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探子在去的途中还遇到逃难的百姓,只是还没有出云湘地界就被人拦住强行押往安置所,想来是有人不想让外面知道云湘发生的事。
“好得很啊!”江晏面前放了两份折子,一份是云湘知府上书云湘一切都好。另一份则是江南巡抚写的折子,说江南境内并无水患之忧。
“陛下,敲响鸣冤鼓的是一名樵夫,据他所说云湘通往外界的大小路口都被拦住,他是常年在山上行走所以知道一条古路,若我们去也可走那条路。”羽林卫统领甘准道。
“嗯。”江晏看了一眼叶云疏,“先去准备,随时准备出发。”
“是。”
御书房内的人悉数出去,江晏当不知道屋子里还有一人,径直提笔写着什么。
叶云疏走过去替他磨起墨:“陛下,我犯了那么大的错,你不如带上我让我将功折罪。”
“你?”江晏冷哼,“不带你,免得被算计?”
“是啊,算计着如何让陛下原谅我。”叶云疏莞尔一笑。
“你未免脸也太大了。没有朕的命令你就好好在未央宫待着,好好反省。”江晏直接黑了脸,“出去,别逼朕跟你撕破脸。”
“是。”叶云疏点点头,他对如何处置水患的确没什么法子,不如回去加紧看看书也好想想对策。
见叶云疏真走了,江晏的脸顿时更黑了,将笔一摔:“来人。”
一夜过去,看完厚厚一摞书,叶云疏手支着额头刚想闭目休息一会就听到榆公公的声音,道:“进来。”
“君后。”榆公公进来行了个礼,脸色有些为难。
叶云疏抬眸,眼底未眠的血丝猩红:“怎么了?”
“陛下半夜去了云湘。”
叶云疏嚯的一身站起来:“怎么现在才来说。”
“陛下说要君后好好反省,不告诉你。”榆公公脸上挂着愁容,“只是老奴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君后。”
这会叶云疏已经冷静下来,重新坐下:“带了多少人去?”
“羽林卫一百,还有暗中跟随的死士以及桑榆大人,至于甘准大人和未玄大人都没有跟去。”
“他还有没有其他交代?”叶云疏问。
“没有。”榆公公摇摇头。
叶云疏眉间闪过疑惑,按理江晏不可能这样就去了,昨日听小桂子那样说,想必江晏也知道京城里有人不想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榆公公可否跟我说说陛下的这几位兄弟。”
榆公公心里忍不住赞叹,原以为君后在乡野长大对这些事并不敏感,没想到,遂拱了拱手:“是…”
等榆公公说完,午时日头正烈,叶云疏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你们陛下可有留其他的话?”
榆公公回想江晏下令之后就一直静静站在窗边看着未央宫的方向,摇头。
叶云疏垂下眸子,“既然如此,就等着吧。”
如此过了三日朝中大臣才知当今陛下去了云湘,虽然早些时候江晏就说要去云湘,可那会也是说要户部尚书准备好赈灾粮食和御医署准备好救治灾民的药材才会去,一时那些心头有鬼的人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与此同时他们也想起,当今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性子乖张尤其是去了边境几年后回来行事越发的嚣张。
“去了云湘?”
“是。”
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一只苍白消瘦的手上,缓缓转动茶杯白烟升起:“我那个皇兄安分了几天你们就忘了他是什么性子呢?”
灰衣老者低下头:“是我们疏忽大意,谁知道江晏会用一个男人来做戏。”
“废物。”茶杯本想砸老者身上但又碍于什么,堪堪擦着发顶过去:“后可以废,妃可以立,自古男女通吃的皇帝还少?这点计谋就把你们骗得团团转。”
灰衣老者这下身子伏得更低,生怕里面那人冲出来要了他的命。
“既然敢去云湘,那就去,最好是有去无回。”
“是。”灰衣老者躬身行了个礼悄悄退下去,在下人的带领下几转几绕出了门。
书房里,那男子坐了了一会才重新洗过一个杯子开始倒茶,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主子,二皇子来了。”
……
……
“甘准大人且等等。”叶云疏从马车上跳下来,“我和你一道去云湘送粮。”
“这哪里行,君后身份贵重,去云湘又山高路远,若你真去了,陛下可得要我脑袋。”甘准头摇个不停,大有叶云疏要去他就活不了的架势。
“甘准大人是陛下心腹,他哪里会要你脑袋。”
“那可说不定。”甘准说完将目光看向未玄,投去两个求救的眼神。
叶云疏还想说什么,接受到甘准求救的未玄过来:“君后殿下,不是我们不让你去,实在是。”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是陛下吩咐不让你去。”
叶云疏接过信,几下打开,这信明显是江晏写给叶云疏的,大意是你若来,就废了你的君后之位,让叶家的人好好嘲笑你之类的话。
未玄和甘准对视一眼,他们还好,可怜的是桑榆,真是主子吵架,遭殃的就是他们底下跑腿的。
“那好吧。为了我的荣华富贵,不去就是。”说罢转身上了马车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乔装成车夫的榆公公朝未玄和甘准二人拱拱手,驾车离去。
“真走了?”
“陛下不是不让去?”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只是怄气,这眼巴巴娶回来的怎么舍得放在一边不见面”
未玄看了他一眼:“怄气归怄气,但也是怕云湘此时情况不明,你还是做好你的事,这一路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大人放心。”甘准抱拳,转身招呼着押送赈灾粮食和药材的队伍准备出发。
江晏不在,应他走时的吩咐朝中大小事宜均由六部尚书及翰林院修撰袁青彦负责。
“大人”
袁青彦从尚书省出来没一会就看见站在宫墙转角的叶云疏,上前:“君后殿下。”
“这几日陛下可有信传来?”
袁青彦犹豫了一瞬,才道:“云湘此次受灾面积大,受灾百姓数万,传回京城的都是些不好的消息,陛下已经向临安,江安,平江等地调运粮食。”
“没了?”
袁青彦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君后这是思念陛下想要知道陛下的消息,这才说:“陛下在信中并未提及他自己的消息,只说去了云湘之后罢了云湘知府的官,提拔了几位在处置灾情表现突出的小官吏。眼下正准备想办法加固河堤,引流洪水。”
闻言叶云疏不由得疑惑:“我翻阅书籍,知道每年黄河两岸的官府都会组织清淤,加固河堤,怎么还会决堤。”
“总有那么些人胆大包天。”袁青彦说着语气愈发气愤,“先皇昏聩,底下的人更是行事狂妄,那些修筑河堤的钱财怕是被贪得差不多,以至于到头来受难的都是无辜百姓。”
叶云疏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大人,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大人请说。”
“是。”
七八月的天,变化正是多端。前几息还是风平浪静,后几息就是暴雨如注。
看着撕裂黑夜的雷电,叶云疏眉心微动,站在一旁的榆公公以为是风太大,担忧地上前:“君后,夜里风大雨大还请早些歇息。”
“陛下有几日没传消息回来了?”
榆公公想了片刻,心头涌上一丝不详:“已经三天了。”
三天。从云湘送回来的信是三天前,然而从云湘送到京城又得需是三天,算起来已经六天没有消息。
“君后放心,陛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必是太忙没空写信。或者刚好耽搁这会正在路上。”
叶云疏扯扯嘴角,抬头看着天空,随着一声惊雷,一束流光飞上天空和闪电一道炸裂。
“那是?”榆公公心一惊。
“游乙” ----
第七十三章
身边悄无声息出来一个黑衣人,榆公公自视自己武艺高强,没想到这黑衣人出现在自己身边时还是不禁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叶云疏走到桌边写了了几句话交给游乙:“将信交给梧桐。”
“是”黑衣人接过信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云疏这才解释道:“这是我师傅安排在我身边的人。”
榆公公讪讪一笑:“刚才那道流光?”
“江晏应该交代了什么吧?”
经过刚才一幕,榆公公觉得自家陛下交代的有些多余:“陛下说一定要保护好君后安危。”
“嗯,他还说了什么?”
榆公公讷讷君后猜得还真准:“说得让君后好好的,他回来还要找你算账。”
叶云疏鼻息间溢出一丝轻笑:“找我算账?”
“君后。”未央宫的大门被推开,未玄一身铠甲,手持长剑:“臣奉命护送君后离开。”
“离开?”叶云疏转动着手中的毛笔,只听咔嚓一声,毛笔断为数截。
未玄用力眨眨眼睛,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叶云疏恍如不觉未玄的惊讶,继续道:“陛下是先皇亲封的太子,又在三皇子逼宫中力挽狂澜,乃是最正统不过的皇帝,为何要避着那些邪魔歪道?”
转身看着殿中二人:“如今陛下不在,我们怎能允许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登堂入室。”
“君后说的是。”榆公公应道。
未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问:“你们再说什么?”
二人齐齐看向他,未玄的目光再次落到断成几截的毛笔上,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可是用内力震碎的:“君后,你?”
“此事稍后再说,未玄。”
“臣在。”答应过后未玄又怔愣一瞬,自己怎么回答的如此干脆。
“若有敌来犯,你当如何?”
未玄一直跟在江晏身边,朝堂,战场从未怯过,当即就反应过来。况且看君后这个样子和榆公公的态度陛下应该是知道的,那他又纠结什么:“君后有何指示,臣自当肝脑涂地。”
“并没有指示,只是见不得有人跑到我的地盘来作威作福。”浅浅声音染上丝丝杀气,“既然来了,就当强盗杀了便是。”话音落,叶云疏已经拿起挂在墙上的剑飞身出去,见状未玄连忙跟上。
榆公公呆了呆,这番那些人可是有备而来,就两个人去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自然,叶云疏不是草率行动。未玄一追上来叶云疏就扔给他一块令牌:“临走时江晏给我的,速度快些,我许久未杀人怕手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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