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生莲回头看了楚南风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正在看一个蠢物:“如您所见,在下正在为这位姑娘梳妆打扮。” 楚南风:“………” 为了凑热闹把头探出来的慕容擎:“………” 楚南风反应过来他说的姑娘是哪个,顿时有些心梗的感觉:“打扰了,你继续。” 楚南风放下了撑着帘子的手,一回头就看见慕容擎在作死。 这人拈着应相鸣的一缕头发,嘻嘻哈哈的说了句什么,结果让楚南风目睹了一场暴力事件的发生。 慕容擎被应相鸣按在车厢上打。 天杀的宁亲王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这位阴魂不散的大神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匹杂毛马,骑着它和楚南风坐的马车并驾齐驱。 那颇有节奏的马蹄声让楚南风忽视不能,可偏偏,楼迦夜一路跟着他进了鸿雁楼。 引路的侍人为楚南风的马车和楼迦夜的……杂毛马安排了位置。 三年一届的销金展引来了天南海北的人,这平日里基本没有外人来的落日城热闹起来了。 楚南风拿着自己九生门的牌子给门口的侍女看了一眼,随即有专人过来带着他们几个上楼。 鸿雁楼和聚和春同出一家,布置上也没太大差别,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个不让外人进的顶层。 楚南风坐在天字二号的包厢里头,手拄着自己的下巴往楼下看。 不知为何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却一眼就看见了楼迦夜,好像这人会发光一样。
第46章 楼迦夜正在楼下大堂找座位,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但因为没有杀气,他也就随那人去看。 外面走廊有些微弱的动静,楚南风把视线收回来,看了一眼包厢的角落,支着下巴的那只手食指挑起,指了指门外。 已经换下了车夫衣服的墨逸颇有眼色的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悄无声息的回来:“爷,神医谷的人来了。” “嗯。” 楚南风应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半个时辰后,销金展拍卖正式开始,楚南风靠着窗口去看拍卖台上的人,眉毛微挑:“今年主持拍卖的怎么换人了?” 慕容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拍卖台,台上站着的是个看起来颇为清灵的姑娘,二十岁左右年纪,穿着身湖绿色的长裙:“湘夫人病了,台上这人据说是她认的干女儿。” “那老妖婆还有生病的时候?” 楚南风打量了会儿台上的姑娘,深觉这人虽然炒的一手好气氛,拍卖主持的也不错,但那周身气度却是差了湘夫人十万八千里去。 他又往人挤人的一楼大堂扫了一眼,正好看到那遭瘟的宁亲王盯着人家姑娘看。 楚南风:“………” 面前的桌子上被人放了杯茶,热茶蒸腾出来的白气挡了楚南风的视线。 佛生莲把茶杯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心不静。” 楚南风接过茶抿了一口,再抬眼看向大堂,笑了,他伸手指指底下:“你心也静不了!” 佛生莲往外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让他头痛万分的人——祁灯晚。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很让人难过,不知道为什么,祁灯晚没去二楼的雅座,也没上楼上的包厢,他径直坐到了宁亲王的旁边。 可能是拍到了什么好东西,楼下突然一阵哄闹。 “拍到什么了?” “六十八环断魂伞。”一直没参与到他们谈话队伍中,认认真真看着拍卖会的应相鸣回了一句。 他一句话让屋子里几个一直没认真看拍卖的人齐刷刷的抬起了头。 楚南风眉目间似乎多了些戾气:“什么东西?” 应相鸣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但还是重复了一遍:“六十八环断魂伞。” 楚南风皱着眉头,底下叫价已经到了两万两——黄金。 “十万两。” 楚南风伸手扯了扯自己旁边的一根坠着铃铛的绳子,沉闷的钟声在楼里响起来。 六十八环断魂伞——湘夫人的武器。 虽说楚南风总是管湘夫人叫老妖婆,可实际上那女人也不过二十八岁年华,是九生门刑堂掌堂长老的亲女儿。 这六十八环断魂伞被制出来之后便一直被湘夫人带在身边,虽说这女人几乎从不出手,可这伞却实打实的是她的武器,人在伞在,人在哪儿伞就在哪儿,断没有拿出来拍卖的道理。 底下还有人在叫价,只是涨幅并不大,楚南风又往上压了几万两金子,连拽两下绳子,古钟嗡响。 楼下,祁灯晚凑在楼迦夜旁边,脸上笑意不达眼底:“也不知这天字号哪个包厢里的人,脾气不小啊!” 钟鸣三声,是为警告。 古钟在四个包厢的正中悬吊着,屋子里挂铃铛的细线连着玄铁的重锤,一声钟鸣是为提醒,二声钟鸣是为封顶,三声钟鸣是为警告。 第一声钟鸣响起时,代表天字房有人要台下的东西。 第二声钟鸣响起时,代表不论下面如何加价,天字房的客人都会向上加价。 第三声钟鸣响起时,代表警告,这时再有人加价便有故意哄抬成交价的嫌疑。 楼迦夜抬头向天字号包厢看过去,眼中带着疑惑。 天字二号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间包厢中坐的应当是楚南风,他这皇侄………要这伞做什么?
第47章 楚南风拍下了那把伞之后,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慕容,你走一趟城东,看看那老妖婆是怎么个情况。” “得令!”慕容擎站起来,收了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转身就往外走。 他没看到的是,身后应相鸣看向他的目光。 “舍不得?” 慕容擎走后,楚南风抬眼。 “您说笑。”应相鸣没个正经的样子:“没什么舍不得的,我连自己亲爹都舍得,难道还能舍不得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 应相鸣说到这里的时候敛了一下眸子:“等这次事情过了,你打算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回去当我的草包太子。” 楚南风没打算争什么皇位,也不打算趁着过几年天下大乱的时候做文章,他就想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草包太子,当九生门的少门主。 “爷。” “怎么了?”楚南风听到墨逸叫自己,微微抬了抬头。 墨逸指了指楼下:“景爷来了。” 楚南风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是景河来了。 身形挺拔的男人身旁还跟了个高壮的汉子,楚南风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过了几分钟,房门被人敲响。 应相鸣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最后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来去开门。 “阿衡。” 景河笑着叫了一声,随后领着人进来了。 楚南风看着那人,皱眉:“师叔?” “送你个人,给你治你那皇叔用的。” “嗯?”楚南风又看了眼那汉子,这么个人……能治得了楼迦夜那泼皮无赖? “阿嚏!”被他称为泼皮无赖的宁王殿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随即,楼迦夜遵从自己内心的感觉抬头看了一眼——楚南风的包厢,那小鬼骂人? 景河送来的人是他在螭琭的后辈,一个虽然身材高大长相阳刚的太监,名叫刘顺。 刘顺其人,无八斗之才,无盖世之武功,可胜在圆滑。按着景河的说法,只要是楚南风不想见的人,刘顺都能给哪儿来的忽悠回哪儿去。 “对了,师叔,你在落日城住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李湘的传闻?” 李湘?景河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我倒有些日子没听说李湘这么个人了,自从她收了义女之后就不大在落日城里活动了。出什么事了?” 楚南风扣着桌子,又看了眼下面主持拍卖会的女孩儿:“刚才的拍卖品里有六十八环断魂伞,我怀疑李湘出事了。” “真品?” “嗯。”楚南风脸色不太好看,不管怎么说李湘都是他九生门的人,近两年江湖上不大太平,他不希望自己大伯经营起来的门派断在他手里。 景河坐到他旁边,又看了一眼佛生莲:“有个事情我必须得提醒你们,圣手李最近被人追杀跑到永宁境内了,按着眼下的形势看,他最多挺一个月就会把他宝贝徒弟叫过去。” 楚南风思索了一下:“一个月,够用了。” 白言卿代替他留在太子府,在楚南风回去之前是万万不能走的。 这次拍卖会是次要,楚南风带着人从京城一路过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回一趟九生门。
第48章 按理说,楚南风带着自己的暗卫自己往九生门跑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他总有种莫名地直觉:应相鸣怕是要出事。 这直觉不是一时半会儿才有的,而是有了好一段时间了。 大概小半年前,楚南风便发现自己这位合作者被人给盯上了,就连他算计丞相府的时候也遭到了阻挠。 慕容擎虽然武功不错,但归根结底还是没有那个和人玩儿阴谋的脑子,就算他能保住应相鸣一时,可时间长了绝对守不住。 楚南风深怕自己走一趟九生门,一来一回近两个月的时间耽搁过去就被人钻了空子,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人一起上路。 大概两个时辰过去,拍卖会也进行到了尾声。 有鸿雁楼的伙计敲门进来添茶。 等伙计走了之后,楚南风看了看被留下来的托盘,伸手敲了一敲。 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楚南风没什么表情的暴力拆解了这个做工精致的托盘。 实木的托盘被楚南风掰成了大小不同的好几块,一张纸条掉了出来,落在桌子上。 楚南风把它打开,上面是狗爬一样的烂字:李湘有难,城东宝祥庄——擎。 那张不大不小的纸被楚南风扯了个稀碎,随即他站起来将桌子上放的面具扣到脸上:“小师叔,能借我几个人吗?” “刘顺,带着你那几个朋友,跟我这师侄走一遭。”景河冲着自己带来的彪形大汉招了招手。 刘顺给他鞠了个躬,跟着楚南风出去了。 楚南风向景河借人,人是借来了,只不过借来的人——画风可能不对。 刘顺是当年螭琭国的秉笔太监,虽然是个文宦,可武功却是一顶一的好,当然他带来的几个朋友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这就直接导致了,楚南风带去了城东一整个太监天团,还全是畸形太监。 慕容擎去找李湘,正赶上有人要灭这位的口,他仗着自己功夫好打退了第一波刺客,然后当机立断地带着人转移到了楚南风在落日城的一间私宅。 楚南风赶过去的时候慕容擎已经和第二波刺客打起来了,他隔着老远看着混战中的人:“你们去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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