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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喉咙干得生疼，不知该作何言语，兰雪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活得，身上流着仇恨的血，只要明德太子案不昭雪，他永远无法为自己而活，苏衍更怕兰雪靖的仇恨之火燃尽了，他这个人也烧尽了。 兰雪靖捧起苏衍的脸，烛火温柔，照在兰雪靖的眸子里如荒废许久枯井突然落下一丝火光，终究只是寒夜星火，照不亮他的内心，“苏衍，别露出这种眼神，我心疼。” 苏衍，“子虞，知道凤凰吗？” “嗯。” 苏衍，“凤凰浴火，涅槃重生。子虞，做涅槃的凤凰吧，等你把所有的仇恨都燃尽了，浴火新生，为自己而活好吗？” 烛火摇曳，兰雪靖眼眸始终垂着，为自己而活，为自己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至亲皆已离去，这世间……他没有任何留恋。 苏衍，“子虞，你是不是觉得这世间已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东西？珍视的一切都被残忍地夺走，你不敢再奢望其他，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奢望就不怕失去了。子虞你能看看我吗？我苏衍难道在你心里就不能占有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片角落。” 兰雪靖不敢直视苏衍炽热如烈阳的眸子，到底是无法回应还是害怕失去，更或是其他，兰雪靖不知道。苏衍不想为难他，轻吻着兰雪靖泛白的唇，“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去洗漱。” 苏衍抱着兰雪靖进了浴房，水雾氤氲，兰雪靖抓紧了襟口，“我…我自己可以……” 苏衍半蹲下，脱掉兰雪靖的鞋袜，“怕羞了？” 兰雪靖脚踩上苏衍的肩膀，“不许笑。” 苏衍解兰雪靖的衣衫，见得他胸前缠着的白纱，眉头深蹙，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你别乱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兰雪靖脚落在苏衍膝头，使劲碾了碾，苏衍按住他的脚背，“别闹，再这么淘气我就要把你绑起来了。” 兰雪靖眸子被水雾沾湿，水涔涔得分外惹人怜，“我就要闹。” 苏衍无奈，“想怎么闹？” 兰雪靖吃准了苏衍会妥协，手绕到苏衍的后颈，摸索到他的发带，一扯，苏衍一头乌发散落肩头，长发高束的苏衍风流浪荡，肆意张扬，更野性难驯，对人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散发的他锋利的棱角弱了些，连着身上的锋芒都隐去了不少，竟是这般的俊美非凡，宛若神明之姿，兰雪靖面上绯色渐染，小声嘟囔道，“怪不得那么招女孩子喜欢。” 苏衍笑着，“闹够了？” 兰雪靖踩着苏衍的膝头不许他起来，用发带蒙住苏衍的眼睛，“不许动。” 眼睛被蒙住后，苏衍呼吸热了，兰雪靖身上的香气一下变浓烈了，苏衍心头躁得难受，“别胡闹，你还伤着呢。” 兰雪靖抬腿踩着苏衍的肩头，把老虎抬起的肩膀压下去，“没让你起来，不许动。” 苏衍无奈，不知道这只狐狸又在玩什么花样，兰雪靖捏起苏衍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苏衍扶着他的腰，“别…别闹…伤口会裂开……” “不许说话！”兰雪靖不满苏衍多言，凶狠地吻着苏衍，苏衍不敢动，可身上的火越烧越烈，原来看不见的时候感觉会被无限放大。 兰雪靖见红晕爬上苏衍的脸颊很满意，使坏地笑道，“苏衍，你身上绷得好紧。” 苏衍，“……” 兰雪靖闹够了，扯下苏衍眼睛上的遮盖，老虎气又恼，红着眼又拿他没辙，兰雪靖往苏衍怀中一倒，柔声道“我累了。” 明明是他欺负人在先却先喊累了，当真可恶，苏衍再次哑巴吃黄连，干巴巴吞下狐狸精惹起的火。 兰雪靖故意往苏衍身上靠，“这儿还没擦呢。”兰雪靖故意抬了抬脚，衣摆下春色撩人。 苏衍剜了他一眼，兰雪靖有恃无恐，毫无收敛之意，“要擦就擦全了，有的地方也不能落下。” 苏衍愤愤地把浴巾摔进浴池里，溅了自己一脸水，兰雪靖还故意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猫模样，尤其那双带水的眸子能把苏衍所有的怒气一瞬浇没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仗着身上有伤，我拿你无可奈何，可劲儿折磨世子爷是吧？” 兰雪靖，“世子受不住还赖我，不帮我擦就算了，我叫别人来。” “你敢！”苏衍把浴巾捞出来，水一拧，“擦，我给你擦，你也就这时候威风，等你伤好了，看你还敢不敢嚣张了。” “伤好了得夹起尾巴做人，我有分寸。”兰雪靖坏心眼地眨眨眼，还挺天真，明明在使坏但会让你觉得他是无心之过。 苏衍，“行！算你狠！” 兰雪靖脚踩着苏衍的靴子，“世子爷辛苦了。” 碍于兰雪靖身上有伤，苏衍不敢闹他，可给兰雪靖擦身子不是件容易事，因为兰雪靖总是会猝不及防地使坏。 好在苏衍办事利落，以最快的手法结束了这折磨人的差事，苏衍把人抱回屋里，衣衫已被汗湿，“睡吧。” 兰雪靖像只求抚摸的小猫，可怜兮兮，“不和我一屋？” 苏衍，“刚才是怎么戏弄世子爷的，生气了，自己独守空房吧。”坏狐狸使坏，那就晾他一晚好了，看他还敢不敢翻花样了。 见苏衍合门而去，兰雪靖委屈地弯着唇角。一直到后半夜都睡不着，好像下雨了，窗上竹影晃得厉害，兰雪靖睡意全无，刮风了，雨打窗户好生烦躁，兰雪靖更是没了睡意。蜷缩在床上，伤口牵扯得疼，兰雪靖好想苏衍，翻身下床去。 苏衍书房灯还亮着，这个时辰没睡不知在做什么？兰雪靖轻手轻脚趴在苏衍窗边，屋顶上的武双撑着伞打了个哈欠，心道这又是哪出？他们世子爷出息了，美人深夜爬窗。胡杨剥着花生，武双摇摇头，“这个时辰你还吃得下？” 胡杨将剥好的花生递给武双，“一起吃。” 武双，“……”嫌弃地抓了一把塞嘴里，“你说你家主子和我们世子唱的是哪出？” 胡杨继续剥花生，“主人唱歌不好听。” 武双给呛得咳嗽不止，胡杨递上酒袋，武双又给呛得眼泪横飞，“你先盯着，我下去找口水喝。” 胡杨接过伞，剥了花生往嘴里送。武双刚跃下房顶，兰雪靖猫着腰扒在苏衍窗外，捅开窗户纸，却见苏衍在烛光下擦着那杆许久不用的银色长枪。苏衍将擦好的长枪插在那身红色铠甲旁，银枪红甲，该是很威风吧。 兰雪靖有些憧憬，窗户一下推开，苏衍哭笑不得，“深更半夜不睡觉蹲我窗外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改八百遍了，无语了 第62章 猫狗互咬，无理取闹 兰雪靖被抓了个现行，脸不红心不慌，但委屈，“深更半夜，狐仙来找情郎私会。” 苏衍狠狠戳了一下兰雪靖额头，窗户一关，带起的风吹了兰雪靖一脸，随即书房门打开，苏衍将人抱起来，“你说你，身上伤着乱跑什么？” 兰雪靖，“雨夜风大，你不在我睡不着。” 苏衍抱着人往回走，“真拿你没办法。”苏衍把人放在床上，絮絮叨叨的样子简直像刚当爹，“好好睡，我陪着你就是了。” 苏衍说得陪着就是在兰雪靖床边打地铺，兰雪靖咬着下唇蓄气，“苏衍……” 黑暗中苏衍背对着兰雪靖睡在地上，“作甚？” 兰雪靖声音又柔又软，“苏衍……” 苏衍翻过身，“好好说话，别装可怜。” 兰雪靖带着哭腔道，“衍哥哥………” 苏衍，“……”这只狐狸简直无法无天了，苏衍被子一掀阔步上前，掀开兰雪靖的被子躺了下去，“小东西你非要闹我是吗？” 兰雪靖钻进苏衍怀里，“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苏衍，“那在幽兰居岂不是夜夜不能眠了？说谎都不过心的吗？” 兰雪靖，“我这人夜里认床，换了地方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瞧这可怜兮兮的语气，有一分真就不错了。 苏衍先忍下了，等他伤好了新仇旧账再跟这只狐狸慢慢算，苏衍抱紧兰雪靖，“我抱着你睡。” “好！”兰雪靖甚为得意啊。 第二日御书房外，寇啸等着召见，好死不死，沈夜檀也在。两人谁看谁也不顺眼，并肩而立的时候如猫和狗互瞪着。沈夜檀虽以文官入仕，可自幼出身武术世家，高大挺拔，比寇啸高出一个头。 寇啸不服气，努力踮起脚还不如沈夜檀高。沈夜檀冷笑，“寇长司，有些事强求不来，比如个头。” 寇啸，“个头高有什么用，虚有其表。当官做事看得是为官之能，又不是烟花之地的小倌卖脸。” 沈夜檀活动着手腕，“虚有其表，那也是有其表可虚，总好过某些大老粗，凶神恶煞，夜里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如钟馗捉鬼呢。” “钟馗捉鬼？沈夜檀你说谁是钟馗谁又是鬼？” 沈夜檀，“寇长司，大白天没有鬼自然也见不着钟馗，您若想见啊，夜里子时去朱雀街上走走，谁是钟馗谁是鬼不一目了然了？” 寇啸每次见了沈夜檀都能气得少活几年，“沈夜檀别以为仗着你读过几年书，阴阳怪气我听不出来。” 沈夜檀，“寇长司，我不是读过几年书，是自幼寒窗苦读，学富五车不敢当，可肚子里总归有些文墨，寇长司没事多读点书，有用的，俗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多读些书总归是有用的，别的不好说，至少可以去去粗俗。” 寇啸瞪着眼，“粗俗，你说我粗俗！” 沈夜檀笑着，“我只是说去粗俗，可没说寇长司粗俗，你自己认得可怨不得我。” 寇啸气得要咆哮了，“沈夜檀你少在那儿阴阳怪气！” 沈夜檀不甘示弱，“寇啸你也少在那儿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你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沈夜檀不怒反笑，“你更无理取闹，你个表里如一的真小人！” 寇啸，“你欺人太甚！” 沈夜檀，“你厚颜无耻！” 黄乔实在看不下去了，“两位大人，两位大人，御书房外切勿喧哗！” 寇啸气红了眼，“黄公公是他无理取闹在先！” 黄乔拦着寇啸，“沈领司您就少说两句吧。” 沈夜檀铁了心要跟寇啸吵，“黄公公明明是他心胸狭隘，说不过我恼羞成怒。” 寇啸更气了，“沈夜檀休要仗着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血口喷人，颠倒是非！” 两人越吵越凶，黄乔左右拉不住。御书房内，嘉良帝急召群臣清查西市出现税银一事，说到一半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甚是喧闹，“飞鸢，外面吵吵嚷嚷的在做什么？” 莫飞鸢，“回禀陛下，是沈领司和寇长司。” 嘉良帝桌子一拍，“各打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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