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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渡山河

时间:2023-10-25 17:00:24  状态:完结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栈道的另一端,申豪只手捏住扇向白骢的巴掌,直接涌身上前。

  “打女人?说你孬种还真不冤了你!”

  ·

  “算了算了……老四!不要和一个女人计较!”

  另一边的汉子也被同行的几人拦住,他们忌惮又不屑地瞥了红窃脂一眼,“别气……咱们何必跟她较劲呢?”

  红窃脂挑眉,反唇相讥,“你可别,吵不过我就说我是女人,像您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她轻飘飘地做了个起身的手势,“我让你站起来说话,你不用这样跪着讲!”

  “红窃脂,你够了吧?!”

  人声扰攘,有人已经开始拍桌了,对着她戟指喝骂,群起而攻之,“是啊!嘴上占着点理,不依不饶是嚒?”

  “也欺人太甚了罢!”

  声音如乱拳砸下,红窃脂在嘈杂中招架:“既然承认我说的有道理,你们现在又是在什么?”

  “怎地?在我们这里逞威风?西南的破落户,以为谁不知道你们的底细嚒?”

  满屋人激动起来,各个愤懑地拍桌拍案,“邹吾之所以被这么骂,我就不信是没有原因的!”

  “是啊!他没做什么肮脏事干嘛自己不出来?叫你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

  “论孬种!他才是大大的孬种!”

  “他要是识趣一点,就自己抹了脖子吧!给我们整个渝都的人自杀谢罪吧!”

  “红窃脂你也不用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去砍了他的脑袋,咱们消弭兵祸,我们记你一功!”

  人多口杂,起先还能听清楚一句一句骂的是什么,到后来只听得嘈杂一片,根本再也分不清话来,红窃脂原地转身,孤身陷阵看着左右四周涌过来的嘴脸,穿耳的魔音中,最后只能注意到一张张大嘴,红口白牙,唾沫横飞!

  ·

  栈道的另一边,锦衣大老爷看到申豪那一身铠甲就识趣地跑了,看热闹的人群见了申豪白骢,皆是畏惧地后退一步。

  申豪听到身后腾起的骚乱,再回头,就只见那一端就仿佛狮子被一群鬣狗撕咬般,上上下下的攻击,水泄不通的围困,他踏上一步,就想去料理,却忽地听一声巨响,一整张的八人大桌被红窃脂一把抡起——

  碗盏碎裂声“轰”地炸开!

  一群人避退着汤汤水水倏地退开!

  死一般的沉寂里,各个弯腰弓背警戒防备地盯着红窃脂!

  一个老人终于看不过去,一片寂静中开口道,“大姑娘,到底是谁给你好处啊?这酒楼还要做生意,能不能不闹了?”

  红窃脂四顾各个有理、各个委屈的脸,单手“哐”地把桌板安了回去,忽地笑了!

  “这个年头,友善的人活得如履薄冰,为祸乡里的倒是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坏人声名有如杀人性命,你们无事生非,老头竟还问是谁给了我好处?!——那今日我就答你们,是在座的诸位给了我好处!我收了你们无知三两,无耻二斤,无赖千钧,心中愤然不平,这才来为公理和良知说话!”

  红窃脂踏上高处。

  看着一张张不阴不阳、不痛不痒的脸,孤立无援、两眼通红地,剖心肝般地怒吼!

  她此生从不左顾右盼,一路纵横,大步流星,可是她从没想过,千难万阻都没有困过她,千千万柔软的舌头竟可以把她逼到如此狼狈!

  滔天的舆论面前,不是所有人都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

  申豪隔着栈道,就要冲了过去,可在瞥见二楼忽然出现的身影,又生生顿住了脚步——

  “红窃脂!”

  楼梯的转角,另有一人深衣甲胄,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二楼来。

  不同于一般南境将领会用的缄帛布甲,来人胸前上臂的甲胄乌黑密实,粼粼闪着寒光,一群人一见,立刻惊疑不定地交换了个眼神,惶恐地掂量起此人军中的分量,而红窃脂倏乎转过身去,见了来人的脸庞,登时红了眼眶——

  “邹吾……”她嘴唇嗫嚅,强忍哽咽,“你怎么回来了?”

  邹吾一脸沉肃,直接走向她,“下来,我们回去。”

  他一身戎装,神色森然,视一楼人如无物。

  人群却不禁窃窃私语起来,“他是邹吾?”这样的低声询问此起彼伏。

  他们谈论了他太多日子,把他说的像鬼怪,像妖魔,像十恶不赦的凶徒,像老奸巨猾的恶吏和奸臣,偏偏没有想到是这般的模样。惊人的年轻,惊人的俊朗,跟所有的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一样,下颌窄削,身材挺拔,但又和所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又不一样,有绝不同于寻常人的气度和峥嵘。

  邹吾一手揽着红窃脂,一手放一锭银两,半句话也没有的就往楼下走。

  挨挨蹭蹭的人群起了骚动,像是见不得他大摇大摆地来,又大摇大摆地走一般,推推搡搡几个人,鸡鸭一般轻声叽咕起来!而邹吾根本也不想理会他们,带着红窃脂都已走下了楼梯窄处,偏偏忽听头上大喊:

  “不许走!”

  紧接着,凌空飞来几道风声!

  ·

  邹吾是当真不想和他们计较,刹那中还以为是什么拙劣的暗器,他从容地侧身,揽着红窃脂的肩膀主要为她遮挡,另一手凌空一抓,不想那根本也不是什么暗器,他只是略微一捏,下一刻,粘稠腥臊的异物直接迸射了他满头满脸,恶臭扑鼻!

  “邹吾!”

  红窃脂吃惊大喊!

  那不是暗器,那是几枚臭鸡蛋。

  邹吾从外面巡防回来,衣甲都没来得及换,此时只能难堪地半闭上眼,任蛋黄混着蛋清蛋壳,蛇形一般粘稠地滑下他的脸,沾污他光鲜干净的甲胄,一点一滴地落下!

  整个酒楼,静了一刹那……

  扔鸡蛋的人估计也是没想到自己可以得手,怔愣着,紧张不安地,扫视四周——

  几个弹指间,众人的目光在震惊中传递交汇,然后,堂倌第一个发笑,好赌的老九第二个发笑,接着是无数人加入进来,对着邹吾的狼狈,这笑声宛如一场瘟疫的飓风。

  最后,整座楼,哄堂大笑!


第140章 亮刃(7)

  “我是终于明白小卓为什么会动手了,这些人根本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中山城的小院,日照西斜,满室余辉。

  红窃脂犹然在气,掐着腰在中厅里来回烦躁地踱步,“最开始跟他们讲道理的时候不是没人听,有几个人看起来还算通情达理,我说话的时候还在点头,可是到后来起了争执这些人能躲就躲了,没有一个人出声了,只有几个泼皮在那里和我唱反调!”

  申豪靠在门板上看着红窃脂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他想说“别气了,那些人就是一群泼皮,下次不管就是了”,可是一想到她说的起了争执一群人都能躲就躲,又觉得那不就是自己嚒?

  白骢说“女子脆弱,外人一个眼神,她们都要多想好久”。

  可红窃脂舌战群獠,面对的何止是敌意的眼神,她好比是一个姑娘家抄起鞋底去打蟑螂,这样的局面里,不仅要她思维清楚、用词恶毒,还需要她坚毅的心智和无所畏惧的勇气——这是脏活儿累活儿,他没有任何的资格,来居高临下。

  申豪感觉胸口像是三个大麻袋,怎么呆怎么不舒服。

  他缭乱地抓着酒壶,扬脖饮下一口火辣辣的烈酒。

  而的中厅角落里,辛鸾和邹吾换了起居的白色常服,就安静地坐在蒲团软垫上,他们身旁盛着清水,辛鸾就拿着梳篦,垂着眼睛,沉默而麻木地为邹吾梳头。

  酉时,一日最后的光与热,在小院中厅的阴影与清寒中气若游丝,申豪寂然地看着他们拉着手,心中想不到别的词,只剩冰冷的八个字:

  夫妻向隅,茅舍无烟……

  申豪知道那是很好很好的一双璧人。

  虽然他们没承认过,但是他猜的到他们的关系,跟他小叔叔小婶婶的锋芒外露、一生争胜不同,他们俩安静、务实、文雅而不争……只是他没想到,就是这样干净的两个人,照样会卷进这么肮脏恶心的泥潭里。

  “他们就是群欺软怕硬的杂碎!”

  终于,红窃脂心口那股不痛快化怒为悲,原本的厉声长嗥竟变成一声哽咽的嚎啕,“这个渝都怎么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不知道我们每日忙里忙外,水里来火里去的就是想让南境好一点,让他们过的好一点吗?”

  辛鸾手一抖,抓着邹吾的头发,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邹吾察觉到不对,披散着头发转过身来,展开手臂把浑身冰凉的辛鸾严严实实地搂住了,“别这样,其实谁都不认识我,谁也没想针对我,只是立场不同有些情绪罢了……小鸾你别这样。”

  他能还能说这样的话,红窃脂却没有这样的心胸,她朝着邹吾大喊一声,披肝沥胆般,转身冲出中厅一个化形冲上了天空——

  虽然知道红窃脂只是想发泄,但邹吾见了还是担忧,抱着辛鸾立刻给了申豪一个眼神,让他去哄哄。申豪露出有些为难的模样来,但沉沉地叹了口气,放下酒壶,还是赶紧地穿上鞋,朝着红窃脂的方向去了。

  “冷不冷?要我送你回宫吗?”邹吾亲了亲辛鸾的额头,搓着他的身子,想让他暖和些。

  辛鸾不答他,抓着他的头发,放到鼻子底下。

  然后说,“还有味儿。”

  邹吾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浣了两遍发了,他也已经用了好多的檀香木水了,可是怎么梳,都还有味道。

  邹吾不想让他这么钻牛角尖,只能把人抱起来,“别管它了,明日就好了,要我送你回宫吗?”

  虽然舍不得,但他知道现在时局敏感,他宿在自己这里,还不知会不会惹风波。

  辛鸾不想走,抓着他的衣服,“我在你这儿住。”

  邹吾看了他会儿,点了点头,去院子里落了锁,做了热水,两个人洗漱完,亲手解了他头上的红色发带,揽着他的肩膀进内室,“渝都附近的军械不足,回来的时候看着墙圮也有好几处坍塌了,都需要重新上瓦修筑,你在这边筹备的都顺利嚒?”

  辛鸾听着这话就烦乱,上了榻,说了句,“还行吧。”脸色就阴沉起来,“申不亥还算配合,但是他配合没用,底下的官吏我使唤起来……算了,不想说。”

  “那向繇呢?”

  辛鸾冷冷地哼了一声,“向繇……”

  邹吾从木格又抱了一床被来,弯腰的瞬间,阵阵恶心接踵袭来,辛鸾捂了一下嘴,感觉自己要吐了,“我想做。”

  他不想谈这些,薄薄的亵衣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子,他扣住邹吾的手臂,只想和他亲热。

  邹吾眉心轻轻一动,说实话他兴致不高,他也不认为辛鸾这个时候有这个兴致。

  “我用手行吗?”邹吾问他。

  辛鸾盘着腿坐在榻上,他不说话,只是长久而用力地看邹吾,邹吾温和地和他对视,诚恳又安抚地,表示自己并没有别的意思,可辛鸾却在几个弹指后,倏地收回注视的目光,生硬地掀开被褥爬到里侧,“那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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