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若雪竹不尽早决定,西城区万禾楼的戏法表演就该结束了。” 听到变戏法,尤雪竹的眼睛亮了一下:“好,我们现下就出宫。” 由于今日皇帝宴请朝臣,宫门车马往来,盛栾川毫不费力的就跟着尤雪竹的马车混出了宫。 盛栾川先是将尤雪竹带到一个糖水铺前,贴心的给尤雪竹要了一份醒酒汤。 “雪竹,先喝了这个醒醒酒,等会带你去吃好吃的和看好玩的。” 尤雪竹喝下,缓了一会,果然脑子清醒了很多。 “四殿下怎对这天佑皇城如此熟悉?” “没人管的皇子,自然得自己出来找点乐子不是。” “四殿下……” “算了,不说这些,我们先去西城区看变戏法。” 尤雪竹的娘亲死得早,父亲镇守西南,兄长早年在家也是常常待在军营之中,祖父忙于朝政,所以对于民间的这些东西,他也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 西城区万禾楼是江湖手艺人表演之地,这班子之间走南闯北的,表演的节目都不甚相同,所以万禾楼常年都是高朋满座的。 盛栾川用金子换到了前排的位置,与尤雪竹一同坐了下来,盛栾川如数家珍的向尤雪竹介绍了几个保留的节目,尤雪竹对此就更期待了。 随着百姓的欢呼声,戏法班推出了一个形似棺材的木箱子。 “下面的戏法需要台下一位公子或小姐配合,有哪位公子小姐愿意的?” 变戏法的人拿出两柄钢刀相互摩擦,发出“锵锵”的刺耳之声。 台下百姓似乎被吓到,无人敢应当,这时盛栾川说了一句:“我来。” 尤雪竹担心的问了句:“这…没事吧。” 变戏法的人听到尤雪竹这句话,回答道:“这要是成功呢就没事,若是失败了…嘿嘿,来,这位公子请上台。” 尤雪竹还没来得及阻止盛栾川,盛栾川便被引进了木箱子之中。 “生劈活人,各位爷看好了!” 变戏法的人吹了声口哨,一把刀插入了木箱之中,盛栾川神色如常。 插第二刀的时候,盛栾川甚至微微一笑,台下的看客纷纷鼓起了掌。 但是在插入第三刀之后,盛栾川惨叫了一声,木箱里也流出了血水。 台下的百姓开始惊恐,尤雪竹想上台却被戏班的人拦住了。 变戏法的人在惊叫声中把剩下的四五把钢刀快速的插了进去,随着血水越来越多,盛栾川慢慢闭上了眼睛。 “杀人了!快报官!” “诸位别急,请看!” 变戏法的人将刀拔出,打开了木箱子,盛栾川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睁开眼,从容的转了一圈,然后下了台。 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尤雪竹则不放心的拍摸着盛栾川的身体。 “四殿下,你刚刚吓坏我了……” “这就是变戏法,雪竹,有意思吗?” “有趣是有趣,就是下回四殿下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雪竹是在担心我吗…其实这个戏法,我见过失败的结果……” “那殿下你还上台?” 盛栾川一改嬉笑之态,盯着尤雪竹的眼睛认真道:“因为我有私心。”
第七十八章 他后悔了(回忆结束,前方高甜) “什…什么私心?” 尤雪竹避开盛栾川的目光,支吾道。 “就是……”盛栾川低声耳语,随后拉起尤雪竹的手:“雪竹先跟我去放河灯,等会儿再告诉你……” “哎…四殿下……” 尤雪竹被拽着跑了起来,盛栾川时不时回头对他笑,手紧紧拉着他穿梭在人群中。 两年前留宿瑶华宫心底生出的异样再度萌发,尤雪竹似乎懂了,又不太懂。 “来,雪竹,这盏花灯给你,这盏是我的,若我俩的花灯最终飘到了一起,我就将私心告诉你……” 盛栾川先将自己的花灯放入水中:“雪竹,到你了……” 盛栾川的花灯飘离了岸边,尤雪竹才将花灯放遖峯篜里下。 “这…真的会飘到一起吗?” “那雪竹想不想它们飘到一起呢?”盛栾川意味深长的反问。 尤雪竹看着自己放下的花灯顺流而下,始终离着盛栾川的花灯一段距离。 “雪竹,先别看花灯,我来给你变个戏法。” “啊?” 尤雪竹还没反应过来,盛栾川顺过尤雪竹别在腰间的折扇,掩面展开。 “雪竹看好了。” 盛栾川以扇遮脸慢慢靠近尤雪竹,尤雪竹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慌乱。 “雪竹,闭眼。” 尤雪竹不知为何听从的闭上了眼,盛栾川在尤雪竹闭眼的瞬间将扇子收起,将自己的唇浅浅的印了上去。 尤雪竹吓一跳,还未质问盛栾川何故如此,盛栾川便指着不远处的荷花说:“雪竹,你看,我们的花灯飘在了一起。” 盛栾川说“我们”说得暧昧,尤雪竹神色不自然的问道:“是…是因为刚刚那个戏法吗…怎么做到的?” “这或许是天意?雪竹…我的私心就是想看你在乎我的样子…雪竹,我心悦于你。” 盛栾川抓住尤雪竹的手,让尤雪竹避无可避。 “四殿下也受到了高僧预言的影响了吗?” “雪竹,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心意,但是…我待你的心意是真的…与宫中的荒谬之言无关…从前我便爱慕你…只是不敢说…我怕现在不说以后便没机会说了。” 盛栾川见尤雪竹沉默,以为遭到了拒绝。 “那什么…雪竹…今夜天色已晚,我先回宫了。” 盛栾川狼狈的将扇子塞回尤雪竹的手里转身离开。 “等等,四殿下,宫门已经关闭了,四殿下该如何回去?不是说让我收留一宿么?” 盛栾川停住了脚步不敢回头。 尤雪竹接着说:“四殿下所求我已知晓,只不过四殿下若是只求人,我或许能做这个主,若四殿下谋求的是尤家的力量,恐怕四殿下就要失望了。” 盛栾川回味着尤雪竹的话,尤雪竹好像…好像是答应了? 盛栾川转身,脱口而出:“雪竹,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跟你厮守。” 这炙热的情感烧红了尤雪竹的脸,尤雪竹羞赧的以扇遮脸:“该回尤府了,四殿下。” 盛栾川厚着脸皮牵着尤雪竹的手说道:“这算是拜见岳父大人了?” 盛栾川终于在这场皇子对尤雪竹的追逐中胜出,他本以为尤雪竹说的是玩笑话,但后来发现,即使尤家知道了他和尤雪竹的关系,也并没有给予他这个四皇子哪怕一点的照顾。 甚至在明渊帝病重,有了换储君的想法,尤家也依旧没有荐举他。 有一次,盛栾川无意听到了明渊帝询问尤雪竹关于储君之事,尤雪竹张口闭口都是对太子盛栾安的赞誉,而对他只字不提。 盛栾川对尤家带上了莫名其妙的恨意,对尤雪竹的感情也变得愈加的复杂。 那时,明渊帝已经缠绵病榻,盛栾安开始监国,盛栾川协助盛栾安也因此得知了朝中的局势。 既然尤家不愿意帮他,那便寻找一个愿意帮他的靠山吧,盛栾川心想。 于是,与尤家长期敌对的孙氏家族、与尤丞相分庭抗礼的柳阁老、以及觊觎尤家兵权的姜家被盛栾川拉入局中。 盛栾川本想搞垮尤家,并不想尤家人出事,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逐渐失去了控制。 尤家式微,明渊帝驾崩,盛栾川设计盛栾安被废,说不想争权夺利只想与尤雪竹厮守的他,假装以被胁迫之姿参与了皇位的争夺。 此时的尤雪竹已经牢牢与他绑在一块了。 尤雪竹不愧是天之骄子,即使没了尤家相助,他仅凭一己之力也让盛栾川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站在了脚。 愚蠢而自大的二皇子盛栾珺率先出局,盛栾川也得知当年母妃之死与二皇子的母妃韵贵妃脱不开干系,于是盛栾川在登基后将他们处以车裂之刑。 阴险狡猾的三皇子盛栾洵,盛栾川一直没能抓住他的把柄,而且盛栾洵母族势力强大,朝中许多官员都要忌惮三分。 盛栾川无奈,只能兵行险招,在盛栾洵的饭菜中用药,将他变成了一个谁都不认的疯子,于是盛栾洵就这样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 六皇子盛栾烨是个只会附庸盛栾珺和盛栾洵的草包,盛栾川收拾起他来轻而易举。 至于七皇子盛栾锦,盛栾川没出手对付他,他就自杀了。 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对于盛栾川来说,最难对付的就是他大哥盛栾安了。 盛栾安好几次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俩相争一年,始终分不出胜负,若要说盛栾川比盛栾安更胜一筹的地方,那就是他得到了尤雪竹的心。 尤雪竹因为误会盛栾安,昔日的挚友终成陌路,盛栾川深知,若是不手握兵权,他便无法在这场斗争中获胜。 虽然尤丞相暂时远离了朝堂,但是尤家的兵权还掌握在尤雪竹的父亲手上,而尤雪竹的父亲丝毫不参与这场皇子之争。 无奈之下,盛栾安只好自导自演了一场刺杀,他重伤昏迷七日,在鬼门走了一遭的样子骗过了尤雪竹,尤雪竹开始为了他去借助尤家的力量。 当尤雪竹拿着虎符作为生辰礼送给盛栾川,盛栾安突然知难而退,盛栾川就这样得到了天下。 但盛栾川却似乎忘了,这虎符是尤雪竹与尤老将军断绝亲缘关系才得到的,那也是盛栾川第一次见到尤雪竹背上的鞭痕隐去。 “阿川,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喜欢么?” 尤雪竹将手中的虎符交于盛栾川,盛栾川回握尤雪竹的手,深情凝视:“喜欢,但遇到你,才是上天给予的最好生辰礼。” “阿川…你真的是…嘶……” 尤雪竹一笑,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雪竹,怎么了?身体可有不适?” “没有…让阿川担心了。” 尤雪竹不肯告诉盛栾川的,被尤裕透了底,盛栾川在尤雪竹沐浴之际,窥到了尤雪竹背上的伤痕。 纵横交错的青紫,以及发炎红肿的伤口掩盖住了尤雪竹在东宫时留下的鞭痕,盛栾川握紧手里的兵符,这是尤雪竹为了他用八十军棍和断绝亲缘关系才换来的。 这一刻,盛栾川忘却了一切算计,只想好好珍惜眼前人。 盛栾川的眼角留下了泪水,他怎么…他怎么就将过往的一切都忘了呢。 “四殿下,你可算醒了,你昏睡两天了,哎哟,四殿下,你怎么还哭了呢?” “两天么?才两天么……” 梦境中的苦涩与悔恨久久不能散去,盛栾川终于忍不住的放声痛哭起来。 刘有财是第二次见到盛栾川如此失态,第一次是芙妃去世后,第二次便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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