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瞳孔霎时放大,听他继续呢喃着:“想要……寒哥哥……” 霍寒的胸口狠狠震了两下,按着他的肩膀:“你生病了,我去给你拿药,听话……” “有听话。”谢玉抱着他,眼尾闪过一丝晶莹:“有听你的话” “……只能听你的话了。” 谢家的人都死了,这些年,谢玉被仇恨蒙蔽,一想到即将大仇得报,方才,竟是做了个自杀的梦。 不,不是梦。 在梦里,那种从高楼之上一跃而下的解脱感尤为真实,只有霍寒可以堪堪拉他一把,管一管他。 “欺负我吧。”谢玉说着,又咳嗽了两声:“欺负完再喝药,我现在不想喝……” 不想喝药,他喝了太多药了,每次都必须按时按点,今天就是不想喝。 霍寒望着他,纠结片刻,只好翻身困住人,顺道将被子盖了盖。 谢玉不想要被子,他觉得碍事。 于是立刻伸手去抓被角,想将那碍事的东西掀了。 奈何还没揪完,就被霍寒压住手,紧紧扣住了手腕。 指尖微抖,一刹那,谢玉的手里空了,有种什么都握不住的茫然。 可,还不等他将这茫然反应过来,霍寒那原本扣着他手腕的手,竟是慢慢上移,握住了他的整个手掌,十指交扣,扣住的,是满满的真实。 谢玉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才从噩梦的无力感中脱离出来,仰头,认真望着霍寒。 听他道:“不能踢被子,会更严重。” “……” “再拽被子,就不欺负你了。” 泛红的指尖扣上霍寒的小麦色肌肤,轻盈撩过他的手背,谢玉别过眼,像是做了一番思想挣扎,好半晌,终于再次躺好,闭上眼,自己分开了唇。 分唇的时候,他的眉头轻拧着,胸膛不停起伏,霍寒俯身的时候,甚至可以瞧见他睫毛轻颤,手也有些紧张的攥着。 都这么长时间了,接个吻还要紧张成这样。 “嗯……” 吻上的一瞬间,只是简单的唇贴唇,谢玉的睫毛就颤了好几下,他握紧了霍寒的手,被吻的稍微狠一点点,眼角就有泪花涌现。 “娇娇。” 谢玉真的太娇了,平时撩的那么露骨,真正实践的时候,却什么都不会,亲一亲都要哭。 霍寒又将他的手攥紧了些,再问一遍:“还要我欺负你吗?” 谢玉的呼吸有些急,静静瞧着他,眼睛更红了:“不着急。” 霍寒被他撩了,其实憋得更难受,但还是低着头哄他:“我等着你,仔细想想,还要我欺负你吗?” 谢玉眉心又拧紧了些,似乎也不太确定,思考的久了,霍寒就干脆贴着他抱住,掖了掖被角,让被子合的更严一些,自己也能帮玉儿保个暖。 被抱住的一瞬间,谢玉的眼睛亮亮的,他慢慢抬起手,回抱住霍寒,说:“要。” “嗯?” “要你欺负我,只能你欺负。” 霍寒便吻他的眼泪,心疼的一点力都不敢用:“娇娇。” 他喊他,在他情动的时候摸摸他的头,低声问:“委屈了是不是?” 谢玉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抱着他的手微抖,霍寒便吻他。 良久,谢玉说:“盛长宁喜欢我,他是看我长得好看,又能帮他杀人,他利用我。” “霍赢喜欢我,他是觉得,他自己很优秀,他不能在任何一个方面输给你这个宫女之子,所以,他想要我。” “很多人说喜欢我,他们只是觉得我生的比女子还好看,他们感兴趣,一时新鲜。” “霍寒……”谢玉喊他:“我喜欢你,我这副身子……” “……只能你欺负。” 谢玉的声音打着颤,说完之后,就看到,霍寒的眼睛也红了,霍寒一把抱住了他:“乖乖,不难过。” “谁欺负你,夫君都帮你杀了他们。” “我陪着你。” “即便是将来的生老病死,我们也一起。” “不哭了,不哭了。” 为了火药的事,谢玉连续忙活了半个月。 今日与盛长宁大吵一架,在大雨里跪了半个时辰,又是噩梦,又是生病,他像个无助的孩子,窝在霍寒怀里,好好哭了一场。 … … 终于结束的时候,霍寒命人将浴桶搬到了屋里。 仔细带着他沐浴了一番,又拿了湿毛巾搁在他额头,熬了药。 药汁搁在汤勺里吹凉了,才低头仔细喂给谢玉。 等到终于喝完药,霍寒也躺下的时候,他发现谢玉主动抱住了他,小声撩着:“寒哥哥,方才好温柔。” 霍寒一只手揽住他:“早点睡,发一场汗病就好了,好了再欺负你。” “我若是不同意呢?” “那就等你同意了再欺负。”霍寒将他好好抱着,甜腻腻的喃了一句:“谢娇娇。” . 谢玉终于闭了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榻已经空了。 他像个找不到家长的孩子,立刻紧张起来,穿鞋下榻,到处转了一圈。 内室,外厅,都没人! 正不知往哪儿走,却听厨房响着滋滋滋的声音。
第079章 一场好戏 谢玉快步奔过去,靴子没穿好,枕头也丢在了门口。 两步上前,便将霍寒紧紧抱住,从背面抱还不行,偏要从正面抱。 身后的小黄鱼刚下锅,油星噼里啪啦的往外冒,霍寒就慌忙侧身,将他挪了个位置。 见人一直闷在自己心口不说话,干脆一只手按上谢玉的后脑勺,捋了捋他的发,开始解释:“你昨夜里没吃东西,我惦记了一夜,早上一醒,就来做饭了。” “你就爱喝加了各种东西的素粥再配点小黄鱼,对了。”霍寒说着,干脆一只手将谢玉抱了起来。 这么些年,他跟着武林盟主习武,内力早已远超常人,没几下就把谢玉搁在了门口的摇椅上,递给他一盘藕:“清口的,随便调了一下,尝尝。” 谢玉抬手接住,侧目看了眼自己丢在地上的枕头,耳尖渐渐泛了红:“我……方才只是……” “没关系,是我不好。”霍寒摸他的头:“我是怕你饿了,下次一定等你醒来,亲你一下再做饭。” 谢玉:“下人可以做的。” 说着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清爽的脆藕,顺带补一句:“没有夫君做的好吃就是了。” 一大清早起来就撩人。 霍寒担心锅里的小鱼,没立一会儿便道:“里面油烟重,你体内余毒刚清,这几年还得养着,在这儿等我吧。” 却不想,刚转身,就被谢玉拽住了衣角。 九千岁拉着他,一条手臂撑在摇椅上,巴巴的瞧:“要等多久?” “嗯……”霍寒思索片刻:“数到十吧。” 可谢玉记得,刚才看到的鱼连面粉都没裹,只是第一遍入锅,“怎么可能数到十就好了?你又骗我。” “不骗你。” 霍寒走了,谢玉也终于清醒过来,他起身,自己将枕头搁进了屋,出来之后才开始数数。 可即便是这样,数到九的时候,锅里的小黄鱼还是没好,看起来,起码要再等一半的时间。 谢玉有些失落,眼睫下垂,刚准备数“十”,就发现霍寒朝着他快步走过来,低头,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笑道:“鱼没熟呢,不过我来了。” 心跳漏了一拍,谢玉仰着头,听到霍寒说:“都怪鱼熟的太慢,为了惩罚它,你一会儿多吃几条,再数到十好吗?” 谢玉主动让步:“数到五十吧。” . 昨夜里他的晚饭没吃多少,今早霍寒做的可口,谢玉喝了一碗半的粥。 喝完,就又跨坐在霍寒身上,撩一撩,蹭一蹭,弄得人连一眼公文都不能看。 终于,霍寒放下了手里的文书,一只手扣住谢玉的腰,将人拉近了几分:“做什么?” 修长的腿盘在霍寒腰间,小腿之上肌肉紧实,完全不同于女子的魅,却瞧的他喉结乱滚:“昨夜里没够?” “公文有我好看吗?”谢玉勾他,“你若是再推脱,以后就别将我的腿放在这处了。” “寒郎……”霍寒怔住,谢玉便顺势抱住他,两只手按着他的脖子,正好在他耳边道:“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姿势。” 咣当—— 下一刻,木椅被踹开,霍寒抱起谢玉,两步搁在榻上,低头在他脖子上留了个印儿:“青天白日的,督主想玩什么?” “不想玩,就是有些想念。”谢玉的手刮过霍寒的脸:“首辅大人能力拔群,*的我想死在你身上……唔……” 话音落,烈吻落唇。 霍寒制着他的双手,刚将人吻哭,就听“哗啦”一声。 大门被推开,白钰清立在门口,几分不明显的尴尬在脸上浮现。 他像是有些惊诧,慌忙合上门,转过身才缓过一口气,随意寻了个下人道:“那什么,给我沏壶茶。” . 片刻之后,谢玉换了身衣裳,才去见白钰清。 多日不见,不曾想恩师打量了他一眼,第一句话就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上面的。” 谢玉一哽,忽然不知该如何接话:“您……听谁说的?” “顾海平啊。”男子淡然笑着:“那孩子告诉我,有钱有权的人,于床笫之上,一定在上。” 说完,白钰清又顿了顿:“……看来也不一定。” “…………” 谢玉又帮人倒了一盏茶,才几分无奈的提醒:“先生,我得罪了皇帝和太后,这里危险,如无万不得已,近日还是不要来。” “有啊,有万不得已。”白钰清道:“我家老陆说,他可以用自己的商船,帮你运火药。” . 送走白钰清,已经是晚上。 谢玉一坐回屋里,便被霍寒从身后抱住,时不时为他捶捶背,捏捏肩:“白先生,同你讲了什么?” “他说,陆无恙一家,是因为有一年,接待皇子礼数不周,别院行宫的台阶修低了一寸,就被全部流放,大多数,死在了流放途中,而当年的皇子,就是盛长宁。” “陆无恙恨极了他,做梦都想杀了他。” 说完之后,谢玉松了一口气,仰头靠在霍寒肩膀上,忽然有些感慨:“你看,多行不义必自毙,大家都想他死。” 霍寒低头,抚过他的眼尾:“过几日是月圆之夜,我的情蛊要发作了,陪我去野外小住一夜吧。” 他手上的温度好烫,谢玉眨眼:“我在同你说正事。” “就是正事啊。”霍寒说:“到时,还有好戏看呢。” . 月圆之夜来的很快,谢玉这几日一直称病没有上朝,直到现在,才终于又瞧见盛长宁。 他似乎跟江湖中人达成了什么交易,鬼鬼祟祟拿着包裹,正准备走,却忽见四周剑光乍起,映着皎白的月色,剑尖直抵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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