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鸡娃鸡到最后一无所有...陆涣很优秀,如果夺嫡真的是他心中所愿,骆长寄不会那么快就放心地把所有事情交给姜姜和骞子哥的,就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他了解了陆涣,潜移默化地引领他认识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才有了这两章的回忆。这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最终觉醒的故事。 前一章我上午又修了下,贵妃的地位应该是整个和寿宫归她独居的,清凉殿是距离和寿宫最近的嫔妃寝殿,我之前写错辽! 第141章 储君尚未册立,除了定时去内阁议政,陆骞每两日还要跑一趟京畿大营,可谓来去匆匆。内阁办事处位于皇宫泰安门以东,沐浴晨起第一抹晨辉的同时,也接收着最后一拂夕阳的驾临。 这日黄昏,陆骞见天色渐晚,心知近来时期敏感,在内阁时日太长难免有质疑之声,索性也不再同诸臣共用晚膳,匆匆同众人见了礼,便离开办事处,直往泰安门去。 斜晖脉脉,宫城静寂,陆骞眯着眼看向泰安门外的车驾,忽地眼神一定。他身侧的随从不确定地看向他绷得紧紧的下颌,问道:“殿下,您……” 陆骞没吭声,顷刻后长袍翩飞,留给侍从的只是一个挺拔的背影。侍从忙小跑着跟上,不免也往宫门外张望,好奇令翊王殿下垂首顿足之人究竟是谁。 许是临近放衙的点儿,宫门外等待的马车络绎不绝,不停地有官员从宫门鱼贯而出,三三两两地结群侃大山,有的打眼一看陆骞行色匆匆,还熟门熟路地上前作揖问安,陆骞也只得停下来同他们寒暄了几句,待几人尽兴过后,才转身朝那安静等在拐角的檀木马车走去。 原本方才他只是觉得那马车眼熟,但马车上的人却被窗格挡得严严实实丝毫没露行迹,他正欲上前确认,却又为外人耽搁了一阵,抬眼一看,竟看见那人早已走下马车,沉稳地端立宫墙一角,似是早已等候多时。 陆骞疾步朝对方走去,却在仅差几步的地方骤然放缓了脚步,看上去竟有些踌躇。那人似是笑了一下,吐息分外轻柔。 下一刻,她掀开一边帏帽,朝陆骞弯了弯眼睛。陆骞张了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姜照言却先一步拱手作揖:“见过王爷。” 那姿态,同那夜宣告颂诚帝殡天前别无二致。 陆骞半晌没应,姜照言抬起头来,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微微一笑,道:“王爷不肯受照言的礼吗?” 他同姜照言相识十余年,有些话无需道出,彼此也明了。倘若内阁最终抉择他为帝,而姜照言和他之间那层模糊不清的纱便会化作一缕似有若无的风,归天同云彩相伴。从此之后,唯有君臣。 而早在姜照言御前那沉重而坚定的揖礼开始,他便已经明白她的选择。又或者说,早在同她相识的许多年前,他便知道,对于姜照言这样一个女子而言,她所处的位置永远不能为情爱而让步。 而这些二人之间心知肚明的话语,他们都选择默契地不去提及。 陆骞朝她颔首,算是应了她的礼。姜照言远眺天边,秀眉微挑:“今日天气尚好,待入夜还有个把时辰。照言陪殿下散散步,可好?” 陆骞没有犹豫,道:“好。” 宫城外围东南方向有座城隍庙,因临近皇宫有兵卫把守,但因庙宇本身对百姓开放,因此并不刻意设重重查验关卡。有人群做遮蔽,二人也不必如方才在泰安门前那般拘谨。 姜照言将两边帏帽帘子撩开来,在三两人群在前后时,平缓地开了口:“骆先生已随安澜君平安到达邠州。” 陆骞挑了挑眉,没立刻答话。姜照言紧接着道:“他托我向殿下转达,他所能为殿下做的,已尽数完成。往后殿下能够有何作为,都仅看殿下一人。” “这不是他的原话罢。”陆骞指出,“若是他,怕是会讲出更不敬的话。” 姜照言抿唇一笑。 陆骞沉默片刻,道:“最近,有臻宁的消息了吗?” 姜照言的笑意淡了些,余光瞥向四方,确认无人监听,这才道:“如今骆先生人在边境,我托他同臻宁重新取得联系。但骆先生说,边境近来恐有一场战事,若要通信,会很艰难。” 陆骞敏锐地道:“朔郯主帅是谁?” 姜照言道:“纥察木近年已有为第三子放权的趋势,因此大半战役皆由其领兵。” 朔郯不比中原,有的皇子哪怕闷头跟黄沙较一辈子劲,甚至混不上一个亲王之位,但朔郯向来以战功评定功绩,打满胜仗的王子,自然最得民心圣意。而那领兵的三王子,自然便是臻宁的夫君,喀维尔。 陆骞不语,拳头却不自觉地握紧。北燕地域不比南虞辽阔,哪怕有公主送去和亲,朔郯人也势必不会仅仅让一个中原公主占据王妃之位,更何况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喀维尔。臻宁周旋于纥察木和大妃,以及她并未详尽提及的几位妃嫔之中,日子定然艰辛。 姜照言察觉到,轻声劝慰:“安澜君如今坐镇西边,万事便不再如从前那般气数已定。” 陆骞眼神沉沉,慢慢地暗了下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深重地叹了口长气。万事气数未定,但他如今的位置,却又有那样多的不得已,以至于最终的希望竟要寄托于仅有几面之缘的南虞将军,和如今已卸职的前任谋士上。 姜照言不忍见他情绪低沉,便自然地转移开话题,道:“前日我在宫中当差,听闻庭芳殿那位同梁王争吵不休,梁王当即便离开了和寿宫,无论贵妃如何哭诉埋怨,也不肯再往宫里走一趟了。” 陆骞眉梢动了动。这确实是个颇重要的消息,而且十分不符合常理,若按陆涣从前的作风,哪怕早早同徐贵妃不睦,也不会在议储的关键时刻爆发争吵,否则不是白白给乾坤殿的大儒们一个唾弃他忤逆不孝的机会? “欸,今日倒是巧,赶上城隍庙的字画交易。” 姜照言朝前方抬了抬下巴,陆骞顺势看去,只见城隍庙前一长排小摊贩将古玩字画摞成高高的书堆,却又不至于显得格外杂乱无章,将好不容易淘到的古书放在长桌前供来客翻看挑选。 在小摊贩中最为突出的,是坐在最中间摊子后头的青年人。白衣,凤眼,气质清和,又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陆骞看向他时,那人正好抬起头来,分明打量着他的通身打扮,在同陆骞对视时却不立刻移开目光,而是朝他微微一笑。 姜照言见陆骞朝对面的摊贩走去,既未阻拦,也没有跟上,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候。 摊贩看着陆骞走到自己身前,并未流露出意外的神色,只笑道:“公子想买些什么?” 陆骞没笑,只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摆满字画的桌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道:“不是我要什么,而是,你想给我些什么。” 摊贩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陆骞的眼睛,半晌后低头笑开,轻声道:“翊王殿下是聪明人。” 陆骞抬了抬眼,下意识将右手往腰间按去,而摊贩看见了他的动作,摆了摆手:“殿下不用急,我不是来找殿下麻烦的。” 语罢,他从桌下摸索了一番,将一卷宣纸端正地放在了陆骞手边:“有人请我将这个交予你,其他事,便不由我管了。” 陆骞垂首打量了那宣纸片刻,确认里头不会藏有兵刃之物,捻起纸卷,有些意外地看了那摊贩一眼,这才慢慢地将他展开来。 墨笔细长,金黄点点晕染出一树桂香,落笔恣意,馨香扑面,树影婆娑。 陆骞愣怔当场,久远到近乎抛却脑后的记忆顷刻间涌入脑海,庭芳殿前成排的桂花树,碎在掌心的桂花香,还有月夜里匆匆逃走的瘦小背影,仿佛从宣纸那头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倒映在他的眸光里。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张画的来处。 他将那仅仅露出半面的宣纸彻底展开,终于在右下角发现了一排熟悉的字迹。 他从军多年,这位仅仅比他年长三岁的皇兄却从未给他写过半封书信,仅有在佳节时能够收到几箱贺礼,备上一封漫不经心的贺信。他原本以为,这样不咸不淡的结束,便已然是此生兄弟情分的成全。 然而那一行字却彻底乱了他的思绪。 【此生不如愿,往事无以还,且插金桂于笔下,聊赠于汝。 吾愿效鲲鹏,乃今培风,图南而去。】 * 申时,葳陵皇宫内。 夏日将尽,元辉帝的居所也要从泬蓼殿挪回西南角的丹若殿。泬蓼殿的地理位置靠近云湖,同六宫相距甚远,再加上夏日时天气酷热,嵇晔不爱四处走动,六宫的各位娘娘在各自宫里等得望眼欲穿,可哪怕是皇后,也未必能日日得见龙颜,因而虽心头不悦憋闷,却也无计可施。 然而,前阵子那将素来不争不抢的嫣夫人牵扯进去的刑部尚书案却令六宫惊骇,原本她同众嫔妃便关系淡薄,这下一来,就连仁和宫如嫔养的猫狸子都绕道春华殿走,生怕沾染上一丝晦气。 谁曾想,不出一月,麒麟卫便将确凿证据呈上宣判嫣夫人无罪,这一出大起大落,令后宫胆战心惊,宫人们平日里除了琐事无处消遣,今日也趁着搬运花卉的功夫,在经过春华殿的假山后时,偷偷地窃语起来: “许久不见宝珠姐姐,没想到姐姐如今竟在宸妃娘娘处当差,当真是苦尽甘来了!” “哪儿呀,如今离苦尽甘来,那还不知道差多远呢。” “此话从何说来?” 宝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扯着她的袖子往假山背后一靠,长叹一口气:“自从春华殿那位被澄清冤情,皇上对那位便很是有几分歉疚心思,这月召她侍寝的次数远远压出宸妃娘娘一头去,娘娘近日阴晴不定,昨日不过是侍女梳头不当心,便被娘娘打骂着撵了出去,我们个个儿都胆战心惊,生怕说错一句话,再惹娘娘不高兴,整个宫都得遭殃!” 伺弄花草的小宫女莲蓬闻言同情地道:“那可当真是苦了姐姐了。不止宸妃,我听说,张贵妃宫里也是这样的。” “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宝珠重重叹了口气。“你又不是没见过春华殿那位生得何等姿容,若皇上当真将目光放到她身上去,这阖宫里的娘娘们还能有出头之日么?” 莲蓬回忆了下她往春华殿送梅花时见到嫣夫人坐在榻前刺绣时的模样,不由得点了点头,却也宽慰她道:“其实宸娘娘也不必忧心,春华殿那位若是得皇上喜欢,又岂会至今得不到一个妃位?” 宝珠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这可不好说。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后宫便又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朝代架空,历史上每个朝代的妃嫔名位都不太一样,汉朝的时候夫人的级别应当是比妃高的,但是私设妃比夫人高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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