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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

时间:2023-10-12 23:00:19  状态:完结  作者:风为马

  若是远在地方州府,尚能偷天换日化繁为简,可这是天子脚下,一点疏漏就会有所牵连,一群人心思各异,堆着笑忽悠着傅鸿清把那年限改了又改。

  傅鸿清松了ko:“这样吧,查一查宏庆初迄今的旧档,眼下都快年末了,我虽然做了出头鸟,却也不想把六部的人都得罪透了。”

  这不早得罪透了吗!孔照笑容更僵,恨不能用皱纹把傅鸿清给夹死了才算好。

  案子经此,便暂缓判决,牵涉到卷宗清对的几个衙门气急败坏地调集人手,纵然心中把傅鸿清骂了个狗血喷头,却还是无可奈何地奉行清对。

  刑部主事们办差的值房内人心浮躁,各年的旧档全都要赶在重审前赶工抄录出来,有些经年缺损和疏忽漏载之处,还要向其他几部借阅卷宗来回推当时情形。这差事才批下来两天,便有人不堪其累,舌下夹一片参片强撑精神。

  商闻柳这两日何尝不是抄得上火,不过这卷帙越是杂乱,人越不能乱,纵是满桌旧档如乱麻一般,他也强逼自己心平气定坐在桌案前,理顺了思绪抄写。

  往桌案前这一坐,由晨渡昏,再腰酸背痛地抬头时,夕云已经胧胧地遮在穹顶,裂隙处还有一丝暮光。

  快到冬至,天黑愈早,新发的一批灯油就快用尽,什么时候能去领新这事压根没人提。点灯的拧着眉毛,嘟嘟囔囔地传着火,屋内光晕绰绰的,顿时亮堂了。

  下值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左澹却不知道何时没了踪影。商闻柳抓着册子,状似无意看了看值房里其他办差的同僚,都没什么反应,便自顾自低头忙自己的去了。没过一会儿,值房里有人站起来,往外头瞧了瞧,接着转头将参片水一饮而尽,歪坐在椅子上道:“人走了。”

  一时间,房内陆陆续续响起成片纸张哗啦的声响,吏员们纷纷舒气,交头接耳中几乎全都停了笔,嘈杂里不知是谁接话:“可算走了,都歇歇!瞧这都两日累成什么狗样子了!”这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吹打起来。

  商闻柳对这堪称精彩的转变无动于衷,跟着搁了笔,以免显得格格不入。

  屋内闹腾开了,翘腿吃茶的几人叽叽喳喳闲扯道:“本来芝麻大点事,左澹非要去做马前锋,把户部要分的文书也揽过来,八成是拍马拍昏了头了!”“我们做这些事,难不成还能去找户部讨钱?狗屁道理,左澹那厮媚上成xin,自己得了好处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说话的那人瞟了一眼左澹的位置,忽然又道:“他今日干什么去了?”

  他边上的人侧过身,笑得贼精,“户部的洛侍郎明日娶亲,他赶着去给‘干娘’送礼吧!”

  听到洛汲的名字,商闻柳稍稍坐直了些。只听那人又问:“洛侍郎何时成了他干爹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二人在地方共过事,洛侍郎一升迁,左澹便巴巴地去鞍前马后攀关系,可谓不是‘爹’却胜似‘爹’!”

  又听另一人嗤笑:“分明是祖宗,洛侍郎吃饭,他都怕累着贵人的腮帮子,恨不得去替人家嚼两ko,吮痈ti‘an痣的玩意。”

  他这赤ko毒舌的,话音还未落,立时激起一阵抱怨。

  “哎哎,待会儿下衙还要吃饭——”“倒胃ko!”“你这也忒恶心!”......

  商闻柳在吵嚷嚷里静静坐了一阵,又见有个年长些的捋了捋胡须,神秘兮兮道:“这户部侍郎娶妻,小半个户部的人可都收了帖。如此大的排场,你们知道这女子是什么来历?”

  值房里倒有几个好事的,嘻嘻一笑,抢着说:“听闻是个财主家的绣娘,啧啧,这一遭,飞上枝头啦!”

  “可不是嘛,洛侍郎一个正三品,犯得着娶一个......”

  年长的被抢了话头,原本是有些不悦的,这下咳了一声,站起来打个圈,故弄玄虚地捻须:“你们不知?”

  众人皆被吊起胃ko,纷纷摇摇头。

  年长的轻哼道:“原配可不就是个绣娘吗。”

  听者这才恍然大悟:“哎唷,这念旧呢。”

  年长的用意不明地咧嘴笑:“谁知道呢。”

  ———

  洛汲的府邸坐落在稍偏的大街一侧,这几日倒是送往迎来了好些客人,空荡荡的府邸也添置不少桌椅板凳。左澹揩着汗从轿子里被颠出来,掏出礼单的同时,不忘回身骂了两句轿夫不长眼。

  “劳驾,我前阵子递了帖,洛侍郎可在家?”左澹来了洛汲府上多次,生得又是这幅尊容,按理门丁该识得他的样貌,可他非要这么来一句,能讨着多少好似的。

  洛府看门的十分和善,礼单叫人送进去交给老管家,又把人恭维一番,请了进去。

  户部给洛汲特批了假,在家里筹备婚事,下人把左澹领着进去的时候,他看了眼府宅后头一座新辟开的园子,粉墙还是白腻腻的,隐约从墙头望见亭台和屋宇的尖脊。院门上了锁,想来就是续弦暂住的地方。

  洛汲照着规矩,没和郑黎儿见面,此刻在指挥下人往顶上栓红绸子。左澹气喘吁吁地进去,老管家正巧出去,他们先见了礼,而后左澹站在洛汲边上,叫了声儿“侍郎”。

  “今天怎么就来了?”洛汲手里缠着块滑腻的缎子,头仰着看顶端的红绸。

  左澹笑眯了眼:“今日是今日,明日还有。”

  洛汲随手把绸布放进一边的托盘,立刻有下人过来折好压平,洛侍郎扫了眼堂内的布置,心觉还算满意,拂了拂掌,转头对左澹道:“什么今日明日的,当年你做县官我做县丞,共事了两年,犯不着这么疏远。”

  左澹笑了几声,把掌心捏了又捏。

  寒暄间,洛汲已经走到回廊中,此处没什么人影了,左澹默默跟着,看昔日下属的高宅阔院,说:“这几日刑部差事多,故而没什么机会来报信。那日侍郎吩咐下官的,将刑部存放的旧档顺序调换一事,已经办妥了,那人也已经中计。”

  洛汲步履放慢,回道:“这事辛苦你了。”

  左澹擦掉汗珠:“无甚辛苦,只是进展是有些慢了,这半个月,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因此下官想,要不然再往照磨所弄个人进去,也好推波助澜。”

  洛汲顿住脚步,夜色里回头看着左澹“旁逸斜出”的脸盘,而后又说:“他去照磨所,就没个人给他照应着?”

  左澹犹疑片刻,道:“按侍郎嘱咐的,下关没有安插人手,照磨所确实也有人暗中助他,只是并不是咱们这边的人,下官认为着实不稳妥。”

  洛汲缓缓转回头:“不用管是谁,只要他能调阅旧档就够了,再多插手反而引人怀疑。既然他已经可以出入档库,那后面的事就不用再劳心。”

  “下官知道了。”左澹欲言又止,他琢磨着洛汲方才的神色,还是把酝酿多时的,想调他侄子去照磨所办差的腹稿咽了回去。


第118章 细雪

  户部侍郎洛汲娶了个娇滴滴的续弦,这事被人津津乐道了整整三日。皆因那天一番锣鼓吹打后,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往洛侍郎脸上踹了个小小的鞋印子。

  “早晨上衙遇着他,那脸都是黑的。”陆二公子不掩喜色,单手往众人面前的茶盅里添热酒,接着贼兮兮地笑了笑:“那晚宴席塘月没去,这热闹便少了一成,实在可惜。”

  傅鸿清笑而不语。

  陆斗绘声绘色地把宴席上洛侍郎精彩纷呈的脸色讲了一通后,转向一边偎手的商闻柳,挤眉弄眼道:“你说解气不解气?”

  商闻柳进屋有一会儿,一身寒气还紧紧裹在层层衣袍间,闻言带着笑,嗓子边颤边说:“解气啊。”也只有在此时才能不必假以辞色。

  这日是几个老相识邀着出来吃酒解闷,前段时日因着清对文书一事,大伙都忙得脚不沾地,心浮气躁得很。眼下这案子也快告一段落,正是松一ko气的时候,陆斗生xin爱热闹,这才呼朋引伴,找了间酒家摆桌吃饭。

  商闻柳啜着热酒,浅淡的红晕浮上脸颊。他平素没什么机会饮酒,也不愿在这上面费银钱,家里更是只存着几罐用来待客接物的茶叶,所以酒量称不上多好,勉强能饮数杯罢了。今日这暖身酒后劲颇足,这才喝了几ko,酒热便有些上脸。

  老何在他边上坐着,见状把自己用的汤婆塞给他,顺手换了杯清水在商闻柳面前。

  这间酒家装潢简陋,屋里点的炭烧不起热,坐着等酒菜的几人冻得腿直抽。小二半天才回一句话,大约是忙着,好一会儿才端上来一锅菌菇汤。

  ru白的汤面热气蒸腾,几颗葱花缀着,香气扑鼻。

  席间几人先盛了垫肚子,钟主簿观望片刻,颇为嫌弃地吸吸鼻子,而后从怀里摸出几根辣椒,干嚼着吃了。吃完一瞧大家脸色,殷殷笑了,把红椒递去:“来一根?”

  席间异ko同声回绝。

  这么热热闹闹的,像是提前过年了。

  一席酒菜吃完,散去后又是老样子。陆斗趿拉着步子,一左一右拽着人,醉得ko吐胡言。

  商闻柳和傅鸿清架着他,一扯一带,走得踉踉跄跄。

  醉酒之人呱唧呱唧讲了一路,侃完天南侃地北,傅鸿清不堪其扰,把随身的绢子团进他ko中,耳边顿时清净了。

  商闻柳憋笑半晌,把陆斗摇摇欲坠的胳膊一提:“犹敬啊,真是......”

  “没个正形,”傅鸿清道,“他么,自小就是这个不着调的脾xin。我十三岁离京,后来赶赴cun闱,在京城重新聚首时,发觉这些年他简直全无长进。”

  陆斗虽然醉着,旁人的话多少还是能分出个好赖的,立刻吱哇叫起来。

  从前傅家落魄的故事,有意无意间商闻柳多少也知道了些,此刻觉出了傅鸿清的意思,心中多少有些讶异:“自小的情谊,真不是旁人能比得来的。”

  傅鸿清托了一把陆斗,微笑说:“兰台要损我,直言就是了。”

  “嗳,到了。”傅鸿清扯了绢子,捻着一角塞进陆斗袖袋里。

  陆府的匾额已经在前面了,陆斗支起脑袋,一张嘴就乱叫:“你个......”话还未讲完,头便歪倒,赫然是睡去了。

  醉死的人重若千钧,傅鸿清停下来,商闻柳也只好一块止住脚步,万幸前面就是陆府的大门,红灯笼半晾着天风,光亮抖个没完。守门的门丁眼光利锐,远远瞧到自家少爷吃醉了酒,连忙招手叫人来一并帮忙。

  二少爷发出不雅的鼾声,陆家的下人对此见怪不怪,吆喝着把二少爷扛起来带去陆老爷那儿挨骂。

  商闻柳看着陆斗被搀进去的背影,顿了半晌,才道:“寺卿想说什么,也不妨对我直言。”

  傅鸿清有那般过往,留在京中必定有他欲竟之事。眼下若想挣脱这虺暗密网,与人结盟已是避无可避,商闻柳直觉他是可以托信之人。

  果然,傅鸿清轻轻振平衣摆,语调温和:“去我那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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