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看吧,惹不了事。”
“哦。”叶云疏想了想还是把书放了回去,拿起笔,想起刚才图林注里的问题,他还没有写完。
可没安静写一会,钱串子又凑过来,啧啧两声:“你这小子没想过去参加科举吗?”
“科举?”叶云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我不能参加科举。”
钱串子轻噫一声,从下至上打量叶云疏:“不能?我看你也不是有案底在身,也不是带孝在身,家世…额,莫非是这个?”
叶云疏点点头:“前些年本想参加科举的,但是去县衙,大人说我是被家族流放的人,没有资格参加。”
钱串子手捋捋他稀疏的胡子,西晋朝确实有规定,凡是被家族流放之人无权参加科举,因为既被家族流放,定是不忠不孝不义之人。
“我看你家里面那些人才该流放,一个几岁小孩子能做些什么事。”钱串子说着也有些生怒,一个孩子,大好前程就被这莫须有的罪毁了。
墨顺着叶云疏手中的笔尖落下,将他写好的字晕染,“阿娘是我克死的,祖母被我克病…幼弟也病了…”
“我呸!”钱串子好歹活了这些年,这其中阴私他还是一眼看得出的。
叶云疏倒是已经认命:“没关系,科举要看书,要考试,书里说考一次试就是连着几天,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小房间里可难受了…还要花钱,我不想去。”
钱串子眸中复杂,抬手拍拍叶云疏肩:“莫要短了自己志气,万一哪天你飞上枝头变了凤凰,让那些人也看看你的脸色。”
叶云疏被钱串子说的话逗笑:“我可没那运气。”
钱串子也笑笑:“看你的书吧,老子睡会。”趴桌子上没一会就打起响亮的呼噜。
听着耳边的声音,叶云疏默默换了一张纸重新将墨染过的字重新写过。
回到家中天色刚刚擦黑,昨天这个时候梧桐已经回来,叶云疏放好东西看到柜子上烙饼,少了半块,看样子是不想吃但又扛不住腹中饥饿,叶云疏只能端着碗出去,其实这烙饼拿来煮汤也不失为一道美味。
先去河边找些嫩的野菜,不过眼下已经七月底,还有十来天就立秋了。这野菜也嫩不到哪里去,叶云疏就只能尽力挑些嫩的,实在挑不出的就只要叶子。
野菜装了满满一篮子,叶云疏就拿到河边清洗,感受到河水滑过指尖还有白日阳光的余温。
“公子。”突然不远处一声,叶云疏手一抖,一根野菜就那么顺着水往下游流去,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野菜,连忙伸手捞起来。
“公子。”梧桐手里提着两条鱼,还在拼命挣扎,“公子,刚才可是吓到你了?”
梧桐踩着水过来,叶云疏轻吐出一口气,“有一点点,难怪没看到你在家里,原来是来抓鱼了?”
“是啊!抓了两条,公子是想炖汤还是烤着来吃?”
“炖汤吧,我这还有野菜。”
“行,公子你等等,我把鱼杀了。”
……
……
“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叶云疏用帕子擦去江晏伤口上的药渣,“不能再上药,怕闷到伤口。”
“怎么?要赶我走了?”江晏讥讽的问。
叶云疏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没有那个意思啊,摇头,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在江晏背后,他看不见,“没有,你的腿伤还没有好呢。”
“哼。”江晏曲起那条好的腿,“去买两件衣服,这破烂衣服该换了。”
“衣服。”叶云疏很是为难,这段日子江晏穿的就一直是他受伤那日的衣服,只是破损的地方被叶云疏补了起来。
“镇上布很贵,买不起。”叶云疏身上这件衣服还是前年的,穿在身上已经遮不住手脚,“你将就你的衣服穿可以吗?我给你洗干净。”
“将就?”江晏嘴里念着这两个字眼,叶云疏却听的后背发凉,“这位公子,我,我们真的没有钱,你的玉佩还没有赎回来。”
“是啊!我的玉佩。”江晏突然抓住叶云疏的手腕,用力之大疼得叶云疏眉心狂跳,“所以我是你债主,买两件衣服不行吗?”
“没有钱,啊!”叶云疏忍不住痛呼,长长睫毛挂上几颗泪珠。
江晏看得微一皱眉,抓住叶云疏的手一甩:“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给你一天时间买两件新衣服回来,记住不能差了,不然,我放火烧了你这破房子,让你这些书化作飞灰。”
“你。”叶云疏觉得这人还是像之前躺床上无力动弹的好。
江晏理理衣袖:“从现在开始算,等到明天这个时候你没买回来,我就烧了这破房子。”
这人怎么如此恶劣,叶云疏握紧拳头,可这里是自己的家,真应了钱串子那句话,引狼入室。
“你在想什么?想去告发我?”江晏神情淡淡,“告发可以,就看那些人拦不拦的住我杀你和那个叫梧桐的贱民。”
“咔嚓”随着他话落,叶云疏给江晏准备拄路的棍子被内力震断,叶云疏瞳孔一缩,“没有,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告发你。”
江晏只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叶云疏犹豫再三转身出去,梧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大门口,见他神色不对,连忙跑过去:“公子,你怎么了?”
“梧桐…对不起。”
梧桐一下子心就提起来:“公子。”
“他让买衣服。”叶云疏紧紧捏住衣角,“梧桐,我答应了。”
梧桐没说话,只是挨着叶云疏一道坐下:“买了衣服,离赎回玉佩就更远了。”
“我知道。”总不能让他真烧了这个屋子,烧了自己和梧桐就没有家了。
梧桐手枕在脑后:“他要买就买呗,刚好公子也该置办新衣裳了,刚好一次买,说不定能便宜些。”
叶云疏鼻子一酸,“梧桐。”
梧桐咧嘴一笑,“赚的钱就是拿来用的,公子切莫心疼。”
“梧桐,谢谢你。” ---- 想揍江晏的请扣1 想摇晃叶云疏争气的请扣2 抱歉抱歉,本来写好的,去做抗原,太紧张就忘了放上来。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想到镇门口贴的通缉令还崭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叶云疏便不打算在青乌镇上买衣服,将江晏的外衣收进来放他床边:“你先就着穿,明日我去金丰镇上买,那边衣服好些,但是我回来的就要晚些。你可千万不要烧了这里,烧了,你的伤还没有好,也没有地方可去。”
江晏坐起身,下巴微抬,叶云疏松了口气,只要不烧房子一切都好说。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拿纸笔来?”江晏拿起手边的蒲扇朝叶云疏扔过去。
“纸笔?”叶云疏转头看看装纸笔的背篓,原来刚才这人动作是要纸笔,“嗯”将纸笔拿来过后,叶云疏问道:“你要写东西?可要我拿垫的过来?”
“是啊!我要写字,你还不滚?”
江晏看叶云疏的眼神像是飞着刀子,叶云疏紧张的抓紧衣摆:“那,那你写。”说罢,快步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公子。”梧桐在厨房烧着水,见叶云疏出来赶紧拿桶兑水,“可以沐浴了,公子一大早就要出门,今晚可一定要早些睡。”
“嗯。”叶云疏点点头,拿起自己平日洗漱用的帕子,“我来提,你接着烧水。”
“没事。”梧桐动作麻利的提着桶进去,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在墙角掏了一块砖出来,叶云疏一看就羞愧的低下头。
“公子,这是我攒的一些钱。”梧桐打开面上的粗布,挨个数了数,“有一两银子,公子记得给自己多置办两件衣服,马上立秋,早晚就凉快,要有厚点的衣服。”
“那你了?”
梧桐不在乎的笑笑,“我还有衣裳穿呢。”吹吹粗布上的灰尘,“公子明日带上,金丰镇人多可千万拿好。”
叶云疏握紧,零碎的银钱咯的手疼:“会的。”
叶云疏洗漱好过后,梧桐才拎着另外一桶水进去洗漱,回到屋里,将梧桐给的钱装进荷包,勒紧口子挂脖子上,摸着鼓起的荷包,叶云疏忍不住叹气。
“收起你那副怨妇模样。”江晏手里拿着信,“这个,明日送到金丰镇词宋轩交给掌柜的,送给他就走。”
叶云疏接过,看到好好的纸被折成信封状,其实他是有信封的,可江晏这副不好相处的样子。叶云疏默默咽下这句话,拿了一块布包起来放明天要背的背篓里。
“不准偷看,我做了印记,你要是敢偷看,挖了你的狗眼。”江晏不忘威胁。
“你若是不放心你亲自去。”叶云疏听着江晏的话,脸色有些难看。
江晏轻哼一声:“怎么?不服气?”见叶云疏不说话,“我让你送信是看得起你,若不是你们我的腿也不至于此。”
叶云疏本就是外强中干,刚才那句狠话也不过是被逼急了说出来的,这会江晏这句话又是让叶云疏心虚。那陷阱是自己挖的,捕兽夹也是自己放的,若是这人硬要扯上些因果关系,也能扯上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只知道我们好心好意救你,反而你得寸进尺。”
“是吗?”江晏目光凝着一层冰,“你当真以为我当初昏的那么彻底?”
叶云疏手指一颤,目光躲闪,江晏心里的猜测也一下子得到证实。这两个无知乡民,愚蠢,拳头握的咯吱作响,罢了,待我事了,这两人也不必要再活:“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毕竟这屋子就那么大,叶云疏只能蹑手蹑脚的铺好床。因着明日一早就要出门,叶云疏特地睡在外侧,将里面留给梧桐。
“公子。”梧桐进来就看到,里侧是他特意多铺了一层稻草的,要软和很多。
叶云疏示意梧桐吹灭油灯,用口型说道:睡觉。
叶云疏虽只去过一次金丰镇,但这一条官道就到底,也不用对着什么路口回忆模糊记忆,只是这词宋轩,叶云疏没听说过。
“名字听起来像是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地方。”叶云疏将布包着的信封拿在手里,刚好又可以按按藏在衣襟里的荷包。
“词宋轩?”老汉一脸茫然,“没听说过,你问问别人。”
“多谢。”叶云疏颔首,又去找另外的路人询问,一连询问了好几个,终于得到具体的地方。
“到了。”回头看看走过的冷清无人气的青石板小巷,和热闹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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