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脉我不会号错,也找了别的郎中给诊过脉,确认无疑,而且他也出现了恶心呕吐等早孕征兆。”游萧垂眸道,“我还用内力试探过,精室,或者说胞宫内,确实有类似胎囊之物。”他想了想,又谨慎道,“现在还没有心跳,不能笃定是不是胎儿。” 晏秋帆感叹道:“我的天,真不知道该说是你厉害,还是苗公子厉害。” 他一边说,一边往谢青枫的小腹扫了一眼,被对方踹了一脚。 谢青枫清了清嗓子:“若是苗公子方便,不如由我和戴先生为他诊脉试试。” 戴雁声也认同:“对,还是我们先看看再说。” 周靖本就木讷老实,既不是断袖也不是郎中,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到底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万里风脸上慈母笑和惊愕脸来回切换,看着游萧的神情偶尔痛彻心扉,好像看着一个好孩子变成了采花大淫贼,心里头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愣了好半天,她才哀叹道:“怎么什么奇葩事儿都让他给赶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他们都要知道了,我麻了。 游萧:我还是那个团宠。 前辈们:傻眼。这孩子从小就能个儿,没想到…… --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阮郎归·初夏》苏轼,
第38章 三八犯冲 苗笙不知道睡了多久, 再睁开眼时,外边天色都已经暗了。 他没有放下床帐,这会儿向房间外望了望, 喊道:“阿宝——小红, 你在吗?” 平小红一溜烟跑进来:“公子您醒了?” “游萧还没回来?”苗笙坐起来问道。 还没等平小红回答, 厅内传来了游萧的声音:“笙儿, 我回来了。”他走进卧房,坐在床边,握住苗笙的手,“睡得可还好?” 苗笙懒洋洋地回答:“挺好的。” “若是休息得不错, 现在让谢大哥和戴爷来为你把脉如何?”游萧温声道, “早点诊治早些心安。” 苗笙也不想耽误,他想尽早了结此事, 好尽快离开, 继续去探寻自己的身世。 而且他也很想早点变回一个正常的男子——一个不可能会怀孕的男子。 他不想在卧房被人围观, 于是起身穿上外袍,去了厅里榻上坐着, 游萧则将戴雁声和谢青枫请了进来。 既然来诊脉, 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情况, 苗笙略微有些尴尬,垂眸避免与他们目光交汇, 依旧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怀着极大的好奇心,也没多废话, 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 谢青枫以内力探测, 戴雁声用寻常方式号脉, 片刻后,他们两个没忍住, 双双诧异对视。 听说是一回事,眼见为实又是另一回事,两位在世神医全都惊呆了,但顾忌着患者的情绪,努力没有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夸张,全都微微锁起眉头,做沉思状。 其实心里纷纷飞过一连串优雅的感叹词。 苗笙观察着他们的神情,问道:“如何?是否真的是有孕?” “这个……”谢青枫看看戴雁声,垂眸点了点头,“的确是有孕囊不假,但也正如萧儿所说,暂时还不能判定这孕囊是死是活——” 戴雁声打断道:“谢大侠,萧儿,你俩就别骗苗公子了,这样没什么意义。脉象显示滑脉强劲,若是死胎,不会是这种症状。” 他对患者向来直言不讳,从不会撒谎安慰人,显得残忍,却也有他自己的逻辑。 游萧和谢青枫俱是不语,苗笙心里则重重一沉。 此前他还抱着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希望,盼着是游萧和那裘神仙都出了错,现在另外两位神医都这么说,确实是没办法再心存幻想。 “无妨,不管是死是活,我是不会留它的。”苗笙决计不肯在人前丢了面子,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淡淡道,“萧儿请诸位过来,也是想保我平安落胎,我想先试试落胎药,麻烦大家替我调配良药。” 他猜想这些人都知道游萧以前称呼自己为“舅舅”,便想着要给对方在人前留些面子,因此称呼得亲昵了些。 “成,那我们去商量商量,你现在身体确实还不太好,落胎更是伤身,好好休养才是。”戴雁声站起来,对谢青枫和游萧使了个眼色,转身向外走去。 谢青枫对苗笙一拱手,跟着他离开。 游萧安慰苗笙:“舅舅,我去去就来,先让人给你送晚膳。” “我没事,你去吧。”苗笙道。 等游萧也走了,他冲旁边站着的平小红勾了勾手指:“小红,你来。” “公子有何吩咐?”平小红。 苗笙道:“你去跟着你师父,听他们都说什么,回来全都告诉我。” “啊这……”平小红犯难,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会被逐出师门吧? “出什么事我担着。”苗笙见她迟疑,主动道,“他们全都认识我,我却不认得他们,你听听他们怎么说起我的,我也好了解一下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他的语气略哀怨了一些,“如果主动问,肯定听不到实话,你明白吧?” 他潋滟的桃花眼写满委屈,这我见犹怜的模样平小红哪扛得住,连忙答应:“成,那我过去,公子这边……” 苗笙摆摆手:“没事的,这是在杳溟宫,守卫森严,门口也有人守着,不会有事。” “成,我这就去!”平小红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会客厅里,其他几个人听了谢青枫和戴雁声反馈的信息,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万里风,她见过昏迷前的苗笙,对他现在的情况更是好奇,连连问戴雁声:“现在的苗公子什么样子?方才只是打了声招呼,感觉他还像之前那般冷淡。” “那倒没有,看着冷,但比以前和善许多。”戴雁声评价很公允,“十年前他被人拿捏,满身束缚,人不免癫狂了些,现在很好,跟……”他看向谢青枫,“对,跟谢大侠差不多。” 突然被点到名的谢青枫一愣,他不知苗笙以前什么性格,无从辩驳,便只是无奈笑笑。 游萧心里却不认同,谢青枫外冷内热,性格机敏又敦厚仁义,偏成熟一些,而现在的舅舅,看起来成熟清冷,但心里其实就是个宝宝,特别可爱。 但这是对方在自己面前展现出的真实模样,他不好在人前讲,也就不说了。 平小红赶到的时候,正好将万里风和戴雁声说的话听见,暗暗记在心里。 “小红,你怎么来了?笙……舅舅他没事吧?”游萧看到她在门口闪现的身影,不由紧张起来。 “啊没事没事,苗公子说想安静些,让我来陪着你。”见到一屋子江湖名流,一代女侠又开始紧张,但也非常兴奋,心里期望着将来能同他们一样。 游萧一听就知道,她是苗笙派来的小耳朵,便也没揭穿,默许她留下,并跟大家介绍了一番,所有人便很热情地夸了夸平小红。 “萧儿都收徒弟了,我们这些人真是老了。”万里风感叹道。 平小红收获一众前辈们的夸夸,心态正在飘飘然和“我何德何能”只见反复切换,赶忙道:“我师父那是天赋异禀,少年成名,各位前辈正当年呢,一点都不老!” “哈哈哈,倒是很会说话。”花雨深看看周靖,“当年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比她也大不了几岁。” 周靖冲她笑笑,憨厚地说:“娘子现在也没变,还与十年前一样。” 就在会客厅这拨人感慨时光沧桑和讨论怎么给苗笙配落胎药的时候,苗笙已经吃完了饭,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 夜色很美,这方小院更是安静,月亮在池塘中投下一个弯钩似的月影,芭蕉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这画面的确令人安心放松。 望着池里的明月,又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苗笙忍不住在心里问道——我决意落胎,到底是对还是错? 将来的我,会后悔吗? “苗大叔,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呀?”稚嫩的童声从院门口传来。 苗笙回头一看,便见花欲然蹦蹦跳跳地过来,身旁跟着那只大猫离离。 这猫跟她形影不离,俨然就是她的保镖。 “你怎么到处乱跑?”苗笙确实不擅长跟小孩打交道,游萧那个义妹向竹月好歹已经十岁了,能听懂大人话,可这位花欲然还不到六岁,对他而言就是另一种生物。 小姑娘果然很不理解这句话:“这里是我家,我哪里都能去得,怎么能叫乱跑。” “你家这么大,到处都有危险,万一——”苗笙四下张望,指着池塘边的假山,“万一你登高爬低摔到了怎么办?” 花欲然打量了一下那假山,茫然道:“我为什么会去爬那里?”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们家这么大,高高低低的,难免有个磕了碰了。”苗笙解释了一句,看到她依旧不解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多余废话,于是招了招手,“走吧,进屋坐着去。” 花欲然不肯:“我不去,这个院子我没怎么来过,要好好转转。” “你一个人可以?”苗笙不太放心。 “当然了,还有离离护着我呢。”花欲然小大人一般背着手往院子一角走去,“我要给娘亲采几朵漂亮的花。” 苗笙站得有点累了,想着她父母放心她一个人带着猫在杳溟宫四处溜达,想来应当也是不会出什么危险,于是便道:“我回屋坐会儿,你渴了就进来喝茶。” “知道啦!”小姑娘脆生生地回答。 杳溟宫喝的是山泉水,特意搭建了管道从山上引下来,苗笙这间房里存了几桶,都是今天刚打来的。 厅内有茶桌,桌上摆了一整套的茶具,烧水用的是银壶,看起来很是讲究。他灌了水,又拿火折子点燃了小炭炉,将盛满水的银壶坐在炉子上。 炭火旺得很,没过一会儿水就开了,苗笙很熟练地装茶、洗茶、滤茶,感觉这一套自己都很熟悉,像是以前就这么做过。 难怪游萧说自己以前想开个茶楼,看来确实是喜欢这些。 他将茶泡好分好,想着出去看一眼那小姑娘,叫她来喝口水,谁知这会儿就听到“扑通”一声,接着便是水花四溅的声音。 我的个亲娘! 苗笙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腿都软了,跌跌撞撞跑到院子,看见池塘边灯笼映着水里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挣扎,大猫站在池边冲她喵喵只叫,叫得声嘶力竭。 看到这一幕,他更是惊慌失措,一边往池塘跑,一边大喊:“有人吗?!孩子落水了!” 苗笙先跑过去,想都没想就跳进了池里,水面只到他胸口深,他立刻将花欲然抱在了怀里,死命往上举。 山中太过清凉,这池水颇有些刺骨,他被冻得打了个冷战,孩子还在挣扎,也不是很听话,他一个没站稳,抱着她一屁股蹲了下去,这下两人都被水没到了口鼻处,被呛得连喝了几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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