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要派尹微领兵去江西剿贼,此去不说九死一生,多少也是有些风险的,他与晋王有情,便让他们有空能见上一见,好好道个别。” 王缙颇为自得地问:“我这也算是善解人意了吧?” ---- 没记错应该是第一次具体写到崔叙给皇帝……吧?
第93章 寻鸿 让枕侧嬖宠掌兵平贼,在此之前,崔叙以为这种事只会在野史传说与话本故事里见到,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皇爷口中说出。多年以来,王缙虽在性事上放诞不羁、随心所欲,但在政事上却十分保守,对于首辅孙彦远的革新计划都会一直持有相当的保留意见。 皇帝自看出了中人的惊讶与几度欲言又止,估计正在用他那墨水有限的脑袋瓜,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引经据典地尽忠劝谏,索性帮他省掉这点功夫,主动出击:“开国四公爵是哪几家,知道么?” 崔叙一愣,怎么又是看起来毫不相干的话头? 他显然不满于王缙拿自己当傻子逗弄,这种常识性的问题,他甚至不屑于回答,但熬不住人反复提问,乳首被人衔着嘬弄不说,抵着自己下身的阳锋仿佛又硬挺起来。 心中警铃大作,忙按封爵次序数道:“我当然知道,荣国公钱氏、济国公康氏、颖国公何氏……” 最后一家的姓氏仿佛就在嘴边,可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钱氏是太祖的岳家,也是他起事的资本之一;济国公祖上则是太祖穿一条裤裆的好兄弟,太祖还娶了好兄弟的姐姐为妾。这两家建国以后,便少涉政事军务,依靠与皇室紧密的姻亲关系立足。 何氏本就是前梁的世家大族,曾在关键时刻临阵倒戈投向太祖一方,把梁朝的裤裆都卖了个干净,因而在统一进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后来因为贰臣行径有意被边缘化,直到五王之乱后重返政治舞台…… 这最后一家,崔叙只依稀记得晋庄王伤病引退、醉心医学以前,尚还是一位勇冠三军的将领,曾与这家家主带领包括晋王护卫在内的一支奇兵突袭北庭,孤军深入,俘虏戎兰部不肯交出的前梁皇室,枭首传示于北镇各个坚守不降的孤城,使其建立流亡政权、意图依靠胡人反扑的幻想彻底破灭。 不过自那以后,这家人就和晋王一样消失在大众视野中了,五王之乱后,更是从话本故事里也销声匿迹了。 “卫国公寻鹤梦,世人习称为寻鸿。”王缙看中人回答不出,吐出红肿不堪的乳肉,几分得意地公布了正确答案,“五王之乱后,男丁都编入了晋王府府兵。而那时亲王已不能独立领兵,他们相当于是被罚入晋王府世代为奴了。” “这是为什么?寻将军不是一员虎将么,内乱后正是将领紧缺之时。” 崔叙瞪大双眼,预感到这又是一段不可言说的皇室秘辛了。皇爷说到这,他也猜出尹微就是寻氏后人,正因有这样深刻的羁绊,才会被晋王府放心地推荐给太康长公主,辗转爬上御榻,成为晋王与太康长公主在禁中的眼睛。 只是不知这样一层关系,皇爷是何时得知的。也即刻恍然大悟,明白了他为何执意要选定尹微来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又能美其名曰为保护。毕竟舞弊疑案,正是晋王一力促成。 王缙毫不意外崔叙会有此一问:“和尹微一样,他是条好狗,只可惜不是我的。他忠于晋王胜过忠于我朝。” 这句话便将寻鸿与尹微都涵盖在内了。而晋王也的确骗了自己,或者说纯粹就是逗自己玩。 “速也海一战,就是证明。那时太子已立,诸王皆被遣往封地,政治生命俨然走到了尽头,只有晋王心存不甘,才有了那次的擅自出击。结果出乎意料地一举杀灭前梁皇室,大快人心,太祖也不好多加问责,只好将功折罪了。” “五王之乱时,寻家人还曾鼓动晋王起事,但那任晋王总算明白了,他们是前梁皇妃所出,入主夔朝,是生来便不可能的事。”王缙淡淡讲道。 “那现在……?”崔叙惊掉了下巴,皇爷也是出自晋府的宗室,那安化王打出的旗号细究起来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有能耐拿这事当借口的人,已经死光了。他们当年若是奇袭夔都,说不定这层身份能让他们更加名正言顺,还能招集前梁残部,毕其功于一役。” 王缙并没有回应眼前的争议,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安化王之乱及其可能延伸出来的逆藩危机放在眼里。 “听说寻家自那以后已经混入了晋王一系的血脉,尹微说不准也可以叫我一声堂兄呢。” 说到这,王缙也是一笑:“自然,我不是指望着靠他打胜仗的,他另有别的用处。” “你现在不觉得我的决定离谱了吧?” 崔叙觉得这个世界才最离谱。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皇爷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因安化王一事动怒,纯粹是借着表演发作的机会,让人把近来总是不着家的自己请回来,享受主动向他示好献媚的体验。 “我累了,想去找义父了。”中人没有如皇帝希望那般附和地夸赞他英明神武,直接梅开二度。 肉到了嘴边,王缙哪还会轻易放过,一臂搂紧了人,登徒子似的上下其手。中人也急了,生怕被他摸软了身子,再没有气力反抗,甚至连声推嚷起来:“皇爷!皇爷!别……” 一手已经摸进了襟口,抓握着本就没有多少的乳肉,弄得中人吸气喊疼,却仍不放过,还要听他示弱道:“明礼、明礼,就陪我一会儿,再给我摸摸。” 渐渐感觉到怀中人不再挣扎,王缙才轻声喟叹道:“我现在才相信,可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被人揪着乳肉亵玩的中人猛然间想到荧惑犯房的预兆,忘了自己还在同人赌气,连忙探手捂住了皇帝的嘴,神情十分严肃,“打住!皇爷往后不许再说这种不吉利的丧气话。” 王缙笑着点头,攥住中人的手腕,吮吻着纤长的食指指节,含糊道:“让我闭嘴,其实还有更好的法子。” 中人最终还是没有扛住皇爷的软磨硬泡,敞开了身子任他品用。不知是有意还无意,皇爷并没有要他用后穴侍奉的意思,仅仅要他用手服侍一回便罢休了。 在享受过难得的温存后,王缙倚在坐榻靠枕安然入睡。而崔叙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放下满心戒备,毫无顾忌地凝望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亦惊讶于自己此时才发现皇爷眼下沉沉的乌青。 自己没有伴在皇爷身侧的这段日子里,也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入眠,夜里有没有睡个好觉,还会不会孩童似的踢被子,或是也会在雷雨交加的夜里,将另一个人裹粽子似的牢牢护在怀中。 ---- 写到快100章终于要把第一个大副本【益襄之乱】写完了。
第94章 逆藩 “益王要反了,”王缙将密信喂进火中,手舞足蹈地叫好起来,“益王终于要反了。” 所幸正值午歇时候,红药已按时换过一壶茶水,此刻殿中四下无人,只有一旁还在专心致志工作的中人听得到他欢呼雀跃的动静,不然皇帝得了失心疯的噩耗估计会立刻在夔宫里风传开去。 曹惠妃已到了临产的日子,连荧惑犯房的传闻都要十分小心周全地瞒下,可再受不得这等刺激。 思绪刚刚从对山东小清河捷报的奖赏决定中抽离出来,崔叙还没来得及消化那几个简单组合的字,就猝不及防地被扑到眼前的人抱起来转圈。 “什么?王恂知道吗?”崔叙被转得晕晕乎乎的,回到地面时,靴底似踩在棉絮上一般软绵。 “王循自然知道,他还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既到了这一步,王缙也不打算再对他刻意隐瞒下去了。 “怎么可能?!皇爷一早就知道?”崔叙惊愕不已,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卑顺地推退后半步。见其恢复成这样平静的语调,心中疑惑更深,仿佛他们在探讨的不是益王意欲谋反,而是申请出城祭陵一般寻常。 益王世子又是其中不可或缺一环,难道是说,他不仅仅是被动地牵涉其中…… “那我岂不是勾结了逆党。”虽也有皇爷从中牵线搭桥的缘故,中人心中想着,甚至震惊到将心中所想喃喃出口。 “你何时勾结了晋王?”语气里有着十分少见的讶然,王缙还以为中人会将他与晋王的来往一直隐瞒下去,因而明知故问道。 “我……晋王?皇爷不是说益王世子吗?”崔叙被闹得糊涂了。 “那家伙懂些什么。”提到益王世子,皇帝还是和以前一样嗤之以鼻。 崔叙则始终不太相信:“益王若是造反,岂不是连他的亲儿子也不顾了?” “世子可不是他的亲儿子。”王缙随口道。心中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对宗室的评点也就更加随意,“更何况,安化王也没有管他世子一家的死活,反正儿子多的是,夺位以后,有的是人乐意给他生。” “这明明是皇爷亲口说的!” “我说过吗?”王缙皱眉,“噢,我是说,王恂是益王烝养母所得,但其实骆妃当年年纪也大了,没能怀住,他们本就让益王妃扮作怀孕模样,再一想到世子入京为质的传统,索性在民间求得一婴,当作亲子抚养,就是王恂了。” 他特意补充道:“这些宗室秘辛,并非厂卫所得,都是你义父早年那些兄弟们打听来的。” “那益王岂不是早有反志?” “所以前些年哲宗无疾暴亡,说不定正有他一份力呢。” 王缙是一个热爱阴谋论的政治动物,讲给崔叙的故事版本里,一直有不少夹带的私货,譬如这回所谓的“无疾”,仅仅是指以往没有明显发作的病症,或是出于某种考量,被哲宗勒令御药局医官不许声张。 崔让和王缙都曾在接手以后细致研究过哲宗生前的脉案、药方,可以推导出他其实身患不治隐疾已久的结论,最终在政事与储位落于旁系的积压下暴病身亡,不算说不通。 不然孝和皇后邓青陟也不会无辜背负那么多杀婴罪名了,归根结底,哲宗身体确实不太行。 反正皇帝早就打算逼反益王、襄王,现在开始口头练习如何炮制黑锅也不算过分。 “你想得不错,老娘娘当年曾对襄王承诺过,只要他支持淮王为皇太弟……结果淮王连哲宗都没熬过。只要他支持淮王世子为皇太子,若我践祚后意外身亡,他会是嗣位首选。”王缙干脆给中人从头到尾解释清楚,免得他对益王、襄王造反的动机认识不清,觉得自己冤枉了好人。 崔叙心说,我真的想了这么多了吗。 他反正是头回意识到,当年看似平静顺利的嗣位背后,竟是多方势力制衡妥协的暂时结果。这其中甚至还包含了一个弑君夺位的惊天阴谋。 “那益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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