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是个疯子,逮谁都要咬。” 林以默渐渐眉心紧皱,他面上浮起担忧:“婶婶,你有没有事?” 堂弟在李老秀才那儿上学,三叔又在镇上做事,婶婶一个人在家肯定是不安全的。 林三嫂摇了摇头:“我无事,她来找我,我假意不在,任凭她在门外喊都未曾开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以默不由得问道。 他已经许久没听到林二房的消息,差点忘了还有这一号人,但此刻想起林二房,心里仍是嫌恶。 林三嫂喝了一口水:“这事说来话长,闹得很大,我跟你一一说清楚。” “好,婶婶你慢慢说。” 今日一早,有一帮长得凶神恶煞的打手押着林大石来到上河村,一路找到了林二房家。为首的打手更是凶蛮,横眉大眼,脸上有一条斜着的刀疤,还拿了一把刀,看着就骇人。 不少人远远的围观着,不敢凑近了看,怕惹祸上身,毕竟瞧着这一帮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模样。 林二房院门是紧闭的,打手都没敲门,直接提脚一把踹开了木门,那一扇木门并不结实,经这一脚四分五裂成了木板掉在地上。 林二嫂正在院子里晒着花生,发生了这一动静,吓了一跳,随后看到这一帮人将她家的门都踹坏了,顿时火气上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闯进我做什么,青天白日还将老娘门踢坏了,你们这群黑心肝的哟。” 打手懒得跟她废话,押着林大石走到她跟前:“你儿子林大石在赌坊欠了八十两银子没还,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签字画押了,今日是最后期限。” “今天要是还不上钱,老子就砍掉他一只手。” 林二嫂眼前一晃,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八十两!她哪里来的八十两,还不如要她的命。哪管他说的什么,林二嫂扑到林大石身上,哭天喊地的撒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着,只说她没钱。 打手直接给林二嫂掼倒在地,另一个打手强硬的摁着林大石的手,砍掉了林大石一根手指。 林大石发出痛苦的哀嚎,痛得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混成了一团,不停的喊:“娘,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娘!” 血一下冒了出来,那根被砍掉的手指滚落到了林二嫂跟前,林二嫂受不了刺激,尖叫了一声,一下子晕了过去。 打手接了一盆冷水,将林二嫂泼醒了。 醒过来的林二嫂浑身都在发抖,她四肢着地爬着到了打手面前,不断的跪地求饶。 “老爷们,家里实在是没有八十两,您们杀了我也拿不出啊。求求老爷们宽恕我几天,一定凑齐这八十两。” 打手嗤笑:“成,宽恕你几天,谅你不敢耍什么花招,否则……” 一把冰凉的刀贴在了林二嫂脖间,林二嫂吓得失了禁,打手哈哈大笑。 “我这刀可是舔过不少人的血,这八十两要是三天后凑不出来,别说你儿子,你们一家都给我等着。” 说着,一帮打手进了堂屋,东翻西找,发出不小的动静。他们可不管打坏了什么,只管拿了值钱的物件,还在厢房翻出了十两银子。 这些自然是他们分了去,收个三天的利息,不为过。 林二嫂都不敢拦他们,暗恨恨的咬住牙,忍气吞声的看着他们拿走了银钱,碗都打碎了几个。 不少人都围着看,没一个上前去阻挡打手,一个是打手提着砍刀、凶神恶煞的,要是也砍了他们手指可怎么办;再一个是林二嫂在上河村都没什么好声望,哪个见了她不是躲着,生怕被她算计了。 林以默突然问了一句:“石村长没管着这事么?” 林三嫂一顿,继续说:“石村长哪敢说打手的事,好声好气的送走了打手,还勒令林二房必须还清债,否则逐出上河村。” “所以她到处借钱。”林以默神色淡淡的,“有人愿借她?” 不躲着她才是稀奇。 “没人肯借,她似有些发疯,理智不太清醒。吴二家不愿借钱,还说了林大石是个祸害,给他们村惹来天大的麻烦……她便拿棍子打人,不过后面反被揍了。” 林三嫂忧心道:“你小心些,记得跟你家郎君和王阿娘他们说一声,我怕你着了她的道,叫她得逞了。” “我晓得了。”林以默轻轻的应了一声,又道,“婶婶先留在这儿吧,等三叔从镇上回来,我让郎君喊三叔来接你回去。” 林以默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又不是心慈面软的人,仍是记恨着林二嫂。如今见她遭了劫难,他也学学书本上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让林二嫂晓得当初他的痛苦。 但得同郎君说,跟阿娘也要通一声气。 一个时辰不到,林二嫂找来了,院门是紧闭的,她看不到院子里的状况如何,于是一直敲门,手敲痛了,就换木棍来敲。 “小默,开门呀,我是二婶。” jíЙZΗí②cHUánG 林二嫂锲而不舍的敲了一刻钟,语气没有一点不耐烦。 她知道林以默是在家的,只是不肯开门见她罢了。不想开门见她又如何,她不信等上一两个时辰,林以默还是不肯出来见她。 只要等林以默出来,何愁想不到办法得到个几十两。 门外是林二嫂不断的喊声,而前院摆了一张木桌,几个人坐着小木凳,十分悠闲的在剥炒花生、磕炒瓜子。 林以默抱起小白,小白乖乖的趴在他大腿上,毛茸茸的尾巴垂落在半空中,一晃一甩的,他怜爱的撸了一把小白。 “阿娘,她当真要赖在门口不走,我们要不要赶她走?” 实在不行,后院还放了几根粗木棍,他去拿来使。 王阿娘:“等你阿爹回来。” 一个被逼到了绝境,什么疯狂的举动都能做出来。 林以默都打算留林三嫂吃饭了,开始跟阿娘一起做晚饭,没想到院门传来了马蹄声和郎君的声音。 他有点意外,郎君今日回来得比往天早。 林以默手都没洗,但沾了一点肉沫油腥,随便在抹布上擦几下,一路小跑过去开了门。 “郎君!” 他一眼看见了郎君,后想起了门外应该还站着林二嫂,他探出了头,四处张望都没看见林二嫂的身影。 王商栋牵起小夫郎的手,一手拉着缰绳,带着马儿进门。 “我把她赶走了,好端端她来我们家作甚。” 尤其是他看见林二嫂手中拿了一根足有小孩手腕粗的木棍,不断敲打院门,还不停的喊着小夫郎名字。王商栋当时心头怒火涌了上来,直接翻身下马,抢过了林二嫂手中的木棍,拽着林二嫂衣领拖了好十几步远。 林二嫂对上了面目凶狠的王商栋,倒吸了一口气,手撑在粗糙的地面,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而木棍不在她手中, 这人是真的会打她,下死手,跟那帮打手没什么区别,都是凶神恶煞的地狱魔鬼。 王商栋举起那根木棍,直直的指向林二嫂,木棍顶端是尖锐的,直逼向林二嫂眼睛一寸距离,仿佛下一秒就要戳瞎她的眼。 一声冰冷、嫌恶的声音响起。 “滚,再来闹我夫郎,小心你的眼睛。” 林二嫂一句话没说,连滚带爬的跑走了,真的怕这个年轻壮汉弄死她,她惜命。 得知林二嫂被郎君赶走了,林以默松了一口气,跟郎君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问:“叔叔回家了没?” “回了,我捎他回来的。”王商栋看向了院里的林三嫂,打了一声招呼。 林三嫂笑着回应了他。 林以默扯了扯郎君的衣袖,撒娇似的道:“郎君,那你送婶婶回去吧,林二房发生了这件事,我不放心婶婶一个人回去。” 而后,趁郎君不注意,在郎君袖子上偷偷擦了几遍他的脏手。 “成,夫郎说的,我当然得答应。” 王商栋先是去后院抱了一小堆草料,给马儿喂好,才去墙院将马车弄了过来,然后让林三嫂上了马车,他赶着马车去了上河村。 林以默朝郎君挥了挥手,轻启红唇:“快点回来,我给你做了南瓜蒸肉。” 王商栋以同样的方式给了小夫郎回应:“我很快回来。” 夜色渐深,木窗外静谧一片,偶有几丝轻风吹过,带来了一点凉意,唯有蛙鸣、虫叫接二连三的响起,此起彼伏,如同一段小调乐曲。 林以默在架子床翻来覆去,从床头滚到了床尾,铺着的褥垫都皱起小小的角。 他抱着软绵绵的大红被子,眼巴巴瞅着洗完了澡刚回房的郎君,等着郎君脱了鞋袜一起跟他躺在床上。 “今晚怎么了,不犯困了?”王商栋吹灭了蜡烛,摸黑上了床。 小夫郎今晚怪得很,哪回不是一开始就说‘郎君我好累哦,肩膀酸、腿也酸,浑身都痛,今晚我们早点睡觉吧’。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配上小夫郎轻言软语的腔调,没有一次是王商栋能够抵挡得住的,直接将人摁在床上、抱到美人榻、抵在墙上或者木柜。 月光透过木窗洒了进来,虽然并不光亮,可王商栋仍是看到了那一双桃花眼,像是盛满了透亮般的珍珠,是皎洁,是姣美。 林以默浑身若无骨的攀附上郎君,脸蛋贴着郎君壮实的胸膛。 小夫郎脸蛋是软软的,温热的。 王商栋不肯眨一下眼,眼神似要吞了林以默一般,直勾勾盯着小夫郎后脑勺。 他心想,连后脑勺都是圆润的可爱。 “答不答应我呀?”林以默抬起头,对上了郎君饿狼似的眼神,立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松开了郎君,爬到了架子床最里头躺着。 林以默扬声:“我要睡觉了!” 话一说完,林以默侧身背对郎君,还发出了小胡噜声,假意自己睡得十分的深沉,谁来都吵不醒他。 王商栋见他这副模样,轻笑了一声,自然是不肯放过小夫郎的,他一把搂过小夫郎的腰身,直接一个大力,小夫郎被他翻转过来,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经历了一个天旋地转的林以默,此刻还有一点懵,方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咻的一下,他就趴在郎君上头了。 王商栋大手摩挲那细腰,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欲念,他说:“林二房我来出面就好,那夫郎总该补偿我一点,给一些好处。” 林以默恼道:“我亲你几口就不算好处了?” 王商栋哑声道:“这怎么能算。” “夫郎不如就这般,好处应当是这般才对,我不用出力,全靠夫郎主动如何。”王商栋没等小夫郎回答,自顾自的说,“我觉得甚好,夫郎体力着实差劲了一点,是该锻炼一次。” 王商栋闷哼了一声,显然是方才小夫郎挪动了好几下,不小心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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