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执安也不恼,说“周大人,我非乱臣贼子,也无意你所说的话本。既我握了这些东西,自当将他们用于匪患与商贸。若我跑马道建成,卫州,将是这九州最富裕的城。我这般谋划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若周大人实在不领情。景琛,我们走吧。” 华雁就在此刻进入堂来。给向执安与海景琛倒上茶,说“向公子息怒。郎君是个武夫,这些事,让我这个内宅女人来谈,虽无规矩,但是承蒙向公子给着脸面,叫我一声叔母,我也想说上两句。” 向执安坐会座上说“叔母,你是知道执安心思的。执安从未如周大人所言一般。” 华雁施施然坐下,说“执安贤侄,彭元囚于卫州,是若你不成,给叔母留的后路,叔母谢过你了。卫州是在九州中心,以前碍于棉州一直闹匪,睢州助纣为虐,卫州自是苦了些。现下安定,就该广开商贸,你说的,卫州应了。” 华雁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但是卫州的兵,经棉州一事,恐不能再留于卫州,朝廷若是想收回卫州兵权,对向公子也不是好事。所以,作为合盟,若朝廷不再对卫州的兵拨饷,那便需要向公子想法子了。” 没等着向执安开口,华雁继续道“先前朝廷拨了一批棉衣给卫州常备军,是皇后娘娘拨的。” 向执安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说“皇后娘娘有意拉拢,但是皇后娘娘未走户部,拿着自己的私钱体恤卫州,但是试问,皇后娘娘母族不振,娘娘能有多少私钱,能供卫州几年军饷?” 海景琛摇着扇子说“皇家动荡已现,卫州投靠皇后娘娘可不是上策。华夫人是军伍出身,最是飒爽,也最应知后宫掌兵可比自己掌兵,危险的多。” 华雁说“你能替卫州保住兵,卫州听凭向公子行事。但一则不起内乱,二则保卫州商贸。” 向执安拜谢。说“叔母是最周全的人。” 棉睢卫自此通商军士们都在卫州校场跑马。 *** 向执安看着校场,团着手对海景琛说“三州平定,该来场比试了,大家伙得些赏钱。” 海景琛说“现下就去安排。” 三日后,卫州校场扩了一大圈,台上坐着向执安海景琛,周广凌夫妇。 向执安坐在台上说“裴统领,毛统领,怎不上来坐?” 毛翎作揖说“毛翎今日要下场与裴统领比试!” 裴部牵着马绳说“毛统领怎么欺负我这个老匹夫!” 毛翎与他呛声说“若你就是个老匹夫,主子怎将睢州常备军统领交于你!你说的好似主子没眼力了!” 裴部说“毛统领这般巧舌如簧,这么的,若是你输了,你来我睢州给我们将士刷鞋刷马!”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周广凌的手都搓了好几次,又看了裴部与毛翎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了说“看的我好生眼馋!我也想下场比试比试!” 杨叔策马过来说“主子,可有赏!” 向执安说“怎会让大家伙白忙活,自是有赏的。” 毛翎说“那我今日志在必得!” 杨叔说“主子快说说,什么赏?” 向执安说“今日胜出者,所在军伍赏钱一万两!” 校场众人欢呼。 杨叔说“那可是好事,我手下可无兵,得了赏钱,我自己一人花!” 三州军士按不住了,纷纷喝倒彩。 “肯定是我们毛统领胜!” “裴统领!兄弟们可看着你呢!” “周大人!你这么久不上马,你行不行啊!” “毛统领,今日你胜了,兄弟们管你叫爹!” “裴统领,今日先不说刺史大人,你先将毛统领打到马下!赏钱不打紧,就想看看毛统领在地上爬!” 向执安站起来说“今日各家都有赏,一是今日过后,棉睢卫就是一家。二是,棉州安定,睢州太平,卫州同心,众望所归!每州出百位将士出列比试,胜出者参与下一比试。今日将士胜出者,都将成为各州的提辖都头,各位,可得好好比试。骑射,打马,防御,互搏,那各位先比试着,咱且看看各位统领的本事!” 统领们今日比试的是骑射。 放出三笼子鸟,连杨叔在内的四位统领每人十支箭,从三方放出的鸟中得了最多数者,即为胜。 鸟小,路远,跑的快便成了先机,这头还设了一些阻碍,若不小心马下,搞不好还要吃一嘴泥。 四位统领上马,杨叔对着台上吹了一声口哨。 四位统帅压低身子,就等栅栏一开,还需得看是哪边飞鸟。 校场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向执安说“景琛,你看今日谁会赢?” 海景琛摇着扇子说“嗯?”心思根本没在向执安身上。 向执安喝了口茶说“杨叔功夫是我母亲教的,若今日胜了,我也高兴。若得万两,杨叔就不用勒着裤腰带了。” 海景琛这会儿终于转过来看着向执安说“他为何要勒裤腰带,”顿了一会儿说“可是要攒钱娶亲?” 向执安说“杨叔每月俸禄都送去应州鹿困那,我让他从我账上拨银子,他一回也没拨过。” 海景琛说“送去应州做什么。” 向执安看着场下说“不知,就说是买茶,茶被朝廷捏着,买点茶不容易,先前杨叔也不喝茶啊。” 向执安说“看,要开始了。” 海景琛才回过头来。 尖锐的鸣镝响起,四匹马同时冲出了围栏。各位统领从身后箭筒抽出利箭架弓,南面的禾雀扑腾着飞出笼子,毛翎率先起马拔高身子,朝着南面一箭而出,还未见那箭落下,第二箭已蓄势待发。 裴部则往南面随着鸟群移动,老将压低了身子,从低处瞬间射出了三支利箭。 周指挥使越过他们还在策马,朝着鸟群聚集的方向拉弓射箭,一箭双雕! 校场内的欢呼此起彼伏。 北边的鸟笼开闸,飞鸟扑棱着飞散,裴部占了天大的优势,在鸟还未出笼子上时便射出三箭,掐着刚出的间隙,箭箭双雕。杨叔似早料道裴部的想法,掏出一箭便往笼子上射,鸟疯狂的抖动翅膀,散的飞快。但是又在此刻杨叔从裴部的身边擦过,飞快的笑了一声,拉起大弓,凝神射击,又穿过了毛翎的箭,射中了本该是毛翎的鸟。 毛翎策着马大喊“杨立信,你是来捣乱的吧!” 杨叔收起了弓说“玩玩嘛,毛统领怎么还生气了!” 毛翎不理他拉紧了缰绳又在观察下一个笼子在哪边开启。 睢州常备军的将士们喊的最为大声,裴部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脑壳。 毛翎可没时间管他们,纵起越过阻碍朝着鸟群连射了三箭,周指挥使可不会由着毛翎这般顺利,一箭就射断了毛统领的箭顺便还射中了一只禾雀。 周指挥使口中都含了些许血腥,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想要斗一斗的冲动。 卫州的守备军憋了许久,终于见自家主子出了风头。棉州的将士跟卫州的挨在一起,呛声着自己的统领。 杨叔已经跑到了最东边,双箭齐发在最后一个鸟笼。 其他三人可不会让杨叔真的抢了他们的赏金,互相头微微点,就夹杨叔在中间,三面环着杨叔。 最后一个笼子开启,四将同时拉弓,最后一个笼子的鸟要更少些,也更小些,杨叔夹在中间险些被马挤得掉下去。 台上的海景琛捏紧了扇子。 又见裴部用弓拉了杨叔一把,杨叔说“谢过裴统领了,这下我得帮着裴统领先抢周指挥使的鸟!” 周指挥使这会儿已经猎了七只,胜算很大,笑道“来啊!”毛翎用弓上下其手打斗周广凌,被周广凌招招打回去,裴部大喊“你们先打着,我可得带睢州常备军去掏赏钱!” 毛翎一听立马与周广凌分开,杨叔已经跨过沟壑,起身射箭。一箭三雕! 校场欢呼起来,“毛统领!将杨校尉打下马去!”“周指挥使!再要两只今晚卫州兄弟们就能吃肉了!” “裴统领!再打三只!馋死这些没福气的!” 最后的鸟群散去,校场在做最后的唱票。 杨立信十一,其他三位统领每人十二只禾雀。 向执安站起来,道“好好好,三州共赏!每州一万!” 校场沸反盈天,拥着自己的统领欢呼雀跃。底下的都头选拔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周指挥使很久没有与将士们这般亲热,笑的如同还是个年少的大头兵。 海景琛从人群里看到杨叔与他们打的火热,后背的箭筒还有两支箭未射出。 海景琛轻声说“裤腰带还是松不了。”
第49章 谋划 司崽与聂老跟着赵啟骛来了上梁。 带着老人孩子,路上慢了些。 司崽问“二舅舅,我们是要去找舅舅了吗?” 赵啟骛抱着娃娃说“我们先去找姑姑。” 司崽不便现身在棉州,向执安就与海景琛一起在城楼上看着赵啟骛带着司崽与聂老的马车北上。 行了好几日,终到了上梁。 虽然从司崽出生刘怀瑜就没见过他,但是真见面了看着又是似是与她有层层的羁绊。血缘的亲情最是做不得假。 “司崽,”刘怀瑜捧着刘懿司的脸。 “姑姑!”司崽被向执安海景琛与聂老教养的很好。 “姑姑,司崽给你磕头了。舅舅说,来了上梁要听姑姑的话。”刘懿司乖巧的说话。 刘怀瑜搂着司崽,说“好孩子。” 司崽来了上梁,就藏在帐里养着,赵啟骛一天就逗着司崽,又是跑马,又是蹴鞠。还教这十来岁的孩子拉大弓。 晚间,赵思济与刘怀瑜用饭。 赵思济给刘怀瑜捡了一些菜,说“这孩子可比他的两个哥哥强多了,我看着喜欢。” 刘怀瑜放下筷子说“向执安将这孩子交于我们,一则是与我们保证他不会胡乱来事,二则,是要上梁养育司崽,还要做他刘懿司的兵。哪怕他向执安死了,我也能保他刘懿司。” 赵思济也是有点唏嘘,说“谋划至此,小小年纪,他舅舅不容易。你看我们家那个小王八蛋,哪有一点配得上人家!” 刘怀瑜一边掰着馒头吃,一边出神的说“最近神机营来的监军都换了人,成了十二监的了。我想带着司崽去城营大帐抚养,不在这交战地了。” 赵思济说“夫人说的是对的。”顿了顿又说“且看这孩子,是不是这块料子。” 刘怀瑜说“你可知骛儿带回来的那个丑陋的老头是谁?” 赵思济小胡子一挑说“也能猜着,聂远案么。” 刘怀瑜看着赵思济说“向燕一家做此谋划,一家殒命,只剩个向执安单打独斗,若是现在除了那向执安,藏匿刘懿司于上梁,可免朝廷纷乱。” 赵思济说“夫人不必这般试探我是否愿意选择向执安。郃都早已与我离心,扣留你在郃都三月有余,打量我赵思济是个没胆量的废物。但是郃都敢动我夫人一根毫毛,我赵思济就算搭上整个上梁,也必要为夫人讨个公道。现下前路已明,后路已断。赵思济不做那窝囊的疯狗,饭都不给吃一口就要我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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