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那个不知所谓的笑,离开,夜已深了,独自一人踱步于月光之下。 季少涵不知道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得从军,为何提出要在军中随意行动这般无礼的要求。他只知晓自己并非累过了头而出现了幻想,直到如今时时眼前还浮现了那个人的笑容,不仅仅是笑容还有姬宁晔要打季少涵时流煜维护他的样子,还有…… 季少涵一直以为他是讨厌流煜的,那种不谙世事的模样,那种好似随便为了一个人就放弃一切的模样,他讨厌他,那个人对别人也是这般不顾一切?想到此处季少涵觉得自己胸口闷闷得,难过得紧。 月余后,整军出发,原是该上战场以命换命,却日日恍然,以威胁换来的可以在军中随意行动被用来闲适休息。 直到那一日,初次闲逛至姬宁晔的军长之外见到了那个人,那人清癯得眼眶都微微下陷。那一刻开始季少涵的目光再离不开那个人,日日也不出现在自己的军帐,整日跟着流煜却不让他发现。 季少涵发现流煜从来不笑,时而望着远处托着腮深思,和在他面前有血有肉的流煜判若两人,心不由一揪。本只要向前走一步,流煜就能看见他,只是这一步如同要踏入万丈深渊一般艰难,怎么都迈不出去。 那日姬宁晔策马独自一人去寻温弥汜,流煜望着姬宁晔远去的背影,和聂简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得落入季少涵的耳中。就连那一句聂简仁没有听清的话语也一起分毫不差得被他听见,字字叩击季少涵的心弦。 【若是能学,愿折寿二十年,换得他心一日并陪在他身侧。】 只差一步,就能让流煜看见他,季少涵颤抖着双手躲在军帐之后。这个人是否像极了从前的自己?认准了一个人便为了他不顾一切,不,他不会允这个人经历和自己同一般的事情。 不出两日姬宁晔带着温檀回来,在军长之内温檀问流煜答的每一句每一字他依旧听得清晰,流煜要离开,要去寻他…… 他对他这般,他还要去寻他,可有这般痴傻之人? 启程之日,季少涵一路尾随。 按着流煜的念想,姬宁晔把流煜留在当初季少涵被抓前所居住的木屋前。流煜与温檀寒暄几句,就目送他们离开,一直到不见了他们的身影之后才缓缓转身推开木门。 这就是那个人曾经住了半年的屋子,许久无人打扫,落满了尘埃,屋中陈设简单,一张矮桌两把矮凳,一张床榻,一个壁橱。 俯身,轻触那人躺过的床榻,那人枕过的竹枕,嘴里喃喃:“如今,便是远远看着你也成了奢望罢。”垂下眼眸,再抬起头,勉强勾起一个难看的笑,“我在这里等你。” 突然流煜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为何要总是做这般痴傻的事?” “涵……”只一个字就哽住了喉咙。 “你想要我真心待你,陪着你,直言就是,谁要你折寿二十年了?嗯?” “我……唔……”季少涵不等流煜说出第二个字,就把怀中转过来狠狠吻住,和当初那个银货两讫的吻不同,这个吻带着怜惜,带着温情,带着爱。 流煜眼中水雾四起,颊边红晕未褪,季少涵神色不变静静得看着他,“可恨我当初做的事?”指的自然是把流煜卖去青楼,还有那个说了互不相欠的吻。季少涵记起了流煜便是那个自己十多年前在集市上买下的那个好看的少年,白皙的脸颊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流煜被着突然袭来的幸福冲昏了原本还因悲戚清醒十分的灵台,先摇摇头,顿了顿,再狠狠点头。 “那煜儿要如何处置我啊?”季少涵被流煜的模样逗笑了。 “罚你完成我本要折寿千年万年来换的念想……” “好,此生都陪着你。” 两张容颜,两种笑颜,两段在他人手中掌控着的人生,终是按着他们自己的念想有了一个归处……
第62章 【番外】策澄焕×何笑 01 【这里可以直接戳愈何欢,因为当时这个番外在比赛期间写的仓促,剧情设定不是很好。愈何欢和这里有出入,嗯,所以直接戳那边哟。(ฅ>ω<*ฅ)(说白了这人是为了凑字数)】 自从那一日温弥汜带着姬宁晔离开已一月有余,邻国皇帝失踪了二个月之久此事闹得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策澄焕动用曾经为了温弥汜而攒的人脉,权势暂时压制着消息的蔓延,能压一日是一日。好在当初姬宁晔登基之时早已把所有野心勃勃之人尽数除尽,但这也意味着如果姬宁晔不能活着回去,再无一人能替他掌权这万里河山。 策澄焕自己国内之事却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处理妥当的,国库空虚百姓由于过度赋税而唉声载道,好在附近几国由于年前征战再无力外侵,不然此时以现下的军队实力怕是撑不住十天半月的。 那日以后,策澄焕派了亲信日日守在策澄惜身边,倘若策澄惜有一丝异样亲信便会通报于他。策澄惜和他毕竟血缘亲厚,对待亲妹妹策澄焕不知如何下手,甚至都没有把策澄惜禁足于她的寝宫,还允许她在皇宫之内四处走动。一众大臣上书奏起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言比比皆是,策澄焕却力排众议保着他这个不明世事的皇妹。 三日前,策洪病榻边,策澄焕跪倒在地。策洪初见策澄焕时,情绪激动,口中一边念叨着造孽,一边往外冒着血丝。而三日前,策澄焕侍疾之时,策洪的眼神转而变得满是慈爱,握着策澄焕的手,口中念叨的是他儿时的事。策洪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把皇位传给策澄焕,比起让策澄惜胡作非为他着实放心许多。策澄焕纵然不能成一明君,庸君也好,只要不是昏君,他策洪也是能瞑目了。 临了临了,策洪收起眼中那些慈爱,转而用肃然代替,“焕儿,不论你从前做了什么,从今以后你便是新帝,不是朕给你的权利,而是需要你背负的责任,你可明白?” “父皇龙体康健,无需传位于儿臣,何况父皇也知晓……”目光逃避,不看塌上之人。 策洪不等策澄焕支支吾吾得答完,“胡闹!咳咳咳……”血从策洪口边溢出,已不是血丝而是吐出一口口得鲜血。 策澄焕垂下眸子,过去的时间他全是任由着自己的性子,守着温弥汜而沦为不孝之人,论心性也该比往日成熟得多,待得他再抬起眸子之时,眼中的逃避由坚定代替,“父皇,儿臣知道了。” 策洪叹息一声,“焕儿,以后位及帝位不得再由着性子来……咳咳……万事做之前要好好思量……”就如同托孤一般的语气,显然策洪知道自己的时辰怕是只有今日了。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生在皇家,有些东西是怎么都逃不掉的,策洪给他的责任就是如此。 策洪的手,带着颤抖,拿着一卷黄色卷轴递策澄焕面前。 策澄焕由单膝换为双膝跪地,双手接过遗诏,目中清晰可见红色血丝满布在绿色眸子周围,触目惊心:“儿臣领旨。” 那只递过遗诏苍老且毫无血色的手,在策澄焕眼前缓缓垂下…… 次日登基大典。 第三日开始整治国内一切不该发生而发生的事。 虽说心中悲痛,但是策澄焕灵台清醒十分,那日他父皇驾崩之后他母后滴泪未落对他说,人的生死都顺应天意,无人能逃过天命,待过了几年她去陪策洪之时也希望策澄焕别太伤心了。策澄焕只能极力忍着,狠狠点头。 今日,策澄焕坐于桌案之前,批阅奏书。阿齐在门外恭声:“陛下,有人送了东西来,上面写了陛下的名字。” “拿进来。” 一个木头盒子,上面贴了一张白纸,白纸上字迹清晰得书着‘策澄焕’三个字。 “谁送来的?” “不知道啊,我方才回了住处就见这个盒子放在我桌案上。”阿齐跟了策澄焕有十几年之久,也不如一般侍从那般拘束。 策澄焕想到了什么,原先放在木盒上的手骤然握紧。 盒子里,一块紫檀木雕刻精细的令牌,上面镶嵌着一颗透明的宝石;一个方方正正,把手是龙头的青玉章子;一封书信,书信封面上依旧是那般字迹的三个字‘策澄焕’。 策澄焕不顾两件一眼便知价值连城的物件,只启开那封书信。 策澄焕: 我没有护好他,怨香是无解之毒,他同我换了血。 纵然我护不住他,纵然他已经身死,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他是我的人。 如今,我再不愿拥着什么这万里河山,不愿当什么皇帝,送你个国罢,他替我夺下的国。 念你对他所谓的唯独倾慕,让你拥着一件他的遗物罢。 紫檀造就为兵符,青玉是我从前的玉玺,想当初你在皇城买下一整条街拥着的那般权利,再有此物两件,拿走他的遗物并不难。那些个没用的大臣王爷再蠢蠢欲动怕是也耐不得你何。 他葬在青城,我此生都守着他。 姬宁晔 信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如今姬宁晔已经不再用朕自称,字字间的气势却丝毫未变,这些句子策澄焕能想的出倘若姬宁晔此刻在他的眼前,会用何种语气说出口。 策澄焕拿着信纸的手缓缓收紧,他从未想过出事的会是温弥汜,但是他能想象为了救姬宁晔温弥汜什么都做得出来。牙齿紧紧咬合,指甲透过信纸陷入手心。 策澄焕无法拒绝,不是贪恋权势,不是妄图江山,只是由着姬宁晔永远伴在温弥汜身侧也是温弥汜的念想。这温弥汜曾替姬宁晔夺下的江山,他收入他国版图既不负他父皇的意愿也了了温弥汜的念想。 取过一张白色信纸,提笔,‘收下了,我会替他守好这江山的。’只有一行字,折一次,再折一次。 “阿齐,派人送去青城。” “是。” 此刻,策澄焕自己都无法窥探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没有那种深爱之人离开应该有的悲痛欲绝,没有所谓的生死相随,心里空落落的,支撑着一些东西的柱子似乎在崩塌…… 唯独倾慕,倾慕那一年回眸之时倾城的形容?贪恋那人难得笑起来嘴角的弧度?策澄焕不知道,此刻的策澄焕不清楚,不清楚温弥汜于他而言真的是那个此生非他不可的那个人么? 他只知道,曾经见他受伤他不忍,曾经见他笑容他开心,曾经见他抱着姬宁晔他羡慕他难过。如今他此生再也不能见到还能开口的他,他此刻只有不清醒的灵台再无其他。 …… 【个人觉得后来主受的写的比较好,可以直接戳愈何欢~】
第63章 【番外】策澄焕×何笑 02 再无旁人知道策澄焕如何仅用短短半年时间让整国臣服,只知晓姬宁晔所有的旧臣全都已经宣誓效忠于他。民间虽有不满,也有起义,不过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毕竟只要保证百姓的生活无忧,民怨也就不会维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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