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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时间:2023-09-06 03:00:28  状态:完结  作者:匿名np爱好者

  中人刚将茶壶摆放停妥,正调整着余下十只杯子的摆盘位置。这是皇帝颇为钟意的一套十二花神彩绘瓷杯,平日从不用来待客,每月饮茶单用花色对应的那只。这会儿却不再讲究那么多,可见心中烦闷,没有以往的那份闲情逸致在了。

  崔叙对此心领神会,闻言放下手里的活计,规规矩矩地走到皇帝面前答说:“来过,但知道皇爷这会儿不想见她,管事牌子便请她回去等消息了。”

  “……还有齐王世子,似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来了一趟,等了不久便先告退了,说择日再来拜见。”崔叙记挂着蜀王自戕一案,便斟酌着补上了这句话。

  风声自然就是指昨夜永和宫的传闻,崔叙也只听宁醴提过几耳朵,并不了解当夜详情。

  王缙略过提及宗室的后半句,径直问道:“那你觉得昨晚永和宫的事该怎么办才好?”

  听完此话,崔叙又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缙也便坐正身子观看他的表演,算是主仆间多年来的某种默契。

  皇帝做足了洗耳恭听的准备,可等了几息也不见中人开口。

  王缙不想被动地言语催促,那样会显得太过情急,乱了自己的方寸,可他又实在等不得了,索性大破大立,胳膊一伸,将中人拐上榻来,宝贝似的捧在怀里,教崔叙的目光无处可藏,闪躲几回后只能怯生生地依在自己身上。

  中人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以示推拒,继而小声嗔怪道:“好好说着话呢,皇爷这是做什么?”

  “你这娇怯模样,倒像是头回上床伺候似的。”王缙拍了拍崔叙的脸蛋,试图按平他紧攒的眉头,“想为她们求情,但没找好理由?”

  话里虽是步步紧逼,但他心里还是想着,大可以在这件事上放过身体刚刚恢复过来的中人,只要崔叙好好撒个娇、服个软,给他摸摸身子也便罢了。

  崔叙这时才开口道:“奴恐怕没有资格替她们求情,奴……也有一样的罪过,要听候皇爷发落。”

  王缙听罢眉头一紧,打着商量说:“晋王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咱们不提了好么?”

  崔叙摇摇头:“不是……”

  “明礼不是一向最体贴我了么?眼下那么多人等着我去‘发落’,明礼快帮我想想法子。”王缙打断道。

  崔叙看着皇帝撒娇似的埋在他心口,原就紧巴巴的思路彻底乱成了一团糟,稀里糊涂地顺着他的请求去想:“敬贵妃她们犯下那样大的罪过,皇爷恼恨她们么?”

  “到底是我年少轻狂,有负于她们,她们再如何,我也是恼恨不起来的。”王缙不假思索道。

  崔叙听过以后扑哧一笑,王缙不禁跟着乐了,又有些急着追问:“明礼笑什么?”

  “我在笑皇爷年纪尚轻,也开始学着说这种话了。”崔叙反过来捧起皇帝的脸颊,试图从熟悉的眉眼中看出一点以前的影子。

  却记不起来应该是何种影子了,王缙似乎从没有变过,一贯的坦诚直接。以前种种偶然,也许只是崔叙的臆想,习惯性的为尊者讳,殊不知在不知不觉间扭曲成了无底线的依恋、爱慕。又或者,仅仅是不服气、不甘心,希望在这块冷冰冰的礁石镌刻上自己的名字,还希望它永远不会被浪潮所磨蚀。

  但王缙此刻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崔叙看得出来,便搂着他的脖颈贴上去,亲密无间地抱作一团。

  在彼此的心跳声中,崔叙渐渐领悟到,王缙的态度并非源自于皇帝的宽仁,也不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的处事道理。

  这样的态度是他最本真的感受,所谓“有负于她们”都算是借口与装点,是王缙慢慢学会的、作矫饰的手段。

  王缙恐怕并不在意她们的感情纠葛,不在意她们的所作所为,不在意繁文缛节堆砌起来的婚姻伦理,甚至不在意皇帝、丈夫、男人在这些事上最基本的面子与尊严。

  他甚至早就心知肚明,或者至少说是意料之中,所烦恼的不过是惠贵妃将这个篓子当面捅给他知道——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知道,使得作为皇帝、丈夫的他不得不拿出一份表态与解决方案来,而如何拿捏轻重才能既显得重情重义又显得宽宏大量成为了困扰他的一大难题。

  敬贵妃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于是临时采取的表演策略是表现出难以置信的震惊、怀疑、痛惜,最后归为难以捉摸的沉默。

  又有崔叙的急病横插一脚,当晚勉强过关。

  但政务再忙,心中再纠结,他也不能永远用沉默作借楼来逃避。敬贵妃和刘侍御这对苦命鸳鸯还禁足在一块相互取暖,长此以往,便和事泄以前没什么两样,这桩案子就这么雷声雨点俱无地过去了。

  崔叙虽物伤其类,但也不好明着表现,索性大着胆子道:“皇爷既然不在意这些,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您大可以将此事全权交给惠贵妃去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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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愉快嘿嘿!明天休息!虽然是单休但比以前更加珍惜周末时光了(奇怪的苦中作乐?)

  谢谢鱼鱼们的阅读!还没有想到新的讨留言套路。


第248章 日常

  “这样歹毒的法子谁教给你的?”王缙握住崔叙两只细瘦胳膊,将他从自己胸膛上撑起来,玩笑语气地质问。

  “您一手教出来的。”崔叙回盯住他,在探究的目光中实话实说道。

  王缙无奈摇头:“我是担心她难做,惠贵妃在宫中本就如履薄冰,她与敬贵妃在外人眼中又有宿怨,此事还是她表妹一手揭发的……”

  崔叙听得暗暗发笑,若惠贵妃在内廷也算如履薄冰,其他人恐怕早已堕入无尽炼狱中受苦受难去了。

  “闹了半天,您说是不想重责敬贵妃,又怕寒了惠贵妃的心,总归考虑的都是怎么给她留个好名声。”崔叙不留情面地戳穿他。

  “我不知道,相比阁臣们今日奏报上来的案子,这件事显得无足轻重,可它偏偏盘桓在脑子里……”

  正当崔叙以为皇帝难得转了性子,要顾及他人哪怕是大宠妃曹羞月的感受,在私事上做回人的时候,王缙长长叹出一口气,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无可救药地犯懒道:“……就依明礼的吧,改日见她的时候说此事应轻拿轻放,不宜声张,至于要怎么做,全凭她高兴,我事后绝不过问。”

  说着狠狠亲了崔叙一口,笑称:“还是我们崔贵妃懂事,最能为君分忧。”

  倒不算太糟糕的结果,崔叙想着,以他所了解的惠贵妃的品性,应当不会太过为难这些同病相怜的宫中女子。

  他一边抚摩皇帝的鬓角一边逗趣,试图将刚刚不太愉快的话题揭过去:“今年阖宫大封,皇爷不打算动动妾的位分么?”

  “好吧,皇贵妃娘娘,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解决完“心头大患”的王缙终于有兴致听中人倾吐心声了。崔叙却暗道不好,心里嗔怪皇帝平日对自己的事不上心,这回话头出走了十万八千里,竟也能强行拐回来。

  “……奴不小心给忘了。”崔叙支吾了一会儿,光明正大地耍赖。

  “你说有罪要请罚,我还记着的。”王缙平静地回说,语气里总能听出点洋洋得意的味道。

  崔叙轻声道:“奴这下知道您会饶过奴的,便不急着说了。”

  这话倒是真的,崔叙的病是他的护身符,是皇帝明明白白的亏欠。王缙借他作诱饵,将晋王等人耍得团团转,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为诱饵的崔叙重蹈前人覆辙,犯了同金绪恩、廖崇素等人一样的错误,傻到飞蛾扑火、自投罗网,虽勉强保下一条命,但也落了这一身的顽疾。

  “留在宫里养病这段日子,明礼想说什么,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王缙善解人意道。

  中人的病也是一个万能的借口,既可以因此离宫休养,也可以因此留宫“拘禁”,区别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间。不过这也不出崔叙所料,旁的不说,自己的病皇爷还是有几分上心的。

  崔叙就这样留在宫内消磨了一段日子,像以往一样住在甘泉宫内的直房里,而从前帮忙打理屋内琐务的贺逢春,似乎也理所应当地为他腾出了位置,默默消失在甘露殿御前侍奉的内官中。

  与他同届选入甘泉宫供职的中人们也延续着默契的沉默。

  如此一来,崔叙也感到麻木,渐渐淡忘了此事,到承平宫走动时,也没有刻意问起过他的近况,只是偶尔会见到他跟在谷长泰身后当差办事。兴许皇爷以后再想起他时,会给他安排一份无需在宫城中走动的差事,毕竟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只能算是一场误会,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小的中人。

  不同以往的是,崔叙白日在甘露殿内仍有公务,仍是与孔结绿等一众女史共事,监督她们为皇爷分装奏本、题本等奏疏,并在内阁票签拟定的事项上作他的代笔。

  每日经由内阁、司礼监呈递给皇爷决断的事务千头万绪,但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郭弘安的那篇奏疏还是恰好在崔叙当值时来到了他的手中,迅速通览一遍后,如常择其概要念与皇爷知晓。

  王缙还在亲自提笔批阅上一本内阁所拟票签,一心二用地听着,直到手边的批注写完以后,才抬起头将笔递向案边侍立的崔叙,示意道:“拿去。”

  崔叙应声接过以后,他便腾出双手互揉手腕,十指相扣反手抻了个懒腰,打了个深深的呵欠,揉着眼道:“前日齐王世子王琥又来求见过。”

  话只说了半截便没了下文,崔叙意会之后,顺着他的意思接过话头道:“您推说身体不适,没有见他,他在神龙殿候了几个时辰,才教崔管事好说歹说给劝回去了。事不过三,他短期内应当不会再来了。”

  “所以——”

  “所以这封奏疏,奴替您收着好了,”崔叙低着头,从语调里揣摩着皇爷的用意,“回头私下里交还给他,让他秉公处置此事即是,不必再来呈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崔叙在皇帝面前提起郭弘安时,总是用“他”来指代。

  王缙抬眼打量他,见崔叙还是一贯的低眉顺目,说话间已经开始翻折起手中的纸页,将之掖进袖中,便感到有什么东西沉淀进了无言的默契里,只是无暇去打捞。他在坐榻上挪出小半个身位,颔首道:“来陪我看下一篇吧。”

  这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蜻蜓点水般的细小涟漪以后,一切又重归平静。而入夜后接连发生的插曲则连成了一篇冗长的乐章。

  或许是非常时期为避宫外的闲言碎语,鹤庆侯不在寝殿内与皇帝同起同卧、出入内闱,而是宿在甘泉宫后的那排中官值夜时用以歇脚的直房里。

  除了过去的崔叙、廖秉忠,也有其他受倚重的大珰,为便于时时受召在御前侍奉,会舍弃在夔都、皇城中置办的宅院,选择在直房常住。

  崔叙过去因职务不同与他们这类人少有往来,现下又添了新的身份,知内情的几位老人唯恐避之不及,宫禁后选来的中官纵然有心攀附,但俱被宁醴奉命挡在门外,单纯图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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