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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灯续昼

时间:2023-10-26 00:00:21  状态:完结  作者:徐字冰

  “既然今日我便是阁主的人了,阁主从此后就要好好疼我。”

  骆长寄心想,自己披荆斩棘多年最终才抱得美人归,又有什么理由会不珍惜,但嘴上还是没将这样肉麻的话说出口,只矜持地抬起下巴:“看你今晚表现罢。”

  二人虽日日温存,在得知喀维尔已然身死后,骆长寄也并未将那个助自己良多的女子遗忘在草原之上。

  紫檀木马车从古道一路骨碌碌地越过两国边界,在狼行关外稍稍停留。

  春盏撩开垂帘,臻宁慢慢探出半个身子,喘出一口长气,睁开眼时,芝兰玉树般的男子正静静地直立于眼前。

  她张了张口,终究没有掩饰自己的讶异,抿了抿唇,道:“你怎么来了。”

  苏晏林如初见时那般谦卑有礼,垂眸低声道:“我是来接您回去的。”

  闻言,臻宁秀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可以回哪里去呢?我很久以前,就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苏晏林静默了片刻,突然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还未等臻宁吓得要他起来,他便已经沉沉地开了口:

  “臣奉陛下亲命,随西境二将一同巡视朔郯领地,意外发现琅安公主已然薨逝于夷人刀下。”

  他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如旧,一字一句地说:“至于陆姑娘,是愿意跟随漱锋阁门下,抑或另择亲事,全凭姑娘心意。”

  臻宁怔怔地看着他,轻轻放下了轿子的垂帘。半晌后苏晏林才听见轿中传来一声叹息。

  紫檀木马车并未在邠州耽搁太久,便从鸪城出发,途径十二州,最终从官道的另一头重返谒云镇。

  自它从谒云镇路过又归来,此去经年,青山如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番外随机掉落,大概有个三四章的样子。

  感谢陪伴。

第160章 番外一:信笺

  “大!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游清渠和骆长寄的品茶论道正进行到半途,对于突然呼哧带喘闯入的田小思有些不满,扫了扫衣裳褶皱,道貌岸然地道:

  “小思,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纪大哥教了你多少回,我们江湖名门啊,总是时刻要保持冷静,须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怕天塌下来,也要不改其色——”

  他这番装模作样的言论等来的并非滚滚天雷,而是一声浑厚响亮,气息绵长的脏话:

  “我草他爹祖宗十八代!”

  这厢田小思脸色惨白捂着胸口还没倒过来气儿,檐廊外屠户左手持虎虎生风的大菜刀,右肋夹着嗷嗷尖叫胡乱扑腾着的老母鸡,身上还挂着件儿撒花围裙,就这样狼狈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骆长寄手指停驻在杯盏上,眉头微皱,瞬间几十个想法在他脑中你来我往地回荡:

  嵇衍之出事了?南北合并了?难不成是陆骞刚上任没两年死在龙椅上了?

  他被扑面而来未知真假的消息打了个趔趄,随后用不到一眨眼时间将他们全盘否定,就看着莫寻和臻宁搀着丽娘的胳膊肘,将这位面色惶然惊悚的美妇人扶至檐廊歇下,因为丽娘看上去就要就地晕厥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俩怎得跟后头有鬼撵着似的!”游清渠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随后爬到屠户面前,哀怜地道,“没事儿啊,放心吧,咱们漱锋阁自带奇门遁甲五行之术,任他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咱一个都不能放过!”

  “不不不……”屠户勉强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三个字,“你不懂!”

  游清渠像是听了个笑话:“什么玩意儿?还能有我游清渠没见过的稀罕事儿?”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袖子,“行啊,让我亲自去会会!”

  骆长寄看着方才还萎靡不振的丽娘瞬间弹了起来,四肢并用地挡到游清渠面前,口中混乱地:“不行!这事儿咱们从长计议,我怀疑这背后有巨大阴谋,兴许操控者秉天神之力也说不定,总之阿渠你不能去!”

  游清渠有些不耐烦:“你们今日都发什么疯?真有天神那早八百年前就该降世了,丽娘你甭跟老樊那胆小鬼学——”

  三人拉拉扯扯间,骆长寄长叹了口气,朝莫寻抬了抬下巴,对方会意地走到他身边,骆长寄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莫寻欲言又止了片刻,纠结了半晌,终于吐出了真相:“秋蟾宫孟宫主驾临,此时正候在栈桥外等待阁主接见。”

  游清渠左脚踩到右边的袍角,差点一个倒栽葱摔到屠户背上,还好骆长寄早有预料将他扶住,叹了今日第二口长气,朝莫寻挥了挥手:“把孟宫主请进来罢。”

  *

  漱锋阁从未有过如此静寂。

  护卫弟子们眼观鼻口观心,在骆长寄下达指令后便纷纷遁了,屠户和丽娘找借口隐匿了身形,但骆长寄用脚后跟都能猜到,这群人哪怕身不能至,也定会留个耳朵在茶室随时听候动静。

  他抬起眼,有些无奈地看向身侧翘着二郎腿,坐姿不羁,脚却不安分地晃个没完的游清渠,以及他对面着松绿衣裙,挽垂髫髻,秉绝代姿容的冷淡女子。孟霜筠看上去同扶鸣山一别时并无任何差异,举止从容典雅,看到自己时也毫无讶异之色。骆长寄猜想早在孟宫主纡尊降贵来往春山外前,她便已经知晓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还没等骆长寄开口,孟霜筠吹开茶中浮沫,不紧不慢地道:“这样看来,今日竟无缘得见樊长老和吴长老了?”

  骆长寄道:“二位长老今日身负要事不得归山,怕是要让宫主失望了。”

  孟霜筠眉尖微蹙,似笑非笑:“莫非是在大闹我秋蟾后格外羞于面世,这才不敢同本宫主相见?”

  “巧的很。”游清渠道,“其实不止他们,本神医也一点儿都不想见到你。”

  骆长寄抽了抽嘴角。这事儿虽说他们并不占理,但漱锋阁行事便是如此,理不直气也壮。

  孟霜筠将茶盏往几上不轻不重地一放:“这就是漱锋阁的待客之道?”

  游清渠哼道:“少拿漱锋阁压我,孟宫主不请自来,也未见得有多少为客之道。”

  霎那间茶桌里外二位武林前辈沉默对垒,无眼刀剑你来我往在半空中碰撞得火花四溅。许久没见过游清渠这般严阵以待的模样,骆长寄也有些吃不准接下来的走向。

  良久后,孟霜筠面无表情地说:“游清渠,你少为老不尊。”

  神医立刻反唇相讥:“孟霜筠你少得寸进尺!”

  骆长寄莫名从这三言两语间听出了些不符二位年纪的幼稚感,让他回想起昨日调停田小思和方竹之间的小口角时的那身心俱疲的体会,而两名护卫岁数加起来也才跟他们一边儿大。

  他轻咳了声,道:“孟宫主此次前来,想必有要事在身。”

  孟霜筠没推拒他主动递来的台阶,矜持地顺坡下驴:“此前有人冒充我门弟子混入扶鸣山,事后还以我秋蟾名头行事妄图嫁祸,着实丧心病狂,令人不齿。”

  骆长寄道:“宫主英明。”

  孟霜筠又道:“我听闻当日遇刺者乃骆阁主及随行弟子,虽说此事同我秋蟾无关,”骆长寄能感觉到她将“无关”二字咬得格外清晰,“但本宫主也不至于因从前过往假装此事从未发生。”

  她瞥了骆长寄一眼:“本宫主欠骆阁主一个人情,若往后阁主有难,秋蟾宫可酌情相帮。但仅此一次,往后漱锋阁和秋蟾宫再无瓜葛。”

  能将欠人情这回事说得如此千回百转高傲无匹,大概这世上也只有孟霜筠一人了。骆长寄早听说孟霜筠为人刚正不阿,却没想到这份刚正竟能越过她素来对漱锋阁的厌恶,顿时有些啼笑皆非,点头道:“就依宫主所言吧。”

  他话音方落,却见孟霜筠别过头来,瞪着他半晌没言语。骆长寄回想起上次扶鸣山初见,自己虽言谈有礼却也不掩锋芒,但此刻的自己如水般平和,好像所有竖起来的尖刺都被抚平了。兴许她是在为此感到讶异,但骆长寄也无心解释,便朝她很淡地笑了笑。

  不笑还不要紧,笑完过后孟霜筠的脸色相比起方才手握茶盏的雍容,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游清渠想挑刺的心按捺不住,又开口道:“这茶也喝了人情也送完了,孟宫主是不是也该下山了?”

  孟霜筠的胸膛稍微起伏了下,似乎不再打算和游清渠继续口舌之争,自袖中掏出几张以短麻绳捆绑固定住的信笺,推到茶桌中央。

  这信笺看上去保存完好,没有丝毫破损,但大约是因时年长久,纸张已经发黄,骆长寄以手捻起,若非他小心翼翼,指不定要将薄如蝉翼的纸张碾碎。

  游清渠双手抱胸状似事不关己,但眼睛还是偷偷往骆长寄手上瞟,半刻后紧绷的面部松弛下来,嘴唇微张,神色怔然,哑声道:“这是孟孟的笔迹。”

  骆长寄沉默地看着最顶上那张信笺外的那排小字。他认得孟亭溪的字迹。

  孟亭溪虽为女子,但并未习得女子惯学的簪花小楷,横撇竖勾间是别具一格的,兼具飘渺和苍劲的美。她曾经用这样美丽的字,在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信笺上,郑重其事地写上“挽翠镇外与阿念书”。

  孟亭溪写“念”字的方式很特别,最下面的心字没有连笔,同自己眉心坠裹挟在一处的那几张破损不堪的信笺中的“念”字如出一辙。

  他很慢很慢地去解开麻绳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察觉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他曾经以为自己的父母没能给自己留下任何东西,然而麻绳结下这几张薄薄的信笺仿若晴空炸响的惊雷,轰得他灵台大乱,差点把几张信笺掉到膝弯里。

  “二十年前,孟亭溪曾再上枫山求见,届时我并未答应她的请求,但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这几张信笺藏在了只有我和她知道的地方。”孟霜筠垂眸道,“我打开看过后,发现这个东西不是留给我的。所以此次顺路一道带来了。”

  随后她又冷冷地补了句:“我无意偷看他人信件,所以看见落款便合上了,还希望你们不要对本宫主有何恶意揣测。”

  说这话时她是盯着游清渠的,但游清渠此时已经没心思针对她了,他倾身向前,眼眶微红,似乎也在竭力地忍耐着什么,但还是小声地催促道:“拆开看呀,是阿晚和孟孟留给你的。”

  孟霜筠将冷掉的茶水饮尽,似乎对面前的氛围感到陌生以及不适,不自然地别开眼,习惯性地想要往旁边看,这才想起自己的徒弟们都被留在山下。

  这厢莫寻和纪明则正竭力地安抚着从始至终都躲在墙头观察里屋一举一动的樊腾和丽娘,还是臻宁玲珑心窍,文雅走来朝孟霜筠略施一礼,柔声道:“我送宫主下山。”

  孟霜筠跟随她的步伐走过来时的栈桥,走到桥头时却回过头去,长久地凝视着那方掩映在深幽古树以及花草丛中的古朴楼阁。臻宁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虽并未看出有何特别,却能感受到身旁女子冷傲的外表下那克制的,深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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