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躁动的公元七八三年,被一场长安城暌违已久的雪,埋进了过去的尘埃里。 ---- 这里好适合写“本卷完”啊(尺v尺) 晚点还有一章,是本卷完结章,猫猫和狗狗在西域瞎浪的快乐生活! 明天晚上更全文完结章 正文进入倒计时了(鞠躬)开启球小黄灯模式↓
第200章 飒沓流星(本卷完) 沈青折觉得自己脑子有坑,还想着给大唐培养一下未来的中兴之主,但帝师的瘾刚过了两天就绝望了。 太子李诵主要是眼高手低,人菜瘾大。小德派他来监军,他兴致勃勃准备犁其庭扫其闾,路上遭遇小股吐蕃军,带着身边的十来个太监就准备送菜。 沈青折满面微笑问他,殿下何故送死? 被捞回来的李诵灰头土脸,说,孤看沈相打觉得挺简单的啊…… 像李诵这样的,收拾几顿就老实了。 从他之后的庙号就能看出来,唐顺宗,看上去是称赞,深究之下,就颇有些“你小子还算听话”的意味。 庙号这个东西,说好听的叫微言大义,说实在点就是阴阳怪气,比如给小德的庙号“德”,绥柔士民曰德,谏争不威曰德,更深层的意思是表明这个皇帝在位时曾经出逃过。比如后世的清德宗,也就是光绪。 更过分的说法是,一生缺德,定个“德”的庙号,好在阴间补回来。 总而言之,小德已经没救了,李诵还算能救,但是烦人。 李诵带在身边的儿子更烦人。 皇太孙李淳一开始是抱着自己耶耶的腿,大哭说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发现对耶耶哭没用,就哭到了小德那里,把小德也哭得头大,赶紧打包扔了出去。后来在路上一路哭,从张掖哭到酒泉,顺子无可奈何,沈青折忍无可忍,连吓带哄,李淳才接受了事实。 但是到了安西都护府治所,李淳又崩溃了。 在宫城之中长大,从来没有出过长安城的皇太孙,一路西行,所见所闻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脆弱的认知不断打碎又重组。 而安西都护府的治所——那破败的城墙,城里人不能蔽体的衣裳。没有年轻人,有的只是一群衰老的、头发花白的大唐守军,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连武器也是破破烂烂的。 李淳不知道他们是谁,只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方,又吓直往耶耶身后躲。 可一贯对他和颜悦色的沈郎硬是要把他拽出来,语气很生硬地说:“看看,这是过去四十年保护我们的人,也是我们日后要保护的人。” 李淳:“呜呜呜哇哇哇!” 放声大哭起来。 沈青折:“啧。” 七八岁的孩子实在是人嫌狗厌,尤其皇太孙这种身份金贵的小孩。 对于太子,沈青折还能以宰相名头、以锻炼的名义敲打敲打,但皇太孙打不得骂不得。沈青折生怕伤害了这位未来宪宗的脆弱心灵,让他长歪了。 不过“宪”这个字,也颇有些士大夫的阴阳怪气……啊,是微言大义。 理论上是指中兴之主,实际上一琢磨,还是有点“勉力为之,照章办事,功业不足”的意思,勉强能算是个中性偏褒义的庙号。 沈青折不喜欢李淳,李淳却很喜欢他。在安西的时候,别人叫他沈相,或者照着旧称叫节度,李淳非要跟着那些沈青折亲近的人一样,叫他沈郎。 他偶然听到时旭东私底下黏着沈青折喊猫猫,也要跟着喊猫猫,被羞愤难堪的沈青折罚写三篇策论。 总之沈青折只能继续抓陆贽壮丁,让他去给皇家废物们上课。 待在安西两年,足够让一切步入正轨,不像刚来的时候,病都不敢病。现在可以把一切都放心大胆地交给陆贽。 过去在成都当节度使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沈青折一力担着,本以为到了安西都护府,要忙的事情只会更多。 但谁让陆贽足够好用呢。 陆贽除了上皇家废物特供课,还要处理安西四镇的政务、财税、农桑,还要给沈青折筹措军需军粮,偶尔空闲时间还会跟沈青折探讨治国之术。 这自组织自适应自管理模式,不愧是宰执之资,不愧是自己朝思夜想也要挖过来的人才,渊渟岳峙,才思敏捷,人情练达,对这么个大宝贝,沈青折每次看见他都恨不得亲上两口。 还有时旭东。 时旭东也很好用,各个方面的好用,能文能武能上床。而且不是恨不得亲两口,是可以直接亲两口。 时旭东刚刚从外面回来,颊边挂着汗,他光着上身在院子里先冲了凉水,用巾子随便擦了擦,就擦出一片黑灰。 沈青折正从屋里走出来,笑着看他,过于热烈的阳光,眼睛澄澈透亮。 这一带风沙大,让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衬得猫猫总是显得煜煜生辉。 时旭东不自觉地把手上的脏帕子往身后藏了藏,被沈青折看到了,笑他:“你像在外面滚了泥坑的小狗。” 明明他很大一只,沈青折却喜欢叫他小狗。 时旭东只是点头。 他放任沈青折的靠近,放任他仰脸亲自己,心里软软的,好像被这个吻融化了一样。 “原来滚泥坑值得奖励,”时旭东语调也放得低缓,“那我明天继续滚。” 典型的狗狗思维。 沈青折没忍住笑,眼睛亮亮的:“笨蛋小狗,这又不是奖励。” “那是什么?” “你是我的小狗,我想亲就亲。” 他说完,很霸道地又亲了他嘴角一下。 时旭东眼里也带笑,又“嗯”了一声,环住他的腰把他搂紧了一点:“猫老大说的对。” 他们腻歪起来没有尽头,在院子里亲了好一会儿,断断续续地接吻,沈青折的嘴唇软,腰肢也软,被时旭东带着往屋里去,跌跌撞撞地软倒在矮床上。 或许是环境,或许是因为风土人情,也或许只是因为他实在是招惹了太多人,时旭东忍无可忍,在安西的每次都激烈到近乎粗暴。 他的发丝黏在背后,蜿蜒的黑分割开莹润的白,有种破碎的美丽,时旭东按着他的腰后,把他牢牢按在被褥上,操得他忍不住哭叫起来,扭头看他,哀求一般喊他的名字。一下下冲撞的闷响混着他的哀叫,叫人有些不忍,又格外生出些别样心思,时旭东低头亲亲他,克制着,不要把他真的操坏掉。 但是最后还是快要操坏掉。 沈青折的抓他的背抓出了印子,脸埋在时旭东的肩头,小声说不想做了。累。 体能又差,又脆弱又娇气,聪明又漂亮的,他的小猫。 时旭东应声,摸他的头发,亲了又亲,又去拿新的帕子,舀了一瓢水打湿,准备给他简单擦一擦。 沈青折分了些神,看到那扇明显西域风格的石砌窗,墙厚窗小,月光斜斜透进来,在时旭东半张脸上打上花纹印记。 居然做到了夜里,月亮升起来的时候。 安西的屋子里没有帷帐,总让沈青折有种不安全感。他看见时旭东朝自己走来,有些别扭地说:“你抱抱我。” 最有安全感,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只有时旭东。 他不由得绷紧了脊背,闷声道:“好。” 时旭东把他抱紧,嵌入自己身体里那样用力。 “沈相……” 陆贽有些犹豫地叩门,一同来的太子倒是直接抬脚进去。 沈青折住的地方小,条件也不好,太子提着灯四下转了一圈,空无一人:“沈相呢?” “猫猫呢?”屁颠屁颠跟来的皇太孙也喊,“猫猫去哪里了?” 陆贽的嘴角往上翘,又赶紧压住,对李淳温和道:“小殿下,不可这样称呼沈相。” “好,”皇太孙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那就叫猫猫宰相好了。” 太子已经找到了猫猫宰相留下的字条,凑在灯前一看,似乎是小狗侍卫时旭东的字迹:“看流星。勿扰。” “流星?” 陆贽下意识往天上看去,只见一道耀目的白光滑过天际。 “薛姑娘,这是南诏国主异牟寻的信……” 薛涛忽然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一停:“……外面什么亮了一下。” 她和李眸儿走出屋去,看到旁边屋门也开了,崔宁剃光了大胡子,掩盖不住尴尬的表情,他咳嗽了两声,指了指天上。 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向着地面坠落 薛涛也望向天上:“是扫帚星?” “是吉星,”李眸儿说,“沈郎说的,这时候最适合许愿了,快!” 李眸儿双手合十,默默许愿。 薛涛看着又一颗流星坠落,笑了笑,毫不讳言:“我想成为剑南西川节度使,大唐第一个女节度。” 她只有一步之遥,却是天堑之隔,如若上天有眼,还望满足她的愿望。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你许的什么愿?”沈青折问。 希望年年和沈青折一起过。 但时旭东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戈壁的晚上冷得出奇,沈青折裹了一件厚实袍袄,仍觉得冷,把自己蜷进时旭东温暖的怀里,一边说: “说出来就不会发生的话,我可以先许愿那些不想让它发生的事,然后说出来。” 时旭东失笑:“卡BUG。” 沈青折也笑了笑,看着间或坠落的星辰,也悄悄地,许了个很小很小的愿望。 希望年年都和时旭东在一起。 他没有说出来,他想让这个愿望成真。 时旭东指着广阔壮丽的银河:“这是什么,应该是牛郎织女?” “牛郎,织女,和天津四。夏季大三角。”沈青折一一指给他看。 时旭东又夸他,说他好聪明好厉害,沈青折就笑,觉得时小狗对自己滤镜有一百八十层。 他问他:“你的弓带了吗?” 时旭东点头。他带着是为了保护沈青折,以免遇到危险。 他把那把有许多使用痕迹的弓递到沈青折手上,有些沉手,坠得沈青折手腕下压,要把弓稍搁在腿上才能握稳。 “怪不得你喜欢近战,”沈青折摸了摸新上了蜡的弓弦,试着拉了拉,“你们弓兵都是挂比吧。” “要弓干什么?”时旭东问。 “没什么,给你表演一个魔术。” 说着站起来,空拉了一下弓,对准天空放出。 而后,一颗流星坠落而下。 时旭东的笑藏都藏不住,给他鼓掌:“沈相好厉害,好可爱。” 沈青折吹了下弓稍:“在下此落星箭法,比之你的箭术如何?” 太可爱了。时旭东每天都要被猫猫可爱死。 “请猫猫大侠教我。” “好说好说。”猫猫大侠满意道,“你先试试,我看看你的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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