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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时间:2023-10-24 12:00:21  状态:完结  作者:存活确认

  谁知一进门,里面竟然漆黑一片,四下寂然,不闻一声。

  仿佛一瞬间我就变得又聋又瞎了。

  我心中不屑地想:还会四面八方射来冷箭不成?

  于是我又走了两步,停在原地,等看谢明澜要做什么。

  黑暗中分不清时辰,我自觉站了约莫盏茶时分,忽见正前方亮起一簇火光。

  有人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盏昏暗的灯光。

  我将目光移到他面上,乍一瞬间,心中猛地一突,骤然大恸。

  那人平素若有八分像他,在这黑暗中,仅在一盏灯的晦暗中,简直变成了十成十。

  他端坐在那盏灯后,那微弱的光亮照不进他的眉眼,更是莫测。

  我只能感觉到他自黑暗中那道审视的目光,我忙别过目光,只见灯后摆放着一个牌位。

  灯影摇曳了一瞬,黑暗中传来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跪下。”

  方才的坦荡不知哪去了,我连忙一撩下摆,跪在冰凉的大殿中。

  这久违的山雨欲来般的恐惧……我既熟悉又陌生,我不自觉颤抖着,就连细汗泌上额头,竟然都不敢去拭。

  又过了不知多久,黑暗中那人不疾不徐道:“你做错了一件事,一盏茶时间,你自己说出来。”

  我明知道灯后不是那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何此情此景之下,我却不敢似平日对他那般,大咧咧地站起来说“陛下,臣不知,臣死罪”。

  我脑中飞快地转过无数思绪,不自觉像曾经面对太子时洵一般,苦苦思忖。

  太子时洵御下极严,待我由甚,刚到东宫时,我在外胡闹若是被他知道了,他便如这般让我自己回话。

  可是那时我那么顽劣,犯下一二三四条大错小错,我又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哪一件,都说出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曾经年幼天真的我也曾想过死扛着不说,耗到他心软,后来发现我的膝盖没有谢时洵的心肠硬。

  不说就跪着想,说了再领罚,之前死扛着那些时辰是一刻也不给我折算的,我后来发现占不到便宜,也就不敢了。

  到最后,他只要露出这种眼神淡淡扫过我,我就乖巧跪下,飞快回想三件事。

  我最近又惹了什么祸?

  他会知道哪些?

  我错在何处?

  最后一条尤为重要,性命攸关。

  记得有一年我与三哥出宫玩耍,去太白楼吃了酒,又与地痞打了一架。

  回宫后,一看太子时洵那副样子,我就知道死定了。三哥也怕谢时洵,连东宫的门都不敢进,卡着门槛行了个礼,扭头就走,死道友不死贫道,一句都不敢为我求情。

  我认错道:“臣弟不该缠着三哥让他带我出宫。”

  太子时洵一戒尺挥下来,才慢条斯理道:“虽不至错,不过既然你认了,罚也就罚了。”

  我欲哭无泪的捂着手,又道:“臣弟不该喝酒。”

  太子时洵微微挑起眉梢,我见他这样子,心中大悔,他原本不知道我喝酒了的!

  我捂着挨了两下的手掌,只得道:“臣弟不该……不该滋事打架。”

  谢时洵面色更加冷肃,我手上接连挨了三下后,他道:“事是此事,不过你说的不对。你最好自己想起来。”

  那日谢时洵换了藤条,我吓得乱说一通,最后连什么“臣弟不该打太子哥哥的子民”都蹦出来了。但是全错,错了也不白错,错一次挨一下,打得我刻骨铭心。

  那日最终我还是没想到原因,被谢时洵一顿好打,最后他才道:“身为贵者却不爱惜自身,任由自己置身险境,大错。”

  若是按太子时洵的规矩,就我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比起寻错来,倒不如去寻做对了什么来得更快。

  谢时洵素来积威甚重,即便明知道此刻在我面前的只是他的灵位,我却仍是不敢直视。

  唉……也幸好是灵位,若面前当真坐着的是谢时洵的话,我今日断没有好端端走出去的道理了。

  但是……

  黑暗中传来道:“人之真心语,无非醉后或梦中,但是……若是你谢时舒的话,恐怕要加上一条……先太子灵前吧?”

  我低头道:“是。”

  我望着自己撑着地面的指尖,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

  但是谢明澜到底不是谢时洵,手段谋略没有一处比得上他。

  谢明澜方才已经不自觉地告诉我了,他说“你做错了一件事”,也就是说,只是“一件事”罢了。

  我本该庆幸的,该松了口气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心中却像被剜去一块,有一股分外真实的痛感从心里顺着手臂,最后直至手心,都随着呼吸一抽一抽的疼。

  我不自觉按住心口,莫名其妙地想: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捱……若真是太子哥哥的话。

  若是太子哥哥此刻在我面前,我愿意把我做的所有错事,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一件不落地向他坦白,用最狼狈最卑下的模样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的宽恕,不论他将怎么惩罚我,哪怕杀了我——我都愿生受。

  因为……此时此刻,若悬崖勒马,一切还可回头。

  只可惜……

  我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它渐渐攥起来,攥得太紧,手腕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我再吐出一口气,松开手,这次它不再颤抖了。

  只可惜谢时洵不在了。

  猛虎出于柙,是因为柙已毁,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约束它了。

  箭无回头,我也绝不回头。

  我霍然抬眼,望向灯后那人轮廓,道:“臣不该将请陛下鉴赏的宝剑赐予下人,大不敬,臣死罪。”

  茶杯发出“咔”的一声,被人放在桌上。

  谢明澜从暗处步了出来,停在我面前,他意义不明地俯视着我道:“原来你知晓。”

  我跪得笔直,抬眼望进他眼中,道:“陛下恩宠隆盛,是臣不知好歹,辜负了陛下。”

  拂白究竟是不是霄练剑,其实在谢明澜眼中早已不算什么。

  权倾朝野的亲王说不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说不是,那它就不是霄练剑,甚至在谢明澜眼中,它也必须不能是,只有苏阁老这种迂腐文人才会非要刨根问底。

  谢明澜气的不过是……我请他过府来看的绝世宝剑,第二次竟然要从一个卑贱下人屋中拿出来罢了。

  他静立在我面前,任由我轻轻捧住他的手。

  我微微低下头,如同多年前面对谢时洵讨饶那般,眉间脸颊蹭上他的指尖,放软了口气恳切道:“臣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谢明澜的眼神晦暗,他俯视着我许久后,才道:“你的错,朕会罚,不过既然你知错认错,朕也会赏。你在此地自省吧,明日早朝,你直接过来。”

  难怪让我穿朝服,他根本没打算今夜让我回去。

  我道:“是。”

  谢明澜走后,我站起身走到谢时洵灵位前。

  大概是心中有愧,今日的我不敢再抚上谢时洵这三个字。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出殿招了个小太监,叫他去东宫帮我取那一架柏琴来。

  待他取回,我跪坐在太子时洵灵位前,柏琴放在膝上,道:“很久没有陪伴太子哥哥了,上次在你墓前,臣弟喝了酒,神志不大清明,我知你不喜。今夜很好,没有旁人了,只有你我,臣弟……很开心,只是琴技生疏多年了,太子哥哥,别嫌弃我。”

  我拨了一声琴音,停了很久,直到又归于沉寂了,又轻轻道:“求求你。”

  第二日,天色尚未明时,我就从养心殿溜达到望仙门外,每日百官就会朝列在此,等待上朝,我在朝中没有领职,一年也来不了几次。

  我到时还没有人来,只有当值的小太监嘘寒问暖了几句,又是唤人给我打着灯笼,又是奉茶,也就是这里规矩大,没敢给我弄个座坐着等。

  过不多会儿,就见三三两两的官员提着灯笼从夜雾中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我都意外的从嗓子中发出一声“咦?”“嗯?”

  我一夜未睡,颇为郁悴,端着热茶暖手,挥了他们的见礼,又站着发怔。

  站着站着,苏家的人来了。

  他家门生故吏太多,上朝都跟约好了似的,三五成群而来,不远不近不情不愿地向我行了礼,我一扬下颌权当还礼了。

  我在人群中一眼望住了苏喻,他见到我倒是没什么惊讶,眸子沉静得很,约莫是碍于他爹在场不好上来说话,只是对我遥遥一颔首,我见他走路仍是有些慢,只顾盯着看,直到察觉到他身边大小官员的疑惑目光,我方觉失态,也颔首还了礼。

  苏家人往那一站,之前的官员都有意无意地站到他们身后去了,众人小声寒暄着,时不时还装作不经意地那眼角瞟我,让我心烦得很。

  不久,雾蒙蒙间,又有一顶小轿慢行而来。

  待轿停了,那人一掀轿帘,我就忍不住唇角一扬。

  一位道长迤迤然从轿上步下来,道冠正束,面容昳丽,手臂上搭着拂尘,眼风往这处一扫,也定在我面上,他双指捋过鬓边的道冠坠带,也是一笑。

  玉和走到我身侧,低声道:“殿下不是从府里过来的?”

  我也小声道:“你怎么知道?”

  他道:“殿下的额前垂下来一缕散发,绿雪最是手巧,应该不是今早为你束得冠。”

  我一时失笑,他道:“你低下头些。”

  我依言微微垂了头,他抬手为我将那缕不听话的散发向上抚平了。

  玉和又道:“昨夜恍然如见故人,滋味如何?”

  我心中巨震,脱口道:“你怎知?”

  玉和一甩拂尘,高深莫测地笑道:“正是贫道献计的。”

  “你!”骤然失态,我的声音高了些,苏阁老那群人纷纷向我望来。

  我连忙压低声音,咬牙道:“我就说他怎会知道的!原来是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玉和只拿眼扫着我,仍是笑,过了许久道:“纵然只有一刹,不也是解了一刹的思怀之苦?”

  我更加气苦,道:“你可知昨夜我神思恍惚,差点……”

  玉和淡然截口道:“殿下这等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少见得很。”

  我怔了怔,正要说什么,余光扫见一身着深色官服的颀长青年到了来,便止住了话头,抬眼去看,那人正要去和苏阁老说话,忽又见到了我,顿时脚步一转,往我这边来了。

  我定睛一看,心中更是烦闷。

  那青年是国子祭酒韩大人,就是之前酒后误事,他妹子来找我哭着求情的那个。

  果然,他一开口就是:“殿下安,舍妹也托我问殿下安。”

  我心烦意乱间,随口道:“代本王谢谢令妹,就说本王祝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韩大人叹息着摇头,道:“下官何尝不想啊,怎奈何,无端却被秋风误……”正说得我牙酸,他又翻着袖中怀中,道:“舍妹之前只读诗书,近来开始学些女红之事,学着打了络子,托我带给殿下,下官不知今日能见到殿下,不知带没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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