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是全都吃下了,但谁让我这人天生胃口好,区区的「梨花带雨」能耐我何?”陶不言轻笑着看向金捕头,见他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未握刀的右手下意识得背向身后。 “「梨花带雨」?”吴庸不解地看向路景行。 “十五!”路景行轻唤道。 “是。”钱十五向前站了站,“回老爷,「梨花带雨」是江湖上有名的毒药,是「谷中谷」的独门毒药,乃谷中之人行走江湖必备之药。此药毒性勐烈,见血封喉。据说是其第一任谷主从梨花花蕊中提取加以其它秘药炼制而成,此药带有淡淡甜味与香味,入口即化,轻刻间便会使人四肢无力,然后口吐白沫,全身抽畜,接着便七窍流血而亡。因七窍流血如泪,故叫「梨花带雨」。” “噢,原来如此。”吴庸的脸上露出赞叹的表情,不仅是吴庸,就连一旁的陶不言第一次听到这个时也露出了一样的神情。其实他早就料到会下毒,所以当他在拿饭时嗅到了极淡的梨花味,便偷偷喂给了钱十五捉来的老鼠。没想到这钱十五看了老鼠的反映后就道出了毒药的来历。据说这个钱胖子出身于江湖,通晓江湖的大小事,这大理寺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谷中谷」的「梨花带雨」除却谷中之人,这世间无人可解。如若你真中了「梨花带雨」,就不能站在这里。”金捕头直视着陶不言冷冷道。 “世人是这么说的,但是别忘了我可是你口中的玉面书生擅长下毒!”陶不言毫无畏惧得迎上他的目光,“所以这世间没有我解不了毒!只是金捕头对于这毒似乎很是了解啊!”陶不言现在有点喜欢金捕头给他的这个身份,他现这志得意满的样子,还真有一副行走江湖的侠士之风。 “哼,金某行走江湖十余载,「谷中谷」的名号又怎会没听过,这种事情又怎会不知!”金捕头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并甩他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原来如此,既然金捕头行走江湖多年,除却抓贼,练功,是不是也有别的爱好,比如赌钱?”陶不言笑得有些狡黠。 “这又与你何干?”金捕头的眼中露出妨备的眼神,“赵明松,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审问我?你一个带罪之身居然在公堂上不下跪还在此大放厥词!大人,这公堂之上怎许这等来路不明的贼子在此胡言乱语!” “啊,对。”明显走神的吴庸被金捕头的话拉了回来,“赵明松,”吴庸拍了下惊堂木,“你见到本官为何不跪?还有,你来这公堂之上所为何事?” “大人,根据本朝律法,有功名在身者公堂之上可免跪拜礼。学生有功名在身,路大人可为我做证。”陶不言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今早儿路景行告诉他,他的身份名牌昨夜三更左右被人丢进了驿站钱十五的房门外。只是那人轻功极好,不在路景行之下,钱十五并没有追上。 吴庸急忙看向路景行,后者点了点头,他也便不再多言。 “至于我来此的目的,自然是做证。”
第11章 证据 “做证?”吴庸的脸上再次露出不解的神情,只是这一次钱十五解答不了他的疑惑。 “大人,请看证据就在这儿。”陶不言抬了抬手,身后的衙役将门板竖了起来,盖在上面的白布掉了下来,露出一具尸体,难闻的尸臭扑面而来,堂上的人不由得捂住鼻子。 吴庸急忙用袖子捂住鼻子,忍住胃里那一股恶心,“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本案的死者杜必赢的尸体。”陶不言像没事人似站在尸体前,用指着杜必赢的胸前,“大人请看这里。”他的手比划着胸前那手掌型的痕迹,“这是一个手掌的痕迹,而且其周围肋骨碎裂,而且肝脾均被震碎,可见死者是被人一掌打死。而非被这涂毒的匕首杀死。大家都知道,我没有内力,更不会掌法。” “噢!”吴庸捂着口鼻点着头。 “光凭一个掌印怎么就能断定杜必赢不是被你杀死的?”一旁的金捕头反对道,“也许这一掌只是将他打伤,而你的毒匕首随后又要了他的命。说是不擅掌法,可是这江湖之中又有谁的功力是一目了然的?我们又怎么知道你玉面书生藏的杀招不是这杀死杜必赢的追魂掌法!” “金捕头说得甚是有礼!”陶不言点头,“但是死者的心脏可不是这么说哟!”说着他戴上手套,转身打开一旁的木箱,取出一只碗,接着掏了一样东西,“大人请看,这是死者的心脏。” “啊——”吴庸看着陶不言拿在手里的暗红色的粘了八叽的,还有一股难闻气味的东西,终于吐了出来,“心、心脏!” 一旁的金捕头也一副强忍着恶心的表情,其他的衙役基本上已经开始就地呕吐起来。经过义庄的那场洗礼路景行就淡定了许多,他面不改色地注视着这一切,其形象瞬间得高大起来。事后,在场的众人回忆此情景,无不称赞——不愧是大理寺寺丞,果然是见过大世面。 “不错,这正是死者杜必赢的心脏。”陶不言不以为然,“大人请看!”说着他一只手拿着心脏,一只手拿着一根肋骨,“这心脏有一个小洞,其伤痕与这肋骨相符,说明受掌力所致肋骨断裂,直刺心脏引发大出血,导致死亡,说明死者是被人一掌打死的。大人,你看到了吗?” “看、看到了!”吐得七荤八素的吴庸挥着手应付道。 “金捕头呢?”陶不言轻笑眯眯得问道。 金捕头用后捂着口鼻,强忍着恶心,“看到了!” “好,金捕头,你说要是因为胸口被毒匕首刺中,中毒而亡的,会是什么症状?如何识别?”陶不言接着发问。 “毒浸五脏六腑,使其发黑,可用银针探试。这种事情,哪个衙役会不知!”金捕头脸色不悦道。 “此话不错,所以我就以此为验证一下。”说着陶不言指着手中的心脏,“大家看,这心脏没有丝毫变黑的痕迹,现在我用银针刺进去……”接着他拿出银针,“看,银针完全没有变黑,这说明这颗心脏没有毒。大人,你看到了吗?” “看、看到了!”吴庸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 “好,那么接下来,是这个!”说着陶不言转身又拎出了个东西,是肝,“大人,请看!” “这、这又是什么?”吴庸问道。 “诶?大人难道没发现这长得很像猪肝吗?这就是杜必赢的肝啊!”陶不言答得一脸天真。 “猪、猪肝……”吴庸又吐了起来,明天起厨房不准做猪肝,不,是从今后都不准做猪肝,连提都不能提! “接下来,我用银针刺下去……看这银针也没有变色。”陶不言放下肝,又拿起了肺,“大人!” “我才不管什么这一次又是什么狼肝鸡肝的,你只管验就行,不要让我看了!!!”吴庸感到苦胆都快要吐光。 “是!”陶不言非常满意吴庸的表现,他心满意足得将盒里的心肝脾肺统统用银针验了一遍,“金捕头你看清了,这死者的心肝脾肺都没有毒,根据您刚才的结论,杜老板确实不是被我的毒针所杀。” “既非你所杀,那又是谁所为?”金捕头极力压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眼神锐利地盯着陶不言。 “凶手我当然知道,不过,在这儿之前我要把这个案子从头讲起。”陶不言看了他一眼,收起内脏,摘下手套,拍了拍手,“话说当日杜必赢会孤身一人前往废弃的破庙是事前约了人,一个和他一直有生意往来的客人,确切得说是,是去收赌债的。那天,那个人也如约出现,只是他并没有拿来钱,而是趁杜老板不备一掌打死了他!正当他要掩盖案子的时候,却听到庙外有人,于是就躲了起来了。待发现进入这庙里的竟然是我这个意外闯进来的陌生人,于是他便急中生智,设计我成为替罪羊。” “江湖谁人不知堂堂的玉面书生赵明松擅长用毒,无人能挡,有谁可以设计得了你?”金捕头道。 “多谢夸奖,可惜我不是什么玉面书生赵明松。而且我当时被歹人追杀身受重伤,所以精神高度紧张,而凶手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他在暗处将杜老板的身体向我扔来,让我误以为杜老板是要袭击我,出于自保下意识得刺出匕首,正中他的胸口,但当时他已经死了,所以我射杀的根本就是一具尸体。而正当这时,真正的凶手便趁机移到我身后,偷袭于我,将我打伤!凶手也是看到我自卫时用的匕首,匕首上刻有「明松」二字,才给我按了一个「玉面书生」赵明松的名号,如果我当时用的是剑或者刀,估计就是玉手神剑,玉手神刀了。”陶不言并没有想起案发当天,他为什么会进到那座破庙,这些说词一半是他推理出来的,一半则是来诈金岭的。 “呵,可笑。你不是玉面书生,那你是谁?你要如何证明?再者说来,如若凶手真另有其人,那为何我赶到之时却只见你一人在场呢?如若当时真另有凶手他又为何不直接将你杀死,而是嫁祸?”金捕头反问道。 “我的真实身份稍后自会向大人证明。至于你说的为何嫁祸,命案发生,官府自是要查个明白,如若没有凶手,定会层层上报直至刑部,与其把子案子弄大,不如彻底把它了结。了结的最好办法便是找个替死鬼。”陶不言的脸上挂着笑容,可是看向金捕头的眼神却冷如刀锋,“至于金捕头没有看到凶手,是因为这个凶手在现场是一种极其自然的存在。案发现场,除去死者、凶手,另一个就是捕快。所以说,杀死杜老板的凶手,”说着陶不言伸手指向了堂上一人,“就是你!”
第12章 真凶 “哈哈哈哈!赵明松,我看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居然说我是凶手,我和杜老板无怨无仇,我又为何要杀他!你就凭这些发臭的心肝脾肺,断定我是凶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金捕头看向他冷笑道。 “金岭与杜老板确实无怨无仇,但是你却和他有怨有仇,因为你不是金岭!” “什、什么?!”吴庸差点再次从椅子上摔下来,“路、路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路景行抿嘴不语,看着陶不言,眼中满是担忧。这仅仅只是他们的猜测,况且十五此番前去通州探查,金家本就人丁单薄,金老夫人一死金家已经人去宅空,根本找不到人来证明金岭的身份。 “怎么回事?他不是金捕头?”吐得差不多的衙役们刚刚清醒过来又被这个凌空而来的重磅消息砸得有些晕乎。而此时不知何时围在衙外看热闹的百姓也议论纷纷。 “这人不是金捕头,那他又是谁啊?” “是呀,他是谁啊!” “他就是金捕头,不要听那贼人乱说!” “就是,随便掏人家心肝肺的端的不是好人!”显然这堂外经呕吐之后又分成了争执的两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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