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鸾:“嗯。” 深绿无际的草坪上,一条银带似的婉转河流,粼粼有光,他已经能看到溪流这边等候在那里的人影了,三百步远,朦朦胧胧,能看到巢瑞、何方归、徐斌、徐守文,好像还有陶滦将军,甚至还有千寻征、红窃脂、仇英,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应该是在迎他…… 邹吾说:“就到这里了,我就不现身了。” 辛鸾回头,迟钝得像个孩子,只笨拙地看着他,呆呆的一个:“嗯。” 邹吾没给他犹豫的机会,两指撮唇,忽然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那一簇人从交谈中抬起头来,仇英反应最快,也打了个呼哨,送回一声惊喜的回应,紧接着一群人呼啦啦动起来,快步朝这边迎了过来—— “邹吾!” 辛鸾急了,顾不得身后赶来的臣属,追着心上人的脚步就要跟他走回路。 天色将晚,山峦苍茫。 邹吾闻声停下脚步,转身,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好的,我师父他们会帮你的。” “……我走了。” 三字轻柔,辛鸾却浑身一颤。 山峦层叠,容色悠远,远处的天,是凝而不发的铅灰色,辛鸾眼睁睁地站在原地,看着邹吾化身为虎,飞快地纵跃而出,直奔着远处的雪山,飞速跑远…… 临歧而别,辛鸾茫然不知所措,他喉咙发酸,想哭,想喊,可是他最终都没有,他抽出腰间那柄刀,忽地席地而坐,击柱而歌。 玉山苍茫,草甸如茵,身后是奔来的群臣,眼前是渐行渐远的爱人,辛鸾选的是古调,接天引地,凤凰啼鸣,送别有如深秋般高爽—— 山河不动兮,云飞扬。 鼓角刀光兮,斩天狼。 红巾翠袖兮,道兴亡。 目离人远游兮,望还乡。
第199章 别离(14) 天衍十六年,九月,神京。 又是秋天,天高气爽,波澜不惊,阳光金灿灿地照满开阔潇洒的城池,好似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月初一日,公子襄封章华太子,国本已定,南地、中地各职司官员相继赴任,神京也开始筹备起一年一度的神京比武。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好似乏善可陈得与上一个秋天无异,威严的帝国正无声地巩固起他的权利,任何想要颠覆它的叛乱分子皆以落败收场,纵观天下,再无人可以将它撼动。 此时,铁狱通天牢外,庄珺须发皆白,缓慢而伸展地,伸了个懒腰。 距离三月二十二日华容道捕杀已过去半年,狱中无日月,老人身处其中却似乎并未受其影响,大袖一展,气度依旧辽阔,目光锐利,甚至满面红光。 “老朋友邀我去西境一游,此去路远。”他举目看了看这无双的秋日风景,恋恋不舍道,“这神京,老夫怕是要再过个六七年,才能回来了。” 说罢,他飘飘洒洒地侧身:“小子,你囚老夫数月,让老夫替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老夫要走了,临走前,送件礼物罢,也算作筹资。” 在他身后,齐二贴着墙根站在阴影中,尚在白日却还是披着一件黑沉沉的兜帽斗篷,怕见光一般,将全身上下罩得是严严实实。 一开口,声音有如刀锋磨在石头上,嘶哑阴沉:“知道先生中意那小子,为您备着呢。” 说罢,他摆了下头,台阶下当即另有人赶着辆囚车缓缓行来,那囚车形制比寻常押运凡人的要打出一倍,外面罩着深黑的毡布,隔着二十步外亦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咆哮、呜呼,仿佛里面囚的不是人,而是什么被勒住嘴巴的可怖的野兽。 庄珺见怪不怪地走下台阶去,撩开那毡布探进去去看,确定无误后回身满意一笑:“成,那老夫便走了!后生你且好自为之!”说着他解下腰间的铃铛挂在囚车上,自顾自地爬上早为他准备好的马车,当即便毫不留恋地下令出发,头也不回地朝着西城门而去—— 神京的秋季天空高远,那囚车上的铃铛摇摆不止,叮铃叮铃,久久地回荡在宽敞的大道上,一路西去—— 而于此同时,穿过神京横平竖直的街道廊铺,穿过昂扬开阔的中央城楼,穿过王庭宫墙,琉璃檐瓦,鸾乌殿深深的寝宫里,也有同样的声响…… 二零二零年九月二十四日 阿芙蓉的烟气香意缭绕,弥漫整个寝宫一股奇异的芬芳,汗水从辛远声的脸上一点点地汇聚下来,他动作狂野,带着雄性本能的野性和征服,狠狠抓着眼前人的腰,疾风暴雨似的抽插不停,只是与他白日宣淫的,不是他的妻子西旻,而是一个身材瘦削又饱满男孩,那男孩眼前蒙着紫色的腰带,身上加着各色淫乱的器具,叮铃叮铃的响动中,他浑身泛出湿淋淋的水光,身下的浊液滴滴答答地被挤出来,淫乱不堪地滴落在辛鸾曾经的榻上…… 外问的宫人们都垂着头,听着寝宫传来不断的淫声,不敢有丝毫的表情。 这王庭在先帝和先太子去后便再不一样了,辛涧父子冰冷威严,王庭也再不复之前的鸟语花香,随和宽容,匪夷所思的宫廷丑闻风一般地辗转过他们这些下等人的耳边,让他们心惊胆战,而新任的太子殿下在前几日遇到这个花一样娇柔的少年后,已经是三日不曾出寝宫一步,完完全全陷在这个男孩温暖潮湿的体内,无法自拔。 没有人说得清这个少年哪里来的,他身形柔弱,会哭,会笑,会甜甜地说话,太子妃见了他也只是笑着略点了点头,毫不干涉,可他们这些在宫中伺候的老人,一眼便看得出,这个少年到底像谁。 “嗯……殿下,慢,慢一点……” 弥散的白烟中,少年又痛又快地呻吟,辛襄眉心一皱,掐着他的腿把人直接翻转过去,逼他四肢跪地,单手扯马缰一般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地他弯折出不可思议的曲度。 “教我什么?”辛襄嘶声,情欲勃发。 少年痛苦地攥紧了薄被,神志已然有些模糊了,闭着眼,发出颤抖嘶哑的叫声,“哥哥,是哥哥……!” 辛鸾却在他这一声哀鸣中被激得血都沸了,一手抓着他的腰,一手急躁地掰住他的脸,手指逡巡着插进他的最终肆意搅动,饕餮般直咬着他的下颌吮住他的喉结:“……快活嚒?” 少年惊叫一声,已然回应不了他,津液沿着他合不拢的嘴唇缓缓溢出,他浑身颤动着喷发,整个寝宫,唯余下绵长尖锐的一声呻吟…… “父王,您找儿妾。” 王庭的另一侧,清凉殿重地。西旻一身淡黄色宫装,由辛涧心腹引着,在一排排厚重的架阁中穿行,踽踽细步。她有自知之明,这里机要繁多,不是她可以放肆之地,内室的层层竹简黄纸散发着浓郁的墨香,她垂着眼睛,一眼也不敢多看。 “来啦。” 帝王闲雅地靠着坐床,一方小窗下,正独臂举着书本翻看,听到她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四十五岁了,虽然断了一只手臂,却仍然是姿容甚伟,气宇不凡:“寡人近日政务太忙了,一直没得空见你。”辛涧口气不明,目光黏在书本上一直没有离开:“过来。” 西旻温驯,盈盈拜倒,膝行着靠近几步。 辛涧垂目从书上移开,忽地啧了一声,放下书,大袖一展,俯身扯住她的手臂,直接把人拎上坐床! “父王!” 西旻猝不及防,直接低呼一声。男人左臂已失,右臂却练得愈发强壮,独臂胁迫于她,仍然如虎似狼,西旻被辛涧直接推翻在榻,发髻散了一地,紧接着,她身上压来沉沉的倾轧,一只大手在她胸前唰啦一扯,直接剥净了她的宫服…… “父王,您等等!” 男人一怔,凶猛的攻势在这一声叫喊中转停,他抬了下身子,谨慎问:“怎么了?” 西旻吁吁喘气,刚才男人动得凶猛,比时大劫逃生,她松下一口气,小声道,“做不得……儿媳怀孕了。” · “父王,您找儿妾。” 王庭的另一侧,清凉殿重地。西旻一身淡黄色宫装,由辛涧心腹引着,在一排排厚重的架阁中穿行,踽踽细步。她有自知之明,这里机要繁多,不是她可以放肆之地,内室的层层竹简黄纸散发着浓郁的墨香,她垂着眼睛,一眼也不敢多看。 “来啦。” 帝王闲雅地靠着坐床,一方小窗下,正独臂举着书本翻看,听到她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四十五岁了,虽然断了一只手臂,却仍然是姿容甚伟,气宇不凡:“寡人近日政务太忙了,一直没得空见你。”辛涧口气不明,目光黏在书本上一直没有离开:“过来。” 西旻温驯,盈盈拜倒,膝行着靠近几步。 辛涧垂目从书上移开,忽地啧了一声,放下书,大袖一展,俯身扯住她的手臂,直接把人拎上坐床! “父王!” “做不得……儿媳怀孕了。” …… 少女妩媚动人,这般原因的一求,饶是帝王定力过人,此时也大吃一惊。 他震惶,压低声音:“是谁的?” 西旻闻言拢住衣裳立刻下榻、在他脚边重新跪下:“儿妾请陛下救我——” 辛涧心底猛地窜起一股欣喜,他不及思量,俯下身去扶她,轻抚她的肩膀,“你不必害怕。不管是谁的孩子,寡人都会让他生下来的。你不必害怕。” 西旻被他搀起,却摇头,“禀陛下,儿妾有一事一直未能与您明言。” “你说。” 西旻眼中闪出恐惧的泪光来:“儿妾与太子殿下,至今未曾行房。” 这短短的句话包含了太多信息,辛涧那点隐秘的喜悦瞬间被打得烟消云散,他先是一怒,怒她没有尽到妻子的本分,紧接着恶寒,背脊猛地滚出冷汗,最后一转念,想到西旻与辛襄的种种,嘴角边只剩一抹冷笑。 “太子妃还是想清楚,再说话罢。” 他面沉如水,松开她,声音已再无怜悯:“四月十五日,太子与你大婚,宫人来报,于那之前太子便宿过你的长春殿,你如何解释?” 他深信小丫头在说谎,辛襄西旻相敬如宾,虽恩爱不足,但默契十足,这半年来对南地主战主和一直夫唱妇随,辛涧不解这小丫头意欲何为,竟要说这拙劣不堪的谎言。怀疑悚人地惊聚着,他一时威势压人,内室骤然间似也跟着冷了几分。 “儿妾没有妄言。” 西旻心头一突,强稳住心神,“陛下说的那是今年三月二十七日,当时太子还是公子,夜有大雨,留宿儿妾的长春殿。” 辛涧抚了下发髻,不再看她,右手信手投书,自顾自翻起折子来,“嗯,偌大寝宫,孤男寡女,你们对夜谈心来着?” 安静得凝固的午后,阴沉沉地结着向晚的暑热,西旻没有缄口,亦没有理会帝王的惫懒漠然,突然间袒怀相见:“夫君心有所属,自然不会碰臣妾。”
267 首页 上一页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