开心,他抬手揉了一把萧厉的发,这小子长得很快,现在身量已经和他一般高了。 “我只写了一张,你猜在谁的书里?” 萧厉手指蜷缩,低垂着眼里的阴鸷慢慢凝聚,“萧仲伯?” 随即头上便被轻拍了一下,他眼中情绪瞬间消散,迷茫地抬起头。 “蠢货,你。” 沈怀玉将他桌面上的书丢在他面前,要被他给气笑,“你今日是翻也没翻过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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