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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说退军回城，程将有什么疑问吗” “没”感受到许靖的压迫和话语中的寒意，不敢再多言，程泀轻声说道。 奔波半日后，莫溯终于随许靖回到了离城。 一到离城，许靖就将将领召集在一起，商量对策，而莫溯自己就被安排到了离城的将军府，虽然心存疑虑，但也无可奈何，被侍卫看守着，根本无法逃脱。 直至黄昏将至，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中，他打破沉寂，带着夕阳的碎片，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缓缓走向了莫溯。 许靖的身影越来越近，朝自己投下了一大片阴影，莫溯感到莫名的恐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像是注意到了莫溯后退警备的模样，许靖的双手轻轻抬起，又无声放下。 看着许靖一脸疲惫又脆弱的模样，莫溯的心像是被击中了一般难过，想说些什么，可话语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俩人僵持了一会，许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房间，“咔”的一声，屋里又只剩下了莫溯自己。 夜色缓缓袭入，风也从门缝中冲出，吹在莫溯身上一阵生疼，莫溯紧紧抱住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努力抵挡寒冷，却没有什么用。夜晚依旧是那么冷，和以往一样冷。 第二日，季凛快马加鞭，终于连夜赶回了皇宫，本打算攻破荆城后在敌军支援路上安排埋伏，却被告知，敌军只有一人，没带任何武器，俘虏后，要求见自己一面。 接见得知许靖的要求后，顾不得多想，季凛就快马加鞭赶回皇宫和皇帝商量对策。 “不可能，皇兄现在还生死未卜呢，朕怎么可能让皇兄一个人待在敌国”莫逸飞眼眶发红，双手紧握道。 “许靖的要求只有三条，一人二地三合约，莫溯作为人质待在许国，割让荆城的土地，三签订合约四年像附属国一样朝许国上贡”季凛轻声道。 “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但让皇兄做人质绝对不可能” “我把许国派来的使节也带来了，皇上是否一见”季凛行礼说道。 “带进来” “许国将领白术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进殿后，白术三跪九拜行礼道。 “只有一条，朕无法答应，莫溯不能做人质，但朕可以增加一亿银两作为补偿” 隐隐的威压从莫逸飞身上散发出来，白术感到沉重的压力，同时也让白术感到一丝丝的熟悉，让白术想起皇上临行前的命令和吩咐。 厚朴眼角微眯，嘴角勾起，抬头行礼后缓缓说道。 “请皇上恕罪，我国只有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否则免谈，就只能战场上兵刃相见了，我国还能再战，只是不知贵国还想损失多少百姓，生灵涂炭，这似乎并不是我们双方所愿，还是说皇上想拿整个江山来做拼搏” 似乎是生灵涂炭四个字触碰到了莫逸飞的软肋，白术明显看到莫逸飞眼底的动摇和不忍，于是乘胜追击道，“皇上，机会只有一次，是战还是合” 半晌过后，冰冷的殿堂终于再一次响起了声音。“朕答应这些条件，但贵国必须保证皇兄的生命安全，并允许每一年年关，朕都能派人看望皇兄，厚使节，觉得意下如何” 闻言，白术笑道，“皇上所言我国自会答应，哪明日皇上举行仪式，签订合约如何？” “白使节为何如此着急，何不在我国待上几天，让我国尽下地主之谊，签订之事改日再议” “地主之谊可来日再尽，可合约之事拖不得，我国皇上说了，明日是最后的期限，若是没有信息，则认定为再战，我想皇上您也不想因此闹出什么误会吧”白术微笑道。 “好，朕如君所意，明日签订合约” 看着莫逸飞皮笑肉不笑，隐隐散发的寒气，白术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回笑道，“皇上圣明” “好了，白使节也奔波一天了，来人，带白使节下午休息，好好招待白使节” 莫逸飞故意加重最后几个字，不禁让白术感到一阵冷颤。 白术眼皮微挑装作不在意地说道，“臣谢主隆恩” “季将军对此有何想法”莫逸飞冷声道，帝王的威严自然而然地散发。 “就目前局势而言，合约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若是战，我国十有八九会战败，后果会更严重，不如趁此机会，发展强大，未来才可能有一拼之力”季凛行礼轻声说道。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闻言，季凛行礼后缓缓退出殿堂。 不一会，殿堂里只剩下了莫逸飞和穆青俩人。 “你还好吗”穆青伸手想触碰莫逸飞，却始终没有伸出，最终还是开口询问道。 “没事”莫逸飞轻轻按揉着脑袋，缓解着疼痛。 “保护好国家，保护好自己，当一个好君王” “保护好国家” “保护好自己” “当一个好君王” 皇兄的话不断在脑海里响起，像一座巨山一样压在自己身上，让莫逸飞感到空气似乎都稀薄了，难以呼吸，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难道皇兄早就知道会这样吗。 “莫逸飞”一声巨呵在耳边响起，莫逸飞才缓缓恢复清明。 “啊” 看着莫逸飞终于缓过神脆弱的模样，穆青感觉心都要碎了，或许只有这时候他才会露出他本来的模样吧。 “我没事”莫逸飞朝穆青微笑道。 知道自己没有拥抱他的资格，看着莫逸飞的微笑，穆青没有动，站在原地，也扯了扯笑容，微笑道，“嗯，你没事，一切都会好的，都会没事的” 看见穆青的表情，莫逸飞眼神微烁，愣了一秒后，微笑着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远方。 ----
第59章 赤芍 俩日后，莫溯坐在马车上，感受着渐行渐远的故土，内心是说不出的滋味。 出发前，莫溯就听杨浩说了签订合约的事，一时间，脑海里涌现出许多画面，纷纷扰扰地好不繁杂。 路途遥远，加之马车摇摇晃晃的，让莫溯感到身体不适，强忍许久后，额头不禁冒出些许冷汗。 “停车休息” 就在莫溯强忍不住，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一声喊叫之后，马车停了下来。莫溯全身靠在马车上，缓缓喘着气，努力压抑着肚里翻天倒海的恶心。 “将军，你没事吧”杨浩一进入马车就看见满脸苍白冒着冷汗的莫溯。 “没事”莫溯看见是杨浩后咬牙说道。 “将军，快喝药”杨浩连忙将煮好的药递到莫溯手旁。 本来行军十分顺利，也没有到要休息的时候，可皇上却说累了，要求停军休整。 杨浩正感到疑惑的时候，没过多久，白术就传唤自己让自己给将军送药，未来得及多想，就被白术催促快去实行。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药水，莫溯神情微怔，愣了几秒后，还是拿着一口气喝完了。 温热的药水流入腹中，恶心和绞痛感也得到了缓解，不再那么难受，可药水依旧是那么苦，苦得莫溯还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将军，吃糖吗” 话音刚落，莫溯就看见杨浩伸手递来的糖果，和当初的一样。 “将军，你没事吧”看着愣神的莫溯，杨浩担忧道。 “嗯，没事，这糖果从哪里来的？” “白术给的”杨浩拿过药碗，将糖果放在将军手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术给自己药后又给了一大把糖果，正好可以给将军吃。 “将军吃吧，我刚刚尝了一颗，感觉挺甜的，就是有点太甜了”杨浩摸着额头憨笑道。 “嗯”莫溯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糖果，然后剥开一颗放进嘴里。 糖果是很甜，入口即化，可对于刚刚喝完药的莫溯来说，甜度却是刚刚好，缓解了嘴里的苦味。可莫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感，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 俩星期后，许靖一行人终于赶回许国。莫溯第一次来到许国掀开车帘，人潮涌动，举国欢庆，好不盛大。 莫溯抬头望去，只看见许靖高坐在枣红马上的背影，隐隐散发着帝王的威严，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许靖身上，宛如战神降世一般。四周是欢叫庆祝的百姓，战旗随风飘扬。 这一刻怕是永远印在自己心里了，莫溯看着远方苦笑道。 进入许国皇宫后，莫溯再一次被安排进了一处宫殿，是白术陪同安排的，一切都过于虚幻，莫溯像踩在云朵一般，虚空感袭向全身，莫名的不安再次袭击全身。 “莫公子，这是皇上为您安排的寝宫，杨浩担任您的侍卫负责照顾您，保卫您的安全”白术看着莫溯礼貌地说道。 “好”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宫殿，莫溯淡然道。 “公子，您身份特殊，还请不要乱走动，要是有何需要，可以告诉这里的侍女，我们会安排的” 莫溯轻轻“嗯”了一声后，就转身走向自己的牢笼。 看着莫溯的背影，白术轻轻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多言。 “许哥哥”赤芍看见许靖就立马上前喊到。 许靖刚回朝时，赤芍就想进宫看望许靖，可却被阿母拦着说要矜持，这才等许靖忙完后才进宫，可刚一见到许靖，内心就是压抑不住的喜悦，阿母说的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见声音，许靖眉头微皱，但还是轻声“嗯”了一声。 “许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没受伤吧”赤芍说着就往许靖身上靠，想挽着许靖的胳膊，却被许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一瞬间，赤芍有点尴尬，但还是微笑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一旁的白术看到此景，忍不住偷笑，还撞了一下厚朴，想拉厚朴一起来看热闹，结果成功捕获厚朴白眼一枚。 “啧，真不识趣”小声对厚朴说完后，白术又看向赤芍碰壁的模样。赤芍此人过于霸道，行事嚣张跋扈，看她碰壁可难得，此番这模样倒是别有一般意思。 “没”许靖说完，就朝寝宫走去，这段时间一直奔波劳累，刚回朝，就处理了一堆政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理会赤芍。 “许哥哥，累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要不要芍儿照顾你”说着说着赤芍就又想往许靖身上靠。 感受到赤芍的意图，许靖眉头紧皱，将赤芍轻轻一推，冷声道，“赤小姐注意你的身份和措辞，身为丞相家的千金，言行举止要是稍有不慎，连累的可不只是你一人，丞相府上上下下都得受牵连” 感受到许靖话语中的寒意和警告，赤芍微微一愣，手受惊般地收了回来。“许哥……” “嗯？” 赤芍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靖凌厉的眼神和浑身的寒意吓着了。 “皇上”最终赤芍硬生生从嘴里艰难地吐出这俩个字。 似乎是满意赤芍的改变，许靖朝赤芍微微一笑，轻声道，“白术，送赤小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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